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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破◎
白蓮教在青州盤桓數年, 青州當地百姓不慎受其迷惑者衆多,白蓮教說的好聽會保護那些百姓,免遭倭寇侵擾, 時日久了, 百姓們才發現他們早已相互勾結, 內外一起欺騙搜刮青州百姓,青州百姓因此家破人亡者衆多,天子這次清剿白蓮教, 着實是為民除害。
青州平定後, 天子班師回朝,青州百姓相送數裏, 一時傳為佳話。
卻說紫禁城這頭, 姜雪甄自有孕以來,确如吳太醫所說,時常孕吐, 吃的東西轉頭就會吐掉, 尤其是葷腥之類的, 更是碰不得, 不過幾日,人更加消瘦了,只能卧床穩胎, 吳太醫私底下也叮囑過叢夏她們, 姜雪甄這身子太弱, 吃食上要盡心,若吃不下, 她們也得多勸勸。
姜雪甄雖吃不下膳食, 卻喜食酸梅, 這酸梅也不能多吃,叢夏每回都只放一小蝶,叫芸子看着她,吃了酸梅,再用膳,葷菜之類的便也能吃上一點,但過後還是會反胃。
這日午膳後,姜雪甄多吃了一些魚肉,随即便全給吐了,人疲弱的趴在床側,任叢夏和另一個宮女服侍她洗漱,芸子在邊上幫襯,這種情形她們都已經習慣了,剛開始的時候,才手忙腳亂,都怕姜雪甄出事,但吳太醫說過了,只要熬過這頭三個月,胎穩了,姜雪甄也不用再這麽受罪。
她遞水杯到姜雪甄嘴邊,姜雪甄喝了幾口水,忽聽外頭有人聲,便叫芸子去看看,芸子出去沒多久回來。
“娘娘,是一個犯了事的太監從乾清宮裏逃了,這會子各宮都在搜查,咱們這兒也找了一遍。”
後宮妃嫔只有姜雪甄一人,天子準她協理後宮,其實後宮也沒什麽事情要她管的,天子出征後,這宮裏更是平靜下來,她終日養着身子,倒沒有勞心的事情來煩她。
眼下這出逃的太監,姜雪甄心頭只覺蹊跷,一個做錯事的太監,不至于這麽大動陣仗的找人,她問道,“人找到了嗎?”
芸子搖頭,“跑沒影兒了。”
姜雪甄沉眉,“可有說那太監是犯了什麽事兒?”
“只是聽過來搜查的侍衛說,那太監危險的很,讓奴婢們警醒些,別讓他進了翊坤宮,”芸子說道。
姜雪甄聽這話,心想這大概不是太監,約莫是什麽刺客,怕吓到她,才說的是太監,宮裏出了刺客,天子留給她的親兵是趙兵那支武骧右衛,護衛在翊坤宮周遭,那刺客若不長眼敢擅闖翊坤宮,怕也只有死路一條。
她打了個哈欠,有孕以來,她就變得嗜睡,白日裏也有些睡不醒,便是醒了也容易犯困,吳太醫說過這都是正常的,多睡覺對她和腹中胎兒都好。
姜雪甄躺下來,閉眼睡着。
幾人悄悄退出屋。
姜雪甄沒睡到半刻鐘,就被叢夏叫醒了,“娘娘,趙大人的夫人怕是要臨産,趙大人擔心他夫人,想跟您告半日假回去。”
姜雪甄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她說的趙大人是趙兵,他的夫人是如秀,已是七月末了,如秀也該臨産了,她想着如秀從前活潑調皮,如今也是快做母親的人了,時間過得真快,再想起過往,總感到恍惚。
“挑些滋補品讓趙兵帶回府去,就說是本宮的心意。”
叢夏輕輕應着,便也不敢吵着她休息,出了屋叫人包了不少好東西給趙兵帶走。
第二日早起時,姜雪甄聽叢夏說笑,如秀生了個女兒,趙兵今早當值都一臉高興,姜雪甄想起去年時,如秀來求她給孩子取名字,若是個姑娘,便叫蓁蓁。
她的手不自覺撫着肚子,月份太小了,還沒有長起來,她想象不到她的孩子長什麽樣,她也不知孩子是男是女,如秀都惦記着要給孩子取個好名字,她是不是也得想想孩子的名字,可這用不着她操心,她懷着天子的骨肉,天子會給它取名,這是皇室的規矩。
她又問起那個太監,“昨兒逃跑的太監抓到了嗎?”
叢夏搖頭。
姜雪甄沉頓,須臾道,“那太監是乾清宮的,你去跑一趟乾清宮,把那邊認識太監的侍衛叫來,本宮有話要問。”
叢夏看她神情凝重,忙親自走了一遭乾清宮,叫了侍衛來翊坤宮。
侍衛候在內室門前,聽到裏邊兒叫人,才敢低着頭進去,屈膝跪在屏風前面。
姜雪甄屏退了宮女,隔着屏風問他,“跑的真是太監?”
