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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着這5%的股份,簡易言進入董事會,幫助簡紹棠以55%的股份的絕對優勢成功控股。

二十三歲那一年,他終于以自己的能力,站到了哥哥身邊,他要親眼看到稚鳥豐滿羽翼,雄鷹展翅高飛,就算是仰視,也是從他手中放飛。

他會讓哥哥因他而登上巅峰,因他而不負父親的厚望,因他而展露神器鋒芒,因他而活得更飽滿幸福。

年終酒會,單身的高層自然而然成了全場焦點,是各位女性員工的追求對象,二十四歲簡紹棠自然而然就是最引人注目的黃金單生漢。

按照簡易言拟稿的一番慷概激昂的年度總結演講後,走下演講臺的簡紹棠邀請了衛世伯的小女兒跳第一支舞,追光燈打在年輕般配的男女身上,吸引全場人的目光,舒緩的音樂中,輕搖慢舞的兩人相談甚歡,時不時附耳交談,低頭掩笑。

“……看來是沒戲了,衛總的妹妹和簡先生是門當戶對……”

“聽說他們兩家在國內還是世交……”

“前幾天衛小姐去了董事長辦公室,一個小時後兩人才一起出來……”

衆人眼見結交董事長無望,眼光紛紛轉向了獨自坐在暗處的簡易言,時不時滑過的射燈下光線中,年輕男人手執酒杯,淺抿香槟,明明眼裏帶着笑意看着舞池,可渾身散發的冷冽氣息,足夠讓生人勿近。

簡紹棠在酒會未結束時就和衛小姐一起告辭了,在停車場取車時,簡易言攔住了他。

不等簡紹棠說話,簡易言對衛小姐禮貌的笑道:“他喝了酒不能開車,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由我駕車送衛小姐回家?”

衛小姐面對突然冒出來的簡易言,愣了半天才擠出一個笑,求助的看向簡紹棠,她特意準備了這件低胸禮服,就是為了兩人的單獨相處。

簡紹棠重重的看了簡易言一眼,走向車子後座,拉開車門後,簡易言先一步将衛小姐送了進去關上了車門。

在她看不到的死角托住簡紹棠的手肘,兩人的目光飛快的對視了一眼,簡紹棠清楚讀懂了他眼裏的威脅:如果不聽話,我不介意在這個女人面前讓你下不來臺!

他憤憤然坐進了副駕駛席。

衛小姐被平安送到家,車子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滑出衛家大宅幾百米後,一直沉着臉的簡紹棠終于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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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奪過方向盤猛打,車子拐上人行道在消防栓前面緊急剎車,刺耳的聲音将寂靜的夜空劃破,車裏的氣氛比起車外更加激烈。

簡易言還沒松開踩剎的腳就被簡紹棠揍了一拳,簡易言二話不說反撲過來,對着他的眼睛就是一拳,簡紹棠也不躲,雖然被壓着,憑着矯健的身手攥住了簡易言的右手手腕,随之一拳招呼上去,簡易言手肘橫拐,正中他的下巴,兩人都咬牙不呼痛,很認真的打架。

打到兩人覺得差不多了,同時放手,簡易言要慘一些,鼻子和嘴角都流了血,兩人邊喘氣邊用眼風殺死對方,過了一會,簡紹棠看着他抽了張紙巾,按上了他的眼角。

“老子自己來!”他去搶眼角上的紙巾,簡易言在放手前重重的按了一下,簡紹棠疼的抽了口涼氣,火又上來了。

這個欠抽的王八蛋果然欠抽!!!

再打下去這人準趴,簡紹棠将氣撒在了自己手上,沒輕沒重的弄的眼角的傷又是一陣巨疼,眼淚花子在眼眶中打轉,為了顧全面子,他忍氣吞聲咬緊了牙,吞下了淚。

簡易言雖然傷的更慘,但是他的動作還是那麽冷靜有條理,紙巾輕輕的按去血跡,廢紙塞進一次性紙袋裏,有條不紊的折好封口插到車門置物盒裏。

簡紹棠看着他這樣就來氣,前十年怎麽就沒發現他們兩個就是一個火星一個地球,一個是炸彈一個是茅坑石,比起兩個極端一輩子不相遇,他們這一種完全就是天雷勾地火,不兩敗俱傷不見頭。

簡易言先開口,“你看上那個女人了?”

