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那些人邊走還邊說:“還好早上還留了幾個!”
坐在地上的人盯着那幾人的背影,心裏頗不是滋味,可很快他們又發現這是自己的問題,只好把目光收回來。
做飯那人檢查過他們臉的情況後,又往他們身上看了一圈,“你們這是幹嘛去了?怎麽搞成這副模樣。”
科尼利厄斯抻了抻臉皮,嗚嗚叫喚了幾聲,“也沒幹嘛,本來要去挖溝渠,結果被苦棘叢給擋了,沒辦法只好先拔苦棘了。羅斯金大叔,你們呢?”
羅斯金左右看了一眼,低聲說:“有法師們在,以後我們都不會缺吃的了!”
他把法師們如何催生食物,如何在眨眼的時間裏弄出一個石倉庫都細細說了。
勞爾這群人這才高興起來,但還是有人忍不住道:“弗裏曼那群人就只清理了那些糞便嗎?”
羅斯金也看到了這差別巨大的對比,他們這些人幾乎忙得腳不沾地,在收完豆子後馬上開始生火煮豆子。
那時候弗裏曼那群人已經來了,可那群人卻完全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一群人找了個涼快地坐下,還從他們的衣兜裏翻出早上他們沒吃完的草莓。
別提多潇灑惬意了。
還是萊爾法師看不過去,讓去收集點柴火過來,那些人才懶懶散散起來去撿柴火了。
他們人多,一人抱一捆柴火過來就綽綽有餘,幾乎沒受什麽累。
而且聽說下午弗裏曼等人就只用在附近巡邏一下,沒什麽事情要幹了。
羅斯金嘆了口氣,心道:還好法師不給弗裏曼等人工時費。
感慨完他馬上發覺自己這想法有些過分,都是一起長大的,哪能不想人家好呢。
他推脫道:“我也不清楚,應該會有其他事情要做吧。對了,你們等一下,我去找人過來喂你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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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金轉身去叫人。
勞爾等人看着遠處維持秩序的鎮民忙碌的身影,又看見陸陸續續幾個人閑聊着從他們面前走過,內心一時五味雜陳。
#
而另一邊,郎譽早已給阿薩治好右手了。
阿薩的右手之所以無力地垂下,看起來像斷了,其實根本沒什麽問題,只是暫時失去控制而已。
畢竟再怎樣,他也不可能突然變成無所不能的人才不是,之所以能瞬間讓阿薩的右手失去控制,其實是依靠當時他完成任務激活的基礎醫療功能。
這功能很有用處——光明法師可以用光明魔法療愈信徒,這醫療功能正好可以讓他的僞裝更加牢不可破。
而所謂醫療嘛,總有處理內外傷時候,為了患者或傷者着想,這時候一般都要做一件事情——麻醉。
當然,估計制造機器人的時代很先進,麻醉也進步了,取而代之的是從神經系統入手。
衆所周知,人之所以能控制自己的身體行動,依靠的是中樞神經系統将信息通過神經細胞,也就是神經元組成的神經纖維傳遞,從而達到對身體的控制。
而這個醫療系統的“麻醉”效果,就是通過觸碰後對部分區域神經纖維的傳遞進行了阻隔,所以看起來阿薩的右手好像莫名其妙就斷了。
而他現在要“治好”阿薩,就只需要拿掉這個阻隔。
阻隔一拿掉,他馬上讓阿薩盡量放出他能長久維持的最高溫度的火焰。
阿薩欲言又止,手上的動作倒是沒停,很快就凝結出火焰。
郎譽的關注點只有火焰,好在他直接就能進行溫度測試,也省了還要找合适的東西根據熔點來推算溫度,确認阿薩的火焰溫度能夠達到1700以上之後,他讓阿薩撤掉火焰,并和他說食堂那邊開飯了,讓他快過去後就離開了。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因而也錯過了阿薩那低不可聞的道歉。
#
午飯時候,伊馮急急忙忙來朝郎譽道謝和表忠心。
他的态度實在誠懇,表達的感謝也發自真心,這讓本來想給他加工作的郎譽良心發現,終于把任務給別人挪了挪,“看你這樣子也累慘了,倉庫那邊盧已經派黑暗使者們守起來了,旁人輕易不敢過去。你帶着萊爾直接去倉庫那催生馬鈴薯和玉米,待會我讓黑暗使者過去,幫助你們快速收割馬鈴薯和玉米。”
“對了,你再給我做一個大概這麽大的搗藥……罐和适配的搗臼”郎譽比劃了一個直徑半米的圓,“馬鈴薯莖葉全放裏邊去搗碎,把汁液留下來。”
伊馮疑惑道:“拿這些東西做什麽?”