“回禀娘娘,是太監,”侍衛道。
姜雪甄知道這侍衛是天子的心腹,一路追随天子至今,有的事他不會告訴她,她想問也問不出來。
姜雪甄現下猶疑,道,“他犯了什麽事?”
侍衛道,“恕卑職不能相告。”
“他怎麽跑出去的?”姜雪甄繼續問。
侍衛遲疑了一會兒,才回她,“是卑職一時疏忽,沒發現關押他的房裏被挖出一個洞。”
姜雪甄道,“你們盡快抓到人,以免後宮人心惶惶。”
侍衛道是,忙退走去各處搜人。
姜雪甄心下不安的很,這定不是太監,被關押的乾清宮應當有些時日了,不然也沒那個時間在屋裏刨洞,若真是犯事的,天子也沒必要留着他,既然留着他,必定是有後用。
記得之前聽天子說起過,常山王李景崇沒死,李景崇能跟姜柔菀私混是天子默許的,他定然被天子囚在宮中。
那太監莫不是李景崇麽?
一想到這個可能,姜雪甄霎時後背出汗,天子不在京中,若這時候生事變。
她自保都難……
不管是太監還是李景崇,當下只盼着侍衛們能抓到人。
她這樣的身體也沒地兒能跑。
姜雪甄肚子也隐隐作疼,人伏在褥子裏發抖,芸子和叢夏進來見她這副模樣,芸子忙跑去叫來吳太醫,吳太醫一經把脈只說她憂思過重,動了胎氣,只能靜養,不可再勞神。
姜雪甄只得逼着自己放寬心,不去擔憂外面的事,但每日裏她都讓人去乾清宮打聽,只問那太監有沒有抓到,得到的回複都是沒抓到。
那太監就像人間蒸發了般,各宮都翻遍了,也不見蹤影。
姜雪甄心知再焦急也沒用,也許那只是個太監,她這般寬慰自己,也不再叫人日日去問。
這般平靜的過了有五六日。
這一晚,姜雪甄睡的早,她夜裏睡覺不喜燈太亮,只在窗臺上挂着一盞琉璃燈,光火不會太亮,供她起夜用的。
她向來覺淺,有點動靜都會吵醒,迷迷糊糊中聽到外面嘈雜聲,緊接着屋門從外面打開,芸子跑進來。
姜雪甄也被驚醒,剛一睜眼,芸子上前哆嗦着道,“娘娘、娘娘,前邊兒出事了……”
姜雪甄勉強支起身,問她,“出什麽事?”
“內閣的大人們突然說咱們陛下是假陛下,真正的陛下另有其人,現在整個朝堂都鬧翻天了,那些大人送了真陛下進宮裏,估計沒一會兒就會過來這邊……”芸子害怕道。
姜雪甄一聽便知,宮裏逃的太監是李景崇,并且李景崇還逃出宮去找了內閣輔臣,那些閣臣大都是老臣,有些還是英宗皇帝時期的人,經歷了三朝,他們比誰都圓滑老道。
天子登基以來行事果敢卻不留情面,單單納她進後宮,晉她做皇貴妃,就讓朝裏不少大臣生怨。
當下若真的李景崇出現,天子又不在京中,她恐怕難活下來。
不等她多想什麽,那外頭驟然一靜,須臾踏進來一個男人,相貌和天子有五六分像,只是比天子要矮些,神态也不及天子看起來溫穩,只像尋常士族、錦繡堆裏養出來的纨绔子。
他看到床上的姜雪甄,眼都直了,快步走近。
芸子擋在姜雪甄身前,姜雪甄心裏驚恐,但也不想拖累芸子,只輕推着芸子,悄聲讓她退下。
芸子也怕,她還只是個半大姑娘,聽着話退到一旁,又擔憂姜雪甄,又擔憂自己的小命不保。
李景崇走到床前,色咪咪的打量着縮在床角的姜雪甄,嘿一聲笑,“好個李铎,不僅偷了朕的皇位,還敢睡皇兄的女人,你跟李铎通奸這麽多日,可有想過,朕會回來替皇兄報仇?”
姜雪甄極膽怯的揪緊毯子,分明天子留了一支親兵,護衛在翊坤宮,他怎麽能這麽輕易就進來了?
李景崇是花街柳巷的常客,見過的美人兒不知有多少,什麽正經閨閣裏的姑娘、不正經的尼姑,他都沾過手,但也沒見過這般容色皎皎的女人,更遑論她看起來身子孱弱,像精致白瓷,一不小心就碎了。
這麽個嬌人兒竟然便宜了李铎!
李景崇來到床前,眼睛粘在她臉上,“聽說你肚子裏懷着李铎的賤種,都被他玩懷孕了,可惜了,朕本來還想着留你一條命,現在看來,只能聽那些大臣的,讓你先去死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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