簡紹棠還沒平複,被他突然問起,一時沒法應對,梗了一下才大聲道:“當然!”

簡易言斜斜看着他的目光中寒意一瞬而過,“有我在,你就別想跟女人沾上邊!”

“放你媽的屁,你以為你是誰!”簡紹棠幾乎要跳起來了,他沒想過現在就找女人确定關系,但是反感簡易言這種自以為是的腔調,六年前的那一幕在腦海中劃過,他寒聲道:“這些年你陰魂不散的跟着我,不就是為了老爸交給我在美國的這邊的生意麽。”

簡易言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卻沒說話,他要聽聽簡紹棠以為的到底是些什麽。

簡紹棠哼笑了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設下陷阱讓我替你出國,無非是以為我好控制,你能退居幕後掌控我,便于你行事……”

簡易言看着他,眼底的光彩在逐漸散去。

“憑借陰了衛家老二得來的5%的股份,順利進入董事會,慢慢滲透,現在董事會裏面已經有一半是你的擁戴者了吧,接下來是不是參加下一任執行董事競選?”簡紹棠一肚子的氣,撿最傷人的話來說,“你看不起我,認為有了那一次惡心的關系,我就應該受你威脅,當一個被你牽線的傀儡,你的目的就是控制我,将整個簡家玩弄于鼓掌,這樣就能體現你的價值,讓所有人都對你俯首,在簡家五個兒子中,唯獨你這個養子才是簡家的主宰!”

簡易言面無表情,就連眼睛裏都沒有了任何冷或是熱的亮彩。

“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身邊的特助Carol和你的交易,我的所有行程和工作計劃事無巨細的跟你報備,不知道你背地裏做黃金長線投資抄底賺了大錢,這幾年投資了三家公司,準備左右逢源狡兔三窖……”

簡易言平靜的下了車,簡紹棠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透過擋風玻璃,看着簡易言手插褲兜挺着背脊漸行漸遠,有些失神。

瞳仁裏那個清瘦的背影将一盞盞路燈撇到身後,而他自己也像是冷涼路燈中的其中一盞。

不再被留戀和關注,被那個寫滿決絕的背影永遠的抛棄。

簡易言沒有一聲交待,既沒有退出董事會也沒有辭職,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簡紹棠好像是一只鬥敗的公雞,突然就失去了沖勁,在他終于擺脫了那個如同甩不開的陰影的人,反而茫然了。

他木然的過着日子,處理該處理的工作,幾個國家的飛,一年回一次B市,每一次回家進門前,都會在門前順幾口氣,攢滿勇氣踏進家門,然而飯桌上總會多出那麽一張空椅子。

三年來,每當過年,簡易言總會錯開他回去的時間。

簡紹棠不止一次的回想當初說過的話,每一個字他都能倒背如流,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利器,捅了簡易言只那一次,而後再剜自己無數次。

他不想把當初說那些話的原因歸咎為被是因為被簡易言壓制,雖然當時就是這個原因。

錯了就是錯了,有時候軟刀子傷人更狠,不在肉裏,而是在心裏。

可他已經後悔了,在三年前對着那個決絕的背影時,就已經後悔了,為什麽那個人卻不願意回頭聽他親口道聲“對不起”?

“……行,我家老爺子準了我一個月的假呢……大概十二個小時落地,你老公我現在還沒飛上天呢……怎麽,想我的長虹貫日式了吧……呵呵……小寶貝兒,洗幹淨菊花等小爺臨幸吧……嗯嘛……呵呵呵呵……”

“你他媽閉嘴,趕緊挂掉電話,馬上要起飛了!”

