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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宇文清打開盒子,盒內躺着一支狼毫毛筆，淑芳齋的東西，金貴的很，甚至有的絕版書籍賣到千金以上。有識貨的行家，嘴裏發出啧啧之聲，宇文夫人推她道：“還不謝過舅舅。”

宇文清磕頭謝了。

站在旁邊的李蜜看其極不順眼，那是她父親一直舍不得用的毛筆，怎麽送給這個小屁孩子了。話雖如此,李蜜也不過大宇文清兩歲，言談之間，倒常常以‘大人口吻’自诩,凡比她小之輩，通通是孩子，說來可笑。當下，她怒的很，瞪着宇文清，又覺得她父親小題大做，送什麽不好呢，非得把心愛之物送給這個沒名沒分的庶子。

宇文清次之拜了宇文夫人，從此大娘易名，以‘娘’呼之，而她的親娘到只能稱呼‘姨娘’了。宇文夫人坐了上首，接受宇文清的三叩九拜，又聽了她喊娘，臉上喜洋洋的。這還不算完，還要祭祖，又是燒香，又是點蠟燭，忙了一上午，才得開席，她肚內早已空空。

席間又要守許多規矩，宇文殿只顧得去捧兒子許多好處，希望舅爺多多提攜等語，宇文清只得用雞湯泡了飯，随便吃了一小碗，準備撤離大人的席面。再不要聽他們彼此吹噓，無聊至極。她還是去找她的螞蟻團比較好。

回功名閣路上，遇上李蝶與東方岚。她忙躲在樹叢後看究竟。

李蝶陰笑道：“表嫂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東方岚冷冷道：“我好的很，不勞你操心。”

“表嫂這麽兇幹什麽，難不成是因為晚上寂寞，無人暖手暖腳，心情欠佳麽？”他伸手去抓東方岚的手，卻被她躲過。

厲聲道：“請你自重。”

“表嫂說說，這自重二字如何寫法？”他圍着東方岚就是不肯離開，而且還有意無意的去靠近她，彷如陶醉的去聞她身上的香氣，“怪不得表哥就算死也要娶回來，确實是香氣襲人。”

東方岚逃開。

李蝶道：“我早就說過，表嫂是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轉身便撲上去，索性這裏無人看見，不如……東方岚被他撲了，受驚不小，待要高呼，已被李蝶捂住嘴巴。“你叫啊，你倒是叫給我聽聽，就算叫破了喉嚨，也沒人聽見。”他被東方岚扛上肩，準備行禽獸之舉。

樹叢後宇文清看見，眼睛驚恐的睜大。她想跑去叫宇文羽來幫忙，怕又來不及，萬一人走丢了，她找不到怎麽辦。思來想去，不由得大聲叫道：“小羽哥哥你在這裏啊。”

她一出聲，李蝶停了下來。果然四顧左右，又不知宇文羽在哪裏，不過那個小子就算知道，又能怎樣。所以幹脆不理不睬，東方岚被扛在肩上，知今日是兇多吉少，淚水也跟着下來，心嘆道：“我命如何這樣苦，自古：紅顏薄命，奈何我不是紅顏，卻為何命運如此多舛？不如死了幹淨。”她又生絕望之心，淚倒不流，決意在死之前，也不讓李蝶好過。

宇文清這一喊，還真把宇文羽喊了過來。

“二少爺。”

宇文羽自遠處來，尋宇文清。“二少爺。”

“我在這裏。”

之前有樹叢遮擋，宇文羽不曾看見宇文清。她一跳出來，他就見到了。“二少爺喊我？”

“小羽哥哥，快，李蝶扛了嫂子，他要欺負嫂子。”

宇文清拉了宇文羽就要走，迫不及待，生怕自己動作慢了。

“什麽？”

宇文羽怒極，雙頰都紅了。急道：“快帶我去。”

兩人匆匆忙忙尋着地方，宇文清看的真切，什麽地方都一清二楚。宇文羽上前推門，道：“裏面何人，還不開門。”

東方岚聽見外頭有聲，忙喊：“救命，快救我。”生死一瞬間又生出無數勇氣，她已搶了一把剪刀在手，用剪刀尖兒指着李蝶，“莫要過來，否則我便不客氣。”

“表嫂你怕什麽，我李蝶可是出了名兒的‘憐香惜玉’，放心，你不要害怕，把剪刀放下，我讓過路來就是。”嘴裏這樣說着，心中卻在想着要奪過東方岚手裏的剪刀，外頭的宇文羽着實令人讨厭，不斷的叫喊拍門。倒是宇文清先得了主意，用小身板不斷撞門。

“嫂子，我在這裏。”

宇文羽也撞起門來，“表少爺，還不快開門，小心我告訴丞相去，看他不打死你。”他擡出李銳恐吓，李蝶也不着忙。

“你有本事将把我爹喊過來。”

“我真的會去喊。”

李蝶無所謂道：“你去喊好了，讓人看看你們的大少奶奶是多麽的不堪寂寞，找到個男人就忍不住寬衣解帶，去吧去吧。”他這樣一說，宇文羽當真猶豫了起來，外頭一時沒有動靜。屋裏到是不斷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

