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相信我,把自己交給我……”簡行非再次在他耳邊安撫。

他的聲音像一壺溫水,而單沉就像是溫水裏飄蕩的浮萍,微醺入腦,前所未有的其妙感覺。

他有一雙神來之手,沉睡蟄伏的寶貝被他溫暖的手所覆蓋,時輕時重力道恰好的撫慰,間或捏弄,讓單沉從全身緊繃到慢慢放松,他開始感覺到大腦裏有輕微電流劃過,微麻微癢。

正在他細細感受的時候,聽到耳畔一聲輕笑:“熱身運動結束,第一輪要開始了哦。”

單沉還沒感應過來,一個激烈的吻突襲而來,簡行非吻的很深重,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單沉不能呼吸,下意識張開嘴,迎接舌頭的侵蝕,他鼻腔裏發出短促的呻吟,本能的回應簡行非熱烈的吻,舌頭纏着舌頭,津液吞咽不及,從兩片唇的縫隙滑到光潔的下巴,直至滑入頸脖。

簡行非上下照顧妥帖,單沉招架無力,全身發軟,簡行非突然擡起頭,笑望着他,單沉微微張着紅腫的嘴唇,大口喘着氣,淩亂的頭發搭在額前,半阖的雙眸眼神迷離深邃,就像一個漩渦,讓簡行非氣息紊亂,心跳加速。

“有人在偷聽哦,你的聲音這麽好聽,叫出來,我好去找他要一份拷貝下來,當我的手機鈴聲!”

單沉不可置信的睜大眼,心髒因為這句話猛烈跳動,突然感覺小腹處一陣灼熱感迅速往下竄,身體機能好像在這一刻奇跡般的複蘇,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像春芽破土,茁壯的想一躍化身最茂密的大樹。

簡行非微微一笑,俯下了身。

某一處突然被溫暖濕熱的口腔緊緊包裹,他失聲叫了出來,他很清楚的感覺到那個地方在悄然變化,脹脹的感覺從下而上,漲的連心房跟着放大,擠滿了整個胸腔,呼吸滞緩,瞳孔擴散。

這是介于臨界點的恐怖感覺,原來可以這樣,竟然可以這樣……

他此時覺得過去二十五年好像是白活了,又慶幸自己居然能領略這種一步天堂的極致快感。

他的手摸索到簡行非的頭,手指深深插-進他的頭發裏,腰跨小幅度的迎合扭動,致命的快感讓他不知所措,只能用揚起頭來暫時宣洩,頸脖向後拗,喉結蠕動,微微張開的唇裏溢出細碎的呻吟。

簡行非的手爬上他的臉龐,捧着他的下颌,拇指碾過柔軟的下唇重重的摩挲。

單沉的心跳越來越快,小腹處一陣可怖的酸脹感往下聚攏,大腦空白暫時脫線,他感覺到那一處有些什麽似乎要沖關,他的喉嚨發出一聲連自己都不認識聲音,眼前發黑,哆嗦之後緊接着全身就這裏軟了下來。

他的褲子堆積在膝彎處,修長結實的大腿緊緊并攏,簡行非擡起頭,吐出一口濁液,看着單沉滿面紅暈大口喘氣的凄迷樣子,他比他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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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輪下次再來,嗯?”他抱着單沉,臉貼着他的胸膛,真的想什麽都不管,就這麽躺在一起,若幹年後,變成兩堆幸福的白骨。

單沉慢慢的找回了神智,首先是欣喜,而後是羞愧。

他想推開簡行非,伸出手離他還剩兩寸距離時,又停下了。

滿目香槟色花海,一室靜谧,交纏的呼吸,隔着胸腔的心跳聲,咚咚咚,一聲聲的,這麽安寧,雖然是暫時的,卻也舍不得打破。

……

傅雲飛在停車場靠在車門邊抽煙,看到單沉出來時,先是意味不明的上下打量,然後嘴角勾出一個了然的笑。

“看來這一次來的挺值得的。”

單沉目光閃爍,不拿臉當回事的人怎麽就都被他碰到了。

剛才在套房裏的一幕幕就像在傅雲飛眼前親身演繹了一遍,單沉恨不得找個地洞,把這個家夥給塞進去。

可惜沒有地洞,單沉埋頭鑽進了車子裏。

傅雲飛發動車子,在停車場打了卡,駛上大路,此時已經夜幕初降,他在套房裏居然待了三個多小時。

怎麽又想到這些!

