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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朕高興,乾清宮上下都有賞◎
她說完就見天子臉色變得陰恻恻, 兩人這般對峙着,還是吳太醫端來補藥才打破僵局。
天子讓他把藥碗放到桌上,随後招了人進一旁的側殿。
“先帝在世時, 你常替他號脈麽?”天子慵懶的靠坐到椅子上, 倒有與他閑談的意思在。
吳太醫是個識趣的人, 忙道,“回陛下,微臣替先帝號過幾回脈。”
天子嗯了聲, “先帝的身體如何?”
吳太醫手揣袖子裏, 老實巴交的回他,“不瞞陛下, 先帝的身子骨其實早年還是可以的, 可後來先帝沉迷煉丹,那丹藥不是好物,少吃點可能也不太會傷身體, 奈何先帝服食丹藥早已致瘾, 這身子也因着丹藥傷了根子, 若不然何至于壯年便駕崩?”
天子手支在腮邊, 眼定着他,“先帝的身子可以臨幸後宮嗎?”
這話問的卻有些叫吳太醫不知該不該說了,這關乎到他的安危, 要是他哪裏說的不對, 不定就要掉腦袋, 畢竟當今天子和先帝是親兄弟,血濃于水的親情。
天子微擡了擡下巴, “直說, 朕不會怪罪你。”
吳太醫遲疑了一陣, 但見天子瞪着他,瞪的他出一頭汗,最後咬牙豁出去道,“先帝沒修道前,常駕臨後宮,先帝自修道開始,便甚少入後宮,并非是先帝有意脫離凡塵,以期早登大道,其實是丹藥壞了身子,先帝已無精力應對後宮。”
“姜太妃侍寝過後,突然病發,是你給姜太妃醫治的?”天子散漫問着。
吳太醫趕緊說,“是微臣。”
“什麽原因使她疾病發作?”
“……姜太妃服食了先帝的丹藥,那丹藥有催情的效用,應是供先帝助興用的,只是姜太妃先天弱症,無法承受藥性,方才致使病發。”
此後姜雪甄稱病達一年之久,先帝憐惜她體弱,沒有再招她侍寝,但尋常空了也會往她宮裏看望,是實打實的寵愛,只可惜先帝看着美人,卻不敢再對美人下手,只是給她送丹藥來,想讓她的身體盡早适應丹藥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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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若有所思,“這麽說,先帝身子虧損後,是靠吃這種丹藥來寵幸後宮了?”
吳太醫吶吶不敢一口答下,但也算是默認了。
天子望他笑,“朕問你的話,你有沒有跟別人說過?”
吳太醫連忙搖頭。
天子搭着桌子,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叩在桌上,吳太醫聽着那輕叩聲膽顫心驚。
好在天子也就叩了那麽幾下,沒想過動他的腦袋,叮囑他把嘴閉緊了,便讓他退下。
吳太醫如蒙大赦,匆匆告退。
天子朝外叫了聲魏宏達,魏宏達入內後,天子道,“朕記得,你之前是在禦用監當值,先帝夜寝時是不是你當值?”
魏宏達點點頭,“奴才自打進宮就在禦用監了,夜間守夜的都是奴才。”
提到這事魏宏達心裏難免有怨氣,他進宮也有不少年了,給先帝守夜的差事本就不是美差,先頭的那個太監就因着夜裏不小心打盹被先帝叫人給打死了,禦用監內就沒人敢領這差事,他當時歲數小,這差事推來推去,就推到他頭上。
給先帝守夜的那幾年,苦頭也算是吃盡了,還常被曹安教訓,曹安這人極有眼力見,他們底下這些在先帝跟前當值的,都被曹安暗地裏警告過,誰也別想越過曹安得主子的眼,可魏宏達見識過先帝對底下人的殘暴,那時只想茍且偷生,能活下來便是萬幸了,豈敢往先帝跟前湊,但他是守夜的人,夜裏先帝叫人時,他還是得應話,有一回得了先帝一句誇,隔日他就被曹安叫人給在通鋪裏狠狠打了一頓。
天子問他,“姜太妃侍寝那晚,你在嗎?”
魏宏達急忙點頭道,“那晚奴才在。”
他都不用天子問,立刻往下回話,“當時姜太妃被送來乾清宮,奴才守在門口,姜太妃才剛進去差不多半刻鐘,先帝就在裏面叫人,奴才跑進去一看,姜太妃人倒在地上,先帝面紅耳赤的讓奴才去叫曹公公,奴才叫了曹公公來,之後姜太妃就被扶去了偏殿,曹公公送了一個宮女進去,快三更時,那宮女被人擡出來,死狀可怖……”
他回想到當時的情景,還打了個激靈。
天子嘴角露出極淡的笑,“據你說,姜太妃是沒侍寝了?”
魏宏達有所猶疑,這個他也不确定,畢竟姜太妃跟先帝在裏邊兒也呆了有半刻鐘,他一個太監也沒能耐往跟前湊着看,但他瞧了瞧天子的臉色,是有幾分愉悅的,在宮裏當差,怎麽也得會察言觀色,尋思今兒晚天子臨幸了青蓮庵的尼姑,那尼姑先前還說自己是姜太妃。
這前後連到一起,魏宏達也知道怎麽回事了,立即道,“自然是沒侍寝的!”
