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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東方岚飽餐一頓,心情頗佳,覺得收獲豐富。不過宇文羽和柳月華就無她的好心情了,兩人臉上黑氣彌漫,使走近他們的人覺得恐怖。他兩個最不想見的就是對方，可偏偏就是遇上。

“柳公子。”宇文羽咬牙切齒,早晨練武，柳月華嘲笑他是文人手無縛雞之力,又對東方岚‘動手動腳’，他早看不慣。

“宇文公子。”

柳月華自視個子高于宇文羽,目光俯視，充滿敵意。

兩人異口同聲道：“再見。”最好，再也不見，恨不得把對方立刻趕出自己的視線,兩人走遠，到晚間又遇上。

“宇文公子，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是否拿走我的信。”

宇文羽道：“好，明人不說暗話，我拿走你的信，你對大少奶奶有不軌之心。”

“我和表妹那是情投意合，兩小無猜，自小等同于定親，只是沒來及成親就被尚書府捷足先登。”

“那是你的事，誰叫你慢手慢腳。”宇文羽絲毫無同情，情場如戰場，同情敵人等同于自殺。

“你又比我好到哪裏，你對岚兒也有企圖吧？”柳月華輕蔑的說道。

宇文羽漲紅了臉，扯着嗓子道：“那又怎樣？”

“怎樣？我們做筆交易。”

“交易，如何交易？”

“你把書信還給我，我們公平競争，表妹選誰就是誰，若她選你，我無話可說立馬放手，同樣的，你也得如此。”

宇文羽猶豫了半天，道：“好，兩虎相争，必有一傷，如此甚好。各憑本事。”他從袖內拿出書信，交給柳月華。柳月華接過看了之後，撕成碎片。

“一言為定。”

“好。”

兩人談得熱鬧，不妨有個小身影從暗處出來。宇文清滿臉新奇，心道：“小羽哥哥和柳公子都喜歡嫂子，他們要搶走我家嫂子，我得告訴嫂子去。”

夜貓子又去撓門了。

“嫂子，嫂子。”

東方岚放下書，過來開門。“是二叔，快進來坐。”

“嫂子。”宇文清拉住東方岚，“我有要緊話要跟你說，你可別告訴別人，小羽哥哥和柳公子要搶你，他們都是壞人，我會派阿雲保護你的。”宇文清說的鄭重其事，東方岚呆了呆，才道：“多謝二叔了，他們不會傷害我的。”

“可是——”

宇文清急起來，嫂子若是不放在心上，被搶走了，那她可就一個人了，以後誰還跟她玩，又留她一個。

“別可是了，二叔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回屋去好好睡覺，外頭的蚊子多，把二叔的臉咬紅了，那可怎麽好。”

有只不怕死的蚊子向宇文清的小嫩臉撲過來，扇動翅膀發出嗡嗡聲，被宇文清小手拍扁，在臉上丢下蚊子印，她丢掉蚊子屍體，道：“多可怕，它們欺負我。”

東方岚道：“那二叔更該早點回去。”

宇文清迫于蚊子的威脅只好回了。

東方岚躺在床上，一時難以成眠。手中扇着蒲扇，扇子扇動她的發絲。她心道：“怎會這樣？”事情變複雜，完全出她的意外，連宇文羽都喜歡她，現在回想起來，宇文羽的種種神情，卻有些地方很奇怪，她未察覺，難道是她做錯什麽，或表錯情？她決定與宇文羽保持距離，不能再牽扯出更多奇怪的事。

日子已不容易，何必再多生事。

另一邊，宇文清也是翻來覆去。小憐在旁替她扇扇子，“我的小祖宗，您怎麽還不睡？”

“我睡不着。”

宇文清懷裏抱着枕頭，翻來覆去，忍不住坐起來，糾結着小臉，下巴抵在枕頭上，唉聲嘆氣。小憐奇怪之，“這是怎麽，咱家二少爺何時添了心事。”

“你不懂。”

“自然，奴婢怎麽會懂，不過您還是快睡，不然明早起不來，又要沒精神了。”她打了個哈欠，困的很，就是宇文清不肯睡覺，害她都沒法睡。

“我想亂想也沒用，算了，明天再說。”

決定了睡覺，宇文清很快入睡，小憐終得自由，在旁卧了會兒，又醒過來替宇文清扇會兒。

翌日，幾人在功名閣聚首，神情各異。一一看去，柳月華和宇文羽神采奕奕，其餘若幹人皆精神不振。東方岚昨晚傷神的有些晚，睡眠不足。宇文清擔足心事，也睡的不好，而且晚上又熱，起來又怕東方岚被搶走。阿雲睡在下人房裏，條件不佳，十分悶熱，沒有睡意。彼此打過招呼又開始練習。

東方岚一到，立馬受關注。宇文羽遞過清涼油給她，“大少奶奶擦一點提提神。”

