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烈日下的血族
夏洛克在那兩個女人堆裏沖他微笑了一下,“我剛才在外面一直顧着……幹別的,差點忘記感激你,醫生,是你救了我,讓我免去了遭罪的痛楚,謝謝你,約翰,我也保證,我不會再喝你的血,雖然那極其的鮮美,令人回味,但我不會再碰你一根血管,無論如何,你不是我的移動血庫,你是來做客的,我得把你當成尊貴的客人一樣對待,我不會再那樣粗魯的對待你,之前讓你感到了……不适,也許我應該再道歉一次……”
“不用了,你只要告訴我你該死的心髒到底長出來沒有。”
艾德勒小姐将那美如皎月的手心伸入夏洛克的西裝外套,在他裏層那件柔軟的襯衫表面觸碰,“遺憾,他的外傷好了,可他的內傷還在,你知道要長一顆新的心髒出來并不容易,就如我剁掉你的手腳,你也得疼上幾個月。”
約翰華生心裏毛毛的,不知道夏洛克是怎樣在沒有心髒的環境下還能這麽的活潑亂跳,帶着他攀爬到月亮底下,他或許真的很強大,超越一切想象的強大,可約翰華生對血族并不了解,他所知的細節都是從傳說裏聽來的,夏洛克還說那傳說裏有很大一部分是訛傳,是假的。
總而言之,吸血鬼很可怕。
從艾德勒小姐和潔琳的談論裏了解到,那位可惡透頂的哈德森太太不屑和他們這群年輕人混在一起,她在夜晚總是不見蹤影,也許是帶着蝙蝠走夜路去了,只有那種無人做主的大場面時才會罕見的現身,在車上替夏洛克拿主意,她就像夏洛克的副手,一位不能招惹的副統領,夏洛克的助手竟然不是他的哥哥麥考羅夫特。
麥考羅夫特似乎不愛管閑事,也沒有負擔任何重任,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
“你待會要出去曬太陽?”約翰華生覺得有些渴,他剛在心裏響起這麽一個想要喝水的念頭,未張口,麥考羅夫特在這個時候按下了與廚房溝通的通話鍵。
不一會兒侍者就端來了水和威士忌,還有小點心放在了約翰華生的手肘邊,這讀心術用到對的地方也不會太讓人讨厭,約翰華生感激的将威士忌兌水,喝下一大口。
潔琳在那桀骜的血族懷裏将他緊擁,“我的夏洛克,不要去,不要理那些人,他們不相信你,可我相信你,你是王,你是主宰,我樂意跟随你,誰也不能将你打敗,即使是陽光,可你不需要真的為了那些可惡的家夥跑去外面曬太陽,你不需要證明。”
夏洛克垂下眼皮冷淡的看她,“你瞞着我做過些什麽我都知道,你總想着要得到一個仆人我也知道,你看不起車上的侍者,所以你才不下手,你喜歡英俊又誠實的類型,所以你總惦記着你要去外面的野地裏抓一只活人回來,每次你和我外出,你總是不經意的洩露你這個心願,潔琳,我有些後悔,給了你這個生命……”
“不!夏洛克!你誤解我了!我是如此的善良!我起碼得是最善良的血族,你看你的醫生……他還好好的坐在你面前不是嗎,他的血并沒有流到我的嘴裏來,可夏洛克,吸血是血族的天性……你不能壓制我的天性,這很痛苦,很折磨人,我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活人的血了,夏洛克你前幾天還能嘗上那麽兩口呢,我倒是可憐極了,血族馴養仆人并不違背任何規矩不是嗎,管他是不是因為催眠才跟我走的,他都是甘願的不是嗎。”潔琳的森森白牙在說話間探出頭來,這個咧嘴的動作令人毛骨悚然,讓她狡黠的面容變成一副可怕的笑臉面具。
夏洛克似乎對她的話感到強烈的不悅,他立即推開潔琳,跨出三大步,迅速堅定地穿過昏暗的圖書室,搶過他哥哥桌上的私人藏酒,他倒出滿滿一杯,遞到潔琳面前,“喝下去!”他兇狠的命令道。
潔琳沖他隐忍了一下,帶着一種不滿的神情,接過酒杯,仰脖一口喝幹,然後她就鎮定了許多,那牙齒也變得沒有那麽可怖,看約翰華生的眼神裏也不再那麽的陰險和兇惡。
圖書室裏安靜極了,約翰華生吃了兩塊小點心之後,開始在座位上打呼嚕,他驚醒的時候,發現艾德勒小姐和潔琳原樣躺在夏洛克的大腿上,像慵懶的貓在打瞌睡,麥考羅夫特的書籍快要讀到了結尾,他們離宴會廳遠遠的,不想接觸那裏的歡快氣氛,這情景讓約翰華生覺得他們在等待什麽,後來約翰華生領悟過來。
他們這麽嚴肅,是在等天亮,等那日出,夏洛克臉上的表情是來真的。
艾德勒小姐有些緊張,她坐起來,那紫色的雙眼看向車頂,“天快亮了。”艾德勒小姐站起來,不安的在圖書室裏走動,“我必須得回廂房裏休息,夏洛克!別任性了!別跟那些有眼不識珠的人賭氣!他們不值得!這雨徹底停了,今天将是晴朗的一天,嶄新又輝煌,夏洛克,你不會喜歡那陽光的顏色,那金燦燦的東西,你不會喜歡的!你會付出代價的!”