侍寝了總不會還是處子之身,顯然那晚先帝沒動姜太妃,要不然被擡出去的屍體就不是那個宮女了。
天子揚起唇,“朕的暖閣裏是誰?”
魏宏達很有眼色的回道,“是陛下從青蓮庵中救下的姑娘。”
天子很是滿意,解了腰上一塊玉佩丢給他,“賞你了。”
魏宏達忙接着玉佩,興高采烈起來,“奴才謝陛下賞賜!”
天子坐起來,吩咐他,“今兒個朕高興,乾清宮上下都有賞。”
魏宏達連連跪謝,先帝可沒這麽大方,他給先帝當值,就從沒得過賞,他這才到天子跟前,天子就這般大方。
果然是成大事的人,對手底下人都寬厚,瞧天子這高興勁,裏頭主子可得伺候好,管她是尼姑還是姜太妃,只要得天子喜歡,那都是他的祖宗!
天子閑适的背着手回了暖閣,暖閣比外頭暖和,桌上的藥放溫了,天子端起藥碗來到床邊,躬身坐到床邊,只看着她已經側身面朝裏,她身上應是疼的厲害,剛剛在盥室清洗時,她一直在發抖,他确實使了蠻力,把火氣全撒給她了,也沒想到她跟先帝竟然沒圓房。
之前他譏諷了她那麽多次,可見其難堪屈辱。
但天子想到她過往的絕情,就歇了想哄人的心思,伸臂攬抱着人起來,将藥碗放到她嘴邊,她倒沒扭頭不喝,乖乖喝了藥。
天子見她沒了倔性,難免意動,輕掐着她的下腮,噙住那浸着藥香的唇纏綿,漸入迷,再想與她沉淪一回,可她身體不允許,他擁緊她,任她綿弱微顫,他撫摸着那頭長發,于唇齒間道,“你想兩清,朕給你一次機會,好好跟着朕,朕當以前的事沒發生過。”
姜雪甄喉中苦澀,任他躺下來,他們睡在一個枕頭上,蓋一張被衾,做過最親密的事,沒有誰比他們更像夫妻,可他們不是夫妻,他罔顧輩分也要強行獨占她,他如意了,卻還是沒想過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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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這一晚睡的極好,醒來時,姜雪甄不在他懷裏,她縮在床腳把自己抱成團,甚至連被子都沒蓋,天子起身去抱人,才覺出她渾身冰涼,臉頰卻通紅,他抱着人回到被裏,緊緊摟着她,想用自己的體溫來暖和她,一如當初在老宅,她只要發熱,他都會厚着臉皮鑽進被裏給她暖身子。
“……陛下,該上早朝了,”魏宏達隔着暖閣的門朝裏喚道。
天子方如夢初醒,再看懷裏人,她已經長大了,她比少女時期更多了美人該有的楚楚韻致,也更加清冷孤寂,猶如遺世仙草,不容人近身,可天子偏要近身,還要迫她為他綻放。
天子沒覺得自己錯在哪裏,她本來就是他的,早在老宅裏,他親她的那次,他就在心裏認定她了。
誰也不能搶走該屬于他的人。
包括她自己。
天子支在枕頭上,一手摟着她的腰,朝外道,“讓吳太醫再來一趟。”
外頭魏宏達應着話兒叫人往太醫院又跑了一趟,吳太醫又被請進暖閣。
天子身上還是昨夜的赤黃寝衣,坐在床上,懷裏抱着姜太妃,沉聲道,“她起熱了。”
吳太醫都聽出他聲音裏有一絲不放心,心想着天子這是真對姜太妃寵愛,瞧這架勢,和先帝相比也不遑多讓了。
“陛下放心,微臣善治熱症,待姜太妃喝了藥,身體便能無礙。”
天子長眉微松,讓他下去,随即自己也下床更衣,臨出去時與魏宏達道,“沒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踏入暖閣。”
随後跨出門檻,又回頭往龍床上看一眼,帷帳沒放下來,床褥上繡着五爪金龍,她睡在裏面,就好似被金龍裹身,誰也偷不走她。
但他不放心,總有人觊觎她,他折回去把帷帳放下來,看不見臉了,才出來又叮囑魏宏達,“讓宮女給她喂藥,她醒了送些吃的進去,你不要近她身,否則你這雙眼不用要了。”
魏宏達趕緊稱是,天子這才慢慢上朝去了。
天子自登基以來上朝從無遲到過,這還是第一次,又因着吳太醫夜裏白天往乾清宮跑,一時間後宮都傳遍了天子厚寵前夜帶回宮的尼姑。
等到天子下朝回乾清宮,一個小太監小跑着來與他報說,周太後來了乾清宮,魏宏達攔她不住,她來勢洶洶,是一定要見到姜雪甄才罷休。
作者有話說:
對不住超時了,實在不是有意的,今天加班了一會,所以回家有點晚,本來以為回來早點可以準時九點半發文,給大家鞠躬了,然後這章有小紅包,實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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