簡紹棠忍不可忍的吼了一聲,前面的空姐立即往這邊看了過來。

簡行非挂了手機,單手支頤,瞅着他笑。

簡紹棠看着他,終于忍不住問道:“電話裏是個男人,你喜歡男的?”

簡行非還在笑,可自豪了,翹着蘭花指撇呀撇的,“對啊,我喜歡男的,是不是很潮?是不是要以我為豪?”

“毫你妹!”簡紹棠對他簡直無語,在簡家也只有簡易言能跟他說上幾句不炸毛的。

想到簡易言,他遲疑了一下,含糊的問道:“今年過年,老三不回?”

簡行非正将耳機塞進耳朵裏,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認真的選擇歌曲。

簡紹棠拍了一下他的額頭,大聲道:“老子是在問你!”

“先生,請盡量小聲交談,以免影響其他乘客的休息。”空姐也忍無可忍了,溫柔提醒。

簡行非擠着眉毛看了他半晌,突然湊過來,手指卷曲抵在唇上,眼帶恐懼的低聲叫道:“二哥你的毛孔好大,還有法令紋!”

簡紹棠瞪着他,眼神告訴這個娘炮,只剩一秒,他就要動手抽他個滿臉毛孔加法令紋了。

簡行非僵着脖子往後靠了靠,小心翼翼的問:“你剛才問什麽?”

簡紹棠突然失去了說話了興趣,平靠進椅子裏,閉上了眼睛。

“哦,你是問三哥啊?”簡行非帶着笑意的聲音在他耳邊晃悠,“他可忙了,在做生意。”

簡紹棠閉着眼睛,豎着耳朵,耐着性子。

“他給我買了一塊手表,你瞧……有編號的,能升值的,你猜多少錢?”

簡紹棠耐着性子……

“我覺得這塊表不适合我這種非主流風格的,太低調了,我的手腕比較精致,皮膚又好,毛孔又細……”

耐着性子……着性子……性子……子……

“……後來上岸後脫掉墨鏡,媽的,那個傻逼騙我,哪裏是什麽曬傷妝,完全沒有均勻的過渡,你不知道,為了搶救我的肌膚,光倆屁股瓣就用了三盒蠶絲美白面膜……”

簡紹棠擡起老拳……

“哦對了,三哥和你都在美國,跟我問他的事,你沒毛病吧?”

簡紹棠眉心一跳,他一直在美國?

“咦,你們不是吵架了吧?”簡行非興致勃勃的湊了過來,“為了女人?”

“……”

“啊!難道是為了男人!!?”

“啪!”

簡行非被直接拍暈了。

簡行非跨國約炮,在飛機上補足了眠的他,落地以後除了額頭上多了個疙瘩,簡直是神清氣爽完全沒時差,行李都沒來得及取就要走,簡紹棠只來得及囑咐了一句:“記得帶套子!”

三天後才接到他的電話,約出去吃飯,簡紹棠準時到了地方,準備好好教訓下這小子,讓他趕緊滾蛋,在這邊胡搞萬一出了什麽事,老爺子只會找他的麻煩。

他找到約好的包房,手剛搭上門把,突然就僵住了。

透過古樸的雕花門,他的視線落在飯桌邊一個身影上。

三年了,他沒有變化,眉眼還是那麽溫潤,說話時還是喜歡挂着微笑,他還是喜歡将扣子扣得一絲不茍,要說有變化,就是溫潤中多了些儒雅的清貴之氣,看上去笑容和煦,其實疏離感更明顯,他沒變,而自己好像已經蒼老了。

不由自主将手撫上下巴,法令紋?毛孔大?

