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預言之神,一發入魂 你對老登西一無所……
好在黃羲澤沒待多久就走了。
他走的時候,桃子還很戀戀不舍,追着他背影看了一陣子。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她總結。
葉楹:……我倒是希望更短暫點。
這一頓飯吃得她簡直是心力交瘁,生怕桃子嘴裏又冒出什麽驚人之語。
桃子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好色使人年輕,你看你現在跟老登西在一起,活得暮色沉沉的。”
去你大爺的吧,葉楹惡狠狠地嚼着雞肉。
你對老登西一無所知。
但是桃子畢竟是葉楹最好的朋友,葉楹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瞞着她。
可是從哪說起好呢?
如何開頭讓她陷入沉思,最後她試探問:“桃子,你還記得……在公司樓下見到的那個黃鼠狼嗎?”
說完她就想抽自己一個耳光——為什麽偏偏選了這個開頭?
這怎麽說下去?
桃子大咧咧地啃着雞翅:“記得啊。就你相親的那天嘛……哎?”
她忽然放下雞翅,滿臉興味地看向葉楹:“該不會那個黃鼠狼就是你的相親對象,然後你就跟它一見鐘情閃婚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桃子被自己逗得前仰後合,葉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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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夥,我直呼好家夥。
你這一句就把真相全兜出來了?!
葉楹看着桃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欲言又止。
現在她要是告訴桃子真就這麽回事兒,反而會被懷疑吧?!
葉楹握拳撐額,陷入了沉思。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剛要開口,眼前就怼上了一個手機。
那是一張截圖,一張微信朋友圈的截圖。
A樂家房地産小許:岳東區XX裏,全款82萬成交了,佩服老板的膽量。
Misaki:無語子,XX裏不是三萬一平嗎?而且都是70平以上的戶型,還有這種價位?
雪國列車szd:是上過頭條的那個??
白水竹:不是說死過人嗎?這樣還敢買?
瑪卡八嘎回複白水竹:展開說說。
白水竹回複瑪卡八噶:據說前後幾任屋主全都上吊了,全家上吊那種。
a海鮮菊犯:什麽膽量不膽量,窮不比鬼可怕?
葉楹:“……”
怎麽感覺所有信息都對上了,是她嗎?說的就是她吧?
桃子收回手機,感嘆:“本地熱推上看到的,夠可以的。诶,岳東區不就是這邊嗎?除了你家,這邊還有哪個小區名字裏帶‘裏’的?”
葉楹默默地吃着雞肉,不知道做出什麽反應。對面桃子還在慨嘆:“這人可夠狠的,明知道是兇宅還買啊?大概是窮死了吧。”
葉楹:沒錯,除了她其實并不知道那是兇宅之外……你說得都對。
就是窮死了!
“對了,”桃子擡眼看她:“你剛才想說什麽?”
“……沒事。”
葉楹滿目蒼涼,放下炸雞。
現在這個時機,她還能說什麽?!
這頓炸雞吃得桃子一本滿足,葉楹食不甘味。吃完飯葉楹以屋裏有新家具沒收拾好為由,勸走了桃子。
望着桃子坐上出租車的背影,葉楹無語凝噎。
這次第、她還怎麽開口講述這幾天來的靈異小故事?!
葉楹站進了電梯裏,默默按下了19的按鍵。
她靠在電梯微涼的拉絲不鏽鋼壁,長長地出了口氣。
上了一天班以及應付桃子,帶來了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疲憊,使得葉楹沒有察覺到不尋常。
她只是覺得有點冷,于是搓了搓胳膊,心裏閃過“這麽早就開冷氣了嗎”的小疑問。
好累啊,怎麽會這麽累。葉楹微微皺了皺眉,今天并沒有加班什麽的不是嗎?
可鋪天蓋地而來的倦意掃過她的神經,讓她手腳發軟,昏昏欲睡。
此刻葉楹才察覺到了不對,她拼命想要與這種難以抗拒的麻痹感對抗,可顯然,這是單憑意志無法做到的。
于是葉楹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昨天就被咬破、還沒愈合的結痂傷口再次撕開,劇痛從唇上傳來。
葉楹被劇痛激得一震,迷霧混沌的腦海中出現一絲清明。她睜開了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站在了2202的門口。
等等……她明明按的是19層的按鈕,怎麽會回到這裏?!
