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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表妹。”

“大少奶奶。”

柳月華與宇文羽明明相伴而來,本來兩人均覺寂寞,要做一對‘同是天涯淪落人’，看見東方岚出現，情況立即變化,兩人視彼此為仇人，四只眼睛充滿敵意,似看到什麽濁物,一下子跳開,離得好遠。

宇文清的心情自高峰跌落谷底，滿滿的喜悅似被什麽抽空。

東方岚與兩人招呼道：“表哥、宇文公子。”她與宇文羽輕輕點頭,保持距離。

“你怎麽突然回來,可是宇文夫人有什麽別的差遣？”

“是,讓我先回來分東西。”

“那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一同逛逛，聽聞今年的乞巧節格外熱鬧，市集還未開始，白日就擺滿了攤子。”

宇文羽目光灼灼望着東方岚，期望她答應。東方岚道：“我去換件衣服。”這再明顯不過，她一走，柳月華與宇文羽歡呼雀躍，一蹦三尺高。只有宇文清覺得添了兩個多餘物，阿雲很高興，能與柳月華同路，這樣在外頭遇上麻煩多個幫手，小憐也沒有不願意，一路上能看看帥哥養養眼也是好的，回來可與姐妹們吹一吹，今日與柳公子穿街過巷。

東方岚換了衣服過來，一身黑色小厮服飾，粗俗之物穿在她身上，卻別有一番低調的奢華。宇文羽再次看直了眼睛，旁邊的柳月華用身子擋住他的視線，低聲道：“宇文公子，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一點，這裏還有人呢。”宇文羽假意咳嗽幾聲，別過臉去。

他們讓東方岚走在前面，宇文羽與柳月華左右相伴，把個正主落在後面。宇文清滿面如霜，本來是她約的嫂子。東方岚及時回頭，向她招手道：“二叔你怎麽落到後面，還不快走前面。”

“诶。”

宇文清高興的答應一聲，無視宇文羽和柳月華阻止的目光，十分讨好的跟在東方岚旁邊，順便乖巧的把小手遞到嫂子的大手裏，大手牽小手，走路不怕滑，宇文清很得意，頭一直向上望着，不知她在笑什麽，那笑容很欠抽。

至少後面的小憐小聲的嘀咕：“大少奶奶成香饽饽，所有人都搶着，也不小心一點，把頭扭成那樣，也不怕傷了。”她才不會承認因為二少爺跟大少奶奶比較合得來，所以她在吃醋。

到了街上，他們這一行人成為矚目對象。

東方岚被那些詫異的目光看的不舒服，問道：“大家這是怎麽了？”她臉上有什麽奇怪東西麽？柳月華走在邊上，功夫最高，耳力不錯，聽得旁邊有人議論。

“現在世道真奇怪，下人走在前面，少爺倒走在旁邊伺候。”

柳月華道：“別在意那些目光，他們懂什麽，不過是無見識的人亂嚼舌頭，看到表妹這樣的裝扮，想不到世上有如此标致的男人，所以嫉妒了，你只要知道他們是誤會就好。”

宇文羽走在最前，他招呼東方岚去向，柳月華不甘落後，東方岚被兩人撕扯，一個要往左，說這裏的東西有趣，一個說要往右，右邊的有意思。

東方岚無奈。

宇文清拍兩個人的手，左右的跑。“放開我家嫂子。”是她家的嫂子好嗎？“嫂子說去哪裏就去哪裏。”拉住東方岚袖子的手及時放開，似乎都覺得這主意不錯，東方岚徑直往前走，全部不選。

街上叫賣聲，此起彼伏。

“茶葉蛋，茶葉蛋啦……”

“熱騰騰的餃子啦，餃子啦……”

每位喊起來，必定拖一個長長的尾音。大家只是東看看，西看看，沒有買東西，反正這些粗糙的小玩意他們也看不上。

迎面正有大把人走過來，李蝶把玩着手裏的扇子，一轉一倒一轉，刷的打開，拿起這個攤子上的東西瞧瞧，啃啃那個攤位上的蘋果，摸摸這個梨子，十家有九家被他弄壞，都不敢吭聲。走着，就遠遠見到宇文羽。他心中冒起火星，快步走上前挑釁的眼望着天道：“這不是宇文公子麽？”

宇文羽快速擋在東方岚身前，“小的當是誰，原來是表少爺。”

李蝶動着脖子，手裏拿着扇子拍着肩膀，“爺上次說的話，你沒忘記吧，如果再讓爺見到你，見一次打一次，上次若不是你告狀，爺還不至于受我爹的巴掌，要不是爺的命好，只是回府跪了幾天，就消了我爹的火氣，怕是要因為你小子就被趕出家門了，這筆賬爺不可能不記得。”他手裏扇子一揮，身後壯漢立馬擁上。