“二哥!”簡行非眼尖的發現了他,向這邊招手,簡易言也看了過來。

簡紹棠的手還在臉上,忙放了下來,推門的手有些力竭,走路的腳步也有些漂浮。

“好久不見!”簡紹棠坐下前,先打了招呼。

簡易言微笑點頭寒暄,客氣的拿起茶壺給他倒茶。

這是個中式六人圓桌,簡紹棠選的位子在簡易言對面,所以簡易言必須站起來,而簡紹棠也立即拿起了杯子站起來接水。

簡行非坐在兩人中間,兩手托着腮,眼睛珠子兩邊轉——這倆個人看上去……皆在努力裝逼!

簡易言拿起菜單點菜,八個菜中,有簡行非愛吃的京醬肉絲,糖醋裏脊和片皮鴨,有簡紹棠愛吃的剁椒魚頭和川爆鳝絲,另點了兩樣菜一個湯,當歸烏雞湯,涼拌紫甘藍和蒜蓉西蘭花,簡紹棠不喜歡中藥味,不喜歡長得不像吃食的菜,這三樣都是他讨厭的,而簡易言的口味他不确定這三樣菜是不是他喜歡吃的,怎麽看都像是講究飲食的女人吃的養顏減肥餐。

他借喝茶的空當,瞟了簡易言一眼,發現他擡起手看了一眼腕表。

媽的,還真是在等人,那他算什麽?

他暗罵了自己一聲,都在想些什麽,還不一定是等女人,就算是等女人,他又憑什麽介意?

靠!他憑什麽不介意?對面那只王八蛋奪去了他的第一次,還是後面的第一次,就算是話說重了一點,也他媽的不能一走了之三年不露面啊!

難道他丫的面子比起他菊花清白和男人尊嚴還重要!?

簡紹棠盯着茶杯,心裏罵翻了天:個始亂終棄的白眼狼,你要敢先我一步找女人,老子削死你!

在看上去融洽實則詭異的氣氛中,女人來了。

簡易言站了起來,迎了兩步,拉開椅子讓女人入座。

“珊珊姐,你送給我的眼膜很好用,還有嗎?”簡行非倒茶獻殷勤,看在簡紹棠眼裏,俨然一副标準的叛徒和漢奸樣。

“這位是我二哥,這位是李珊珊。”簡易言簡單介紹。

李珊珊大方的朝簡紹棠伸出手,“你好,認識你很高興!”

簡紹棠扯出一個寡淡的避免法令紋的笑容,“你好!”

“常聽易言提起你,我一直期待同你見一面呢。”李珊珊拿起茶杯對他一照:“我不會喝酒,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吧,希望不要介意。”

正常人當然不會介意一個女人以茶代酒,而簡紹棠沉寂了幾年的抽瘋模式已然開啓。

他仰起頭,居高臨下的看着李珊珊,淡淡道:“既然是敬酒,就沒有用茶代替的道理。”

簡易言不認同的皺起了眉頭,簡行非沒心沒肺的對着菜拍照曬微博。

“簡某看得出,李小姐是個有氣度且巾帼不讓須眉的幹練女強人,不會連一杯酒也不願意和我幹一杯吧?是簡某沒有這個面子嗎?”簡行非咄咄逼人的直視着李珊珊,餘光卻在觀察簡易言的反應。

李珊珊坦然一笑,站了起來,倒滿一杯白酒,兩手端杯敬簡紹棠。

簡紹棠等着看她說些什麽樣的場面話敬酒,準備再挑點刺,卻看到一直不說話的簡易言也站了起來,從李珊珊手裏接過酒杯,手搭在她的肩上,示意她坐下去。

“珊珊飲酒過敏,這杯酒我代她敬你。”說罷仰頭抽幹,杯口向下一照。

李珊珊盛了一碗湯推到簡易言面前,溫柔的笑道:“喝點熱湯,瞧你臉都紅了。”

簡易言拍拍她的手背,開始小口喝湯。

李珊珊一邊同簡行非談笑,一邊幫簡易言夾菜,桌子對面其樂融融,愣是像一家三口。

簡紹棠有種掀桌子的沖動,他悶悶的抽幹一杯白酒,李珊珊見他杯子空了,忙拿起酒瓶幫他斟酒。

簡紹棠拿起杯子就抽,杯子墩上桌子,挑釁的看着李珊珊。

李珊珊不以為意的低眉一笑,放下手裏的筷子,又幫他倒了一杯,他抽!

