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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

姜雪甄僵直着身, 手才纏繞好紗布,兩端未打結,唇還被他啃的發疼, 她只皺眉, 确實沒有動, 手指摸索着将紗布打結,做完這一切,衣襟已經被他的手撥開了些。

天子單臂将她拖抱到腿上, 眯着眼吻她, 手伺機想探進前襟,忽地嘴上一疼, 竟是被她給咬了一下, 舌尖舔過嘴角,一股血腥味,她咬破了他的唇, 還沾了他嘴上的血, 烏瞳凝黑, 他擡指撫到那唇瓣上, 替她将血色抹勻,便增了豔紅,她這張仙姿佚貌的臉孔也像染上一層妖異, 也染上了欲色, 他在泥潭裏, 便也要把她拉下來,跟他一起沉淪深陷。

天子雙手撫住她的臉, 愛不釋手的摩挲着, 微垂頭再次去親她, 這回沒有剛剛那麽猴急,輕緩些許,用了些巧勁撬開她的嘴,勾舌嬉戲。

他們坐在一起,太近了,近的姜雪甄顫着身想推開他,但他不讓,姜雪甄那長長的睫抖動頻繁,在他臉上掃過一陣一陣,帶起細細密密的癢,癢進了他心裏,他松了她的舌,和她唇貼着唇,開口說話,嘴唇一張一合,便包着那紅紅粉粉的唇。

“你可憐可憐朕,兩個月了,朕想你想了兩個月。”

姜雪甄身體一繃,未幾就被他托着腰扣在懷裏,他一口氣還沒舒出去,姜雪甄的眼淚就滾落到他臉上,他倏地陰着臉把人放開,見她想跑,急捉住她的胳膊道,“你有沒有良心?朕的火氣是被你勾上來的。”

姜雪甄垂着眼像根木頭,腮邊還盈着淚,羸弱又冷漠,看的天子堵着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他驟然手掌滑到她手上,攥着她的手,不給她一點掙動的機會。

房中安靜的很,只有窗戶被風吹的嘎嘎響,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她抿緊唇挪到水盆邊洗手,床上的天子懶洋洋趴在枕頭上,心情好的很,看着她側臉露出嫌惡也沒惱怒,只笑道,“你跟朕都算老夫老妻,朕難道還動你不得了?”

姜雪甄洗幹淨手,收了藥盒不欲與他說話,便想出去。

屋門敲了兩下,魏宏達隔着門傳話,“陛下,王姑娘聽說您醒了,專門看您來的。”

天子唔了聲,随意道,“讓王姑娘回去,朕與她畢竟男女有別,朕衣衫不整,不好見她。”

這都是借口,其實姜雪甄不在宮裏的兩個月,王凝秀也來見過天子一兩回,天子瞧得出,她是有意試圖拉近他們之間的關系,許是張泉在背後推波助瀾,許是她和姜柔菀那種女人一般,他都不管,索性不見人的好。

魏宏達道,“陛下,與王姑娘一同來的還有許大人,許大人也想進來看您。”

天子眼看向姜雪甄,她已經想走了,便索性放她出去。

姜雪甄從門裏出來,不會兒聽天子說,“讓許勇進來見朕,王姑娘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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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宏達便趕緊去回話,姜雪甄遠遠見王凝秀手裏抱着琴和許勇等在乾清宮的院裏,她低着頭繞進了偏殿內,便也沒注意王凝秀看見她了。

王凝秀這次來見天子是自己想來的,張泉被停職後,沒再與她說過争後位的話,她已經想明白了,張泉和姜太妃是一對苦命鴛鴦,天子拆散了他們,但很明顯,張泉一顆心都在姜太妃身上,張泉想她進宮,一面或許真是因為她适合做皇後,另一面是想借她來分天子的寵愛,不定天子冷落了姜太妃,張泉就有機會把姜太妃從宮裏救出去了。

張泉和姜雪甄越沒法在一起,張泉的心裏就越不會忘掉姜雪甄,她在張泉心底不會有一席之地,所以張泉才會竭力讓她入宮。

王凝秀瞧着姜雪甄從殿內出來,是宮女裝扮,姜雪甄變成了宮女,天子昭告天子,說姜雪甄死了,還把她立為蓉妃,那會兒王凝秀就感到奇怪,分明姜雪甄被張泉帶出宮了,天子還聲勢浩大的封鎖了紫禁城,怎麽會到頭來傳出姜雪甄已死的消息。

她稍微一想便明白過來,天子這是兵行險着,只有姜雪甄死了,他納人進自己的後宮,那些朝官才不會一直反對,等給了姜雪甄名分,再把姜雪甄抓回來,到時木已成舟,随便編個由頭,就說姜雪甄沒死,姜雪甄就名正言順成了天子後宮的妃子,那些朝臣也沒法再揪着這事兒不放。

只是姜雪甄現在變成宮女,天子顯然是因為她私逃故意折磨她。

這次私逃,張泉和姜雪甄大抵這輩子都不會在一起了。

魏宏達過來,先陪着笑臉跟王凝秀道,“王姑娘,陛下衣冠不整,您一個姑娘家不好入內,但是許大人有請。”

王凝秀淺笑道,“既如此,民女便在這院裏給陛下彈一曲吧。”

魏宏達便随她意,引着許勇進殿。

片晌,院裏有悠揚傳進殿內。

天子耳聽着琴音怔了怔,旋即不耐煩,本想讓魏宏達去把人趕走,但許勇先進來了。

許勇近前先給天子請安,天子免了他的禮數,“什麽事?”