傅雲飛瞥了他一眼,無聲的笑了。

“年輕人縱欲未必不是好事,省的老了想硬也硬不起來了。”

單沉別開臉,只當沒聽到。

傅雲飛還要調侃,單沉突然問:“你怎麽沒結婚?”

他只是想扯開話題而已,沒想到傅雲飛卻沉默了,看着車前道路的眼神,霓虹燈也點不亮那種濃的化不開的黯然。

良久,傅雲飛嘆道:“你不該問。”

單沉蹙眉看着他,不該問是什麽意思?

換而言之就是自己該明白,他不結婚的原因嗎?

他自然而然想起了哥哥,他們那時候的感情說不清道不明,關于愛情只字不提,應該是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吧,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朋友和同學之間的感情。

從不感性的單沉不僅唏噓,有多少人不敢直面自己的心,就有多少人因為晚了一步而錯過,最後只剩下嘆息。

傅雲飛把車子彎到了一家酒吧前,有人上來代客泊車,兩人進了酒吧,找了個角落點了一紮生啤。

“你喜歡喝啤酒?”單沉問。

傅雲飛一口氣喝了半瓶,豪邁的打了個酒嗝,通體舒暢,他道:“必須的,我喜歡牛飲,喝不慣那些名字好聽小口啜飲的玩意,你呢,不喜歡啤酒你自己叫別的喝。”

單沉聳聳肩,“我無所謂,都可以。”

“你對生活質量沒有要求?”

單沉點頭,“确實,只要活得下去就行。”

傅雲飛哈哈一笑,劍眉飛揚,低聲道:“這麽說來,你對伴侶是男是女也無所謂?”

單沉的反應首先是愠怒,随即居然開始認真思索傅雲飛的假設。

他這十年的生活除了黑道占了一個‘黑’只以外,其餘的均是一面白紙,因為金錢,權勢,女人,都不在他的規劃以內,所以他根本就不會花費心思去想。

直到遇到簡行非,他就這麽闖進了他不算開闊的視野,到現在也想不清楚,是遇到了對的人,還是對的人遇到了他。

其實是男是女已經無所謂了,他就是他。

“那你呢?”單沉脫口問道。

傅雲飛愣了下,沒料到他還會問這個問題,剛才在車上單沉問了他那個問題,以至于他就一直在梳理這些年來,自己為什麽沒有結婚這個問題。

其實也沒有什麽可想的,就是心裏總有個揮之不去的影子,那個影子就是一個打在心裏的烙印,只對那一個人契合,換一個來,大小形狀還真不合适,一晃這些年也就過去了。

“單燃和我是在食堂裏認識的。”傅雲飛目光不知道落在哪一處。

單沉喝着啤酒,準備做一個聆聽者。

“我跟你說過吧,他吃飯很快,走路也很快,風風火火的,跟他的外表真的一點都不像。”傅雲飛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那天食堂裏難得有我愛吃的西葫蘆燒肉,才吃了一口就被他撞翻,我當時那個氣呀……他面紅耳赤的跟我道歉,我想着自認倒黴算了,沒想到他看到自己的警服被菜湯澆髒了的時候,竟然就傻了,我當時想,撞翻我的餐盤也沒見他這麽着急,真是個自私的家夥。”

“後來看到他在澡堂裏洗衣服,那麽大一片油污,哪裏還洗的幹淨,換成別人肯定要交錢換一件新的,他卻沒有,過了幾天穿着那件警服上課,結果就被教官看到了,全班點名批評。”傅雲飛的眼裏一絲疼痛,啞聲道:“他是個品學兼優的學生,從沒有被這樣批評過,那時我不了解他,還跟着起哄,後來跟他熟了,才知道他從高中時開始,學費就是自己賺的,獎學金加打工,進了警校不能打工,就接翻譯的工作,那一件警服,是他一個月的生活費。”

