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約翰華生回娘家

夏洛克躲開他的視線,把臉轉向陰暗的方向,能聽見他聲音裏的笑意,“約翰,我也很高興你成為了我的朋友,你可以不用再看着我了,我覺得不自在。”

“可你昨晚還掐着我,逼我在樹頂上盯着你不準挪開視線。”

“那是因為,”夏洛克嘆口氣,“那是因為我知道我在那月色底下好看的不得了,我實在太低估你的跟屁蟲能力了,你簡直甩也甩不掉,就那樣黏在我大衣後面跟了上來,我壓根就不想給你看見我這副模樣,你以後都會想起我這個樣子,你永遠也忘不掉了,你會一直想,一直在腦海重複,夏洛克福爾摩斯在那個清晨就像魔鬼一樣,比魔鬼還要醜陋。”

約翰華生也避着他揚起微笑,夏洛克這種斤斤計較的狀态不知為何讓他感到十分的惬意。

夏洛克轉過身背對着他,“在這種時候,一個真正的紳士就應該顧及別人的尊嚴,明明看見我不方便,你還非得托着我的下巴看半天。”

“男子漢應該拿傷疤當成功勳。”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功勳,我敢說換做你,你也會怨天尤人的,你不在意你的臉,可你實在是算得上有着英俊端正的五官,我喜歡整潔,幹淨,我甚至不喜歡臉上有小胡子,如果我哥哥想要留小胡子,我會數落他到天亮,你會留小胡子嗎,約翰?”

“呃……也許吧。”約翰華生撥弄着身邊的小草,“等我到了一定的年紀,我或許會留個八字胡。”

“別留胡子,約翰,我認真的奉勸你,這會讓你老十歲,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老頭,并且親起來毛茸茸的,很咯嘴。”

“夏洛克……沒有人要你親我。”

夏洛克稍稍的側過臉,約翰華生只能看見他那朦胧的輪廓。

“是你在誘惑我。”

“我他媽在誘惑你?”約翰華生笑道,“明明是我被你迷的分不清天南地北。”

“你身上有發光的東西,你自己卻渾然不知。”

“我身上有發光的東西?”約翰華生詫異的擡起手摸索着自己的上衣襯衫,那裏只有尋常的紐扣和白色單調的布料,接着他又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臉,“老天,我臉上又沾上什麽會發光的破玩意了?”

夏洛克轉過側臉,約翰華生驚訝的發現他半張臉恢複了雪白和光滑,他的嘴唇仍然腫脹,眼眶底下流淌着血淚,但燒傷和水泡大部分都不見了。如此短暫的時間內,這種改變實在驚人,但夏洛克還是不肯徹底的亮相,“我需要睡眠……我在白天非常的困。”夏洛克說着,拿出一只小酒瓶,将裏面的私房酒喝掉了一半,他舉着酒瓶沉思,“我醒來還需要另外一半。”他自言自語,然後脫掉大衣,縮在約翰華生的大腿上,“雖然在這裏睡覺有些怪異,我從未露營過呢,約翰。”

約翰華生舉高雙手做投降狀,“我的大腿不是你該死的枕頭!慢着!你要是這樣一睡我是不是到天黑都別想要動了?”

夏洛克非常疲困的蜷縮在他腿上,“我累的無法說話了,如果你能理解我,就太感激了。”夏洛克說着,把大衣蓋在頭上,把一切光源隔絕在外。

約翰華生舉着手臂不知道該放哪裏才好,夏洛克睡的非常快,也非常安靜,他的卷發上披着大衣,把約翰華生的腿當成了他的床,沉沉的酣睡過去。

約翰華生深呼吸了一下,大着膽子把手擱在他的脊背上,他害怕驚擾這只沉睡的血族,夏洛克被驚醒時是十分危險和狂暴的,他領教過,像一頭不能幹擾的野獸。

約翰華生無聊的靠在身後的棚架上,看不見火車,他想,那些血族也恐怕敵不過睡意,都回去棺材般的黝黑房間休憩去了,那哭哭啼啼的潔琳,那憂慮不堪的艾德勒小姐,就連夏洛克的哥哥,應該也懷抱着一種約翰華生無法理解的心情靜谧的睡去。

