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這五個字讓單沉瞬間清醒。
正因為真,讓他難以承受!
無法回報給他同樣的感情,所以單沉立即推開了簡行非。
“去睡覺吧。”
他轉身就走,卻被簡行非一把抓住往後一帶,兩人踉踉跄跄的跌在了一起。
“為什麽?”簡行非覆在單沉身上,兩手迅速制住了單沉的雙手,俯身看他的神情中,明顯有些急切,聲音在壓抑不住的拔高,“為什麽又推開我?”
單沉一動不動,他想掙脫簡行非有的是猛勁,只是真的不想去拒絕他,除了天長地久的愛情,其他的,讓他做出一點相應的回報,也是無可厚非的。
“不要跟我扯什麽你的命從來不是自己的,那些都是屁話!”簡行非逼視着單沉,少了平時的裝模作樣的痞氣,“将來誰說的準?現在就想還能活多少年,是不是太早了些?”
單沉不語,靜靜仰面看着他,因為簡行非所說的,正是他顧慮的一部分。
“我喜歡你,不是看你有多長的命來回報我多少年,也不管你究竟有多少大事在籌劃,不在乎你背了多少條人命債,我喜歡你,只是單純的喜歡你,想和你再一起,不管在一起多少年,這些不是現在該顧慮的重點,你現在該做的就是考慮我的請求,正面回答我!”
單沉一直凝視他,在他話音落下後慢慢合上了眼睛。
簡行非胸口起伏不定,面對單沉的不回應,他沒有妥協和放棄的意思,等着他回答,哪怕是用強的,也要逼着他說出真話。
半晌,單沉睜開眼,輕聲問:“我該怎麽正面回答你?”
簡行非看着他,半晌沒體會出話裏的意思,木讷的呆了一會,才恍然欣喜:“你是準備回應我,給我一個答複?”
單沉閑閑道:“先別着急高興,你應該記得,我說過不喜歡男人。”
簡行非的笑容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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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沉面上有隐忍的笑意,一瞬而過,“不過……可以跟你試試!”
“這才是爺們嘛!”簡行非的喜悅幾乎要掀翻屋頂,“怎麽試?現在試?”
單沉笑而不答。
簡行非壯着膽子湊近,再湊近……
兩唇相貼時,單沉配合的閉上了眼睛。
簡行非的吻從溫柔淺嘗開始,唇瓣碰一碰,輕輕壓了上去,伸出舌頭勾勒單沉的唇形,他的嘴唇長得很好看,不是簡行非那種薄薄的菱角形,而是線條明晰的唇線勾繪出飽滿Q彈的唇瓣,吻上去就有使勁咬一口的沖動。
簡行非的舌頭一轉,将單沉的下唇卷進嘴裏,無限惬意的吮吸。
單沉是寒冰裹着的一團煉火,只能用驅化至寒的熱度将外表的一層冰捂化,才能體會到他和自己同樣的熱烈。
單沉開始回應,下意識擡起頭,兩手箍住簡行非的後頸,把他更加拉近自己,火熱的舌尖抵死纏綿,因為激烈,牙齒發出輕微的碰撞聲,簡行非抽空低笑:“原來你不會接吻……我教你呀……”
單沉眨巴着眼睛,有點羞赧有點懵懂,這樣和平時決然不同的單沉在簡行非眼裏,恨不得立即把他撥皮拆骨給吞下肚。
“……這樣……”他嘴角噙一抹笑,印上自己的唇在單沉唇角,“再這樣……”移到他唇上,舌頭一溜一卷,“然後這樣……”抵開他的唇和齒,長驅直入,溫柔攻城略池,強勢滌蕩席卷。
“喜歡嗎?喜歡我這樣嗎?”簡行非的眼迷離,聲音沙啞。
單沉不知道怎麽回答,垂下了眼。