李珊珊再倒,簡紹棠再抽……

簡易言以前就老管着他喝酒,特別是白酒,說白酒傷胃,而現在一斤白酒漸漸淺了下去,他除了關注李珊珊拿着酒瓶子的手,就連一個餘光都沒給他一個。

簡紹棠是空腹喝酒,抽的又急,這會子已經有點上頭了,醉意讓他更不服戳,寧願胃上爛個洞,也要跟這對狗男女磕到底。

簡易言突然動了,簡紹棠心頭一顫,下意識目光就鎖住了他。

簡易言接過李珊珊的酒瓶子,起身走了兩步,坐到了他旁邊。

他從來帶着笑意的表情,此時染上了惱意,“何必為難珊珊,我給你倒酒。”

簡紹棠突然就覺得天地黯然頭暈腦轉,悵然壓在心裏,臉上的笑猶自疏狂,朗聲道:“好啊,咱們兄弟倆幾年沒見了,正巧說說話!”

簡易言也笑了,倒滿一杯酒,眼神示意他繼續。

簡紹棠拿起酒杯,抵在唇邊,仰頭,飲盡,視線一直在簡易言臉上,未移開分毫。

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死心了,也許在三年前的那一個夜晚,他就該想到最後的結局就是這樣。

他還在糾結什麽,還他媽糾結個屁啊!

就當是輸人不輸陣吧,這一瓶白的幹完,真正的分道揚镳各走各路,老死不相往來——尼瑪散夥吧!

他的酒量是白酒一斤半,可這一次喝到後來眼睛的景物已經是重影了,他晃了一下,然後很要面子的吼了一聲:“三弟!再來一瓶二鍋頭……”

恍惚看到簡行非那個毛崽子指着他哈哈大笑,“……再來一炮日過頭?嘎嘎嘎嘎嘎嘎嘎……舌頭給捋直了再‘日’好吧……”

然後他想站起來大耳巴子抽他,至于說抽到了沒,他不記得了。

番外2-4 簡易言&簡紹棠 攻兄計劃

在他像爛泥一樣癱在地上前,有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腰。

媽的,最看不慣裝逼的人,你有本事就繼續端着啊,老子才不要你管!

迷迷糊糊的簡紹棠覺得好委屈,這貨就他媽愛裝精,尼瑪……你個始亂終棄的王八蛋……

簡紹棠故意扭捏了一下,順勢靠近了他懷裏,并且死死抓住了腰上的那只手。

這一覺睡得很安穩,幾年了,睡眠狀态好像回到了年少的時候,滿足入眠沒有噩夢的酣睡,睜眼就是天明。

手心裏飽滿又溫暖,他還沒睜眼就情不自禁的偷笑。

旁邊的人哼哼了一聲,簡紹棠一本正經的收起笑容,睜開了眼睛……

簡行非是被一股殺氣驚醒的,被凜冽的眼風剜着肉的驚悚讓他睜開眼來不及迷蒙就瞬間清醒!

簡紹棠的臉近在咫尺,張着鼻孔,瞪着眼睛盯着他,讓簡行非有看到那對鼻孔正往外噴着無明業火的錯覺。

完啦,他肯定是以為被親兄弟爆菊啦!

簡行非謹慎的往後挪,連忙解釋:“我可沒動你啊,我對你這種炸毛型的沒性趣,我喜歡含蓄內斂禁欲型的,我真的沒動你,不信你縮縮你的括約肌,保證還是一朵色澤鮮豔含苞待放的小雛菊,沒沒……”他咽了口唾液,發現越解釋越糟糕,憑對他的了解,下一刻,這貨就會馬景濤附身。

他突然跳了起來,撒把腿就逃。

門門門門……門在床那頭!

簡行非在閃躲中拍了下額頭,媽的,看來是在劫難逃了!