所有被創造出來的生物都有夢想。

約翰華生覺得自己的夢想正在發生異變,他的夢想開始逐漸和某人牽連在了一起。

華麗的言辭本來很難打動他,然而夏洛克充滿了熱情的長篇大論深深的感染了他,夏洛克有一個十分偉大的夢想,約翰華生雖然還不能理解那夢想具體是什麽,但夏洛克似乎想極力的讓人類和血族之間建立起友誼和互信,血色重生號在晝夜的交界處啓程,無論這條火龍去到哪裏,都帶着驅散古老敵意的旗幟。

那屹立在火龍頭頂上的領導者,正在完成一樁偉大的事業。

在所有有關吸血鬼的傳說裏,吸血鬼都是純粹的邪惡化身,那些書上和那些傳言宣稱吸血鬼沒有靈魂,沒有道德,沒有希望贖罪,可約翰華生從夏洛克身上看見了截然不同的特質。

他也許真的殺了無數的人,做了許多可怕的事,但夏洛克并不邪惡,他殺人……也許是因為他當初沒有選擇的餘地,才會成為那個樣子,沒有選擇,就沒有善惡可言,夏洛克的嗜血天性支配着他,決定了他的命運。

可約翰華生仍然堅持認為夏洛克有純良的品德,有些人類比他糟糕多了,人類并沒有什麽所謂的不吸血就會死的體質,可有些人偏偏樂衷享受殺戮的快意,人類是有選擇餘地的,選擇善,或者選擇惡,有人以搶劫殺人度日,有人甚至會生吃人肉,曾經有皇室裏的王妃以少女的鮮血沐浴,迷信這樣可以容顏永駐,這些人都比夏洛克福爾摩斯要糟糕得多。

約翰華生睜開迷糊的雙眼皮,一張美貌的臉正在好奇的将他觀望。

那張臉上,主宰一切的是那雙眼睛,冰冷,堅硬,神秘,虹膜精致如綢緞,充滿迷霧,還有柔情,約翰華生久久地注視着這對眼眸,忽然間,他只覺一陣心悸,那瞳仁周圍鑲着碎鑽般的光芒,在外面的月色映照下閃閃發光,像一大塊磨亮的水鑽,纏在卷曲的黑色劉海下。

約翰華生眨巴着眼睛,停留在他鼻尖前的是一頭野獸,高挑,俊美,穿着稀奇古怪的長風衣,但他的确是一頭穿着衣服的野獸,那張面孔的輪廓是星與月的輪廓,而這野獸的雙眼,他的雙眼是猩紅的,不至于紅到發黑,是鮮豔的猩紅,由內發光,猩紅,燃燒着,猩紅一片。

他渴望得到約翰華生。

約翰華生徹底感覺出來了,他拼命的将頭往後仰,避開這一張沒有燒傷和災難痕跡的雪白面孔,夏洛克用他完美無瑕的五官露出迷人而溫暖的微笑,就像從未見過約翰華生一樣,那笑裏帶着驚奇。

“我快看傻了。”夏洛克微笑着從口袋裏拿出白天剩下的那半只酒瓶,把裏面的飲料全部喝掉,繼而他瞳孔裏燃燒的鮮紅退散了,那些因為饑渴而充血的毛細血管恢複成了煙熏薄霧的淺淡色。

約翰華生一直不停的心跳加速,就像火車啓動後的鍋爐房一樣,撲哧撲哧的撞擊他的前胸,“你比我醒的早?”

