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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銀票◎
王凝秀錯愕住了, 她确實對張泉有意,可張泉心在姜雪甄身上。
人的想法總會生變,她想過進天子後宮, 也不在乎天子愛不愛自己, 張泉之前一直說她合适做皇後, 從前她祖父還在世時,也說過曾經章懷太子想為她和天子訂下娃娃親,如果章懷太子沒被廢, 她大概在及笄那年就和天子成婚了。
他們都說, 她應該嫁給天子,她願不願意沒人在乎, 所以她自己也慢慢的覺得, 她應該嫁給天子。
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丈夫,他後宮佳麗三千,她也能安坐妻位, 但若嫁的是張泉, 意味着要忍受張泉心裏有別人。
天子觀察她的神色變化, 眉頭松動, “那是朕猜錯了,既然王姑娘對張泉無意,那朕也不能亂點鴛鴦譜, 張泉年紀不小了, 他跟着朕這麽多年, 朕的後宮都進人了,他還是孤家寡人, 朕打算給他賜一門親事, 王姑娘不願, 朕再看看京裏旁的貴女。”
王凝秀心口一揪,慌道,“陛、陛下,民女願意的!”
天子手掌拍了兩下,眼眸彎起,笑得一臉得逞,“那真是佳偶天成,妹妹回去等朕的賜婚聖旨吧。”
王凝秀方才說出願意後其實就已不知所措了,她想嫁張泉,只有這條路可以走,天子賜婚,張泉不想娶她,也只能娶她,事到如今,她和天子沒什麽不同,天子強納姜雪甄,她強嫁張泉,他們徹底把這對有情人拆散了。
王凝秀起身走出去,她走的時候,天子看她眼眶還紅了。
天子敲敲碧紗櫥,姜雪甄從裏邊兒出來,他斜着眸睨她,戲谑着,“朕給她和張泉賜婚,你怎麽看?”
姜雪甄停在碧紗櫥前,臉偏到一側,不搭理他。
天子激她,“她走的時候,朕看她都喜極而泣了,朕今日又做了一樁好事,不是麽?”
“她原本該是你的皇後,”姜雪甄只是說。
天子臉色陰翳,“朕的皇後,只有朕說了是誰才算,你一個宮女有什麽資格說她是朕的皇後?”
姜雪甄不想與他争辯,他這人疑心病重,就算那日她說了她跟張泉清白,他也不會相信,就為了他的猜疑,他給張泉和王凝秀賜婚,張泉那種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娶了王凝秀也是遵照天子的旨意,但凡真對王凝秀有情誼,就不會把她送進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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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可憐王凝秀被天子三言兩語利用了都不知,但願她和張泉真是佳偶天成。
天子拍拍床側,“坐過來。”
姜雪甄站着沒動。
“是不是朕最近太好說話了?”天子揚起聲,眉目都淩厲起來,“你過來!”
他慣常莫名其妙發瘋,越不理會,便可能越要纏着她瘋。
姜雪甄挪步坐到床邊,一下就被他給摟住,他摟着人,還能譏諷她,“朕若是你,有朕在都不會看張泉一眼,你想報仇,分明可以讓朕替你報,你卻繞着彎子讓張泉幫你回姜家吃苦頭,你是不是有病?”
姜雪甄想把他掰開,他手勁奇大,越掰抱的越緊,到後頭還得寸進尺的蹭她臉,他連日來養傷,臉上難免有胡茬,紮的姜雪甄臉上都有點點細紅,他氣道,“你還敢掰朕,你這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姜雪甄眉頭都蹙成結了,腰肢被他這麽抱着有些難受,他越說越氣,“朕年輕有為,身強力壯,你卻寧願嫁李熜,和張泉暧昧不清,他們大你那麽多,朕哪裏不如他們!朕看你确實有病!三番兩次出逃,連你的乳母張嬷嬷都不要了,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女人,若換作旁人,朕早斬了她的腦袋,你不過是仗着朕對你縱容,才敢一再忤逆朕。”
姜雪甄那細細的蔥指撫到他後背上,他一滞,心底發癢起來,正張口要親人,她的手指卻停在背上傷處,就那麽輕輕一按,他臉都疼的有些微扭曲,反手扣緊她那只作惡的手斥她,“……你還敢傷朕。”
疼成這樣,也沒見他松開。
姜雪甄望着手指上的血道,“背上傷口又被你掙開了,得重新上藥。”