簡行非低笑:“傻瓜,這是兩個人的事,就是享受,有什麽不好答的?”說着俯下身湊到他耳邊吹氣,“不說話,那我就繼續啰……”
他的吻擦過單沉的鬓角,落到耳垂上,吸入,啜吮,繼而用牙齒輕輕的碾磨,一陣酥麻電流般過遍全身,單沉整個人一縮,簡行非知道這是他的敏感點之一,于是更賣力的極盡挑逗之能事。
他的手開始隔着衣物游移,溫柔缱绻每一塊彈性十足的肌膚,加上吻的撫慰,單沉幾乎要棄械投降,呼吸變得急促,就連氣息都是滾燙的,本能促使他想遁逃,大腦卻首先背叛了潛意識,無盡迷失在簡行非的溫柔陷阱裏,找不到自拔的方向。
在情欲中自制壓抑的單沉,有一種極度性感的大味道,正如落在簡行非眼底睫毛隐忍的抖動,緊縮的肩膀,每一個表情都讓他沉迷,瘋狂。
再也忍不住,一只手撩開單沉的寬T下擺,滑過大片平滑的肌理,捉住胸前的那一點,指尖撩逗。
“嗯……”單沉的喉嚨裏發出一聲細碎的悶哼,因為唇又被堵住。
他用鼻腔大力呼吸保證自己不會暈厥,感覺到運動褲腰上小腹處的那只手,慢慢滑了進來。
這一發現讓他瞬間清醒,整個人陡然一僵,睜開了眼睛。
簡行非發現他的不适,停下了動作,擡起頭看他,眼底裏的欲望不加掩蓋,又夾雜着些許渴求和擔心。
這眼神讓單沉覺得很過意不去,男人在這時候被打斷,任誰都忍受不了。
“你直接來,我可以的。”
簡行非蹙眉,直接來?
不需要前戲,直接進入?
這男人把他當什麽了?又把這場情事當什麽了?
他放開單沉,從上方死死盯着他。
“你是什麽意思?”良久,簡行非問。
他表情嚴肅,語調低沉,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簡行非,單沉覺得這該就是他真正生氣的樣子了。
“我覺得……”他開口解釋,在腦子裏努力尋找措辭,想了半天決定放棄,直接道:“抱歉,我對于這種事,實在是沒有經驗,所以也沒有太多的要求,只要你——”
“只要我滿足,是嗎?”簡行非色厲內荏的質問。
單沉默認。
簡行非翻身坐到了一旁,抱着膝蓋垂着頭。
他從沒有這樣挫敗過,這種事,就算是玩419也能做到相互滿足,試問一個陌生人都能進入狀态,為什麽單沉卻……
是不是自己的步調太快,要求太多,讓他在心還沒有準備好的同時就不得不用身體來補償?
可是這樣……又有什麽意義?
身體落進一個懷抱,簡行非順勢靠了上去。
單沉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抱歉,我會試着做到最好。”
簡行非回頭報以一笑:“慢慢來吧,先睡覺。”
他起身,回頭道了句:“晚安!”就上了樓。
沒看到身後單沉看着他背影的神情,自責而痛苦。
一晚上沒睡好,到早晨八點鐘,是被隔壁單沉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沒一會就聽到他起床,簡行非也跟着起來了。
刷牙洗臉換好衣服打開門時,單沉也正好出來,正要下樓。
“怎麽了?要出去?”
單沉看到他,還有些不自在,說道:“容冰說有三輛y城過來的集裝大卡被堵在了國道上,是簡先生那家進出口貿易公司接的一筆外單,幫客戶進口的一批熱帶水果。”
“這事也需要你去?”簡行非問,跟着單沉一起下了樓。
單沉邊走邊說:“說是在國道上擦了一輛路虎,交警現在正在那邊處理,車主情緒激動,司機搞不定!”
“我和你一起去,可以換着開車!”