“這玩意有毒,總會有用處的。”郎譽說,“對了,還有玉米,如果玉米須你們不用的話,也收起來,以後會有用處的。”
伊馮不解其意,不過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以前他們赤焰傭兵團的藥劑師也總是要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那些可比這個珍貴多了,對這要求也算見怪不怪,伊馮一一答應下來。
眼見再沒什麽事情,伊馮就要告辭離開,臨時要走時候,不知怎的,一束光突然刺向他眼睛,又很快閃開了。
他尋找光源時,馬上見了那被小骷髅抱着的水晶杯。
他目光錯愣,時常維持在臉上的笑容都瞬間消失,手也不由自主地擡起,險些朝那水晶杯伸去,但他立刻意識到自己不該做此表現,瞬間垂下眉眼錯開身體,很快又發覺自己表現得太過顯眼,又重新挂上在臉上的微笑,平視着前方。
郎譽自是将他所有的情緒和身體變化盡收眼底,不過對方顯然沒有要說的念頭,所以他只輕問道:“怎麽了?”
伊馮只搖頭,什麽也沒說,顯然也是不想用假話騙他。
兩人心知肚明,也都默契地不再就這個問題多做讨論。
伊馮離開後。
郎譽從小骷髅手裏接過水晶杯,左看右看,發現這東西除了精致些,實在看不出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哪怕他用上雙眼的掃描功能,也沒找到哪裏不對。
這甚至讓郎譽開始懷疑起來:或者這東西本來就這樣,只是有什麽特殊的含義,所以伊馮才每次看見都有異常反應。
可這實在解釋不通。
一個可能是星際時代的時代産物,竟然是一個西幻世界裏的有某種特殊意義的物品?
郎譽尋思着這不太可能,思來想去,如果不是這東西本來就這樣,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機器人的軀體不能對“系統出品”的東西進行分析。
估計就是原先那個破規矩,系統防着他呢,不然機器人啥都會了,起來反人類可怎麽辦。
這麽一想倒是勉強合情合理了。
可郎譽還是本能地覺得哪裏不對,但他暫時沒找出問題所在。
煩惱無用,他直接出了門,派出一群骨頭架子們也去找制作玻璃所需的材料了。
#
午飯吃完後,兩批鎮民都在休息,可就在這短暫的一個上午,他們之間好像生了嫌隙。
即便有人想互相之間招呼兩句,勞爾等人也實在倦累得不想再開口,他們珍惜可以休息的每一分每一秒。
很快,萊爾就回來了。
勞爾等人急忙從地上起來,問:“法師,您讓我們等在這,是還有什麽事情嗎?”