夏洛克站起來,也牽着他起來,“我通常會在太陽一下山就自然而然的醒來,我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在野外,而且身邊有活人,的确吓了一跳,很久才想起今天早上發生的事。”

“然後你就盯着我看了?”約翰華生撐着拐杖,他覺得腿麻了,而且很餓,很渴,舌頭發幹。

“因為你耐看。”夏洛克不多累贅的說着,踏入了夜幕之中。

上帝知道約翰華生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他在遼闊的原野裏深深的往肋骨裏面的肺部灌輸了一大口清冽的氧氣,如果夏洛克在剛才吻了他,他必須得直接昏死過去,加上他現在久未進食,有些低血糖。

約翰華生跟在他後面,看着自己獨自被月光拉長的身影,影子很孤獨,但約翰華生并不孤單。

“約翰,你的心跳聲好快,在我耳朵裏像灌滿了油的引擎。”

“哦,是嗎。”約翰華生心想,得快點找找能夠掩飾的借口随便說兩句,“你的聽覺真好啊……”

“讓我們來說說你回家的事,”夏洛克用一抹優雅的笑意接納了剛才的誇贊,他和白天徹底是兩回事,那虛弱的,無助的撐在樹下的醜八怪好像和他無關,他現在是那麽的美,那麽的華貴,典雅,連走路的姿态都讓人拔不開眼,“我并不是支開你,約翰,我越來越舍不得你走了,可你得對你的家人有個交代,免得他們以為你被狼叼走了,或者遭遇了不好的事,你可以回去一趟,想回來的時候,随時歡迎你回來。”

當他們回到血色重生號的時候,艾德勒小姐紅着眼睛站在他面前,夏洛克愣了一下,艾德勒小姐踮起腳使勁的将他抱住,接着很快推開他,“夏洛克,我看中的并不是你的任性,你不能再這麽任性了。”艾德勒小姐說完這通教訓,轉身就走,那華麗的裙擺帶着毅然決然的氣勢。

夏洛克剛在過道裏走上兩步,潔琳在後面哭着撲向了他的懷抱,夏洛克迅速轉過身,用一只強壯的臂腕将她像8歲的小女孩那樣托在手臂間,摟着她,潔琳靠在他肩膀上嘤嘤啼哭,“我以為你回不來了,親愛的夏洛克,你每次去冒險我都以為你回不來了。”

約翰華生在旁邊靜靜的看着他們不停相擁的場面,約翰華生慢慢的将那目光轉移到別處,掃落到自己足尖,尋一個定點。

夏洛克抱着她在過道上走了很久,直到駕駛室門口才把她放下,“我該吩咐茉莉啓動車子了,你去宴會廳玩會兒,唱首歌或者跳支舞。”潔琳點點頭,将眼淚擦幹,接着歡快的在過道裏跑遠。

夏洛克打開駕駛室的門,茉莉琥珀緊繃着一張臉在他面前,夏洛克反應奇快,立即往後退一步,差點撞到約翰華生,茉莉用力将他拽過去,揚起手就要給他一巴掌的模樣,約翰華生立即在旁邊捂住嘴等待慘劇般的巴掌聲。

茉莉揚起手固定在半空中,“你!你怎麽能夠糟蹋你卓絕的生命!”

夏洛克緊抿着嘴唇,這問題太沉重了,讓他無法回答,接着茉莉也半挂到他身上去了,約翰華生扭過頭,沒眼看下去的态度,他決定看天花板,企圖從上面找出一條漏雨的裂縫。

茉莉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夏洛克帶着她轉圈,馬尾上的綠色發帶飄蕩在空中,夏洛克把她帶到操縱杆旁邊,在車頭處摟着她的腰,對着她的頭頂微笑說,“我們今晚開車,去倫敦,我想多諾萬和安德森那兩位獵人今晚一定還爬不起來逮我。”

約翰華生默默的坐進小方桌旁邊,夏洛克伸長手臂拎起他的胳膊,不讓他的屁股找到着落,“讓我們去餐車吃一頓,醫生,你的肚子就像裝了一打的小軍鼓,敲個不停。”

約翰華生沉默的跟在他後面,那拐杖聲叩擊在地面上聽起來非常的突兀,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前面還有誰會撲進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懷抱,不管是誰,哪怕是雷斯垂德或者是麥考羅夫特他都不會驚訝。

看在上帝的份上,哪怕是那位哈德森太太被他摟着轉一圈,約翰華生也會盡力而為的發揮寬宏大量原諒她。

夏洛克回過頭看了他一下,“醫生,你上車後特別安靜。”