“我準備好了。”夏洛克面無懼色的說道,他站起來,扣上西裝衣扣,走到約翰華生旁邊,禮貌地笑了笑,“約翰,願意和我喝一杯嗎?慶祝一下日出。”
約翰華生在椅子裏聳聳肩,“喝一杯?行啊,沒什麽不好,不過日出有什麽好慶祝的。”
謝天謝地夏洛克拿起的是威士忌的酒瓶而不是那私房特釀,說實話約翰華生對那酒陰影很大,幾乎見了就渾身哆嗦,胃裏緊繃,夏洛克倒了兩杯酒,“日出是很壯美的,美好的事物難道不值得為此幹兩杯?”他把其中一杯酒送到了約翰華生手上。
約翰華生站起來,在他面前,“夏洛克,我也不說清楚,我覺得我心裏怪怪的,你待會要做的事讓我忐忑不安。我再問你一句,你真的是什麽也不怕的血族嗎?太陽對你毫無影響嗎?”
夏洛克淺笑,“待會就能揭曉了,約翰,幹杯。”
随後他們走出了圖書室,艾德勒小姐和潔琳還有麥考羅夫特留在昏暗的圖書室裏,約翰華生前腳剛走,那油燈就熄滅了,整個廂房籠罩在一片漆黑裏,其餘的血族們都縮在拉緊了窗簾的宴會廳裏不敢出來,仆人們低着頭跟在夏洛克的身後,導致整條車廂過道都站滿了人,約翰華生回過頭,從他們臉上只能找到惶恐。
兩名侍者擠出人群,拿着一件長風衣,夏洛克将優美的手臂伸入衣袖,那衣領豎立起來,夏洛克在車廂出口閉起眼睛,莊嚴,謹慎,讓約翰華生覺得他是不是在對某種神靈禱告。
日出的紅光在山巒間隐隐飄動,夏洛克往前走了一步,約翰華生注意到他猶豫了,但那猶豫轉瞬即逝,夏洛克擡起頭,整個人站在了火車外面,面對原野,面對隐藏着烈火驕陽的山巒,約翰華生和仆人們都跟着走下去,圍繞在他身後,雙腳穩穩的站在這片毫無遮擋的平地間,火車裏的天鵝絨窗簾拉的緊緊的,但那些血族都沒有睡,一個都沒有,他們都在裏面,和約翰華生一樣屏息以待,看看他們的王者最終會獲得一個什麽樣的下場。
約翰華生往前一步,雷斯垂德在旁邊牢牢的抓住他的胳膊,搖搖頭示意不要靠近夏洛克福爾摩斯。
約翰華生覺得他伫立在黎明的光線裏更加的雄偉,他那鑿出來的側臉輪廓,罩上一層霧色和紅色的霞光,像蒙了一臉紗,夏洛克微微昂首,猶如蘇醒的雄獅在山崖間觀望寂寥萬物,約翰華生心裏感嘆,這凄慘荒涼的世界,由于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存在,增添了一絲不可思議令人驚異的色彩。
剎那間萬丈霞光從雲層裏穿透而出,照耀凝結露水的樹梢,那日出的光輝迅速掃蕩每一寸土地,火車車頭上的鍍金紋飾反射陽光,熠熠生輝,河流與石岸泛起美妙的金色細光,遠方的城市披上了明亮的輝芒,那溫暖的陽光撲面而來,每一道金色的光線都帶着銳利的鋒芒,朝夏洛克的身體密集的紮了過去,第一片豔日筆直的墜落在夏洛克的英俊眉間。
約翰華生的心跳停止了。