萊爾扶了扶他腦袋上的頭巾,“沒事,就是讓你們休息一會,看你們也挺累的。對了,正好我也會幾個水愈魔咒,給你們治療一下。”說到這裏他猛地想起郎譽先生,又急忙補充道,“平日來治傷都要工時費,這次就不收你們的了。”
勞爾等人一聽,一邊感激萊爾法師的善良仁慈,同時又覺得心被紮了一刀。
一個與他們無親無故的法師,尚且能這麽關心他們,給他們吃喝,給他們地方住,而相熟多年的鎮民,卻在災難降臨後放大了他們內心的醜陋。
老勞爾等人也沒感慨多久,因為萊爾法師不愧是光明法師最為信任的人,魔法高深,原以為療愈他們所有人需要很長時間,可實際上耗費的時間并不多。
他們只覺得渾身像被清泉洗滌過一樣,身體麻痹的部位一一恢複了知覺,而身體中的酸痛好像也一同融在了水裏,随着水流的離開,一起消失了。
勞爾等人連連朝萊爾道謝。
萊爾連連推辭都沒用,為了轉移話題,他問道:“對了,你們有看見席夢娜還有那兩小孩子嗎?”問話的同時,他也往四周看了一眼,發現确實沒有這三個人。
老勞爾等人互相看了看,都搖頭。
“對了!”科尼利厄斯突然道,“不僅他們,還有諾爾曼和他的守衛也沒看見人影。”
“奇怪了。”萊爾道。
老勞爾身邊一個稍微年輕些的人道,“擔心什麽,他們就在宿舍樓或者大通鋪附近清理糞便,還能到哪裏去!”
老勞爾直接吼道:“辛克萊!不要你忘了你在對誰說話!”
那被喚做辛克萊的青年面色霎時慘白,低着頭朝萊爾道歉。
要不是老勞爾發作,萊爾甚至沒察覺到辛克萊在朝他發洩情緒,因為他根本也沒在注意這些。
在聽到科尼利厄斯說諾爾曼幾人時,他發現波恩也不在人群堆裏。
波恩這個人他不能說完全了解,可對對方也算稍有所知,這讓他平生幾分不安的情緒。
他心裏雖然着急,卻也不忘給席夢娜和兩個孩子做個人情,“清理完糞便後,席夢娜聽說你們在苦棘叢裏開路,也去幫忙了。”
老勞爾發現事情不對勁起來,他們根本沒看見什麽人。
他回頭朝鎮民問,“大家再想想,回來時候有沒有看到他們?”
大家連連搖頭,心中卻也頗不平靜。
他們很糾結。
法師派下來的任務固然是重要的,可席夢娜和他們認識多年,現在還為了去幫他們的忙不見了,于情于理,他們都應該先去找人。
不過還沒等幾人說出口,萊爾就朝他們道:“好了,你們先去忙吧。找人的事情交給我,我讓其他人去找找看,不行的話我去找郎譽先生。”
聽到光明法師的名字,老勞爾等人心瞬間就落了下來,他們點點頭,往北邊去了。
萊爾禮貌地目送他們離開,看了一會之後,他猛然想起來到底哪裏不對——席夢娜那時候走的,好像是他們從未探測過的東邊啊!
他馬上吹了一聲口哨,天上立刻有一只骨鳥快速降落,停在他的頭巾上。
他努力比劃着,朝骨鳥傳達找人的訊息,可骨鳥和他畢竟不是同一個物種,根本不明白他的比劃。
就在這時,天上驀然又出現一只骨鳥。
骨鳥在原地滞空後,很快下降了一段距離,卻又離地面遠得很。
郎譽先生講過,骨鳥懸停頭頂,就是有事發生。
事情的緊急程度與骨鳥下降的高度有關,骨鳥距離他們越近,說明情況越危急。
可現在這樣,好像不是什麽緊急的事情?
可不是緊急的事情,那又能是什麽事情會讓骨鳥過來通知呢?
萊爾想不明白。
天上的骨鳥發現萊爾注意到它,振翅起飛。而飛行方向——正是北邊。
北邊……北邊能出什麽事情?
作者有話說:
架空,神經隔斷那個是瞎編的,似是而非看起來好像真的,其實都是假的,不具備醫學參考性。
以防萬一,還是解釋一下,本文文中所有知識都當不得真,除非在作話科普的,其他一律當假的處理,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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