夏洛克走進點燃着燭光和煤油燈的餐車裏,哥哥在那兒等着他,一只修長尊貴的手扶着桌面,翹着二郎腿,夏洛克坐在他旁邊,麥考羅夫特看着他弟弟老半天,看了很久。

久的讓約翰華生覺得時間是不是在這對視中停止了。

“國王陛下,你下次要去曬太陽,別帶上人類。”麥考羅夫特陰森森的掃視着約翰華生,“如果他知道的太多,我會親手割開他的喉嚨。”

夏洛克漫不經心的邀請約翰華生入座,“我的哥哥,你每晚睡覺都摟着一個人類,你怎麽能夠保證你不會在夢呓中洩露半點秘密。”

麥考羅夫特沖他眯起眼睛,那眼裏有融不掉的威嚴,有一座萬年冰山流淌在他眼眸裏,“格雷戈是我的仆人,我和他之間有契約,也有承諾,仆人永遠不會背棄他的主人,可你這個,不一樣,他是你的什麽?他誰也不是,他就是位上錯車的乘客。”

約翰華生嗅到了盤子裏的烤肉餅,不禁垂涎欲滴,他拿起刀,伸手切一塊,然後呼哧呼哧的吹涼熱氣,塞進嘴裏。

然後他擡起頭,詫然的望着麥考羅夫特冰入骨髓的眼神,“又怎麽了?我吃東西時什麽也沒想,這也能吵到你?”

“我弟弟要安排你在倫敦下車,可我不放心你,在你之前,的确有狡猾的人類上得車來,并且成功的欺騙了我們,結果他一下車就去尋吸血鬼獵人,我們這列火車之前就是這樣被獵人盯上的,一百多年下來引發了無數的争鬥。”

約翰華生轉動了一下寶藍色的大眼睛,“可我不認識吸血鬼獵人,我身邊一個這種職業的朋友也沒有。”

“你可以通過報紙上的廣告去尋他們!”

“神奇……”約翰華生發出感嘆,“你是說,吸血鬼獵人也會在報紙上登廣告,這太神奇了,我從未留意過這樣的廣告,我該回去人類的世界買份報紙?他們在廣告欄上會怎麽寫?某某吸血鬼獵殺公司?擁有最快效率和最有經驗的獵殺員?24小時承接業務?周六日全年無休?”

“別挑釁我,約翰華生,我弟弟現在寵你寵的不得了,而且看在你為他獻過一次血的份上,我才沒有把你當牲口看待,可這不代表你能對我蹭鼻子上臉!”

“好的,好的,你開不得玩笑。”約翰華生放下刀子,嚴肅的前傾身體,用他那雙正直的,不夾帶雜質的玻璃眼眸直直的和他接觸,“我不管這世上有多少敵人想要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性命,有多少人想要他死,可那些人裏頭絕對沒有我,我甚至可以說,如果有人要殺他,我指不定會站在他前面,這話我只說一遍,從此也不會再說,他是我朋友,除非他瘋了,或者他變了一個人,否則我不會背叛我的朋友。”

麥考羅夫特沉默了,接着他站起來,夏洛克也站了起來,麥考羅夫特伸出手,夏洛克看了他一眼,繼而也那樣伸出手,兩人帶着沉甸甸的羁絆和感情牢牢相握,“夏洛克,你是血族主宰中的血族主宰,我們一直等待的國王,你是真正的強者,這一點我從未懷疑過你,我從不阻攔你冒險行事,你是個了解自身極限的機靈鬼,再沒有人比你更熱愛生命,我信任你,你會讓血族團結在一起,帶我們回到那座失落的城市,黑暗的城市,我們自己的王國。這是真的,對不對? ”

夏洛克點點頭。

麥考羅夫特說完就出去了。

約翰華生茫然又天真的沖着他詢問,“什麽黑暗的城市?什麽王國?”