好幾秒才能繼續鼓動,他覺得自己渾身冒汗,那太陽越升越高,夏洛克轉過臉,虛弱的說,“我去走走。”
“什麽?你一個人?夏洛克?這樣就夠了,你現在快點回車上去!那些血族再也不敢嚼舌根了!”雷斯垂德焦急的往前一步,他那極其擔憂的神态把約翰華生也弄的怪緊張兮兮的。
“夏洛克不上車會死嗎?”約翰華生潛意識的問出最不該問的一句話。
夏洛克只是很勞累很冷淡的說,“你看我死了嗎?我說過要在烈日下散步,那我就得往前走走,我會回來的。”
夏洛克說完,身影往前竄了一下,約翰華生傻傻的在車前看着他步入充滿了陽光的原野裏頭,約翰華生咒罵了一聲,甩開雷斯垂德的拉扯,拄着拐杖追了上去,“媽的,我也有清晨散步的資格,怎麽不拉上我!”
約翰華生拄着拐杖朝那原野急匆匆的跟了過去,他回頭看了眼,仆人們正在被雷斯垂德驅趕上車,那車裏比叢林還厚實的窗簾窸窣晃動,裏面躲着一群置身事外看熱鬧的血族。
那些膽小鬼!那些……卑鄙的……東西!約翰華生心裏狠狠的罵着,他雖然什麽都還不清楚,但也從中領悟到了一些什麽,這些血族,并不是真心的崇拜和愛護他們的列車長,他們只是依賴着夏洛克的力量,一旦夏洛克能力不足,一旦夏洛克變得卑弱,這些血族準保立馬掉頭就走投靠別人。
媽的,破吸血鬼,破統治手法。夏洛克一片真心就換來這些破追随者,想想就火大。約翰華生将那拐杖砸落在被雨水滋潤不久的泥裏,嘴裏念念叨叨不停的罵人。
為什麽他非得要降服這群沒有感情也沒有心靈的嗜血魔怪!為什麽!約翰華生惱怒的踢開一顆石頭,他說他要讓臣服在他腳下的血族不再和人類為敵,不再殺戮為生,理解萬物皆有夢想的觀念,噢,夏洛克要是穿上一身神父袍必須得是個聖人,贏過所有虛僞的人類慈善家。
約翰華生心裏大為感動,可又心痛,除了這種極端的手段,就不能換種方式了?比如……比如他媽的和這些血族說教什麽的,拿一本聖經和格林童話在他們面前誦讀,告訴他們人類好可愛的,請不要随便撕開他們的喉嚨,約翰華生搖搖頭,心想夏洛克絕頂聰明,他肯定在漫長的永生裏早就嘗試過了這種方法,循循善誘對血族來說恐怕不起作用,所以他才不得不用最直接的力量來制服他們。
夏洛克給他們庇佑,夏洛克成為他們的王,他們便聽從夏洛克的建議,不再喝活人的血。
噢老天,為什麽!夏洛克究竟是什麽人!他明明是吸血鬼!他的天性就是吸血!他從何而來的憐憫!他的善良是否與生俱來!他更像人而不像吸血鬼!
約翰華生停了下來,這裏離火車老遠,那火車在半山坡上變成一截渺小的風景,那漆黑斑駁的車皮遠遠的看去像一條畫在山腳下的粗線條。
這樹蔭底下很涼爽,夏洛克伸出手扶在樹幹上,看上去走不動了。
約翰華生往前走,夏洛克背對着他就是一頓怒斥,“當心!醫生!你再走近一步,我就殺了你!”