老娘又沒動他,在劫難逃個毛啊!

簡行非在他二哥魔爪下擡起頭,悲憤的叫道:“是你強迫我的——”

呸呸呸呸呸!

喊完他就發現又說錯了話,簡紹棠已經快走火入魔了,拳頭帶着風的氣流朝他心靈左邊的窗戶襲來,他猛然閉上了眼,垂死的掙紮:“我以德報怨救你這個撒酒瘋掄拳頭欲取我性命的醉蟹于水火手都被你捏碎了還吐了我一身我義無反顧單手解內衣仗義走天涯陪你睡了一晚上換你拳頭交加你良心安在呀尼瑪!!!”

簡行非喘氣……

簡紹棠的拳頭停在了他鼻尖。

簡行非睜開眼,偷偷的瞄他,昨天晚上抱着他蹭來蹭去脆弱的愣像是被抛棄了一百次的二哥,難道真的是把他當成了那誰誰誰?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不過他還沒有用小命去換八卦的娛記精神,清清喉嚨,小心翼翼的問:“我可以去洗臉刷牙了嗎二哥?”

“滾!”

簡行非麻溜的滾了,并且貼心的合上了門。

簡紹棠站在床邊,失神的看着左手掌心,他以為就這麽抓住了,原來是酒精給他的錯覺而已。

他仰面倒下,将自己送到了床單裏,大字型攤開,盯着天花板上的頂燈,水晶燈罩的多邊形裏,映出無數個頹喪的人影。

沒有什麽是不會改變的,正如這些年來,他和他之間的關系,就像是牛奶發酵,不但沒變成酸奶,反而變了質。

三歲時家裏多了個白白淨淨的弟弟,然後他的關注點就全在了這個弟弟身上,一起睡覺尿床,一起欺負老四,一起玩老五的小雞雞,一起上學遲到,一起幹了那麽多壞事,挨打時他幫他頂罪,因為那家夥嫩的跟豆腐一樣,自己皮糙肉厚經摔抗打……

他曾經是真的把他當兄弟,當親兄弟的!

被他攪黃幾場還沒開始的早戀又有什麽關系,在他心裏,那些女生跟本就比不上兄弟重要。

明知道是坑,他還是跳了,一個人來美國,就是想把那種變味的關系冷卻一下,因為他還是想和他做兄弟。

他一路跟過來,無微不至的照顧生活起居,而自己就像是在網中撲騰的魚,再怎麽掙紮最後還是無望的接受被放上砧板的命運。

從容揮袖決定他的需要,彈指一揮删除他的喜好,氣定神閑掌控盤上全局,含笑睥睨他瀕死的掙紮。

在掙脫無望,漸漸淪陷的時候,最後一次為自己的驕傲哀悼一下怎麽就不可以了?

說出那些傷人的話,難道他就不明白,那也是在自傷!

走的那麽徹底,明明在同一個城市,三年來沒有任何的消息。

在自己還沒放下之前,他已經甩的灑脫幹淨又徹底!

古有一和尚曰:我都已經放下了,為什麽你還放不下呢?

簡易言會不會在将來的某一天,也這樣對他曰一曰……

簡紹棠眨了眨幹澀的眼睛,起了床。

賴在床上傷春悲秋,還不是他的性格。

簡行非在華盛頓待了一個月,這期間簡易言帶他出去玩了幾次,回去的那天簡紹棠送他到機場外面,自己沒下車,直接打發他滾蛋了。

在車子裏呆坐了會,抽了支煙,一直遠眺大廳入口,煙抽完了才意識到自己傻逼,就算是送機出來,也是走安全通道到北邊的停車場,看大廳入口有個屁用。

看到了又能怎麽樣?