天子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血,松了手,任她去拿藥來給自己塗抹,重新包紮,他凝視着姜雪甄,她只是認真做着自己的事,根本不給他一個眼神,上完藥就要走,被天子拉回床,他手圈着她的腰身,就聽她說,“我是宮女,上龍床不合規矩。”
“跟朕說規矩,朕怎麽不知道你懂規矩了?朕是皇帝,對朕仰慕敬崇就是規矩,你怎麽做不到?”天子恥笑她。
姜雪甄緘默着。
屋子裏沒有別人,像這樣倆個人安安靜靜睡在一起,天子的心都平靜下來,從她偷偷離宮,到現在,他知道她還是死不悔改,假如再有機會,她一定跑的比兔子還快,她時刻在想着逃。
人心不定,抓不住心,便要摧毀一切支撐着她想逃的助力,張泉有了自己夫人,有夫人管住他,他便再沒精力插手到姜雪甄身上,現下天子想的是,她的嫁妝。
她第一次出逃時,只到了青蓮庵就被他抓到,青蓮庵是皇城腳下,她以尼姑的身份借宿,用不着交銀錢,可第二次她逃出順天府,能在河間開店安宅,這錢那個叫明官的長工出不起,他在去河間前,侍衛與他禀報,明确說起過那宅子和鋪子都是姜雪甄出錢買的,明官算是她雇來打理鋪子的。
這些錢,自然是她的嫁妝來的。
她母親嘉寧縣主給她留了一大筆嫁妝,嘉寧縣主死後,是英宗皇帝遣人在打理,到她佳人才悉數交到她手裏,他尋了以前給她打理嫁妝的嬷嬷問過,她拿到嫁妝後,除了那些田鋪不易攜帶的東西,其餘大都換成銀票,帶進宮了,天子讓底下奴婢在佛堂找過,裏面根本沒銀錢,那就是她随身攜帶,伺機逃出宮。
天子曾認為,她身體嬌弱,又容貌玉滟,流落到民間極難活下來,沒有誰比他更了解她,她這樣的身子,必須要金尊玉貴的嬌養,吃喝也得精細,她受不得一點苦,像以前張嬷嬷說過的,如果沒他給的那袋金子,她在老宅裏,可能活不過三個月。
她生來就是要用許多銀錢才能養的活,就是姜明把她丢去老宅,也是給了銀子才能讓她存活。
他把人帶回宮後,想着罰她吃些苦頭,苦頭也沒吃多少,就病倒了,好起來了還一直喝着以前吳太醫讓喝補藥,滋養着身子,這補藥以前都是他逼着喝的,眼下她倒是乖覺了,自己也願意喝。
一旦她自己有很多錢了,她在哪裏都能活,便不會老老實實的跟着他。
天子探手來搜她的衣服,扣着她的兩只手,絲毫不讓她亂動,當真是上下其手,還流連忘返,最後在裏衣裏翻出了一疊厚厚的銀票,這些銀票,夠她随地安宅,她跑幾十回都有底氣。
天子剛松手,她就朝他手裏的銀票抓過來,抓了好幾次沒抓着,她噙着淚道,“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還給我。”
“你母親給你的嫁妝,你用來四處亂用,開酒鋪子任那長工虧錢,你母親知道怕是不高興,”天子抖了抖那些銀票,“按理來說,朕給你花了不少錢,從前你身上穿的吃的用的,還有你砸碎的那些器物,這些銀票都不夠賠的,不過朕大度,也不貪你這點小錢,但朕不能看着你亂花嘉寧縣主給你的嫁妝,你這嫁妝朕給你保管了。”
姜雪甄紅着眸和他對望,驀然慢慢爬起身,側過頭想下床。
天子自後把她環住,眼看着她垂淚,輕聲說,“朕又不用你的嫁妝,你哭什麽?”
姜雪甄偏開臉,緊閉着唇流眼淚。
天子擡手摸她臉上的淚,說,“這都是你自找的,你沒了這些底氣,就不敢亂跑了,朕也是為你好,你嫌朕過分,朕再過分也沒你過分,就憑你做的那些事,哪樁哪件不是殺頭的罪行,朕也饒了你,是你非跟朕過不去,該的。”
他手摸到她的下颌,把她臉轉向他,哭的臉愈白愈有楚韻,他不禁放軟聲說,“朕記得你的嫁妝不止這些,你在外亂用的那些錢,朕替你補到你的嫁妝裏。”
姜雪甄只落淚不語。
天子這會子耐心足,湊到她唇側吻了吻,說,“姜明之所以知道他的那些妾室被孟氏下了零陵香,是朕叫人告訴他的,高不高興?”
姜雪甄眼皮都沒擡一下。
天子沉頓,又說,“你要是不哭了,朕現在就下旨斬了姜明。”
姜雪甄眼淚微止,天子哼笑,“朕騙你的,朕原本以為姜柔菀已經打掉了野種,沒想到她還懷着野種到處壞朕名頭,朕指着姜明找到姜柔菀,抓到姜柔菀了才能殺他。”
他話一落,姜雪甄突然把他一推,伸手搶他手裏的銀票。
作者有話說:
今晚沒二更了,有點卡文,要離一下大綱,順便跟寶貝們請個假,明天下午的更新挪到晚上十一點,因為明天公司團建,所以白天不能碼字了,晚上會更新的!麽麽!然後這章有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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