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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骨頭!◎
天子好一陣惱火, 遣了幾名親衛前去追人,要是王凝秀真随軍了,務必将其帶回京。
因着這點破事他去松鶴齋就遲了, 踏着月色進的門。
房裏只留了一盞燈, 夏夜熱的很, 他在外進門裏才覺微涼,一身熱降了些許,但也沒降多少, 入夏以來, 這松鶴齋的卧房朝東向陽,容易吸熱, 但姜雪甄體弱, 常年身體溫涼,就算是夏季最熱的時候,屋裏也只備了兩個冰盤, 還各放在離床遠的角落離。
內室的拔步床前加了一扇紫檀木水墨色山水屏風, 那屏風上素娟料子用的是軟煙羅, 若隐若現着床上情形, 姜雪甄側着身倚靠在湘竹榻上,雲鬓松垂,姿态軟懶, 乍看那人影與這屏風上的水墨山河都像融為一體。
天子還記得他剛登基那會兒, 假借着要去看望姜柔菀進到她屋裏, 她穿的衣衫松垮,可窺見雪色, 但他還沒看夠, 她見進來的是他, 就轉進屏風裏,将衣扣扣到脖頸最上,冷冷清清的趕他走,那時他心底只有一個念頭,真想越過屏風撕了那件寝衣,看看他不在的兩年時光裏,她是否已熟透。
天子踱過屏風,榻前站着個秀氣的小宮女,正小心給姜雪甄揉腳,那腳腕似是扭傷了,有點紅腫,兩人一見着她,那小宮女先叫了聲陛下,姜雪甄也從榻上起來,欲下地。
天子記得這個小宮女,好像叫芸子,他先前就是看她調皮活潑,才調來松鶴齋給姜雪甄解悶。
天子先一步扶住姜雪甄,看着她的腳踝擰眉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芸子撲通跪下,吓得直哆嗦,“是、是下午蕩秋千摔的。”
“這底下的宮女是怎麽伺候的?”天子頓生怒意。
姜雪甄輕柔道,“陛下別怪她們,是臣妾自己不小心。”
天子便沒再責罰,只揮袖讓芸子出去,芸子拍拍胸口,退到門外,外頭候着的宮女們見她平安無事的出來,都數落她,“你這個人來瘋,陪着娘娘蕩秋千還把娘娘摔着了,得虧娘娘只崴了腳,要是臉着地,誰也救不了你。”
芸子撓撓頭,嘀咕着說,“我瞧娘娘是個好主子,還在陛下跟前替我說話呢。”
那幾位宮女面面相觑,随後撲哧笑,“傻人有傻福,你以後在娘娘身邊可謹慎些吧,下回就沒這個好運氣了。”
芸子心想,分明皇貴妃溫柔的很,還常賞給她糕點吃,就算下回再出這樣的事兒,皇貴妃也一定會為她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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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跟幾人說了,自回下房和她娘說了白日裏發生的事,又挨了她娘一頓罵,她娘耳提面命她不得再有這樣的事發生,她才稍微長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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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手扶着姜雪甄靠回涼榻,極自然的撈起那只腳踝,察覺她避讓,他握的更緊,只手指在傷處輕按,他的手指修長,指腹有粗糙感,按那細膩雪肌即使手放輕了,也感觸到勁道。
“是不是故意摔了,想躲今晚的侍寝?”
姜雪甄眼尾掃着他,低道,“你多想了。”
天子笑看着她,“你躲朕的把戲朕都見識過,你躲沒躲朕自己心裏清楚。”
橫豎也躲不掉,但他仍舊唏噓,“張泉出征,永安求着朕要跟随他,你但凡能有她待張泉一半的心。”
“陛下,”她輕輕喊了他一聲。
天子便止住了話,暗自覺着自己沒出息,她不就在私底下叫了他一聲陛下,他竟然心情愉悅的說不出重話了,他在心底嘆氣,她這性子天生的不親人,冷起來像塊化不開的冰,就別指望她會纏人。
她叫他陛下,是不是也算承認自己是他的妃嫔了。
“叫朕幹什麽?”天子道一聲。
姜雪甄說,“臣妾腳不疼了,你可以放開。”
天子松開她的腳踝,目光端量着她,她今日穿的是件香羅汗衫,衣領扣的嚴嚴實實,脖頸都沒露出來,他探指去解盤扣,她竟也不掙紮,他解了兩個扣子,秀頸先露在他眼前,他伸臂環到細腰上,從榻尾拿過一個憑幾,讓她的後腰靠在憑幾上,柔弱無骨的身體也半軟着腰坐起來些。
天子暗着眸說,“侍寝得是皇貴妃伺候朕。”
姜雪甄眸垂下,羽睫微動。
天子很好脾氣道,“朕伺候皇貴妃也行。”
汗衫上的衣扣一點點開了,夏衫薄,她只穿了一件,分開後水粉主腰露在天子眼底,鼓鼓囊囊的裹着,天子喉結上下滾動,伸指勾住主腰的系帶輕一扯,被細細點着粉的手指尖搭住,天子想揭開那塊布看看更豔的春色,但搭在他手上的指節微微曲起,他對她很有耐心,即使想的渾身繃直,他也噙着笑與她對視,她匆促側臉,一雙琥珀含霧眸輕眨,“……不要在這。”
這張榻靠着窗,過夏後為着屋裏涼快,窗戶也換成薄如蟬翼的素羅,外邊有人經過窗戶,不經意都能看到榻上。
天子翹着唇很一本正經的問,“朕答應你,待會兒你坐朕懷裏行不行?”