單沉揉着眉心,低聲道:“我爸媽是車禍去世的,只留下一套房子,那時候我還小,傷心歸傷心,可想着還有哥哥,時間長了也就好了,可他那時候一定是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吧。他有記日記的習慣,房子沒賣時,他的書架上放了好幾本,我一本都沒看過,後來他出任務,房子賣了,那些日記想看也看不到了,後來他去世後托人帶了一本給我,也沒記些什麽,全是瑣碎的事,他曾教過我一套密電碼,那本日記裏,記錄了他任務時藏的一件證據,因為他懷疑警方裏有內鬼,所以一直不敢上交,想等捉到現行再行動,沒想到最後……”

傅雲飛放下酒瓶子,問:“那東西是簡行非拿走了吧?”

單沉看向傅雲飛,坦然承認。

傅雲飛意料之外的沒有生氣,他點了點頭,問道:“簡豐的二兒子你見過嗎?”

單沉道:“沒見過,聽說他是除了簡行非以外沒有和永幫扯上關系的一個。”

“對,他一直在美國。”傅雲飛道:“簡豐正神不知鬼不覺的抽身,他的資金也通過各種渠道分批流往新加坡,加拿大等幾個國家的賬戶,看來他是老早就準備來這一手了。”

單沉沉吟片刻,問道:“能告訴我你們組織現在跟進的案子是什麽嗎?”

傅雲飛一哂,“這種問題你問都不該問。”

單沉不以為杵,道:“我有預感,我們的目标是一樣的。”

傅雲飛呵呵一笑,“你就猜吧,猜對了也沒獎!”

“越南豹頭,關系網遍布菲律賓以及緬甸幾國,趁內亂不斷,大力吸納戰後武器進行改裝二次銷售,這位縱橫東南亞的走私巨頭,就是你們跟進的目标吧?”單沉敲擊着桌面,目光深炯,姿态從容。

這一刻的單沉,較之前幾天完全不同,好像又找回了以前那個果敢內斂的單沉,不同的是,他的眼睛裏,多了一些自信,少了些冰冷,雖然還是不茍言笑,至少有了些人味。

傅雲飛被猜中了也不動聲色,似笑非笑的說道:“随便你怎麽猜。”

單沉笑笑,也不再多話了,傅雲飛不會正面回答他這種問題。

……

花九做好了晚飯,把菜端上桌子,到陽臺上去扶乘涼的奶奶。

“奶奶,這會風有潮氣,進屋吃飯吧。”

奶奶笑眯眯的放下蒲扇,由花九攙着進屋,“咦,小容那孩子還沒起來,這都六點鐘了,哎,年輕人可真能睡。”

花九道:“您先吃,我去叫他。”

“不用了。”卧室門被打開,容冰冷着張臉從裏面出來。

三個人坐在桌前,開始吃飯,花九給奶奶舀了一勺皮蛋拌豆腐,然後開始吃飯,期間和容冰沒有半點眼神交流,雙方均把對方當透明人。

奶奶的牙齒不好使,小口抿着豆腐,對容冰笑道:“你和小九還沒和好啊?”

容冰擠出一個不自然的笑當作回答。

花九無奈的說道:“奶奶,我們沒有吵架,您每天吃飯都問一遍,當下飯菜呀。”

“你這臭小子。”奶奶眯着眼嗔怪,“你倆鼻子不對鼻子,眼不對眼,吵沒吵架,我還看不出來啊。”又對容冰道:“你來我們家住,就把這當自己家,朋友間沒有隔夜仇,為了一個女孩子吵架不值當。”

花九和容冰面面相觑,看來是有幾次為了單沉吵架被奶奶聽了去,以為是為了争女朋友吵架,老年人的耳力和思維方式真的是簡單直接。

花九眼珠子一轉,以歪就歪的撒嬌道:“奶奶,本來那個女孩子看中的是我,他突然橫插一腳,這下您抱曾孫的願望就泡湯了,起碼還要再等三年,等我重新找個順眼的,從約會到上床,從懷孕到生娃,要浪費多少時間金錢還有精力呀,您說氣人不氣人?”

