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如臨大敵

約翰華生瑟縮在他冰冷的懷抱裏,這雙白如凝脂的修長手臂被他捂暖了許多,可約翰華生的身體溫度正在急劇的下跌,這是失血過多的征兆,他在這個陰森森的堡壘裏,聽着夾帶雨水的風卷入這條廢墟般的隧道,夏洛克在他頸上啜飲着他的生命。

夏洛克堅硬挺拔的性//器與之緊貼,血族的某些部位和人類無異,約翰華生在燭光熄滅前看的足夠清晰,那陽//具未充血前非常的雪白,也尤其碩大,勃//起後的體積更加可觀,那粗糙的恥/毛正在親密的蹂躏他的小腹,約翰華生服從的在他身下張開腿,蜷縮起膝蓋,他的意志和他的抵抗早已在源源喪失的血液中全然潰散。

約翰華生并未勃//起,柔軟的懸挂在兩腿間,偶爾因夏洛克赤/裸的大腿輕觸而興奮的彈跳一下,因為他的供血量不足以支撐他豎起那根頑強的小玩意,可那罪惡般的快/感,那因快樂而戰栗的神經讓他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夏洛克低吼着舔舐他的脖子,唇齒間蹦出模糊的字句,“約翰?約翰?你還好嗎?”

“我有點累……還有點冷……”

“我……我已經很久……沒有吸過如此鮮美的血……”夏洛克的聲音裏有一種奇特的不安,“可我不想你死,尤其是死在我懷裏。”

“我覺得……美妙……”約翰華生的腦海裏現出一絲奇異朦胧的光,那種瀕臨高//潮的光,綢緞般勒緊他全身,這高//潮裏隐藏着死亡,和無窮無盡的黑暗,“我喜歡……這樣……”

夏洛克似乎十分的生氣,他在和自己生氣,“不!這你是錯覺!你正在死去!我的約翰!我會很快放開你,你嘗起來讓我無法放開,但我還是……會控制住……我不想你死,我會勻出一點時間讓你從我懷裏離開,我發誓我忍不了多久就會立即把你抓回來,然後将你吸幹,你只有一瞬間可以跑到外面去,那個瞬間轉瞬即逝,你要把握住,只要你出去了這個房間,你就會活下來,答應我,活下來。”

“夏洛克……我好累,而且很困,我爬不起來。”

“運用你的意志力,我知道你頑強無比,就像我的火車一樣,你有鐵鑄的內心,連火也不能将你燒滅,約翰,”夏洛克的話音裏帶着奇異而鄭重的感情,“即便我是血族,即便我需要你的幫助,但我是要你做我的朋友,而不是血族主宰的人類奴仆,我不要你變成我的仆人,我也知道你不願意變成一只被日夜循環吸血的牲口。”

“可你身上的傷……”

約翰華生的手被他握住,在黑暗中放置在夏洛克的胸口,約翰華生略顯驚奇的攤開手心,在他胸肌上來回撫摸,約翰華生又擡起另外一只手,穿過夏洛克的肩膀,放在他完美的脊背上,那猶如燙傷後長出來的鮮嫩肌肉,平整,柔滑,那碗大的疤痕再也尋不見半點蹤影,讓約翰華生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嘆,“我的天,我的上帝,你的肉長回去了。”

“這是你的功勞,約翰,你的血賜予我很大的力量,那血是活的,帶着靈魂,讓我的傷口愈合的極快,我和你們人類的差距是多麽巨大,我身上至少有三種器官是你絕對從未在人類遺體上見到過的,無論你的解剖經驗多麽的豐富,你也猜測不到我體內的所有器官究竟長什麽模樣,都有什麽功能,我的食道很短,血一入口就直接到我其中一個胃裏去了。”

“噢見鬼。”

“是的,約翰,也許躺在你身上說這些會讓你覺得惡心,但我無法否認,這就是我的身體,我的宿命,我的确有兩個胃,一個是消化食物的,一個專門吸取血液用的,你的血進到我的一個胃裏,變成了恢複我皮肉的靈丹妙藥,我的肌肉愈合了,我的心髒暫時還沒有長出來,喝光你的血也許能夠讓我在今晚就得到一顆新的心髒,我的心髒比人類的要大半個拳頭,因此我的血液循環很慢,呼吸也同樣變得很慢,一分鐘才十幾下,所以你時時會産生我并不呼吸的錯覺,可我不能讓你就此喪命,你可愛的很,你身上有讓我贊賞的美德,你和我見過的其他人類全然不同,他們表面上看似美好,其中卻隐藏着卑劣和邪惡,你要是和我一樣活得這麽久,你會明白人心和人性終究有多麽的狡詐,在漫長的永生裏遇上一件真正美好的東西有多麽的困難和珍貴。”