姜雪甄的臉低了低,睫顫的頻繁,半晌嗯着。
天子仍不滿足,還要她抱着他的脖頸。
姜雪甄淺淺的擡起眸,眸底有着柔順,但卻掩不住的嫌膩,柔順是假嫌膩才是真,但不知怎得,那眼神就挑起了天子的亢奮,驟然将人抱起轉進拔步床,垂地金絲帳幕罩下,那件主腰也掉到床外,拔步床發出冗沉的搖晃咯吱聲。
未及一炷香,帳內有姜雪甄輕泣求垂憐的啞音。
天子忍着一身的躁意下床,直接沖進盥室,等再回房,姜雪甄籠了一頭烏發倒腦後,披着衣裳下地,腳站不穩,被天子托住,天子縱有火氣,瞧她這般虛弱也不忍對她兇狠,“你下床做甚?”
姜雪甄清婉一笑,甚為體貼道,“臣妾自是要遵守宮規,服侍陛下穿衣,陛下日理萬機,想是還有政務要忙。”
天子的眸光幽深,倏然抱她回床,見她手攥着襟口,眉目又變得些微輕佻,“你想拿宮規約束朕?趕朕走?”
姜雪甄說沒有。
天子勾起她的下颚,極認真端詳她面上的神态,斬釘截鐵道,“你就是想趕朕走。”
姜雪甄面上有疲态,“你也如意了……”
“朕哪兒如意了?朕怎麽不知道朕如意了?”天子陰聲笑,把她臉轉向屋裏的更漏,才不過兩刻鐘,他心頭火起,“朕憐惜你,沒忍心太過,你卻把朕的憐惜踩在腳底下,朕強忍着都舍不得叫你難受,說好的侍寝,你為什麽又做不到了?”
姜雪甄嗫喏着唇,“我已經侍完寝,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侍寝完了,朕就該趕緊的滾出松鶴齋,別在你面前煩你,你心裏是不是這麽想的?”天子質問她,他死死盯着她,想聽她說不是,他分明這般疼愛她,她要有心,就不會總是推拒他,他知道她心裏是這麽想的。
姜雪甄确實是想着應付完便送他走,見他這副不依不饒的架勢,也沒精力跟他吵,皺着細眉軟聲說,“……你安靜些。”
天子登時就被這句話給掐滅了怒氣,只看着她半耷拉着眸似倦了,濕紅的唇瓣淺張,他知道她是裝的,還裝的這麽招人憐,再有氣也發不出,只咬牙切齒道,“你眼裏心裏到底有沒有朕這個男人。”
姜雪甄眼眸睜了睜,望他又挪開眸,有點打蔫兒,不想理他。
天子一顆心被她的眼神磨得上下颠蕩,恨她慣會折磨自己,又恨自己為她一颦一笑牽動,甚至癡迷的無法自拔,他皇帝都坐得,竟然沒法讓她傾心自己,男人做到他這個份上,被人知曉都要贻笑大方,偏他還甘之如饴的很。
真是賤骨頭!
天子惱恨的吻住她,卷着小舌洩憤般逗弄,嘗夠了舌香,仍難忍氣憤,眼瞪着她酡紅的臉,“朕沒如意,不叫朕舒坦,朕不會走。”
他往床上爬,姜雪甄突伸足踢他,沒踢多恨,軟綿綿的勁,被她踢過的肌膚都冒着熱,天子眼睛定在她那雙纖巧白嫩的秀足上,驀然跟她說,“這麽喜歡踢朕,這腳朕要好好罰一罰,你領不領罰?”
姜雪甄扭過臉倒身陷進被裏,那兩只腳也往褥子裏藏,天子撩開帷帳一頭鑽進去。
鬧了近半宿才消停,三更天天子才出了房門,叮囑那幾個近身伺候的宮女不許進去擾到姜雪甄休息。
天子回澹泊敬誠殿後也沒急着上朝,這半宿他也是使勁渾身解數想讓姜雪甄得趣,嘗到趣了才會依着他,可過後就翻臉不認人,這事兒不能他一個人熱衷,他得讓姜雪甄也學學,他在書房裏找了一陣,找到一本《玉房秘術》遣了一個不識字的宮女送去松鶴齋。
“陛下讓娘娘仔細研讀這本書,”宮女傳話道。
姜雪甄接過那書,翻了兩頁就想把書扔開,他自己是個犯混的,還想讓她學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
但那宮女在邊上看着,她不看估計回頭就會報到天子耳朵裏,她便随意翻看了幾頁,忽在一頁定住,櫻紅的唇微不可見勾起笑意。
作者有話說:
固定一下這幾天的更新時間,這幾天會在晚上10-11點之間更,因為白天估計實在沒空了,等忙完這段時間,再恢複到之前的更新時間哈,麽麽!
感謝在2023-04-15 22:41:18~2023-04-16 23:00: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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