14 這是玩暧昧
陽光穿過茂密的紅葉,在地面投下斑駁的碎光。辰夜哼着小調穿過楓林,朝不遠處的魚塘走了過去。先前寇文死追着他不放,結果被他故技重施,一個鬼臉幻術就給吓跑了。
不久後,晉斯帶竹氏兄妹和風舜來到了池塘邊,可辰夜卻自顧自地玩着打水漂,竟連招呼都懶得打一聲。只聽撲通一響,又是一枚石子兒墜入水中,池塘裏的金魚驚得四散逃逸。
“喂,你這小子是聾了還是啞了?”竹陽不悅道。
竹雪不由得蹙起眉頭,心想才不要結交這麽沒教養的人。而風舜一直面無表情,還在回想方才那股異香是在哪裏聞過。
晉斯見氣氛尴尬,便望着池塘裏的金魚道:“在我家鄉的廟會上,人們都會玩一種撈魚游戲,就是用一種糯米紙做的小漁撈在魚缸裏撈魚,如果力氣太大了或者魚太重了的話,糯米紙就會穿孔,游戲也就失敗了。但如果方法得當,力度均勻,就能滿載而歸。不知幾位有沒有興趣嘗試一下?”
“聽起來好像挺有趣的!”竹雪這才來了興致,便拉着哥哥的衣袖道:“哥哥,你陪雪兒一起玩吧!”
竹陽笑着說好,然後轉向風舜道:“舜,你也來吧。”
風舜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他總是自帶一種清冷的氣質,給人以距離感,但又不至于讓人覺得不舒适,反而會覺得他翩然出塵。
“好啊,那我也來!”辰夜偷瞟了風舜一眼,腦海中閃過一個歪點子。
于是晉斯便派人去撈了一缸金魚上來,掂量着先讓幾人玩一場趣味游戲,然後在游戲中互相認識也不錯。
不一會兒金魚和漁撈都準備好了,竹雪拿起一個小魚撈,扶在魚缸旁躍躍欲試。
辰夜見了,便繼續用假聲道:“為了讓游戲更加有趣,我們分兩組來進行比賽,既然這位小姑娘和兩位公子是一起的,那你們就一組,而我和晉少侯一組。比賽定在一炷香的時間內,看哪一組撈的金魚多,輸的那一組可是有懲罰的。”
“那我們這組有三個人,對你們豈不是不公平?”竹陽問道。
晉斯笑答道:“這種撈魚游戲我玩過很多次,想來你們應該是初次接觸,要多分配一個人才算公平。”
辰夜接話道:“沒錯,反正兩組分配的金魚和漁撈是一樣多的,就看哪個組撈的魚多了。”
“好呀,那輸的小組會有什麽懲罰呢?”竹雪期待地拍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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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的那一組比另一組少撈幾條金魚,成員就得脫幾件衣服,然後再圍着這片楓園跑一圈。比如說,我們組比你們組多撈兩條魚,那你們組就得脫兩件衣服,至于是誰脫随便你們。”
晉斯笑道:“這恐怕不太妥吧,畢竟人家組有小姑娘。”
“這有什麽不妥,不是還有兩位哥哥嗎?”辰夜挑釁地望向竹陽和風舜,“難道兩位是連小妹妹都護不全的人?”
“笑話!比就比誰怕誰啊!”竹陽第一個不服氣,而風舜只是淡淡道出四個字:“樂意奉陪。”
辰夜不禁嘚瑟起來,既然這撈魚游戲來自扶桑,想必晉斯應該十分擅長,他跟晉斯一組準能贏,就等着看敵人輸得個片甲不留了!
