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變故◎
姜雪甄忍着酸澀挪身, 手足全縮進被衾,溫笑道,“沒有。”
芸子将信将疑, 她身上看着像傷痕, 那麽明顯, 方才天子神清氣爽的從屋裏出來,嘴角還挂着笑,在她們這些宮女眼裏, 天子最是威儀顯貴, 人前不茍言笑,又殺伐果決, 也就來這松鶴齋, 有皇貴妃相伴,才能讓天子開笑顏。
芸子以前覺得是因為陛下真心實意喜愛皇貴妃,現今看, 大抵也沒有多少愛的, 怪不得上次她問皇貴妃是不是也很喜歡天子, 皇貴妃給出的話似是而非。
她想着, 指定陛下有特殊的怪癖,每日裏以折磨皇貴妃為樂,不禁同情起姜雪甄來。
皇貴妃這樣冰雪般的美人, 落到陛下手裏, 受着虐待, 估摸着也是有苦說不出,貼身伺候皇貴妃的宮女姐姐們都叮囑她不得在皇貴妃面前亂說話, 她娘也說不能随意要皇貴妃賞下來的東西。
她們大概都知道陛下折磨皇貴妃, 宮裏都是人精, 知道這個主子表面風光,內裏受磨搓,都會面上敬着,私底下是有些瞧不起的,芸子長在宮裏,也聽過宮人怎麽譏諷那些不受寵的娘娘們。
芸子心想着姜雪甄待她們這些下人都不差,她雖然幫不到姜雪甄什麽,但也不會瞧不起她的。
姜雪甄見她仍杵在床前,便趕她,“出去吧,讓叢夏來服侍本宮。”
芸子搖搖頭,“叢夏姐姐剛剛收拾衣服出去了,她說讓奴婢多在您跟前伺候,以後她們到了年紀放出宮了,您身邊也有奴婢。”
姜雪甄默了默,沒有再趕她。
芸子在櫃子裏翻出衣裳,到床頭小心翼翼的扶她起來,被衾落開,芸子臉頓時漲紅,眼神飄來飄去不敢亂看,給她穿衣裳,手忙腳亂的。
外面進來叢夏,見芸子給姜雪甄穿衣裳都穿不好,急忙上前,示意她來,芸子只得退到一旁,叢夏顯然已經見慣了這情形,給姜雪甄穿好衣裳,小心攙着她下地,她腳步虛軟,人站不住,芸子忙上前扶住她另一只胳膊,兩人一起扶她去沐浴。
過了快一個時辰,芸子跟着叢夏出卧房,撓着頭小聲問她,“叢夏姐姐,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陛下對娘娘不好了。”
叢夏奇怪道,“陛下哪兒對娘娘不好?”
芸子吶吶道,“……我瞧娘娘身上有那麽多傷。”
Advertisement
叢夏噗嗤一聲,告誡她,“那些不是傷,是陛下的寵愛,這話可不能再跟旁人亂說,傳到陛下耳朵裏,保不住你這顆腦袋。”
芸子連忙點頭,心想陛下的寵愛這麽可怕,也不知道皇貴妃有幾分福氣消受,主子們的事兒,輪不到她這個宮女來置喙,大不了以後她娘給她做糕點時,她送些給皇貴妃吃就是了。
皇貴妃以後如果再賞東西給她,她也不要了,聽她娘的,只把她當主子敬着,那些東西都是皇貴妃用身上的傷換來的,她不好意思再拿了。
——
天子挑了個陰天啓程回京,從紫禁城來這一路,聖駕途中緩慢,足用了一個月時間才抵達熱河行宮,這次和來時不同,天子急着回京,下令途中不再下榻每一處行館。
回京途中,難得不用理政,龍辇上也沒什麽可閑樂的,姜雪甄是悶性子,天子若不與她說話,她一個人也能呆一天,但天子素來知道如何讨她煩。
下午小憩後,天子要姜雪甄陪他對弈,對弈也不是正經對弈,她背對着天子坐在他腿上,懶懶的被他摟着腰肢,正是天氣最熱的時候,龍辇上擺了冰盤,去了不少暑氣,卻也不涼快,她身上僅着了件緋色薄绡袍子,烏發有些淩亂的垂着,天子執着她的手拿起白子,“落哪兒?”
腰間細帶被修長手指一點點卷走,姜雪甄眉心微皺,低聲說随意,然後白子就落到黑子的包圍圈裏,前襟半松,凝脂膚乍現,衣袍浮動,姜雪甄人靠在他懷裏,半蔫兒着眼,睫動的頻繁,眉尖凝成了嬌膩與難挨。
天子湊到那淡淡粉唇邊親的緩慢,“你輸了。”
姜雪甄微張唇縱容着他得寸進尺,被他銜住了細舌反複品,天子滿手香馥,把玩包籠,他松了唇,沒放過人,讓她半個身子趴着棋盤,棋子落一地,她擡起頸,眸底含霧,再被他吻住,倒回棋盤上。
龍辇倏然一停,兩人一震,天子迅速起身,撿起袍子給姜雪甄披好,抱她到臂彎裏,問外頭,“怎麽回事?”