“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約翰華生有些氣憤地望着他高大但是很倦怠的背影說,“也許我什麽也不懂,也許我在你眼前笨的要死,連你的一只火車輪子也比不上,因為你他媽只願告訴我一些不痛不癢的事情,你不信任我!你說我是你朋友!可你卻把我晾在一邊,一旦遇上大事你就一個人扛着!我他媽這是朋友?我是只能和你碰杯,只能車頂上給你親一頓的朋友?這活見鬼的太陽,它讓你很不舒服!是吧!你在那些該死的血族面前無法承認,在我面前也不能承認嗎?”
“滾開,我的弱點豈能是你這種庸碌之輩能夠揣測出來的,你見我死在了這片陽光下嗎?這日出無比美麗,我喜歡看多兩眼。”
約翰華生攥緊拳頭,如果他的心腸再硬一些,他絕對撲過去把夏洛克那自負的頭發揪下來,“夏洛克!你是不是有毛病!你他媽就是性/虐/狂!你為何總是虐/待自己!你是不是很享受自/虐!”
“哼。随你怎麽激我,我不會生氣。”
“該死……我像個傻瓜……”約翰華生簡直要瘋了,他看着夏洛克不停顫抖的肩膀,他要瘋了,他保證如果夏洛克再這樣把他當壞人一樣提防着他,抗拒着他,約翰華生得用拐杖狠狠抽他兩屁股,“夏洛克!你的背影看上去讓我不爽!”
約翰華生不管不顧的徑直向他走近。
“約翰華生!我發誓如果你看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會……”
“你他媽敢拿我怎麽樣。”約翰華生走到他肩膀邊,深呼吸一下,擡起屬于醫生的溫柔手心,托住他的下巴,讓他沖着自己轉過頭來。
刺眼的陽光穿不透茂密的枝葉,朝晨的光線從遠處投射在夏洛克臉上,他的嘴唇腫脹破裂,因灼傷而發黑的肌膚迸開,颚下冒出飽脹膿汁的水泡,相同的水泡也散布在呈肉紅色的下巴上。
那下巴昨晚還被潔琳白皙的指腹迷戀的撫摸,現如今一整片皮膚從那兒卷起來,露出下面粉色的肉。
他的灰眼慘淡,發白,深陷的眼窩滲出一道血淚。
夏洛克冷冷地朝他笑了。
約翰華生聽到了焦黑皮肉在他嘴角破裂綻開的聲響,随即就看到他一邊臉頰上新綻開的傷口中緩緩流出了血紅色的液體。
夏洛克幾乎一動不動,只有他的雙唇在聽見約翰華生急促停頓的呼吸時會微微抿一下。
約翰華生直視着他的眼睛。對方那雙眼睛裏充滿寒意,還有遭受觀賞的狂怒,那種冰冷逼人的怒氣,他幾乎能感受到夏洛克正在忍耐狂吼,約翰華生不介意他此刻對自己狂吼,不介意他幹什麽,甚至掐住約翰華生的脖子洩憤也好,無論他怎麽樣對待約翰華生,都勝過用這樣一雙眼睛望着自己。
“你看夠了嗎?”最後,夏洛克以平淡的語調問道。
約翰華生久久默然不語,他向那些傷口瞥了一眼,皺起眉頭,“你說你是他們的主宰?”約翰華生責備道,“我現在才覺得你比我傻,你說你會庇佑他們,這就是你庇佑他們的方法?你這一雙眼睛并不瞎,你那些血族,那些臣服者,他們對你充滿了猜疑,他們對你的忠誠根本就毫無價值,那忠誠比飛蛾的翅膀還要脆弱,東風一起,他們連根都沒有,一下就能從你身上卷走,一旦他們看見你這樣子,說不定立即對你掩嘴竊笑,你可能會因為這些混帳東西而死。你以為你是王,其實你什麽也不是,你卻還要繼續這樣統治他們,是吧,夏洛克?”