夏洛克埋頭在他耳垂邊,約翰華生有那麽幾個全神貫注的瞬間的确聽見了他翻滾的呼吸,像某種深海鯨魚,沉重,冗長。

他将那王者的唇覆于約翰華生接近幹凅的裂口上,在那裏親吻,“這傷口太細了,我總想着用牙齒撕開你,這種想法我無法對你隐瞞,是真的,約翰,你鮮美到不行,讓我無法抵擋你的誘惑,待會我會松開你,相信我這非常的困難,可我為了你我會做到,那椅子上有一件睡袍,你的正前方就是大門,只管往前跑,你的腿腳不靈活,但你得盡力,知道嗎!我不想鑄造一件讓我終身遺憾和後悔的錯事。”

約翰華生在他懷裏幾近虛脫的點點頭,他已經沒剩多少力氣了。

夏洛克慢慢松開牢牢束縛他手腕的指頭,接着約翰華生的肺部得到了一陣解脫,夏洛克從他身上起來了,約翰華生深深的,深深的往肺裏灌輸氧氣,那空氣割疼了他。

接着他滾下床,抓起椅背上的衣物,邁步穿過廂房,身後傳來一陣鋒利的壓迫感,約翰華生感知到那很有可能是夏洛克跟随在他腦後的指甲,那指甲将會擰斷他的脖子,撕開他的喉嚨,約翰華生如同在崎岖田野裏一瘸一拐的奔跑,短短的一段路讓他彷如負重千百倍。

“約翰……”

這嗜血嘶啞的聲音居然低低的響在他的耳邊,如此近的距離,約翰華生心裏一慌,撞翻了那張小圓桌,淩亂的巨響,水晶酒瓶和地面玉石俱碎,他在黑暗中摸了很久,終于抓到了門把手,敞開門縫,瞥了一眼狹小的過道,外面的空間在他眼裏顯得格外廣闊,腦後又是一陣兇猛襲來的威脅感,鋒利的指甲刮過了約翰華生的脊背,夏洛克要抓到他了。

約翰華生迅速大開房門,外面的光線頓時讓夏洛克在屋內猛然退縮,約翰華生堅定往前一步,踏出廂房,把門一關,癱軟的跪在走廊上,身後所有的聲音都消停了,萬物歸于寂靜,仿佛那房間裏空無一物。

約翰華生劇烈的喘着氣,雙手抱住一件寶藍色睡袍,衣袍糾纏在他的大腿上,他幾近全//裸的跪坐在奢華的過道裏,在那關着可怕巨獸的雙扇門底下。

麥考羅夫特和艾德勒小姐仍然守在外面,他們兩人看着他的裸/體和他脖子上的傷口,以及他失血過多的慘白肌膚,都不由得大吃一驚。

“你居然能夠活着出來……”艾德勒小姐十分的訝異。

約翰華生只看了她不到兩秒,接着就往旁邊暈了過去。

約翰華生在朦胧間感覺到自己被人橫着抱了起來,那昂貴的緞面西裝觸碰他的臉,他身上披着那件絲綢的睡袍,模糊的意識到抱着他前行的人很有可能是麥考羅夫特福爾摩斯,那手臂強壯到無法想象,然後他整個人被舒展的放置在柔軟的羽毛被裏頭,約翰華生仿佛墜入了青綠色的煙霧裏頭,他在幻覺裏看見了死神的臉,那臉的神情和那死在他手中的妓/女極其相似。

那冤死的女人正在約翰華生生命盡頭的大門邊守候着他,她陰沉如死屍,胸口有手術時留下來的切口與傷疤,她的褐色長發稀疏,她的衣衫褴褛,沒有笑容,她渾身髒兮兮的布滿了貧民窟裏的泥,死去的雙眼令人恐懼。

他原本應該拯救這個女人,把她從病魔的手裏解放出來,用他救死扶傷的手,溫柔穩妥的牽引着這個可憐的女人,讓她從悲慘凄涼的下等人的生活裏走到光明的康莊大道上。

他在女人徹底吸收麻藥之前信誓旦旦的在手術床邊應許過她,會讓她好起來,讓她健康,強壯,長命百歲,讓她以後能夠從良并且嫁個好人家,從此兒孫滿堂,可這一切都落了空。

是的,潔琳說對了,他是個只會對女人允諾空話的男人。

現在那女人來接他了,站在地獄的臺階前,等待着他走前去。

“華生醫生?你還能聽見我說話嗎?我是雷斯垂德。”