許勇微沉臉色,“陛下,裴佥事自入青州以來,一直與微臣保持着通信,但上個月忽然斷了信,微臣連送好幾封信過去,都石沉大海了。”

“裴紹做事向來牢靠,朕信的過他,但青州兇險,他是裴家這一代最有出息的子孫,朕恐他遭遇不測,便對不起裴将軍的在天之靈,你從勇衛營裏抽調些人手,前去青州接應裴紹,務必将他安然帶回來,”天子凝重聲道。

許勇颔首,随即說,“上回陛下給了微臣白蓮教徒的彎刀,讓微臣去查,微臣查到一些東西,那彎刀很可能是出自東洋的倭國。”

天子讓他細說。

許勇道,“這彎刀乍看鍛造的不錯,但鐵質不純,刀面粗糙不平,有幾把彎刀的刀面還有裂縫,正好軍器所裏有倭人用的武士刀,微臣拿來比較過,彎刀和倭人的武士刀有幾分像,都有一樣的毛病,倭國的冶鐵不及大魏精良,如果白蓮教與倭國私下買賣武器,便能說得通了。”

天子一巴掌拍在床沿上,“朕最擔心就是這個。”

他吩咐魏宏達,“你跑一趟提督府,傳朕旨意,張泉官複原職,讓他加緊練兵,不得延誤。”

魏宏達退了出去。

許勇該禀報的事情也禀報完了,聽着外頭琴音,頓聲說,“陛下,您這回遇刺,朝裏上下都擔憂不已,都盼着您能盡早立後,再充盈後宮,王姑娘正是待嫁之身,與您甚為般配,您不如立她為後,以安臣心。”

天子臉微黑,“許勇,怎麽你也學到了張泉的壞毛病,朕的後宮用不着你們指手畫腳,朕若是靠着立後來安大臣的心,朕這個皇帝當的有多窩囊廢物?”

許勇見他不快,便沒敢再說,起身告辭出去了。

那琴聲還有,天子越聽越煩,一忽兒心裏來了主意,擡手搖鈴,不一會兒姜雪甄和一個宮女進來,天子慢悠悠的看着姜雪甄說,“你服侍朕穿好衣裳。”

又跟那宮女道,“你去請王姑娘進來。”

宮女出去後,姜雪甄還蹙着眉揪緊手指。

“來給朕穿衣,愣着幹嘛?”天子催道。

姜雪甄躊躇片刻,說,“你非要讓王姑娘看見我這樣麽?”

天子好笑道,“怎麽?你見不得人?”

姜雪甄掩下睫,知曉他是故意的,她現下因着他多了不少流言蜚語,有幾回就聽乾清宮的宮女說過,她是何等的魅惑君主,迷得兩朝帝王不思朝政,還好死了,不死了,就是禍國的妖妃。

姜雪甄不想見王凝秀,只是覺得難堪,但天子不這麽想,他根本不會在乎她難不難堪。

姜雪甄咬緊唇,到底是求他了,“……我能不能不見她?”

天子瞅着她半晌,見她都快把那張唇給咬出血了,冷哼道,“待會兒你躲到碧紗櫥去。”

姜雪甄放松下來,先幫他穿好衣衫,随後便避到碧紗櫥內,碧紗櫥與這間房是連着的,房裏的說話聲,碧紗櫥都聽得見。

姜雪甄只聽王凝秀進來的問安聲,天子賜了座。

王凝秀腼腆道,“聽聞陛下傷重,民女一直想過來看望,但怕打攪到陛下,這回過來,民女也沒什麽能送的出手的東西,便送了陛下一曲琴音。”

天子贊賞了一句好聽。

王凝秀緊了緊帕子,她确實是想讨天子歡心,然後順理成章做了皇後,以後和天子做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其實挺好的,但當下真的面對天子,她仍舊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天子這種人太過涼薄寡情,她若真進了他的後宮,以後自己的命就做不了主了。

如何能甘心呢?

天子見她拘束,便随意說了幾句玩笑話,讓她勉強放松,最後才說到她的婚事上。

“王姑娘也大了,若你祖父、父親還在,必定能為你定一門好的親事,如今他們都不在了,朕理當為你考慮,朕比王姑娘大上不少,若王姑娘願意,朕便認下王姑娘這個妹妹,冊封你為郡主,朕猜王姑娘對張泉是有意的,朕可給你們賜婚。”

作者有話說:

對不住,卡文卡的半死,大家久等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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