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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讓朕的大臣跪在院子裏,是你哪門子的規矩?◎

如意走到廊外,将姜雪甄的話原原本本傳達給姜明。

姜雪甄現下已是太妃,确實像姜雪甄說的那般,照規矩他得跪,可就算跪,他也不能就在廊下院子裏跪,讓這些宮女太監見了,傳出去他這個兵部侍郎的老臉都沒地方放了。

“本官想進去給太妃娘娘請安。”

“姜大人還是先跪地的好,老祖宗的規矩不可廢,您跪好了,娘娘也不會落人話柄,奴婢才能代為通傳,”如意道。

這話壓下來,姜明再沒話辯駁,只得撩下擺跪到地上,陰起臉想着當初姜雪甄尚在姜家有多乖巧聽話,現今做了太妃,便把他這個父親不放在眼裏,廊下就讓他下跪,近兩年沒見,這女兒翅膀都長硬了,待會兒進去,他想讓她扶姜柔菀坐上後位,還有些口舌要廢,不過終歸都是姜家人,她不幫他還能幫誰。

如意進房中與姜雪甄說了姜明想入內請安,姜雪甄倒沒為難他,只道,“挂簾子,讓他進來。”

分毫沒有叫跪在地上的孟氏起身的意思。

“太妃娘娘……母親她膝蓋不好,”姜柔菀眼瞅着那珠簾挂好,試着勸道。

姜雪甄淺淡一聲,“二妹妹心疼你母親,不如你替她跪了。”

姜柔菀胸中郁氣,正想跪下去。

姜雪甄卻沖孟氏輕一擡腳,“起來吧,退到簾子外。”

孟氏差點咬碎一口牙,這逗弄畜生的樣子是做給她看的,姜明接她回姜家後,規矩是孟氏請了兩個嬷嬷教的,那兩個嬷嬷都得了孟氏的指點,說是教規矩,其實是将姜雪甄當做貓兒、狗兒來調||教,有一回孟氏過來她房中,她就跪在她跟前,孟氏也像這般擡擡腳,她低眉順眼的站了起來,絲毫看不出憤恨模樣。

孟氏只當是嬷嬷教的好,她被馴化的服帖,原來她一直記在心底,到現在來還報給她。

孟氏低着頭退到珠簾外,正和進來的姜明對上眼,昔日姜明尚未娶她,只是将她當作外室養在在外頭,那會兒姜明摟着她說,姜雪甄的母親嘉寧縣主不過是他往上爬的墊腳石,有一日他在朝中站穩,不需要嘉寧縣主了,自然會讓嘉寧縣主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再迎娶她過門。

孟氏最了解姜明,姜明此人頗有些讀書人的倨傲,人前是副極儒雅清和的性子,但到了人後卻又是另一張嘴臉,他平生最忌諱被人說是靠着自己的發妻才取得今日一番成就,連帶着對發妻生的姜雪甄也極為輕視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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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确實如他承諾的那般迎娶孟氏過門,可他們成婚後,姜明納了不少妾室,若嘉寧縣主還在,姜明可不敢納妾,孟氏出身太低,給不了姜明任何助力,唯獨抓住了姜明喜歡女人嬌柔可憐的秉性。

孟氏看了眼姜明,把委屈全數展露在臉上,姜明匆匆跪在珠簾前,回頭道,“面見太妃娘娘還不下跪,成何體統?”

孟氏頓時乍舌,随即收了委屈神色,憋着一肚子火繼續跪下來。

姜雪甄饒有興致的聽姜明在簾外呵斥孟氏,再吩咐姜柔菀,“出去端壺熱茶進來。”

姜柔菀心有不甘也只能乖乖出去端了茶水來房裏。

簾外姜明夫婦一時驚住,這是宮女幹的活,姜雪甄怎得差使起姜柔菀了?

但姜明也只是片刻驚愣,旋即恭敬道,“微臣請太妃娘娘安,不知太妃娘娘身體可安和?”

姜雪甄抿一口茶,困意上來,“姜大人請過安了,若沒事就退下吧,哀家乏了。”

“太妃娘娘與菀兒是嫡親的姊妹,菀兒現今在宮裏開罪了太後,也只有太妃娘娘能顧全她,若太妃娘娘能助菀兒登上後位,以後在後宮你們也有個照應,微臣這個做父親的也心安,”姜明忙道。

姜雪甄輕輕道,“姜大人說的是,哀家會照做。”

竟然是一口就答應了!不過想想也對,一個太妃哪能和太後抗衡,天子現下對姜柔菀甚為在意,若姜柔菀成了皇後,至少能保她在後宮無恙。

他入內閣也指日可待了。

姜明過來的目的已達成,便帶着孟氏告辭。

姜雪甄讓姜柔菀出去送送他們。

三人出來後,孟氏詢問姜柔菀,“你怎的做那種粗活,可是太妃讓你做的?”

姜柔菀憤懑道,“不是,女兒不慎打了她的宮女,那宮女是陛下送來的,女兒擔心陛下知曉,才替了宮女侍奉她。”

姜明連到了幾聲蠢,“陛下還沒娶你入宮,你就先動手打人了,這若是被陛下知曉,不是壞了大事!”

孟氏卻不以為意,“陛下出行,準菀兒坐龍辇,朝裏朝外都看的清楚,陛下心目中合适的皇後人選就是菀兒,可見菀兒在他心中有多重要,又豈會因菀兒打了一個宮女就壞了事?老爺多慮了。”

姜明神色稍霁。

可姜柔菀結結巴巴,“陛下的心思很難猜,對女兒也是忽冷忽熱,并不十分熱絡,女兒也不知陛下待女兒是什麽想法……”

姜明轉瞬變了臉,四下看過确定無人,才道,“那你就想一切辦法抓住陛下的心!”

姜柔菀點點頭。

姜明瞧着她這張臉,終究不及姜雪甄容色皎皎,但凡她的相貌再出挑些,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麻煩,他這時就有些後悔先将姜雪甄送進宮了,才進去一年先帝就死了,根本沒派上用場。

姜明狠狠嘆氣,朝她揮袖,“回去好生服侍太妃,別惹的她不快。”

姜柔菀連連跺腳,氣的一扭頭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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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甄白日裏出了一身汗,用過晚膳後進了盥室沐浴,這裏的盥室要比宮裏小的多,沐浴用的是浴桶,姜雪甄趴在浴桶上,滿頭的發撲撒在雪白的細背上,膚如凝脂,腰身不盈一握,窈窈窕窕的沒進水中,更引人遐思。

如意給她擦好背就退出了盥室,她枕着胳膊泡着熱水昏昏欲睡,迷蒙間似聽見有人落水聲,須臾她被人掐着腰抱住,他搭着那因熱氣熏蒸而滲出粉的削肩,喉間發出一聲極漫長低啞的嗯聲。

“讓朕的大臣跪在院子裏,是哪門子的規矩?不解釋清楚,今兒晚朕罰你僅着主腰跪着服侍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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