“我清楚我所冒的風險,我以前也這麽做過,在必要的時候,我會出現在太陽下,我知道自己的極限,灼傷看起來比我想象的嚴重,不過這種痛楚我可以忍受,而且會很快過去。到太陽重新落山的時候,沒人會看出在我身上發生過什麽事。你知道我的愈合能力,我的肌肉已經開始複原,水泡裂開,壞死的皮膚脫落,新的皮膚又會長出來。你都親眼見識過了。”
夏洛克閉上了眼睛,然後又重新睜開,他的瞳孔在白天變得無法準确聚焦,只能一直眯着,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下滑。
“該死。”約翰華生托住他的手臂,“不能讓那些血族在車窗裏看見你跌倒,你還能走走嗎?我們找個沒人的……岩洞的什麽……”
夏洛克苦笑了一下,“你問的是,我還能再被烤熟點嗎,我想應該還能再撐一會,不必找岩洞,你昨晚在樹上都只顧着看我了嗎,可我現在不值得你觀看了,前面就有一處草棚搭起來的涼亭,你挽着我的手,我能走到那裏去。”這位血族主宰的聲音軟弱無力,讓人很難聽得見。
走到陰暗的涼亭底下時夏洛克露出了微笑,“我沒辦法再走一步了。”他回頭望着約翰華生。
約翰華生只是沉默的抱起一堆沒有被雨淋濕的幹草,鋪在那濕潤的草穗上面,接着脫掉外套鋪上去,夏洛克靠着草棚坐下來。
一時間約翰華生竟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麽,似乎詢問他傷勢都是多餘的,因為他除了痛苦以外,他會痊愈,這裏照不到任何陽光,讓夏洛克輕松很多。
約翰華生在膝蓋上搓了搓手,重新扶着夏洛克的下巴檢查了一下,“這實在是……不敢置信……你正在複原。”
夏洛克發出苦澀的笑聲,“我連心髒都可以長出來,你還有什麽好驚訝的,想想我們和人類終究是不平等的,我比你強大,這是事實,”夏洛克柔聲說,“我起初以為火可以帶走我的生命,但我在一次火災中活下來了,除非我被徹頭徹尾的燒成骨灰,不然我的骨頭和皮肉都能長回去,溺水也不行,我能在海底待上三十幾個小時,要淹死我很費勁,并且機會渺茫,即使用槍射擊我的頭部,我的腦髓還是可以再生,一槍射進頭骨不能指望殺掉我,只會讓我倒下,我最終還是會痊愈的。如果砍掉我的頭顱,再好好保存我的身體,那我的頭還能養在籠子裏當成鹦鹉耍上好長一段時間,只要把頭放回到我的身體上去,我的脖子會重新接上,即使把澆過聖水的十字架和木樁插//進我的體內,我都不會死,更別提大蒜白銀這些小家夥什,統統對我不管用。”
夏洛克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就像這些敘述出來的故事都是他的親身經歷,“換了你的族人,遭遇我以上所說的任何一項打擊,早就死翹翹了,你們連風寒感冒都得提心吊膽,啊,”夏洛克悲哀的說,“我不能再說更多了,我哥哥要是在我身邊早就給我一巴掌了,我說的實在是太多了,并不是我不信任你,可是約翰,這是我保命的秘訣,我絕不能把可以置我于死地的弱點告訴你,即使我們是朋友,也不能。這是我父親對我的教誨,我答應過他,我不說的。所以約翰,別怪我。”
約翰華生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幾乎沒意識到自已剛才屏往了呼吸,他坐在了夏洛克旁邊。
“滿意了嗎?”夏洛克問。
“差不多。”約翰華生說,“我很高興……陽光并不能讓你死去。”
夏洛克蜷縮起膝蓋,靠坐着,冷冰冰的望向地面,空氣裏飄蕩起一陣死寂和肅殺,約翰華生茫然的歪着小腦袋,對這突如其來的令人不愉快的沉默感到納悶,他剛剛說錯什麽了?
“夏洛克……你看起來不開心。”
“我想告訴你……我在剛才的一瞬間想要告訴你……我的致命弱點是……”
約翰華生趕緊在他面前伸出一根指頭阻止他,一臉明哲保身,“別,別告訴我,這太危險了,我不要變成世界上唯一知道你死穴的活人,我不要,我不要那麽特別,我只求你需要幫助的時候能想到我,然後就沒有其他所求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才是第一季和第二季裏面的醫生!!這才是!!
不是第三季裏拒絕三人共舞的那個混蛋不是不是不是!!
怒哭了。。。。你們快來安慰我
明天怒更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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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