接下來,撈魚游戲正式開始了。首先進行比賽的是辰夜和竹氏兄妹,三人都扒在偌大的魚缸邊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游動的金魚。在規定的時間內,每組限用二十個小漁撈,用完了就沒有了。
“爺爺的!我要把它們都撈起來吃了!”辰夜每次瞅準一條小金魚,可伸手一撈漁網就破了,就這樣一連撈破了好幾個漁網,每次都是功敗垂成。
“怎麽又破了!”竹陽同樣是氣急敗壞,而妹妹也急得直跺腳,兄妹倆也是一撈就破,偶爾快要撈上來的時候又忽然破了。
“不要心急,動作輕一點,慢一點。”晉斯在一旁指導着,不時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來。而風舜只是靜靜觀看着,始終不茍言笑。
轉眼一炷香快燒完了,辰夜把所有的小漁撈都用破了,竟然只撈了兩條金魚上來。而此時竹氏兄妹也只撈上來一條,就在關鍵時刻,兄妹倆最後一個漁撈也破了,但小金魚湊巧掉到了自己魚缸中。
“這個算我們撈進來的嗎?”竹雪嬉笑道。
晉斯莞爾笑道:“當然算你們的,第一輪打了個平手。”
辰夜心煩氣躁地吹了口氣,但他安慰自己不要緊,因為晉斯一定會贏回來。
接下來,輪到晉斯和風舜對決了。只見晉斯挽起長袖一撈就是一條,平均要撈兩至三條金魚才會破一個網,果真技藝娴熟。而風舜一開始便撈破了兩個漁網,但他神情鎮定動作從容,似乎一點兒也不緊張。
“舜,你可千萬不能輸啊!”竹陽暗暗叫道。兄妹倆看得頭上直冒汗,而辰夜竊笑不已,就等着敵人脫光光出洋相了。
此時,香爐裏的香已經燒了半截,風舜似乎找到了訣竅,一撈一個準漁網也不破,在速度上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果然高手過招,就是非同凡響。
這下輪到辰夜開始緊張了,而竹氏兄妹又燃起了希望。雙方緊盯着各自魚缸裏的金魚,心中默數撈了多少條,眼看魚缸裏的金魚越來越多,激動得心口砰砰亂跳。
時間飛逝,轉眼香支燒得只剩半截指頭了。就在最後關頭,晉斯忽然手一抖,一只小金魚便撲通一聲掉回了魚缸中。而此刻,風舜剛好将一條金魚撈回自己魚缸中。
比賽結束,雙方開始清點撈魚的數量了。辰夜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數了兩遍,還是無法相信,敵人竟然撈了四十三條,而他們只有四十二條!也就是說,在自己和竹氏兄妹打成平手之後,晉斯還輸了風舜一條!
“風公子果真厲害,在下輸得心服口服。”晉斯謙虛地拱手道。
風舜只是點頭示意,他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對方在最後關頭故意讓了自己一條。
“哈哈哈,我們贏了!那你們是不是要脫衣服,圍着這片楓園跑上一圈呢?”竹陽擠眉弄眼地壞笑着,妹妹忙拉了他一把小聲道:“玩玩而已,哥你不要較真啦。”
“當然,我敢賭就敢輸!”辰夜沒好氣地瞪了晉斯一眼,脫下黑色外袍狠狠甩在地上,轉身就朝旁邊小道跑了過去。
晉斯喊了辰夜一聲,然後沖三位客人道:“恕我先失陪一下,三位可否去客廳稍做休息。”說着他便快步追了上去。
“葉茶!”晉斯追上去拽住辰夜的手臂,辰夜憤然甩開他道:“放開!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故意輸的!我真不搞懂你堂堂一個晉少侯,為什麽還要給竹王的兒女賣面子?為什麽連區區一場游戲都不敢贏?”
晉斯搖了搖頭:“這無關身份,畢竟人家組有小姑娘,若自家哥哥輸了肯定會很失望。作為東道主,我總得給哥哥們留點薄面,讓他們保住在妹妹心中的形象吧。”
辰夜冷笑兩聲道:“男子漢若想捍衛尊嚴,那就得靠自己的雙手去拼,靠自己的智慧去贏,而不是去靠別人的施舍!這樣分明是在踐踏他們的尊嚴,你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高尚了吧!”