魏宏達擱着車簾道,“回陛下,前頭似有鬧事的……”
“快些把人趕走,別耽誤趕路。”
天子抱姜雪甄放到涼椅上,起身理好衣服,自轉去龍辇後的小間,在裏面稍作清洗,再接了盆水來,為姜雪甄擦拭,姜雪甄凝視着他,這種活用不着他做,叫宮女上來就行了,但是宮女上來,也就知道了這白日裏,在龍辇上他們做過什麽。
天子給她換好幹淨衣裳,還粗手粗腳的幫她挽好頭發,做完這些事情,額頭上冒了不少汗,明明熱的很,但他坐下來,仍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親昵的與她親吻,仿佛一刻也不願與她分離。
姜雪甄被他纏的發累,含糊着話兒,“我有點餓。”
天子唔了聲松人,随手在桌上的果盤裏摸到一瓣梨,咬住了喂到她嘴邊。
姜雪甄本來想避開,但他盯着她,她若敢躲,興許他直接掰開她的嘴喂進去。
她現在都是半依着他半糊弄他,只讓自己舒服些。
她張開口一點點的吃着梨,吃完了,又被他依樣喂了塊,直到她說不想吃了,他才放過她。
她枕着他的肩,雙手搭在他胳膊上,任他緊緊抱着自己,她細小聲道,“你不熱嗎?”
“不熱,”天子嘴上說不熱,卻伸腳把冰盤勾近了,他顯然是不痛快的,“讓朕抱抱怎麽了?”
姜雪甄都沒精力跟他吵了,閉着眼裝睡。
龍辇內一時安靜,難得的,兩人都享受這片刻寧靜,但龍辇有一陣停着,天子沒耐心,又問外面的魏宏達,“怎麽回事?”
魏宏達顫顫巍巍道,“陛下,前頭鬧事的是一些百姓,趙大人帶人過去了,那些百姓不知在哪兒聽了謠言,說您……”
天子催他,“別吞吞吐吐的,說朕什麽?”
“說您不是真命天子,真正的天子在青州,”魏宏達道。
天子發出哼笑,“傳朕口谕,将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以白蓮教妖孽論處,讓趙兵就地處決,不得延誤路程。”
魏宏達連忙去傳話,不多時,龍辇又行進起來。
姜雪甄昏昏欲睡時,聽天子喃喃道,“這些蠢貨,竟然敢明目張膽的煽動謠言。”
姜雪甄清醒了些,問他,“他們散布謠言,動搖民心,你不怕嗎?”
天子發笑,“朕怕什麽?朕從一無所有走到今日,白蓮教敢使陰招,想奪民意,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命承受。”
姜雪甄略微想着,“真正的天子在青州,是指白蓮教的教主?”
天子搖頭,“淳于洪自封是彌勒佛轉世,便是想做皇帝,也不能入世,他應該會扶持傀儡。”
“姜柔菀懷的那個孽種,也許已經生了。”
姜雪甄算算日子,确實可能生了,那是李景崇的後代,也算得上是皇族,更不用說,姜柔菀咬定孩子是天子的,現在王凝秀也在他們手裏,他們必定以為有勝算,卻不知天子心腸硬,根本不在意這個義妹的死活。
天子把她抱回床。
姜雪甄便見他沉着臉到擺着筆墨紙硯的案桌前,提筆寫了一封信,遞出去,對魏宏達道,“把這信給馬山。”
魏宏達便将信送去給馬山,馬山看了信後,帶了幾人離開,快馬加鞭趕回京,兀自去找了順天府尹,不出一日,順天府便發出告示,責令京中百姓警醒被白蓮教诓騙錢財,尤其家中有婦人和姑娘的,更要小心被白蓮教妖人以傳功的名義騙去做了暗娼。
這告示一發,再次在京中引起軒然大波,之前天子借發行銀票和銅錢清繳了一些白蓮教徒,後來白蓮教通敵叛國,民間多是忠于大魏的子民,但難防備這當中有糊塗被白蓮教妖人蠱惑的跟着謀反的,可有了這告示就不一樣了,百姓最怕錢財被騙走,但凡是重名節的人家,都怕家中婦人和姑娘因着傳功落入煙花地。
這樣一來,白蓮教在京中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京中便也沒被白蓮教攪動過什麽亂子。
至六月中旬,天子回京,不到三日,有青州來的探子禀報,白蓮教挾持永安郡主誘張泉離軍,張泉因此受了重傷,主帥受傷,目下尚未作戰,已軍心渙散。
作者有話說:
五一快樂!今天也有小紅包!
感謝在2023-05-01 00:41:21~2023-05-02 00:40: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化學好喜歡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