在路上消耗了兩個半小時,單沉和簡行非才到地方。
三輛大卡停靠在路邊,交警也只有一個還在現場,路虎車主的坐在護欄邊抽煙,看到有車子駛過來,六名司機立即圍了過來。
“是公司過來的嗎?”一人頂着被曬的通紅的臉,迎上來問。
“是的,什麽情況?”單沉沒有立即過去,就在這邊問情況。
司機嘆了口氣,道:“真他媽倒黴,明明是那輛車超車才擦了上來,那家夥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簡行非遠遠的看路邊的路虎車主,又仔細看那輛豪車,腦裏在仔細分析司機的陳述。
“交警覺得這事可以私下協商,所以我們只能等着公司人來。”司機道。
單沉和簡行非往前走了過去。
交警也是一臉不耐,看人來了,馬上道:“這是雙方責任,你們最好選擇自己私下協商解決,這位路虎的車主,如果你不願意,就向法院申請對方賠償,還有什麽問題嗎?”
路虎的車主站了起來,動作神态非常蠻橫,大聲道:“老子等了三個多小時,終于等來個人,喂!你能不能做主,不能的話換個能說話的來!”
單沉雙手負在背後,看了這車主一會,問道:“你想要多少?”
“問我?”路虎車主不屑的斜眼瞟他,“你的意思是私了?”
單沉“嗯”了一聲,又對交警道:“麻煩這位警官了,我們私下解決吧。”說罷遞上名片,“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公司地址和電話傳真,如果有什麽後續問題,我們公司會極力配合警方的工作!”
交警接過名片夾進罰單本裏,道:“那你們自己解決吧,我先走了!”
“你這車最好找保險公司的評估員過來先做個評估,然後我會補上額外的維修費用!”單沉淡淡道。
“憑什麽?”路虎車主突然猛拍大卡車廂,吼道:“老子的時間都耽誤了,你們怎麽陪?還有,我這輛是新車,無端返修,這不是折價了麽?”
“兩倍!”單沉打斷他的話。
路虎車主馬上閉了嘴,又狠狠的拍了下大卡車廂,才返回到自己車子裏打電話。
簡行非從路虎車那邊繞了過來,見單沉正在檢查大卡輪胎的磨損情況,問道:“你在看什麽?”
單沉擡頭,看着簡行非欲言又止。
不等他說話,簡行非先說道:“那輛路虎很眼熟,車主也很眼熟。”
“是誰?”
“可能是幫派裏的人。”
單沉點了支煙,埋頭沉思。
過了會,單沉低聲道:“容冰在電話裏說,是李元打電話到公司叫我來處理這事。”
簡行非道:“那就是老爺子的意思。他有什麽不好直接說的?”
單沉沒說話,視線瞥向三輛大卡。
和路虎車主商量好了賠償事宜後,那車主開着車走了。
六名司機圍了過來,單沉問道:“裏面裝的什麽?”
一名司機回答:“越南水果。”
“誰裝的貨?”
“是供貨商裝好的。”
“你們當時在哪裏?”
“我們不知道,是在上一站接了電話直接上崗開車。”
“這麽說,換過司機?”
“是的。”
單沉想了想,“打開車廂,我上去看看。”
簡行非和單沉一起上車,裏面是整齊碼好的硬殼紙箱,散發出陣陣水果甜香,看了一會覺得沒什麽特別,就跳下了車。
“這車好高!”簡行非道。
單沉回頭看車廂和地面的距離,發現确實是很高,車廂底座太厚了些。
單沉想撬開車底檢查,簡行非攔住了他,低聲道:“這裏檢查不明智,別着了老爺子的道!”
單沉默默看着簡行非,他何嘗不知道這是簡豐借他的手來做一些事,可簡行非此時卻毫不猶豫選擇站在他這一邊,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那現在怎麽辦?”
“回市區,我帶你去見他,直接找老爺子問個明白!”