他發動車子,駛上了公路。

一個月後,他回了內地,和xx鋼鐵洽談投資合作事宜,如果投資成功,他将持有xx鋼鐵37%的股份,成為最大的股東。

在踏進會議室的後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席上同xx鋼鐵老總談笑風生的簡易言。

對方的人看到他過來,齊齊起身迎接招待,簡易言也站了起來,微笑看着他,假意的寒暄握手,衆人就坐,一場會議沉悶無比,簡紹棠完全不在狀态。

以倒時差為由,婉拒了對方的邀請,他帶着特助和幾個下屬直接回到了酒店,此時他不想談工作,幾個下屬面對全無狀态的他,也只得各回各房。

這裏是華中平原,四季分明,春天的風裏帶着淡淡的甜香,站在二十層樓高的套房裏,推開窗子擡頭看天,天空不像海濱城市那麽蔚藍,而是沉沉的低氣壓,四月的氣溫就悶的人喘不過氣。

在窗前站了很久,天上飛過的叫不出名的鳥數到了二十八只,他轟然合攏窗子,掏出手機,翻出號碼撥了過去。

握着手機的手心裏浸出了一層汗,聽筒裏的提示音讓人毛躁,耳朵出現幻聽,好像有淺淺的音樂聲從門縫瀉了進來。

他快速挂掉電話,兩三步走過去,一把拉開了門。

開門風掃動他的睫毛,顫動的睫毛簾子外,簡易言手裏拿着手機,在修長的手指間靈活的轉動,臉上挂着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簡紹棠盡量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

他轉身往房間裏走,背脊挺得直直的。

身後人跟了進來,皮鞋踩在地毯上沒有聲音,就像是撲捉老鼠的貓,在優雅中暗流洶湧。

“真的有心想找一個人,不會找不到的。”簡易言停在他身後,語氣淡淡的,但簡紹棠敏感的撲捉到了他話中的意思。

“我以為你不想見我。”他轉過身,壓低的聲線中,帶着隐藏的很好的歉然。

簡易言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真覺得自己是犯賤,幹嘛來這一趟,三年時間都還沒磨掉他堅硬的自欺欺人的外殼。

“如果你想投資xx鋼鐵,我退出!”簡紹棠直接道,這是他的讓步。

“你這是補償我,還是在認錯?”簡易言跨前一步,“你打電話叫我來,就是告訴我你退出?”

簡紹棠立即辯白:“我沒叫你來!”

簡易言看着他,就像那天給他倒酒的表情,一點溫度都沒有。

“我給你打電話,是想跟你見一面。”簡紹棠再次低頭,有點詞不達意。“xx鋼鐵你有興趣的話不妨一試,以目前的銷售業績,xx鋼鐵在一年後挂牌上市沒有一點問題,我做不做也沒關系,機會總是會有的……”

“我只對你有興趣!”

被打斷的簡紹棠“啊?”了一聲,目光閃爍的看着漸漸逼近的簡易言,一直到了鼻尖對鼻尖的距離,他還木讷的忘了退避,或許他并不想退。

誰也沒說廢話,開始撕衣服。

就像是最後一次在車子裏打架一樣,悶聲不哼的交鋒,套房上空沉悶的氣流如同靜止了一般,只餘裂帛聲響。

不知道是誰的襯衣被拉開,扣子像出膛的子彈,四下飛散。

又不知道是誰的衣服被撕裂,“哧啦”一聲好響。

兩人誰也不服輸,你脫我一件我扒你兩件,你撕我衣服我扯你褲子,一只長臂一揮,一條破布飛了出去,兩只大手一扯,皮帶頭磕碎燈罩。

兩具結實的身軀絞在一起,磕磕碰碰的轉到卧房,其間還有破布若幹條飛舞着落地。

簡紹棠被簡易言丢上了床,被砸得悶悶的哼了一聲,長腿一絆,簡易言直杵杵跌了下來,下巴磕到他的胸膛,簡易言發出一聲痛哼,惡狠狠撞上了他的唇。

簡紹棠張開嘴啃咬,他要讓他知道什麽叫憋着一口氣的疼,簡易言不躲不避舌頭惡意的翻攪,兩只手緊緊捧住他的下颌,将他的頭固定在枕頭裏,他要讓他知道什麽叫做火燒火燎的煎熬。

吻到滿臉發紫,兩人才松開,抵着鼻尖喘氣。

“你為什麽會來?”簡紹棠聲音沙啞的低聲問,想聽他說什麽?因為放不下,還是從來就沒放下?

