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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珩說我像豌豆公主。沈南嶼說我體力差。

都說得沒錯。

後面我跪不住,被兩個人輪流抱在懷裏,随着他們的動作失控地颠簸。酒精讓我始終無法清醒,甚至有時分不清現在是誰,于是幹脆全部交出自己,享受瘋狂放縱的快樂。

想的少一點,原來真的會輕松很多。

宿醉和縱欲過後,第二天醒來我渾身哪都不舒服,腰酸腿軟,頭疼得要爆炸,睜開眼睛過了很久,腦袋始終暈乎乎的。擡頭看了一眼窗外,天光大亮,像是已經中午了。

我伸了個懶腰,仍舊覺得很累,于是又閉上眼睛躺回被子裏,讓自己窩成一團睡好。

沒多久有人進來了,聽動靜像是沈南嶼。果然他爬上床撐在我身子上方,靜靜看了我一會兒,然後低頭很輕地親了我一下。

我覺得癢,睜開眼睛剛好對上沈南嶼的目光。他一愣,不自然地開口:“我吵醒你了嗎……”

我搖搖頭,翻身面向他,張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黏糊糊的:“我醒了。”

“那……要起床嗎?”

“不要,”我揉揉眼睛,說:“我好累。”

不知道為什麽,沈南嶼忽然輕聲笑了,低頭用鼻尖碰了碰我的鼻尖,說:“好可愛哦哥哥。”

我還沒來得及對這兩個字作出反應,他的手伸進我後腰,問:“哪裏不舒服?我幫你揉揉。”

“嗯……”被撫摸的感覺讓我迷迷糊糊地想起昨晚的一些畫面,不自覺擡手推住沈南嶼的肩,說:“別碰……”

“這裏嗎?”他壞心思地揉了揉,又繼續往下,“還是這裏?”

“南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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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嶼。”

在我開口的同時,傅之珩也進來了。他端着一杯水,嫌惡地皺了皺眉,對沈南嶼說:“下去,別胡鬧。”

沈南嶼被打斷,自然也不大高興,但還是聽話放過我,摸了摸我的頭發,小聲抱怨說:“煩人。”

我無奈笑笑,轉頭看向傅之珩。

他察覺到我的目光,面容緩和了許多,端着水杯走到床邊,溫聲問:“喝水嗎寶貝?”

“嗯……”我撐着身子坐起來一點,就着傅之珩的手喝了兩口水,搖搖頭說:“不要了。”

他放下玻璃杯,彎腰親親我的額頭,說:“再睡一會兒吧,昨晚累到了。”

不得不承認結婚之後傅之珩變得溫柔許多,不只是像過去那樣沒有原則地讓着我寵着我,而是整個人都因為知足而變得平和。有時候我會覺得,他好像已經得到了生命中所有所求所想,所以才甘願收斂鋒芒,讓自己成為婚姻中更加包容的那一方。

以前我是不會注意到這些的,到如今才驀然發現,原來他愛我那麽多。

“寶貝?”傅之珩輕聲打斷我的走神,無奈而寵溺地揉揉我的腦袋,“發什麽呆。”

我擡頭看向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說:“沒什麽。”

說完我又躺回去,把被子拉上來蓋住自己的下巴,說:“我要睡了。”

“睡吧。”傅之珩又親了我一下。

兩個人安靜離開,像約好的一樣誰都沒有再來打擾我。

這一覺我睡得很安穩,再次睜眼時外面已經日落黃昏,金色的夕陽鋪開一地,讓人有種時空錯亂的恍惚感。

我收回目光,看見茶幾上放着昨天帶回來的電腦和提包,大概是傅之珩幫我收起來的。

我毫不懷疑他沒有看過裏面任何內容,別說現在我帶回來的可能是敏感的商業文件,就算是以前我的日記本随手放在桌上,他也從來不會翻開看一眼。

這種從小養成的尊重,是我無論什麽時候都沒有想過放棄婚約的最基本的前提。

我趿着拖鞋走過去坐在地毯上,把包裏的病例和文件拿出來,雖然有過心理準備,但一張一張翻看過去,心情還是不免悶悶的。

傅之珩第一次看醫生,是在傅伯父病倒後不久。

或許是伯父的病讓他預感到什麽,又或者剛好那段時間他工作太累出現了一些症狀,總之他去做了一個詳盡的體檢,然後約了醫生。

我無法想象當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心髒可能出了問題是怎樣的心情,更無法想象他是如何做到嘻嘻哈哈地對我瞞天過海。

後來他又去過幾次醫院,開了藥,聽醫生的建議減少了一部分工作,調整自己的作息。

他瞞我瞞得很好,每天朝夕相處,我都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

又或者只是我粗心。

從手裏拿到的病例來看,傅之珩現在還沒有到患上心髒病的程度,只是有一些不太妙的前兆,放到普通人身上可能只要多休息就好了。

但他有家族心髒病史,自己年輕時又從來不愛惜身體,不僅常常晝夜颠倒,還喜歡玩刺激的運動項目,所以醫生要他調整作息的同時适當服用藥物。

忽然想起不久前他還帶我去跳傘,我氣不打一處來,很想問問他是不是真的活夠了。

我把病例整理好收起來,又翻出那幾份涉及財産問題的文件,發現大多與我有關,不是悄悄轉移到我名下,就是把賬目變得幹淨清晰,好方便我繼承,字裏行間,就差把“遺産”兩個字直接寫上去。

傅之珩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正想着,卧室門輕輕推開,傅之珩像是感應到我在想他一樣出現在門口,先望了一眼床的方向,發現我不在,又看向這邊。

目光相撞,他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笑容,說:“醒了寶貝?”

“嗯。”我把文件整理好裝回去,說:“之珩,我有話對你說。”

傅之珩進來的時候,大概沒有預料到我會跟他談這些。

他坐到我對面,問:“怎麽了寶貝?”

我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開口:“你的身體怎麽樣了,真的是低血糖嗎?”

傅之珩明顯怔了怔,正要說什麽,我又補充了一句:“不要騙我。”

于是空氣陷入沉默,傅之珩不易察覺地垂下眼簾,避開我的目光。過了很久,正當我以為他準備不認帳的時候,他擡起頭看向我,露出一個微笑,說:“還可以陪你很久,別擔心。”

陪我很久……

“多久?”我握住他的手腕,直勾勾地看着他,輕聲說,“在我這裏,小于100年,都不叫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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