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離奇消失了
“小心!”晏西猛地甩手将鎖鏈抖了起來,粗壯的鎖鏈抽打在屍女身上,她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重重撞到了一旁的棺材上。
辰夜吓得僵在了原處,只聽晏西喝了一聲快逃,他這才手忙腳亂地往外跑。混亂之際,他好像聽見晏西在身後喊了句:“去找族長的兒子救你!”
外面天都黑了,人們還在各個庭院裏奔走,提着燈籠尋找着失蹤的新娘。
辰夜躲在後院的花叢裏,瞅準路線,打算一口氣沖過人最多的地方。然而他剛跑到走廊裏,一只手冷不防從房間裏伸了出來,一把将他拽了進去,随後又迅速将門關上了。
“是我!”聽出是洛麒的聲音,辰夜這才停止了掙紮。
洛麒插上門闩,将辰夜拉到裏邊房間,沒好氣的吼道:“都說了讓你乖乖待房間裏等我,為什麽要四處亂跑?這下我爹起了疑心,定會派人日夜守着你,現在你想跑都跑不了!”
辰夜傻愣愣地喘着氣,想起洛麒曾在族長房間裏翻東西,又想起那個滿是屍女的破屋,還有被鎖鏈拷住的白衣男子晏西,滿腔疑問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洛麒這才緩了口氣道:“對不起我語氣重了,從現在起你就待在我身邊,我會想辦法跟我爹解釋今天的事。”
這時門外有人敲了兩聲道:“麒兒,小夜姑娘在你這兒嗎?”
一聽是父親的聲音,洛麒忙應道:“她在呢,我倆準備休息了,有什麽事明日再說吧。”
外面繼續敲門道:“小夜姑娘的嫁衣還沒裁,為父帶了花婆過來,先把尺寸量了再休息吧,你快過來把門打開。”
“不行,我不能給她們量尺寸!”辰夜急得火燒眉毛,一量就會被人發現他沒有胸,發現他是個男人啊喂!
“你的聲音怎麽……”洛麒一臉詫異,這姑娘的聲音怎麽變了,聽起來倒像個少年人。
“快脫衣服,我們上床!”辰夜說着就去扒洛麒的衣服,同時将他往床那邊推。
洛麒慌忙推搡道:“這怎麽行,男女授受不親啊!”
這時房門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族長似乎發覺情況不對,一邊喊洛麒一邊用力砸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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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廢話了!”辰夜扒掉洛麒的衣袍将對方摁在床上,而他自己則迅速壓到洛麒身上,操起被子蓋住了身體。
幾乎就在下一刻,族長帶着兩個大嬸破門而入,只見洛麒赤着上身靠坐在床上,而辰夜正依偎在洛麒懷中,指尖在他胸口打着旋兒,場面別提有多香豔。
“都說了我們要休息了。”洛麒紅着臉道,神色極不自然,而辰夜則笑得一臉嬌羞。
族長愣了一愣,尴尬地笑了笑道:“那你們先休息,嫁衣明天再裁。”說着便帶人退了下去,還替他們把門關上了。
洛麒見狀忙把辰夜推開,不料辰夜趁機掐住他的脖子,冷不防将一枚針抵在了他喉下,“不許聲張,這可是見血封喉的毒針。”
“你這是何意,你到底是男是女?”洛麒抓不着頭腦,只見辰夜邪魅一笑道:“你見過哪個女人力氣這麽大,我是男是女不顯而易見嗎?”
洛麒錯愕地搖了搖頭,“你真的是男人啊,怎麽可以長成這副模樣,太不像話了。”
辰夜不悅地将銀針逼近了半寸,挑眉道:“我長成哪兒樣了?”
洛麒瞥開眼睛嘀咕道:“你既然是男人,怎麽能長得比女人還俏,我以為像夫子那樣的男人已經夠好看了,沒想到你比他還過分……”
“什麽夫子?”
洛麒難為情地低下頭,猶豫着說道:“他是教我讀書寫字的師者,也是我一直以來愛慕的男子,我曾經最喜歡纏着他,讓他教我說漢語寫漢字……就在不久前,我忍不住向他表白了心意,但他委婉地拒絕了我……”
辰夜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原來洛麒和他的心上人是師生戀啊,這種事在古代好像算亂倫吧。
“那之後我覺得沒臉見他,也不敢去私塾做功課。直到三日後我才聽說夫子失蹤了,急得到處找他,可翻遍整個部族都沒消息。我想就算夫子要躲我,也不至于不辭而別啊,總感覺他遇到了什麽危險。”
“等等,你說的夫子,可是叫晏西?”辰夜心想洛麒口中這個人,不會就是關在破屋裏那個白衣男子吧,記得對方說自己就是在這裏教書來着。
洛麒激動地抓住辰夜道:“你怎麽知道夫子的名字?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兒?”