晉斯被這話噎得一句也說不出來,兩人靜靜對視片刻,晉斯忽然說了一句:“有條毛毛蟲掉你頭上了。”
“啊?”辰夜吓得趕緊把面具摘下來一丢,還把貼身白衣脫下來拼命抖動,活脫脫像只撒潑的猴子。驚恐之餘,他忽然瞥見一只藍蝶翩然飛起,不由得詫異道:“哪來的蝴蝶,你不是說有毛毛蟲嗎?”
晉斯哧哧笑了起來,“一只蝴蝶能把你吓成這樣,你怎麽這麽可愛?”
“你敢耍我?”辰夜揚起下巴,就那麽打着赤膊走上來,一把揪住晉斯胸口的衣襟。一陣風過,一縷發被吹得貼在了他嘴唇上,此刻俊美而憤怒的臉容,瞧起來竟風情萬種。
“怎麽會耍你,我是認真的。”晉斯忽然握住辰夜的手,另一手從辰夜鬓旁輕撫而過,将那縷發捋到了他耳後。
“你看你裝了那麽久的病,我都沒忍心拆穿你,還特意找了些養身益脾的藥喂你吃,可你都不領情。”晉斯故作委屈道,目光落在辰夜臉上糖黏豆似的甜。
辰夜不由得松開了緊扣的拳頭,心道你明知道我是裝的,幹嘛還演得那麽認真,害得我現在都不好意思發火了。
“你說,這麽好看的頭發,為什麽要綁起來呢?”晉斯說着雙手繞到辰夜脖子後,将他纏在鞭尾的抹額解了下來,一頭漆黑的長卷發便如水般散落開來。
“美人和寶玉,果然是絕配。”晉斯牽唇一笑,親手将血玉抹額系在了辰夜額上,那專注的眼神就像在欣賞稀世珍寶。
辰夜心口撲撲跳了起來,不得不承認,晉斯這家夥身材魁梧眉目清俊,娴雅氣質中又暗藏着一股氣勢。面對這樣充滿魅力的男人,簡直毫無抵抗力好嘛?
晉斯用指尖托起辰夜的下巴,深情地凝視着他的眼眸,“好想知道你的爹娘是誰,怎麽能把你生得這麽美?”
“不要這麽撩我好嗎,我還是個孩子啊……”辰夜心中吐槽,不敢直視對方的目光。
“我可不可以……”晉斯眼神如火,倏然攬住辰夜的腰身,俯下臉來向他唇上吻了過去。光看辰夜裸個上身他就招架不住了,心裏真恨不得立刻把對方就地正法。
這一刻,辰夜像着了魔似的無法動彈,他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手掌貼在背上,也能感受到自己砰砰亂跳的心。他不知所措地瞪着眼睛,就在對方的唇挨上來的瞬間,忽然伸手推開對方的臉道:“不許動!”
“怎麽了?”晉斯尴尬地笑了起來,他沒料到對方會拒絕他,因為他從來沒有被拒絕過。
“我還沒有準備好……”辰夜撫着唇瓣挪開視線,怎麽辦,好像真的有點兒動心了。但一想到晉斯身邊還有像寇文這樣的人,對方也許只想把自己變成炮友,他的心又涼了半截。
晉斯噗嗤一笑,他知道辰夜鬼心眼兒多,但沒想到他連吻都不敢接,頓時又覺得他太可愛了。
“我累了,回去休息了。”辰夜傻乎乎地調頭就走,他腦袋裏一團混亂,自己明明是來晉侯府偷金香玉的,為什麽還沒見着寶玉的影子,就莫名其妙的對晉斯有了好感呢?
這時只聽晉斯在身後喊道:“今晚我們打算去江上游玩,你也一起來好嗎?我在船上等你!”
辰夜吓得撒腿就跑,因為他邪惡的将那句“我在船上等你”聽成了“我在床上等你”。看來晉斯這家夥一心想約炮,才不要讓他得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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