開車回到市區,直接去了簡豐的小洋樓。
看着兩人一起來,簡豐有微微的驚詫,不過很快又恢複了以往無懈可擊的笑容。
簡行非和單沉并肩坐在沙發裏,簡豐給一旁的李元使了個眼色,後者下樓,把所有屋子裏的人全屏退了出去。
“有什麽疑問?”簡豐問單沉,眼睛卻是盯着簡行非,“你們從哪裏過來的?”
“老爺子你就別打哈哈了,你會不知道我們從車禍現場直接回的?”簡行非加重‘車禍’兩字,字裏含針,戳得簡豐恨不得扇他兩大耳巴子。
“我讓單沉是去辦正事,你跟着幹什麽?”簡豐強壓着火。
簡行非道:“您老就別扯些有的沒的了,那二逼路虎和那傻逼車主,都是你安排的吧?”
簡豐鼻翼翕動,盯着簡行非。
“搞這麽多彎彎繞,也就是我們智商爆表的簡先生能做的出來。”簡行非靠近沙發裏,翹着腿,張着臂,“只是我們沒能如您老人家的願,撬開車廂檢查下面到底是什麽,我說,不會是海luo因吧?”
簡豐終于毛了,桌子一拍,吼道:“你他媽敢再大聲一點嗎?怎麽不去公安廳大門口叫?”
簡行非撇着嘴譏诮的笑,問:“還真是呀?老爸,枭雄啊,兒子以前果真小看了您!”
簡豐一杯熱茶“咻”一下朝簡行非的臉上潑去,單沉手快的将簡行非拉開了。
“簡行非,別亂說話,不是海luo因!”單沉道。
簡豐看向單沉,微笑,不過那笑容中,森涼的光在含蓄的跳動。
“哦?”簡行非道:“那你說是什麽?”
“軍火!”單沉言簡意赅。
其餘兩人均看向他。
簡行非定定的看着他,又移向簡豐,大聲質問:“我以為你只是走私,沒想到卻是搞軍火!?這些是能染指的嗎?你嫌命太長了?想助人為樂幫助米國佬消耗我大天朝的槍子兒?”
簡豐半阖着眸子,半晌才道:“這些我也是在上個月知道是,有人通過我名下的進出口公司走私軍火。”
“那可是你的公司,誰有那麽大的膽?比你的膽兒還肥?”簡行非疾聲問。
簡豐嘆道:“至于是誰,目前還不能告訴你們,我只能說,這個人,我們都惹不得。”
“所以你就下套讓單沉去檢查大卡,讓事情浮出水面,給那個人一個震懾,最後讓那人追着單沉咬?您老就黃雀在後?”簡行非兩手叉腰,要氣炸了。
簡豐沒說話,默認。
簡行非站了起來,在廳裏來回踱步,走了幾步,他問:“大哥他們呢,知不知道這事,還有那個人的身份?”
簡豐看着他,道:“你別想着去問你幾個哥哥,他們不會告訴你,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簡行非罵了一聲:fucker!
單沉突然道:“簡先生不宜和那個人撕破臉,但是您這樣做,非但不能讓他收手,還會讓他盯上您。”
簡豐看着單沉,認同他所說的話。
“他利用您的公司走私運輸軍火,如果被查出來,可沒有他的一點責任,所有的罪名,您一人承擔。”
簡豐緊蹙着眉,這些他都明白,所以才傷腦筋。
“您就沒想過擺脫他?”單沉問。
簡豐冷笑,“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不知道,總歸是個連您都動不了的人。”他無視簡豐越來越黑的臉,接着說:“如果簡先生想擺脫他,查出軍火來源,正是個機會!”
簡豐擰着眉頭無語,他在考慮,在掙紮。
“我可以去走一趟,不代表幫派,只是我個人。”
簡豐霍然擡頭看向單沉,他不理解,這年輕人究竟是怎麽想的,他怎麽會願意攬下這種又危險又吃力不讨好的事。
“讓我去!”單沉盯着簡豐的眼睛,像是蠱惑,又像是威脅:“您沒有選擇了,只能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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