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生日
一更
聞欣沒有過過生日。
一來她生于貧困年代, 家家吃飽飯都勉強,哪有閑情逸致搞這些儀式;二來她媽認為生日是父母的受難日,沒有什麽好慶祝的, 倒是孩子能掙錢後該回報一二。
因此她工作以後倒是年年在爸媽生日的時候給紅包,卻從沒有惦記着給自己,因為沒有這習慣,偶爾想起來不知為何還有點膈應。
但有人把這件事挂在心上, 她還是挺高興的, 醒來後老老實實坐在家裏等。
虞萬支是五點就起床出門幹活,并沒有驚動她, 只在桌上留字條說“會帶蛋糕和飯回來”。
聞欣倒也不着急, 知道他早晚會回來的,慢悠悠地看着小說。
但虞萬支挺着急的。
只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完工後就開始等人來取貨, 可這位買家也不知道在磨蹭什麽,足足拖一個小時才來。
換往常他是不會放在心上,這會卻實在有些煩躁起來,也顧不上寒暄兩句, 交割完畢騎上自行車就走, 車輪子轉得飛快,一家一家地買過去。
他買的烤鴨、炸雞腿、小馄饨和蛋糕,前幾樣還好,到最後那真是生怕腳下一滑,只得慢慢往家裏走。
腳步聲很輕, 聞欣也沒聽見, 是有人開門她才回過神來, 趕緊放下書迎過去。
虞萬支把暫放在地上的東西拿起來說:“等很久了?”
聞欣搖頭道:“剛睡醒。”
虞萬支心想能睡是福氣, 把午飯都擺在桌上,騰出手摸她的頭說:“吃完出去玩。”
聞欣起床後只吃兩塊餅幹,等得都有些餓,嘴裏塞着肉含糊不清道:“你還沒說去哪呢?”
虞萬支表情神秘道:“去你就知道。”
聞欣只好帶着疑問繼續吃,時不時看他一眼,心想究竟會是什麽呢。
虞萬支只當不知道,吃完飯後說:“我洗碗,你換個衣服咱們就走。”
聞欣還穿着睡衣,心想今天應該漂亮點。
她從櫃子裏翻出件長袖連衣裙來,還沒出門就抖兩下,心想再豔陽高照也是冬天,只得穿上大衣外套。
虞萬支心想幸好自己嘴慢,她自己就改過來,不然待會要去的地方肯定能冷得直打抖。
他甩甩自己手上的水說:“走吧。”
兩個人沒騎車,坐的是公交車,沿着更鄉村的地方開,還得再換趟車才能到半山腰。
前前後後兩個小時,尤其是中間的盤山公路,險些沒叫聞欣暈過去,她下車後自己深呼吸說:“這是哪啊?”
虞萬支也是第一次來,輕拍着她的背說:“黑龍潭。”
潭?聞欣耳朵一動說:“好像是有水聲。”
虞萬支也沒來過,正打算找人問問路,看到路邊的标牌說:“還要再往裏面走一點。”
聞欣沒別的,就是愛水,大約是生長在幹旱的地方,對一切流動的自然都有着往前,平常出去遛彎都總愛朝湖走。
她誇張說:“嘩啦啦的,我真聽見了。”
虞萬支好笑道:“冬天水會小一點,等天氣熱咱們再來一趟。”
東浦的水一開春就跟不要錢似的下。
聞欣不嫌棄,連暈車的勁都過去,朝路标指着的小道跑幾步,又因為左右無人有些害怕,回過頭說:“你快牽我呀。”
她手心巴巴地向上攤着,試問有誰能拒絕。
虞萬支扣住她的手指道:“是我動作太慢。”
聞欣為自己拿捏他得意,眉頭一挑道:“那肯定是你的錯。”
她話裏話外其實愛驕縱,但個性上其實有幾分體貼人,畢竟姐妹中行二,夾心那個總是更乖巧。
虞萬支也不否認,兩個人沿着土路往前,拐過三個彎連人身上都籠罩着一股霧氣,都快滲進頭發絲裏。
聞欣只覺得水從自己的睫毛往下滴,手背一抹說:“幸好我穿兩件。”
不然就這風一吹,明天一準感冒。
當然,不管她穿幾件,此情此景虞萬支還是覺得單薄,心想自己還是思慮不周,摸着她的發梢說:“應該戴鬥笠的。”
鬥笠啊?現在橡膠品滿大街都是,不像十來年前還得憑工業券,因此連小孩子都穿上雨衣,鬥笠這種東西在東浦已經不多見。
聞欣不得不道:“咱們家有嗎?”
