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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說,出個差就穿越這種事……
陸安無言以對的坐在車子裏頭,透過擋風玻璃平靜的看着眼前這片森林,忍不住推了推眼鏡,下意識懷疑起自己的視力跟出現幻覺的可能性。
但是無論是眼前厚重的枯葉堆亦或是因為将近夜晚而吹起的冷風都讓打了兩個噴嚏的陸安很快回過神來,他升起了車窗玻璃,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試圖冷靜的分析自己現在的情況并且回憶發生之前的事情。
現狀:他沒有任何野外生存經驗,水的話倒還有兩瓶飲料,一瓶只剩半瓶,一瓶還沒動;現在穿的是不便于探索的皮鞋跟西裝,不知道方向,車的gps已經罷工,手機也收不到任何信號,更糟糕的是……車子的油撐死了最多夠他再開個一兩百公裏。
而至于之前……
陸安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中西藥業集團公司裏一名普普通通的小職員,本來應該在為期一星期左右的出差路途上,但是在經過一條高速公路時被清晨的霧氣遮擋住了視線,打起燈慢慢穿過霧氣之後,就來到了一片原始森林裏……
抽屜裏還有一包沒拆開的巧克力,陸安撕開包裝袋,掰了兩塊來吃。
先不考慮食物空缺與否的問題,現在要是再不吃點巧克力補充熱量,陸安怕自己缺氧死亡。但吃完了巧克力,面前不知道算叢林還是森林的這種野外環境依舊沒改變,陸安舔了舔嘴唇上殘留的巧克力,嘆了口氣被迫思考接下去該怎麽辦。
這個地方雖然樹木看起來錯落有序,但是空隙不大,開車顯然不現實,但是讓他用兩條腿走路……更不現實。
其一,他這次交易的藥品樣本跟報告書都還在行李箱裏;其二,這裏是什麽天氣都不知道,要是跟沙漠一樣白天熱死晚上凍死,出去一迷路就是找死;其三,這裏是野外,還是找死……
陸安熄火後拔掉了車鑰匙,降下車窗後點了根煙抽起來,煙灰長長的抖着,手一擡,全落在了外頭,指不定第二天就當了化肥。不過煙吸了半根就被陸安掐了,剩下那半根被重新放回了煙盒裏頭。
手指神經質的在方向盤上敲點着,陸安焦躁的啧了幾聲,拿不定主意是下去還是留在車裏頭。
最後出于保險起見,陸安還是留在了車子裏頭,順便把後座改成了躺卧的床板模樣,把床單跟薄被鋪上,形成了一張簡易的小床。中間陸安還下車去後備箱裏拿了自己的行李箱,途中一切順利,但将行李箱拖到後座的時候,陸安卻聽見了好幾聲動物的吼叫聲此起彼伏,虎嘯狼嚎不在少數,他抓緊了行李箱,用了三秒把自己跟行李箱塞進了後座并且關上了車門。
不過打開行李箱的時候,陸安還發現自己褲腿上粘了幾只惡心奇怪的蟲子,他面無表情的拿出茉莉花香味的殺蟲劑把褲腿噴的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然後用修指甲的小锉刀把暈頭轉向的蟲子剔到了紙巾裏,裹一裹,打開車窗狠狠扔了出去。
滿分!
陸安因為這個近乎發洩的動作稍微放松了一下緊繃的精神,疲倦很快攀沿着他的背脊爬上神經,他招架不住般的往後一倒,軟綿綿的像是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那樣趴在了床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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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睡就睡了十幾個小時,等陸安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手表明明白白的指着十點鐘,他還不至于蠢到會把十點鐘當成晚上,畢竟外面的太陽還不容反駁的挂着。
睡了一覺不僅養足了精神,還讓震驚的大腦徹底安靜了下來,陸安直接從後座擠到了駕駛座上,也不管自己昂貴的西裝被拉扯得皺巴巴的,當做被子的大衣被丢在了副駕駛位上。他平靜的坐在駕駛座上,然後插好鑰匙直接打火挂檔,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直接踩下了油門。
車子像是脫了弓弦的箭枝一樣飛射了出去,陸安數不清這是他撞倒的第幾棵小樹,也不知道這是車子第幾次被刮擦。但在這種平日裏近乎燒錢的行為,卻極度荒謬的為他帶來過分的興奮與快感,陸安抹了一把頭發,把挂在眼鏡邊的劉海撥到了後面去,依舊面不改色,卻激動的鼻尖冒汗。
這個瘋狂的行為讓陸安差點錯過一個人類,好在他很快就在後視鏡裏看見了,立刻退了回來。
那是個很正常的成年男性,但看不大出年紀,看起來很成熟,卻又似乎很年輕,也許是因為娃娃臉的原因,還有些可愛。雖說不是陸安的菜,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在這個荒郊野外能見到個人類,就算他長得像恐龍,陸安也照樣能把他當天仙看。
剛飚完車的陸安頭發亂的像鳥窩一樣,他借着車裏的後照鏡梳理了一下,雖說他很想理回自己的大背頭,但是無奈發膠沒帶出來,只能稍微用手指理得順一些,不過沒定性的頭發柔軟的散落着,讓他看起來年輕的像是個剛出茅廬的小夥子。
很年輕,但看起來不夠穩重,也不足以令人信服。
不過形勢比人強,陸安也只能認了,勉強做到現在能做到的最好的情況去面對別人。
“你好,請問你需要什麽幫助嗎?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問問s市怎麽走?”雖然明白希望十分渺茫,但陸安卻依舊忍不住問道。
坐在地上的娃娃臉茫然的看着陸安,大概猶豫了兩三秒才張口說道:“你在講什麽?……還有,你在什麽裏面啊?”他說話綿軟的像是棉花糖一樣,又甜甜的,實在很好聽,但卻讓陸安心情更糟了,因為他發現他雖然知道娃娃臉在講什麽,但他講的話娃娃臉卻聽不懂。
而且雖然聽得懂,陸安卻發誓這絕對不是地球上任何一種語言,因為它的發音頗為奇特詭異。
會聽不會說,這意味着……他得以奔三的年紀重新再學一門語言跟人溝通——真是要了老命。
不過從好處想想,他起碼聽得懂,不怕人家用方言罵他,反倒是他用方言罵人估計誰也聽不懂。
陸安苦中作樂,但終究沒扯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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