奶奶張着嘴直樂,對臉色古怪的容冰道:“我家小九沒你長得好看,別人姑娘看不上他也是應該的,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啊。”

容冰撇撇嘴,盯了花九一眼,埋頭吃飯。

“對了小九,你王爺爺和我住同一家養老院,他的孫女不是和你處過對象嗎?你還記得嗎?”

容冰擡起了頭,邊吃飯邊拿眼瞥花九。

“呃……那是初中的事了,您怎麽還記得?”花九心想這老太太還真是無所不知,那種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記得,他自己都忘了,只隐約記得那女生長得白嫩嫩的,以前只着重觀察人家剛發育的胸部和屁股去了,至于臉長什麽樣,還真沒認真看過。

“王爺爺說她剛和對象分手,要不改天你去見見面,我在養老院看到過,長得白白淨淨的,個子又高,配你有多的。”

“真的嗎?”花九來勁了,他就喜歡白白的高高的,最好是大眼睛長頭發,“那您跟王爺爺商量着,最好是好事成雙,你跟她爺爺,我跟她,呵呵。”

花九含着筷子滿面春色的yy,沒發現對桌的容冰已經是滿面菜色。

奶奶捏了花九一下,滿臉通紅的笑罵。

“奶奶,花九初中就談戀愛了嗎?”容冰問,眼睛剜着花九。

奶奶談到花九小時候就兩眼放光,“是哦,那時候他爸爸在外面打工,沒時間管他,他又不學好,十三歲就談戀愛,為這事老師經常請家長,你說他那時候的精神放在現在多好,二十四歲了還沒找到媳婦,哎……”

花九癟嘴,咕哝道:“二十四歲又怎麽樣?”

“我們老家裏二十四歲都是三歲孩子的爹了,你說你……”

“好了好了。”花九打斷奶奶的唠叨:“我保證拿出壯士斷腕的決心,管他女的男的還是半男半女的,只要是能生娃的,我就給您擄回來,不生娃不下床。”

“臭小子!”奶奶哈哈大笑。

吃完飯奶奶回房間睡了,花九刷完碗筷收拾好廚房,就去洗了澡,從浴室出來時,客廳裏的燈和電視已經關了,容冰沒有像平時一樣在沙發裏抽煙看電視。

他走到卧室門口,手搭在門把上,深呼吸三口氣才開門進去。

容冰靠在床上,看着花九縮手縮腳的進屋關門,花九不敢跟他單獨相處,上次的皮肉教訓足夠他記半年,他不怕容冰假鬥狠,就怕他掄真拳頭,那一拳頭下來錘在肉裏,是頭豬也能果斷躺倒了。

花九在櫃子裏拖出一張席子,這次他決定鋪的離床遠一點,容冰今天的氣場不對勁,他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他了,但是理智告訴他離得遠一點是有必要的。

容冰冷眼瞧着花九撅着屁股鋪席子,原本應該鋪在床邊的席子,他今天居然鋪到了牆邊。

花九覺得如芒在背,他鋪好席子剛準備躺下,容冰一聲:“過來!”吓得他一跳。

他死磨賴磨的挪到床邊,兩眼盯着腳尖,其實他以前沒這麽孬,男人嘛,兩個頭都不能随便低,但是,在用拳頭說話的人面前,為了安全,将孬進行到底,是非常明智的。

容冰看着他低眉順眼的孬樣就來氣,這軟趴趴又谄媚又呆又蠢長得也很抱歉的小子,放在以前他連鼻孔也不會給一個,怎麽那天賞他一頓老拳的時候,自己竟然會心疼呢?

他剛洗了澡吧,頭發還帶着水,滴落在薄薄的汗衫上,水漬透出皮膚的肉粉色,隔着半米距離還能聞到沐浴乳的淡淡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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