夏洛克笑了一下,“傻瓜,先把你肚子裏不停嚎叫的蛔蟲喂飽再說,我都快替你咕嚕作響的小肚腩哭泣了。”他将冰鎮的薄荷朱利酒舉在白皙的手指間仰頭灌下,他優美的頸部線條上,那喉結正在食道裏伴随着吞咽而上下浮動。

噢老天爺,約翰華生在這種時候想起他有兩個胃。

火車不到一個小時就開回了倫敦火車站的月臺,約翰華生用舌頭舔了一下因緊張而焦灼的嘴唇,踩在熟悉,但又似乎很陌生的月臺上,他轉頭看了一眼夏洛克,夏洛克露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笑容。

雷斯垂德從旁邊擠了出來,他跳下火車,把一個遮蓋着黑布的小鳥籠遞給約翰華生。

約翰華生十分好奇的接過來,他掀開黑布時差點把鳥籠丢掉,裏面關着一只倒挂的吸血蝙蝠。

“見鬼,你要把這個當成特産讓我帶回去見我的家人?”約翰華生把鳥籠拎的遠遠的,生怕被裏面的小東西在指頭上留下一個齒印。

雷斯垂德爽朗的笑了一下,“我們總不能把火車停在這裏一直等你呀,醫生,會妨礙交通的,你這次回家,愛回多久回多久。”雷斯垂德躲開夏洛克福爾摩斯,但無論他怎麽躲都是無用的,夏洛克連血管流動的聲音都能聽得見,雷斯垂德在他耳邊壓低聲音,用手掌心掩飾着嘴型,“你最好就別回來了。醫生,就在家待着。這火車上兇險極多,你所遇上的只不過是皮毛,你要是鐵定心跟了夏洛克福爾摩斯,那可有得受了。”

雷斯垂德站直身體,背着手在他面前一本正經,他說完了夏洛克的壞話,聲音也洪亮了許多,“這個呢,醫生,這只小蝙蝠是我們的信使,當你覺得,你需要召喚我們這條火龍的時候,就把籠子打開,這小東西會翻山越嶺飛到我們火車上來的,到那會兒,我們就會用我們的方式過來接你。”

約翰華生覺得不可置信,“無論多遠它也能找到你們?”

“是的,別小看它們,這些都是有靈性的小東西。”雷斯垂德往火車上走,那車輪仍未熄滅,那煙囪還在冒着白煙随時等待啓程,雷斯垂德忽然間恍然想起似的,趕緊回頭,“千萬得在晚上放它,大白天的這小家夥懶,飛不動的。對了對了,”雷斯垂德又想起什麽了,“請每天喂它一杯雞血,不然等你十天半月想我們了,掀開黑布時,發現它已經餓死了。”

“我可以回去十天半個月?”

“豈止,你回去半年,一年,甚至三年,對我們這列火車來說,并沒有差異,我們的列車長最不缺的就是年歲,無論你走多久,他等一天也是等,等十年也是等,對他而言,等待并不是什麽難事,他最會找事幹,以此消磨時間了。”

雷斯垂德回去了駕駛室,夏洛克望着他,雙手揣在風衣口袋裏,倚靠着門框,安靜的微笑了一下,自從約翰華生站到了人類世界的月臺上,夏洛克就不再說半句語言。

他映照在約翰華生眼睛裏的只有他溫柔的微笑。

約翰華生提着用黑絨布遮蓋的金色小鳥籠,仰起頭凝望着高高在上的血族,這位不可一世的國王,雙眼裏布滿了分不清感情的濃霧,火車慢慢的帶着他往前移動。

約翰華生的心髒一縮,他甚至有點想跟着火車跑,用他小小的,卑微的步伐,跟上巨龍的尾巴,像潔琳一樣撲進他懷裏,讓他強壯的臂彎抱住,永遠不再和他分開。

作者有話要說:

大眼瞪小眼的游戲醫生輸了呢

是的,又到了和小夏說再見的時候

我一反常态,之前不停的虐小花,現在不停的虐小夏

可我心裏恨的是小花【好吧,除非小花你把你第一次給小夏我什麽都會原諒你的

我隐隐覺得有人在黑暗中召喚我

脖子上睡醒又多了兩個洞好困惑呀

2月16號回來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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