柳月華不甘示弱，端來醒神茶，“表妹你喝一點，保證你神清氣爽。”東方岚兩人的都不接，只是道謝，堅持練習，兩人都不氣餒。只是精神不足，一打哈欠，眼中含淚。練習完，打道回府。宇文羽堅持要送，被宇文清打斷，“阿雲，送嫂子回去。”

阿雲道：“明白。”冷眼瞧着宇文羽和柳月華，覺得兩人殷勤過分，實在不是下人該所為。東方岚走開，暗自嘆口氣。

柳月華與宇文羽頭一別，各自打道回屋。

功名閣的庭院裏只剩下宇文清，她擡頭看了看天，很藍，還有棉花糖似的白雲，想着再過一些日子就可出去玩。乞巧節快到了。

乞巧節近了，東方岚又被宇文夫人指使着去做事。功名閣明争暗鬥的情況，忽變得格外冷清，一個個冷着面孔，不用扇子，已覺涼風，氣壓頗低。

不過這是宇文清樂見的，誰也打不到東方岚的主意，而她可以随時去雅居看看東方岚，帶着她送的螞蚱、蟋蟀去，自顧自的也能玩上半天。

東方岚在幹什麽呢？

她忙着指揮衆人做事，乞巧節尚書府的全部女眷要到最近的寺廟去祈福，她身為一份子，責無旁貸。屆時，還會遇上別家夫人、太太，或者王妃，公主的。尚書府裏做了餡餅送去寺廟，讓和尚們舍給窮人，算作一件功德，還要在那裏做法事，保佑全家平安，富貴永遠。

宇文夫人讓李嬷嬷将東方岚喊過去詢問情況，“岚兒，諸事可安排妥當？”

“回娘的話，一切都準備好了，東西已讓人送到寺廟，寄了名的，清源寺主持已讓人拿了帖子過來。”她遞上帖子，宇文夫人看了。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舍得主持的帖子上已寫明收到東西，寫明何處供尚書府使用。去清源寺祈福的人實在太多，各家也早就預定。

東方岚出了屋，頓覺心中悶氣消了。她那個和善的婆婆，忽然轉變個人，東方岚想可能是宇文峰去世，老人家的心情變幻，所以也不計較，只是要她受那張陰陽怪氣的面孔，過一日就要心髒爆炸，太憋氣。

路上牡丹陪她說些閑話。“小姐，這幾日不去，可有想人家。”

“人家，誰？”

“裝什麽糊塗，表少爺呀。您幾日不去，人家可是想你想的很。”

“你又不是他，你怎麽知道。”

“這叫少女情懷，當然懂。哪個兩情相悅的不是這樣？小姐你忙糊塗了。”

東方岚倒沒覺得自己糊塗了，或許是她太忙，她壓根兒沒想起任何人。她與柳月華的兩小無猜，似乎就停留在小時候了。不見面的時候，還會去想長大要嫁給表哥，可是表哥在眼前了，似乎又不大這麽想了。大概她變了一點，她的表哥也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變化了，是否在不知不覺間就錯開了呢？還是她想多了？

走到雅居，見門檻上坐着個人。東方岚嘴角揚起笑意，那個小東西又過來串門。

宇文清坐在門框上，手裏抱着放了碎冰的牛奶在喝着。“嫂子。”

“二叔來了多少時候？”

“才一會兒。”

“坐在門框上做什麽，快進屋裏坐。”

她知道宇文清來，必有緣故。

宇文清爬到椅子上坐下，自袖內拿出一張圖。上面已畫了歪歪扭扭的線，她推到東方岚面前，“嫂子，這是我們乞巧節逛街要去的地方，我都讓阿雲出去打聽過來，什麽地方有什麽好玩的，上面都寫了。”

“可惜，我不能去。”

“為什麽，府裏所有人放假。”

“我要跟娘去清源寺上香。”

宇文清氣餒，道：“你也要去。”她無力的趴在桌上。那她的計劃，豈非全盤泡湯？她娘出去就算了，連嫂子也不得閑，她深深的感到做女人是不得自由又辛苦的一件事。“那我也不去了。”

“為什麽，你該去。”

“沒有嫂子陪着玩，一個人瞎逛有什麽意思？我本來還想帶嫂子出去見識見識的，怕你家在悶，有機會出去玩玩多好，如今……”

“那你回來也可講給我聽。”

這倒是，不過心情打折扣。

宇文清來過之後，柳月華傳字條過來，他已學乖，再不夾帶東西，而是使一飛镖，把紙條纏在飛镖上，一下射在門框上，看着牡丹取了才走。

牡丹看後笑嘻嘻道：“小姐您看，是表少爺約您逛街呢！”将紙條遞到東方岚面前，東方岚頭撇在一邊，并未去看上面到底寫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新人物登場。

下章見。

謝謝支持的說，只有勤懇的碼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