宇文羽自謂‘書生’哪裏能打得過這些壯漢，可要他向柳月華求救，難免面子不保，書生最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害怕的腳抖，也不肯在東方岚面前落面子，心道：“我今日要是怕了他，大少奶奶定然瞧我不起。”因此逞強的撸起袖子要幹架。

“刀落不過頭點地，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小的才不怕。”

李蝶輕蔑的笑道：“那你就逞強好了，我看你死了，是不是能成為一條好漢，我等着。”許多拳頭砸在宇文羽身上，東方岚着急，要柳月華相幫，柳月華只是搖頭。

小聲對東方岚道：“表妹別急，出不了事，這些人不過狐假虎威。”他實則想借這件事給宇文羽吃些苦頭，書生還學江湖漢，不吃苦頭不學乖，再說了，跟他搶人，有那麽便宜的事麽。

“表哥，你快去攔住啊，宇文公子是一介書生，他哪裏打得過這些人。”

柳月華道：“既然表妹發話了，那柳某只好盡力而為了。”月亮劍出手，橫豎只剩下些光影，早把那些漢子格開，一邊笑對宇文羽道：“書生，不會打架就不要逞能了吧。”

宇文羽切齒，可又能怎樣？自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他心中思量着不如眼下退一步，讓柳月華出風頭，下次再把風頭搶回來就是。

“那就有勞柳公子了。”他識相退讓，好不讓柳月華詫異。他本以為宇文羽書生嘴硬，可能會逞強一會兒，知難而退，呵，從此要對他刮目相看。柳月華行動潇灑如流水，在幾個壯漢身前飄來飄去，還能有多餘功夫向東方岚頻頻放電，宇文羽在旁氣個半死，但亦無可奈何。

一個人打一群人？

遠遠的就像有個紅衣女子雙眸一閃，對着身邊的丫頭道：“明秀，我們要不要去幫忙打架，你看看有人仗着功夫好，就欺負人呢！”

明秀心說：“有嗎？”

皇甫霖道：“當然有，睜大你的奴婢眼看看，就在咱們正前方九十度的地方，那裏不是有個白衣男子再打人麽。”

明秀踮起腳尖看，道：“哪有呢？哪有呢？奴婢看不見。”絕對不能讓公主到處惹是生非。只是頭上遭受一頓栗子。

“裝，你就只會裝！”

教訓完明秀，皇甫霖提起腳下輕功，幾個騰躍已夾到戰局之中，先把柳月華爆飛，再把一群壯漢撂倒，怡然的拍着雙手道：“這點小菜也值得我出馬，真是浪費人才。”

明秀早已跟上來，看到眼前狀況，直翻白眼，公主仗着武功高，又在胡鬧，她身為公主的第一收拾爛攤子的奴婢，正是發揮作用的時候。

小腰彎着對着衆人賠不是，“對不起，對不起，我家小姐是武癡，遇上打架必定湊份子，不知可有人打傷了沒有，我這裏有醫藥費，來，接着，不要找了。”明秀給衆人鞠躬作揖萬福反正什麽都用上比較好。

柳月華按着自己的肚子，剛才那裏被踢了一腳，他功夫已經不弱，沒想到江湖上多有能手，這位紅衣女子的功夫怕還在他之上許多。

李蝶依舊拿扇子拍着肩道：“哪裏來的小丫頭，竟然敢在爺面前撒野。”不過是個姑娘罷了，仗着有幾□手，李蝶自诩是姑娘克星，再說這麽一個水靈靈的姑娘，怎麽也要撈回去做小妾。

皇甫霖轉過身，燦爛一笑，“爺是哪位？”

這神情，笑的李蝶骨頭都酥脆酥脆的。他笑道：“李蝶，當今丞相就是我爹。”又報門楣，似沒他爹他就不是人了。

皇甫霖道：“失敬失敬，原來是丞相家的孽畜。”

李蝶一聽，臉色大變，用扇子指着她道：“你說什麽，再給爺說一遍。”

皇甫霖道：“好，我說。”提起裙子，一只穿着繡花鞋的腳就踹了過去，李蝶不妨被踢中肚子，一連退出去幾十米，一路還伴随着他的尖叫，‘你們還不快來拉住我，都是死人哪——’但是衆人被點住穴道，動不了，只得眼睜睜的看着東家少爺被當一只臭鞋似的踢出去。

李蝶兩只鞋子在地上摩擦，拉出長長痕跡。

皇甫霖拍拍雙手，道：“搞定！”轉過身對東方岚等人說：“你們不用謝了，江湖之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本——”宮要走了，話未說完，發現有人似乎很對她的胃口，那個穿着黑色衣服的那位公子，她是不是哪裏見過，如果他有同胞妹妹的能不能介紹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這位武功奇高，身為當今皇上的妹妹的皇甫霖，其實就是個……（你們都知道的，我就不說了啊，呵呵），對岚兒有了‘非分’之心。

下章見。

岚兒的第一位分量級女性炮灰。

人生要是如故事一般多好，嬉笑怒罵，轉角便遇上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