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官道之上,瓊林玉樹,郁郁蔥蔥。

楚子淵正在外頭駕車,見江杏忽然掀開簾子從車廂裏頭走了出來,便立刻放慢了速度,一手拉着缰繩,一手懸在半空,預防馬車在颠簸之中将她摔倒。

等她終于坐在了自己的旁邊,才将右手收了回去,又發覺此刻兩人挨得很近,立刻移開目光,目視前方,心無旁骛地駕着車。

江杏望着一路的風景,感嘆大自然沒有過度開發之美妙。

她伸了伸雙臂舒展片刻,閉上眼深呼吸一口,而後擡起手,将覆面的素紗揭了下來。

出了淮南城她自然就不用再戴着面紗了。

少女将雙腿搭在外面,不時晃動幾下,比在糖水鋪時的沉穩中多了幾分俏皮。

楚子淵心想,這才是她這個年歲的小姑娘應當有的無憂無慮。

“阿煦,你來過大梁嗎?”

江杏随意問道。

暖光傾灑在她的身上,一襲鵝黃軟羅百花裙嬌媚可愛,凝脂玉肌,頰似粉霞。

“你怎麽不說話呀?”江杏歪了歪頭,雲髻上的步搖墜兒随之晃晃蕩蕩,更顯靈動可愛。

楚子淵喉結一緊,默了半晌,才道:“外頭風大,主子進去裏面坐吧。”

他若說來過,又怕江杏會繼續問下去,他自然不好回答,若說沒有來過,他私心裏又并不想對她撒謊,不如就這樣岔開話題。

“風大嗎,我覺得正好,很舒服呢。”

江杏閉了閉眼,一臉惬意的靠在車廂的邊緣。

Advertisement

楚子淵舒了口氣,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又将馬車的速度放慢了不少。

等到日頭西斜,馬車才緩緩駛入大梁第一邊境都城,沂太城。

沂太城的城主名耶律修,為人正直,行軍打仗從無歪道邪術,楚子淵跟他交手過幾次,彼此都有欽佩之意,這樣的人,楚子淵實在難以相信他會做出背後放暗箭之事。

只是他自己如今還是個無名小卒,輕易認識不了耶律修,但是他想起了早年一件頗為轟動的事情。

耶律修的小女兒耶律鳶生性頑劣,逃出府邸被逮人拐賣送入了青樓,受辱後自城樓一躍縱身而亡,耶律修為此大受打擊,這件事是他一生之痛,此後數年,沂太城再無一間秦樓楚館。

按照時間推算,此刻正好是耶律鳶被青樓的販子抓住之時。

楚子淵想,若是他能為耶律修救出愛女,便有了接觸之機。

馬車當即掉換了方向,不遠處,正好看見兩個男子将一名女子圍困住。

楚子淵慢慢掀開簾子,見江杏正在內裏安安靜靜地閉眼休憩。

這個距離想來不會吵到她。

楚子淵當即跳下馬車,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那兩個身形粗狂的男子面前。

“哪來的小子,別多管閑事。”

男子見來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自然不會放在眼裏。

楚子淵勾了勾唇,暗眸閃過一抹輕蔑,再擡眸,眼裏殺機盡顯,不過兩下招式,男子已經倒地哀嚎。

少年長身鶴立,背光而來,眉清目朗的五官漾在光圈之中,讓人移不開眼。

耶律鳶臉上的害怕神色頓時消散,眼角眉梢甚至含上了一點緋色,目光直直盯着楚子淵。

男子見自己的同伴被打的鼻青臉腫,當下怒火中燒,抓過身旁的棍子就要往耶律鳶身上擊去。

耶律鳶驚恐地“啊——”了一聲,楚子淵立刻拽住她的胳膊躲閃,迅速轉身的同時,一腳将男子揣至遠處。

耶律鳶望着那骨節分明的手,心裏頓時升起一股雀躍,伸手順勢抱住了他的胳膊,柔聲嬌羞道:“多謝公子相救。”

夜幕初上,江杏緩緩睜開了眼,見馬車停了,她揉了揉有些困頓的雙眸,問道:“阿煦,到哪了?”

見外頭并無人回答,江杏覺得有些奇怪,伸手将簾子掀開,正好将那邊兩個身影看的清清楚楚。

楚子淵見狀,立刻掰開耶律鳶的手臂,三步并作兩步走回馬車跟前,沉聲解釋道:“正巧遇到歹人劫掠那位姑娘,我便出手幫了一回,并無其他。”

最後那四個字他說得擲地有聲,是在解釋方才的那個略顯暧昧的誤會場面。

江杏的目光在楚子淵和不遠處那位面容姣好的姑娘身上打轉了兩個來回,莞爾一笑道:“無妨,你也到了該交朋友的年紀了。”

楚子淵眼皮一動,心知她是誤會了,話到了嘴邊還想解釋幾句,耶律鳶卻快步走了過來。

“你是誰呀?”

耶律鳶望向江杏的目光很是驚訝,如此容貌,便是整個沂太城都少見。

難不成是眼前這位俊俏公子的夫人?

“她是我的主子,姑娘,歹人已經替你趕跑,你自回家去吧。”

楚子淵冷着臉,總覺得自己這一步棋有些走錯。

耶律鳶聽到前半句話,心裏頭頓時一喜,原來不是夫人啊。

她的眼眸轉了轉,忽然道:“公子既然救了我,何不好人做到底,眼下天都黑了,我若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說不定又會被歹人抓住,不如你們送我回家吧。”

楚子淵皺了皺眉,并未回答。

耶律鳶見他不為所動,當下可憐兮兮的拽了拽江杏的衣袖,“這位姐姐,你看我一個人多可憐啊,你們就送我回家吧。”

江杏見天已然全黑了,女子孤身走在街上确實不太安全。

“那好吧。”她微微一笑。

耶律鳶頓時面色一喜,也不見外,立刻踏上馬車與江杏并排而坐。

馬車緩緩行駛在街上,耶律鳶的眼珠轉了轉,試探性問道:“這位姐姐可否告知芳名?我叫耶律鳶,我爹是沂太城城主耶律修。”

耶律鳶揚了揚眉,語氣很是自豪。

大梁以各方都城城主為尊,城主掌管城中一切事務,包括生殺大權,城主之女便如皇帝親閨女般,身份十分尊貴。

“原來是耶律姑娘,我叫江杏,如今不過十四年歲,恐擔不起姑娘一句姐姐。”

江杏略微有些詫異,沒想到竟然救了個身份這麽尊貴的人物。

“原來你還未及笄啊,那我該叫你妹妹才是。”

江杏微笑颔首。

耶律鳶望了望車外,簾子下少年背脊挺拔,她的眼底閃過一抹緋色,羞澀問道:“江杏妹妹,不知你的侍衛叫什麽名字啊,今年可娶妻了?”

江杏一愣,傳聞大梁的風氣十分開放,男女若是看對了眼,便可自去追求,瞧耶律鳶的做派,怕不是看上她們家阿煦了吧。

“他叫阿煦,至于娶妻與否...”

江杏頓了頓,她似乎還真的沒問過這個問題,她不僅不知道他娶妻與否,也不知他是哪裏人士。

“這等問題你還是自己問他吧。”

江杏微微一笑,而後便裝作假寐靠在了廂沿不再作答。

耶律鳶有心再打聽幾句,可見她這般模樣,滿腔問題也只能暫且壓了下來。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