虞萬支理所當然道:“有啊,就在筐子下面。”
他不舍得扔東西,都是壓箱底放着。
聞欣心想自己還是幹家務活少,畢竟連日常打掃都不是她,有的東西放明面上她都不太清楚,更何況是犄角旮旯的。
她道:“真神奇。”
虞萬支撓撓頭道:“破了個洞,我一直想着能當柴燒。”
可惜現在都用煤氣罐,只能繼續放着。
聞欣沒忍住笑說:“幸好你東西不多,不然咱家能被填滿。”
沒辦法,虞萬支就是舍不得扔,感覺那都是白花花的錢,至今用着的都是來東浦時買的臉盆,雖然也破了個洞,但接淺淺的水還是挺夠用的。
他莫名哈哈兩聲說:“地上滑,你慢點。”
這一茬是石頭路,也不知道是誰開鑿出來的,邊上還有鐵索防止跌落。
聞欣扶着石壁,另一只手緊緊拽着他說:“你要看好我啊。”
這時候就不說自己又不是小孩。
虞萬支一點不敢疏忽,畢竟這水即使是在冬天裏,也不是能小觑的,尤其是越靠近越危險。
聞欣就喜歡水,不過站一會說:“我渾身都快濕透了。”
生病可不是鬧着玩的。
虞萬支就領着她往後退,一直到太陽底下才說:“曬曬。”
又脫自己的外套給她。
聞欣本來想拒絕,定睛一看說:“你這是穿了幾件?”
虞萬支不怕冷,慣常是兩件衣服就出門,可今天是想着給保留一點神秘感,但出于周全,自己穿了四件衣服。
也得虧他長得健碩,拉着拉鏈居然看不出來,扯着衣服下擺數道:“一,二,三,我還有這麽多,等下再給你換一件。”
聞欣還是頭回見他穿這麽多,笑得肩膀一抖一抖地說:“其實沒這麽冷。”
頂多就是點水汽,兩點的太陽一曬就蒸發。
但虞萬支覺得有準備是最好的,從路邊搬一塊大石頭掃幹淨說:“你坐這兒看。”
石頭不大,聞欣只能雙手抱着膝蓋,仰着頭的樣子特別乖巧,就像是等老師發糖果的小朋友。
虞萬支沒忍住在她的腦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心想還真是柔軟。
聞欣本來是任由蹂、躏,忽然怒目而視道:“怎麽覺得你在摸小狗。”
被她這麽一說,虞萬支也有這種感覺,悻悻縮回手,覺得怎麽都不對。
但這樣聞欣也不滿意,硬是把他的手掌擱自己發頂說:“不許停。”
這又是什麽癖好,虞萬支心想這三個字要是在晚上聽到就好了,不過還是很聽話。
倒叫聞欣反省起來,看他一眼說:“你腳酸不酸?”
虞萬支有一年在火車站三十個小時,從那以後都不太知道累的感覺,微微搖頭說:“你看你的,四點我們就得回去。”
不然趕不上末班車,只得摸黑走盤山路,可不是鬧着玩的。
聞欣看一眼手表,又聚精會神地盯着潭水看,從水花裏看到彩虹,有些激動道:“你見過彩虹嗎?”
還真別說,虞萬支見過幾次。
他道:“說不準今年你就有機會在東浦看到。”
聞欣陡然充滿期待,挪動着有些不舒服的姿勢,拍拍屁股站起來說:“我們再繞一圈。”
虞萬支無有不應,就是走得太多,差點沒趕上車,坐上去以後兩個人靠着椅背松口氣。
這車并不大,是一路從山頂開下來的,不過晚上這趟沒什麽人,只有兩口子。
司機自己開着也無聊,搭話說:“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男人對男人,虞萬支跟他說幾句,就覺得肩膀一重,旋即把音量壓下來,待聽到他說烤魚,才追問道:“店是開在哪?”
能有什麽店,司機道:“就馬路邊上,要吃的話待會我待會給你們停下來。”
虞萬支跟他道謝,不過說:“那我們來得及回工業區嗎?”
司機一疊聲道:“來得及,21路最後那趟九點。”
多數車都是八點,九點已經算是很晚,虞萬支也沒來過這一片,放下心來,等到地方把聞欣叫醒說:“起來吃烤魚了。”
聞欣睡不夠有時候愛發脾氣,但聽見吃的完全沒有這個煩惱。
她猛地坐直說:“我聞見味了。”
這又是從哪聞見的,虞萬支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調侃道:“還說不是小狗?”
聞欣哼一聲說:“小狗很可愛的。”
虞萬支哄她道:“咱們現在只有魚,做貓行嗎?”
聞欣便矜貴地喵一聲說:“行吧。”
很可愛,叫在虞萬支的心頭上,他不動聲色地吃完飯,回家路上也沒表現出什麽,但一進家門就說:“趕快洗澡吧。”
聞欣只當他是怕自己下午在潭邊太久感冒,老老實實地抱着衣服進洗手間,洗完往被窩裏一鑽,直打哈欠。
虞萬支手腳快。
他平常都是順手洗衣服的人,今天是什麽都顧不上,出來後說:“先睡吧。”
聞欣哪能聽不出來他的意思,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頭道:“先關燈。”
虞萬支知道她是不好意思,啪嗒按開關,摸索着爬上床。
作者有話說:
今天才發現昨天的作話居然被吞了。
解釋一下,頸椎有點不舒服,打幾個字就頭暈想吐,這幾天只能保證最少一更,等我能熟練掌握語音輸入再恢複更新。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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