約翰華生疲倦的縮在被子裏點點頭,他因貧血而低燒的很嚴重,大腦基本停滞,他覺得天旋地轉,身體輕飄飄的,連心跳也虛弱的感覺不出來了,他的聽力正在逐漸喪失,軀體麻木,冒着冷汗,窗外的雨變成沉悶的響動,繼而連雷斯垂德在他耳邊叽裏咕嚕一大段什麽,也許是關懷,也許是問候,不管是什麽,他無法再仔細分辨了。

期間分不清楚白天黑夜,約翰華生感覺糟透了,他有點找不到自我,生命的元氣在他身上流逝,他只想沉沉的睡上一覺,閉上眼永遠都不必再醒來,有人喂水給他,他嘗到了生雞蛋的味道,還有一些帶着溫度的甜麥粥和大量的牛奶淌入他的喉嚨。

約翰華生中途孤零零的醒轉好幾次,聽着雨水敲打火車鐵皮的動靜,外頭時而溫婉細雨,時而狂風驟雨,火車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啓動的,火龍在雨水中英勇的穿梭前行,讓他覺得自己在一條褐色的河面上奔流而過,約翰華生躺在床上聽着車輪的轉軸巨響喀嚓喀嚓從濃黑的光線中傳來,他房間裏的窗戶都拉上了窗簾,整個車廂沒有露出半點光亮,似乎是清晨,又像是黃昏。

約翰華生擡起虛弱的手,撩開床邊的一截窗簾,他發現火車不在隧道,停在了野外,和上次等候夏洛克回來時的光景一模一樣,那落日特別美麗,幾許萦繞不去的稀薄霧氣染上了一層桔紅光暈,西方雲層化作鮮活熾烈的紅色,整個天空仿佛都在燃燒。獨自在客房裏的約翰華生癡癡的看着這片霞光,這條火龍寂靜安然,日頭西沉,給混濁的平野大地塗上一層紅暈,色調逐漸加深泛黑。

血色重生號仿佛航行在雲層之上,太陽落入樹林,外面的世界繼續變暗,像幹透的血跡一樣化作褐色,最終變成深黑。

約翰華生從窗簾縫隙裏看着最後一縷紅色餘晖消失不見,夜幕正式吞沒了整個宇宙,這天晚上沒有星光。

他在床上躺了很長一段時間,倚着枕頭想心事。

就在這時,雷斯垂德出現在他身旁。

“醒了,醫生?”雷斯垂德點亮一盞油燈,冒着青煙的燈盞照在他高高的身形上,投出長長的黑影,雷斯垂德很高大,雖然不及夏洛克,但始終比約翰華生高大許多。

約翰華生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濕了,“我昏迷了多久?”

“3天。”雷斯垂德說,“我們的火車開了停,停了又開,我們現在在離倫敦不遠的一處鄉下車站裏稍作歇息,想必你都沒有感覺,你還要再吃點食物嗎?”

約翰華生舔了一下幹燥的嘴唇,“夏洛克……”

“你能坐起來嗎?也許你想洗個澡?然後穿上幹淨的衣服,我會找到我們的列車長,告訴他你醒了。”

約翰華生在要命的頭暈裏坐直身體,他喝了一大杯的溫水,顧不上杯子裏沉澱了多少灰塵,侍者端來餐盤放置在床桌上,這床桌看起來是老古董,上面精心雕琢着木刻花卉,擺在他的棉被上,約翰華生盡一切可能從豐盛的晚餐中獲取最大的營養,他大口大口的嚼起烤豬,豌豆,洋蔥,繼而啃掉了半個藍莓派和一大碗的糖酥。

雷斯垂德詫異的看着他消滅接近三人份的食量,約翰華生轉而掃蕩他手邊的飲料,暖身的葡萄酒,甜滋滋養胃的牛奶,雷斯垂德帶着敬佩之情出去尋列車長了。

一小時後,約翰華生吃光了最後一塊果肉餡餅,他感覺吃飽了,胃裏滿滿的,手腳也停止了顫抖和發冷,他發現能夠憑借自身的力量站起來扶着牆壁走到盥洗室去,噢,振作,約翰華生,你的體力恢複了,不要再病怏怏的了,約翰華生在鏡子前脫了睡袍,他對自己的身體有種陌生的感覺。