“他被你爹關在了你家那個放棺材的破屋裏。”辰夜話音剛落,洛麒便一把抓起衣服,跳下床沖了出去。辰夜雖然害怕,但還是跟了過去。
兩人避開宅子內的奴仆,悄悄來到了那間破屋門口。透過門縫望去,屋內黑魆魆的一片,吓得辰夜半天不敢進去。
洛麒心底也有點發虛,但還是提着燈探了進去。然而他在屋內找了一圈,除了那些積灰的棺木外,只發現地上有一條鐵鏈,其上隐隐沾着暗紅色的東西。
“奇怪了,不久前我還看到他在這裏的!”辰夜看鎖鏈并沒有損壞,心想晏西應該不是自己逃走的,肯定是族長發現有人闖入過,便把晏西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就在這時,旁邊一副棺材裏突然傳來奇怪的響聲,吓得兩人渾身一哆。辰夜不由望了洛麒一眼,他覺得那應該是屍女敲打棺蓋的聲音。
“什麽東西?”洛麒奇怪地走到那尊棺材前,準備把棺材打開一探究竟。
“不能開!”辰夜忙沖上去一把摁住棺蓋,要是從裏面竄出一只屍女可就驚悚了。
只聽那敲打聲還在繼續,洛麒投來不解地眼神,辰夜慌忙解釋道:“肯定是老鼠不小心跑進去了,我我我最怕老鼠了,你可千萬不能把棺蓋打開啊!”
洛麒半信半疑,餘光瞥見棺角上挂着什麽東西,待他把那東西扯下來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塊白色碎布,上面還沾着兩滴鮮血。
“這塊布是……從夫子身上掉下來的!他一定遇到危險了!”洛麒說着憤然往門外走去,“我不能再等了,現在就去找我爹要人!”
辰夜忙追上去拉住洛麒道:“你傻呀!你爹把他囚禁了那麽久你都沒發現,這麽貿然過去找他對質他會承認嗎?你爹可是一族之長,他只會罵你無理取鬧,旁人也會覺得是你胡鬧,根本沒有人會相信你。”
洛麒悲憤地甩開辰夜道:“我不管別人怎麽看,就算被我爹打死我也要去,什麽都沒有夫子的命重要!”
“我說你這人怎麽就一根筋!你這麽一胡鬧,你愛慕夫子的事就傳出去了,你倒是不在乎旁人目光,可你要夫子的臉往哪兒擱?還有你這樣打草驚蛇,沒準惹怒了你爹,暗地裏把夫子殺掉了,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可夫子都受傷了,也許正命懸一線……”
辰夜伸手扶住洛麒的胳膊,“你要相信我,你爹要殺夫子早殺了,不會留他活到現在的。所以他還沒死,只是被你爹藏了起來。”
他說着警惕地環顧四周,心想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拉洛麒走開了。然而兩人都沒有察覺,旁邊角落裏正倚着個紅色人影……
兩人剛走沒一會兒,幾名奴仆便出現在了破屋門口。他們鬼鬼祟祟的張望了一陣,便進到屋內擡了一具棺材出來,匆忙往後院那邊的山坡去。
曠野寂寥,燈火閃爍。
奴仆們一路來到墳地裏,挖了個大坑把棺材扔了下去。其中一個老奴擡頭擦了把汗,無意瞥見遠處樹下站着個紅衣人,可他一眨眼那紅影又消失了。
“有鬼啊!”老奴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其他三人慌忙四處張望,果見有個紅衣人正朝這邊過來,而那人步伐極其飄忽,走了幾步又消失了。
幾人吓得哭爹喊娘,紛紛丢下鐵鍬逃跑了,慌亂中燈籠也被撞翻在地,只剩那尊木棺靜靜躺在土坑裏。
片刻後,一只手忽然探到了那盞燈籠上……
夜風拂過,涼意習習。
辰夜回到房內關好門窗,這才跟洛麒攤牌道:“我們合作吧,我幫你救你的夫子,作為代價,你得幫我從你爹手中拿到一樣東西。”
“你想要什麽東西?”
“就是你爹那頂族長之帽,我要上面那個象王角。”
洛麒這才醒悟道:“原來你就是為了這個才女扮男裝到這兒來的……但我也不知道我爹把它藏在了哪裏,因為沒有這頂傳位之帽,他就無法給我舉行婚禮,所以我就想把帽子偷過來,可去他房間裏找了幾次都沒找到。”
“這還不簡單,既然婚禮上一定要用到這頂帽子,那我們就按照他的意思成婚,到時你再把象王角給我也不遲。”
洛麒汗顏道:“可你是男人啊……”
“是男人又怎麽了,你不說誰知道呢?族人都會祝福你娶到了一位美豔的妻子,而你只需乖乖接受族長的傳位之帽就可以了。只要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我保證将夫子完好無損的交到你手中。”
洛麒有些躊躇,但還是答應了,“那你說話可要算數啊。”
辰夜點了點頭,不過他嘴上說得漂亮,但晏西究竟在哪裏,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片刻後兩人準備休息了,洛麒還是乖乖打了地鋪。知道辰夜是男的後,他也沒那麽拘謹了,所以就挨着床打了地鋪,沒像之前那樣隔得遠遠的。
入睡前,洛麒正準備吹燈來着,辰夜慌忙喊了聲:“別吹,就讓它亮着吧!”
“你就沒有聞到什麽奇怪的氣味?”辰夜狐疑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吓出病來了,老是能聞到似有若無的腥臭味,就連這間房裏也有。
“你是指的腥味嗎?”洛麒擡頭看向辰夜,見辰夜點頭便解釋道:“三年前我娘得了瘟疫死後,這宅子裏便多了一股怪味,無論怎麽通風熏香都去不掉,現在我已經聞習慣了。”
辰夜瞬間毛骨悚然,難道說洛麒的娘也變成了屍女,三年來一直在這間宅子裏游蕩嗎?這下他更加不敢睡了,眼睛也不敢四處亂瞅,生怕瞥見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由于不敢睡覺,辰夜只好一直纏着洛麒講話。等到後半夜,兩人都困倦地睡去時,房梁上忽然落下一層薄灰,一道瘦黑的人影也随之落到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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