李蝶不斷緊逼，“表嫂，我勸你最好識時務一些，傷了自己的細皮嫩肉就不好了。我還以為表嫂是最知冷暖的，沒想到也是個傻女人，人生在世，最要緊就是尋i歡i作i樂，魚水之歡誰不想，我有情，你有意，大家彼此都好，何必弄個魚死網破。”

東方岚道：“你住口！”

李蝶舉雙手投降。“好好，我是君子動手不動口。”又撲上去，搶過東方岚手裏的剪刀，扔出去好遠，見東方岚手裏沒有武器，便搶上去輕薄，東方岚努力推開。

“滾，滾……”

一時羞辱難當。

‘砰！’

門被砸開，宇文羽眼睛掃到，抓起一把椅子就往李蝶頭上砸去。李蝶吃痛回過身來與宇文羽滾在一起，兩人扭打。宇文清趁機踹了李蝶幾腳，跑過去拉過淚流滿面的東方岚，“嫂子，我們走。”

東方岚随意理了一下衣衫，便跑回了雅居。

牡丹一見，大駭。呆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宇文清搶回道：“還不是李蝶，那個壞人，我要叫舅舅打斷他的腿，讓他再也做不了壞事。”說着就要跑出門去，被東方岚拉住。

“二叔，稍安勿躁。”

“還勿什麽躁？我勿不了啦，他欺負到我們宇文家頭上來了。我身為宇文家未來的棟梁不能保護嫂子，我覺得沒臉見人啦。”用小手捧住面孔，表示汗顏。

東方岚輕輕地推推她，道：“好了，來日方長，你已經保護了我，做的很好，嫂子很感激你，你無需沒臉見人。現在你快跑到前廳，告訴爹說李蝶打小羽，領着他去看，李蝶也會有一陣子好受。”

“是是。”

她險些忘記宇文羽還在那裏，不知那架打的如何。她快速跑出去，向宇文殿、李銳告起狀來，當然言辭之間難免‘添油加醋’，把錯誤都怪到了李蝶頭上。

李銳和宇文殿同時趕去，宇文羽和李蝶還在扭打，兩人臉上破相無數，李銳皺眉，喝道：“逆子，還不住手。”

有小厮上前把兩人拆分過來。

兩人紅着眼睛瞪視彼此，李銳問道：“到底為何打架？”他對這個長子早就有所不爽，大有廢嫡之意，在外頭給他惹了那麽多麻煩。李蝶不語，李銳對宇文羽道：“你說。”

宇文羽雙手抱拳，慨然道：“他欺負大少奶奶，小的看不過。每每來此，多有羅唣。不教訓他，恐怕日後丢了丞相面孔，壞了親戚情分。”

終于還是說出來了。

李銳大怒，一個巴掌甩過去，打在李蝶臉上，“逆子！”

宇文殿上前勸解，“舅爺不必動氣，有什麽話私下裏相問。好歹他也大了，給他留幾分顏面。”

“他還知道顏面嗎？做的龌龊事還少嗎？我容忍的還不夠嗎？姑爺不要再說情，此等逆子唯有逐出家門，任他自生自滅。”甩了袖子，竟是不管了。

李夫人大恸，哭起來道：“老爺，蝶兒是你兒子，你怎麽能說不要就不要呢，他再不好，你教導他就是，何必趕他出門。”

“我沒有如此不孝的兒子，都是你平時太過縱容他，才有今日這等禽獸不如的行為，我實在沒臉在這裏待了，我先回去。”

李銳要走，李夫人追了出去。李蝶也捂着臉龐走了，臨走前狠狠瞪着宇文羽，放狠話道：“你等着，若下次讓我遇上，非拆了你的骨頭不可。”

宇文殿打發其餘圍觀之人，讓他們繼續吃飯。這事他不便和夫人商量，因此讓宇文羽跟着他去了書房。

“小羽，你過來。”

宇文羽滿臉傷痛。“是，老爺。”他雖認了義子，但對宇文府一家還是以仆人自居。

兩人來到書房，宇文殿問清楚其中原委，嘆道：“小羽你做的很好，保護了宇文家成員，此乃大丈夫，只是在舅爺面前多少給他留點顏面。”

“抱歉，小的一時氣憤，沒有顧忌到丞相的顏面。”

“算了，這在京城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我打算為家裏多添幾個武師，再為清兒請個師傅，你養好了傷就幫我尋一尋，找些品行端正、可靠的，這家裏都是女眷。”

宇文羽道：“是，全聽老爺吩咐。”

“嗯，去養傷。”

作者有話要說：武術師傅登場，會是誰呢？

下章見。

對于作者，僅有的便是讀者，此言得之。

有人曾說，作者與讀者，愛人也。

我想我一定不是個好愛人，不懂甜言蜜語，亦不懂體貼。但是我還是想說，有你們，真好！在茫茫人海裏，選擇我這個普通人，真的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