約翰華生在油燈光線裏湊近鏡子,看着自己脖子上仍然鮮明的十字形割傷,現在結痂了,但他的常人體質起碼得讓他耗上十天半個月,這傷痕才會徹底的愈合,平整,直到剩下兩道淺淡的疤,約翰華生的五髒六腑攥成了一團,他對那只血族奉獻鮮血的時日已經過去了七十幾個小時,那張床猶如的迷夢一樣在他腦海裏停留。

那落在他頸上的吻多麽深刻,夏洛克像個貪婪的嬰兒,在他豐美的頸動脈上咕嘟一口就是一大灘的血,那血一滴也沒有浪費,夏洛克抓着他的手,把他按在床上舔了老半天,就那麽舔/弄個幹幹淨淨。

約翰華生眉頭緊鎖,他有些心煩,他要是一個淑女,赤/身/露/體的在某個大男人懷裏遭遇了這種事,傳出去他的名節早就不保了。

他鑽進木桶,在熱水裏把皮膚泡到發紅,出來的時候他仍然要小心翼翼的,他的瘸腿還是老樣子長在他身上,仔細的擦幹身體上的水漬,這回得到的新衣服是一整套純黑色的晚禮服,還有個褐紅色的蝴蝶領結,約翰華生打開車廂門,在煤油燈底下朝宴會廳走去,他像是被人遺忘了,又像被人抛棄了。

宴會廳裏一如既往的站滿了人,約翰華生走到房門口時,聽見裏面傳來那位列車長的聲音,響亮優美,富有韻律感,約翰華生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夏洛克是在宣布些什麽,于是他在衆多的吸血鬼和仆人,以及侍者背後低調安靜的聆聽着,企圖參與進去。

夏洛克的聲線陰沉,“你們這些人在怕什麽?我會保護你們。”聲調禮貌,但是很冷淡。

血族裏的某位成員,舉着白蘭地,在那兒站着說:“親愛的列車長,我們沒有對您不敬,可是您和您的哥哥會把那位強大的長老引誘到這火車上來,我們并不是小瞧您,可那長老的能力比傳說中的要可怕。”

“是的,非常可怕,”另外一只血族接下去說,“我活了這麽一百多年來,雖然從未見過真正的長老,但我聽說過傳聞,列車長,很不好的傳聞,所有血族都不會想要招惹長老,無論您的夢想有多大,您想做的事多麽的崇高,可您的确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物,不要逼我們到最後得逃離這列火車,這裏是我們的庇護所,是我們的家,我不想為了那些愚蠢的牲口而失去這個美好的保護罩。”

“你們不在乎人類的性命,那就下車,在我車上,尊重生命是第一原則,無論是什麽族類的生命你們都得珍惜,除了那些十惡不赦的魔鬼,善良無辜的生命一個都不能殘害……你們這是公然的提出要背棄我?”

“不,親愛的夏洛克,我們太害怕了,您幾天前重傷……”

“我現在好了,一如既往,我從不畏懼受傷,更不害怕戰争,我不怕流血也堅決不會對殺戮低頭,”夏洛克的話音堅定無情,“如果我能證明我比你們所想象的更加強大呢?如果我能向你們證明我無所不能,無所不懼,如果我能出沒在陽光之下,你們會相信我嗎?”

“不,”艾德勒小姐的聲音,顯得有些驚惶,“夏洛克,你不能……”

“我能,”他說,“而且我會。怎麽樣?就這個日出,為了贏得你們的信任,我走到外面去,然後你們在黑不見光的車廂裏為我鼓掌,如果到時我能證明,我無所畏懼,你們該拿我怎麽辦?該怎麽彌補對我的懷疑?”

約翰華生訝異的發現所有血族都擡起頭來,那些灼熱的視線紛紛打落在夏洛克身上,朝他聚集,接着,這些上百個血族們緩緩的放下手裏的酒杯,謙卑的低下頭去,慢慢将膝蓋彎下,雙膝着地跪在地毯上,甚至是雷斯垂德,甚至是潔琳和艾德勒小姐,甚至是麥考羅夫特,他們都齊刷刷的對着夏洛克的方向徹底的跪了下去,視他為王,将他圍繞在奢華的沙發裏。

夏洛克穿着合身的黑西裝,翹着腿坐在萬人之上的位置裏,整個人非常的精神利落,那黑發狂傲不羁,那鼻梁蘊含着傲慢,那灰眸裏滲透着光,滲透着力和美,那強壯優美的肩背承載着無上的尊榮。