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從他的眼睛裏就能看到,可他就是想聽他先說,最後傲嬌一回,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你想聽什麽?”簡易言狡黠的笑,“想聽我說三歲時就注定栽了,以為自己能把你管在手心裏,其實你才是那座五指山,被你壓制五百年,夠不夠?”

簡紹棠不屑的哼了一聲。

“還想聽什麽?是珊珊姐的老公世界儒商聯合會會長才是我巴結的對象,還是我巴結他就是為了你?”

簡紹棠臭屁的歪着嘴,很是得意了一下。

“我還想說……”簡易言壓低聲音放緩語速,賣了個關子。

簡紹棠挑起劍眉,用眼神催促他。

“還想說……如果那天你沒有把老五當成我死死抓住手不放的話,那天我就會操翻了你,讓你下不了床!”

簡紹棠憤憤然的罵了一聲,一腳踹向簡易言的裆中央。

“看來你還沒學乖!”簡易言躬身避開,飛快的壓了下來,手肘快準狠的橫住了簡紹棠的脖子,低頭銜住了他的乳尖。

簡紹棠被這麽一碰,一身蠻力瞬間被抽離,他放肆的哼哼,兩手抱住簡易言的頭,往胸膛裏捺,覺得還不解恨,張狂的扭動身體,腰跨往上頂,兩只同樣火熱而堅硬的小老二親密問候,不經意的分開也是藕斷絲,粘膩的銀絲連牽牽扯扯。

簡易言在他身體上點火,扭動和厮磨不但降不了溫,甚至是氣管都被灼燙,噴出的氣息帶着滾燙的溫度,看的到的火星子在空氣中砰然綻放。

簡紹棠情難自禁的握住兩人的性-器,在手心裏撸動,滑膩的液體沾滿了手掌,發出吱咕吱咕的暧昧聲,既增加了快感,又刺激了聽覺,他邊哼哼邊擺動腰跨,手上的動作一刻不停歇,玩的不亦樂乎。

簡易言輕喘着低笑:“二哥,你真騷……”

簡紹棠半眯着迷離的眼睛,軟綿綿的瞪了他一眼,像是只糖稀做成的鈎子,近在咫尺的鈎了那麽一下,粘粘膩膩的扯得人心尖子都是甜得黏糊糊的。

簡易言再一次吻住了他的唇,這個吻是溫柔的,如同将這麽多年來,他倆之間的狼狽為奸,千裏追随,同舟共濟,猜忌決裂,默默守護,全都化作這一刻的繞指柔,唇舌纏綿宛若藤蔓,彼此依附相互糾纏。

簡紹棠迷失在這個綿長溫柔的吻裏,他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用全身的每一個感官來細細感受簡易言這個親吻中的語言,舌尖是小心翼翼的試探,上唇是将心交之的眷念,下唇是一路追随的勇氣,牙齒是堅決固守的悍然,十二年的歲月化作流年的經絡,每一條經絡都在這一刻逐漸明晰,直至迸開炫目的光。

他顫抖着張開腿,在潮濕的吻中顫抖着說:“上我。”

“叫我的名字,二哥。”簡易言的聲音也在顫抖,像青澀的少年一樣緊張。

“易言,上我……”

空寂了這麽多年的軀骸,每一個毛孔都渴望被填滿,即便是疼,也被他期待。

那一聲:易言,上我!就像是席卷蒼穹的洪荒,簡易言只覺得自己已經被簡紹棠這個洪荒兇猛的卷碎。

他魔怔的低下頭,屏住了呼吸……

他的二哥全身赤-裸,如同一只為他臣服自願脫去爪牙的獵豹,展開修長優美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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