這些臣服在他腳下的血族,低着頭,萬分的溫和,萬分的謙卑:“我們血族的王,我們的主宰,是我們冒犯了您,不必對我們證明,您是最強大的。”

夏洛克久久的注視着跪在他腳下的所有血族,他擡起眼,筆直的盯着唯一站着的大活人,那傻乎乎的約翰華生,兩眼發直的杵在門口,明顯在狀況外。

麥考羅夫特跪在夏洛克的最前面,順着夏洛克的視線也看見了他,約翰華生心裏一驚,什麽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麥考羅夫特以一種看不清的姿勢和速度站在了他眼前,下一刻,約翰華生被他強行的按下腦袋,狠狠的讓他跪在地板上,約翰華生伸出兩只胳膊撐住地面以免自己的臉蛋親密兇狠的砸在那地毯上。

“他媽的別折騰我……”約翰華生被迫跪在地上,他臉朝下的咒罵着,“我只是路過,我什麽都不知道,這場面關我什麽破事。”

麥考羅夫特在他旁邊跪下來,一直按着他的脊背不許他動彈。

約翰華生再一次用力将拳頭砸在地毯上洩憤,“活見鬼!”

過了很久,“非常好。”夏洛克終于繼續說話了,“我不能辜負你們的冀望,我既然是你們的主宰,那麽,我将會拿出點我的本事給你們看看,讓你們知道你們上的是一列什麽樣的火車,你們跟的是一個什麽樣的首領,明天太陽出來,我會在外面散一下步,給你們一個憧憬,一場表演。”

“這真是破天荒頭一遭啊。”同樣跪在旁邊的人類侍者和同伴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說道,“從古至今還沒有聽說過有血族能對抗太陽,我們的列車長簡直要颠覆血族的所有特性,如果他走出火車,去到那熾熱的陽光下,如果他越過露天的鐵梯,在上帝面前,在血族面前,在我們每一個仆人和侍者面前在大白天裏散步,那沒遮沒擋的陽光灑在他那身長風衣上恐怕會着火。”

“噓,別廢話,他說能做到就務必能做到,他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什麽也不能殺死他。”

“可那是陽光……”

“別再說了……噓……”

宴會廳裏頓時充滿了空洞,不祥的氣氛,約翰華生一點也不懂現在是什麽情況,但他依舊被這氣氛感染,心情受了影響,整個室內充斥着一股吓人的寒意,讓約翰華生無端端的燃起恐怖的,無意義的絕望,他開始往火葬堆,戰争,饑荒和野獸吃掉人類的種種不安畫面胡亂幻想。

甚至連麥考羅夫特放棄壓迫他脊背時,那得以松脫的瞬間都沒有留意到,眼前的血族和活人都開始移動着腳跟站起來,重新把中斷的宴會活絡回去,那鋼琴繼續叮咚敲響,那酒杯重新熱情的碰撞。

約翰華生茫然的在許多人的腳下跪直身體,“該死……”他詛咒着自己的腿,伸手要去尋找牆壁或者門框什麽的支撐點,一只蒼白修長的手握住了他的掌心,約翰華生側過臉看他一眼,又憤憤然的甩開他的攙扶,賭氣的扶着膝蓋自力更生的站起來。

“我還發着燒!”約翰華生沖他發起脾氣,“你們的家務事別扯我下水!為什麽我非得下跪!現在這種該死的陰雨天我的膝蓋正在見鬼的酸痛!”約翰華生在身邊攥緊兩只小拳頭,耳紅脖子粗,脊背繃的直直的,瞪着他,發誓要把夏洛克的腦漿像椰子汁一樣瞪出來,飛濺在空中,澆熄那些熠熠生輝的燭光,“我他媽貧血站都站不穩!你以為你是誰!你真的是國王嗎?你是這列火車上的國王,可你是我的國王嗎?你是這些混帳吸血鬼的主宰,可你是我的主宰嗎!你以為你是什麽人!竟敢這樣強迫我下跪!”

約翰華生說完就呆住了,整個宴會廳的血族停止交談,将注意力轉向他,那些比蝙蝠還要陰森寒冷的眼睛盯着他,像一只接一只的野獸,躲在樹葉堆的深處,只露出一雙雙鮮紅的幽幽眼瞳,随時要将他撲倒撕成碎片。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們一起和小夏準備好,迎接日出的挑戰

他真的很強大啊,原本作為單純的福爾摩斯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談情說愛更加了不起啊(喂要誇的不是這一點!

我看見你們的評論了,謝謝你們的評論,表示喂的很飽很滿足(不!要!停!

明天更新不更新,就看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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