更可怕的是,她發現自己一只手已經懸在了指紋識別面板前,做出一個開門的動作。
想來要不是她及時喚醒自己,這會兒應該被迷了心智,自投羅網了。
葉楹慌忙想要後退,可沒想,卻沒能退得動。
她赫然低頭,就看見防盜門底部居然伸出一只半透明的手,牢牢地抓在她的腳踝上!
那手青黑色,指甲短得翻進肉裏,邊緣粗糙,像是被狗啃過似的。上面還有很多瘢痕,雖然沒見過,可葉楹第一時間聯想到——
屍斑。
葉楹一下子木了。
她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一邊掄起包包往那手上砸,一邊用吃奶的勁兒往後撤腳。
可包包砸了個空,腳踝上的力道倒是實打實的。她用力過猛,慣性作用下,向後倒去。
葉楹心猛地一沉。
常看恐怖片的都知道,這人一倒下去,鐵定要出事。
她不想死,不想成為這兇宅的祭品。可這破屋子就像是跟她杠上了,就連不住在裏面都會被它狙擊。
葉楹一咬牙,娘的,跟它拼了。
鍬來!
鍬當然沒來,這書又不是哈X波特。
她的後背倒是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肉盾。
腰被一條有力的手臂環住,青焰自身體相觸之處騰起,瞬間燒過葉楹右腿。鬼手躲閃不及,被蔓延青焰燒個正着。
腳踝上的力道頓時消失,葉楹實實跌進身後溫熱的懷抱。
黃羲澤牢牢把她圈在懷裏,神色晦暗。葉楹不覺擡頭看他,焰光下,他的臉像是透着青意的玉石。
一樣通透無瑕,也一樣的……
冰冷。
青焰燃過葉楹的身體時,她只感覺到微微的熱意在腿上滾過。硬要說,那是種陽光照在身上的暖洋洋感覺。
可顯然,對于那只手來說,它是實打實的烈焰。
鬼手迅速從半透明狀變成實體,然後被青焰燃得焦黑,像有生命似的不停扭動,還發出灼燒的“吱、吱”聲。
葉楹看着這超自然一幕。
這聲音讓她想到了指甲撓黑板的尖利噪音,莫名使人毛骨悚然。
她癱軟在黃羲澤懷裏,被他的手臂攬着才沒繼續滑下去。黃羲澤察覺到她的無力,幹脆彎下身,把她打橫抱起。
葉楹這會兒已經沒力氣再矯情,她配合地伸手圈住他修長的脖頸,把臉埋在他的頸間。
黃羲澤身上淡淡的木香帶着體溫傳到她的身畔,像是某種結界,将她包圍環抱。
他沒有再去看那只燒成灰燼的手。像是懶得等電梯,黃羲澤抱着葉楹,從安全樓梯下了三層,走回1902。
葉楹覺得是有“氣場”這麽個東西存在的。不光是人,房子也有。
比如站在2202時,就連剛搬進來、還沒遇襲的時候,她就覺得那房子總是涼涼的,而且讓人不安。
仿佛那些燈照不到的暗影中,有什麽蟄伏着。
只不過那時她只覺得自己是換了個陌生環境,多心而已。
而1902不同。
現下屋裏沒開燈,但也沒拉窗簾。外面的城市燈火照了進來,就連黑暗都有種靜谧的溫暖。
也或者……
這種安心的感覺并不是源于屋子,而是源于身邊這個人。
黃羲澤修行幾百年,黑暗早就不能影響他的視力。葉楹被他抱着坐在沙發上,終于從恐懼中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抽回自己的腿,卻被捉住了腳踝。
那正是她剛才被抓住的地方,葉楹嘶了一聲,沒察覺居然還挺疼。
這肯定是淤青了。
黃羲澤擡眼看了她一眼,他的輪廓淡入黑暗中,眼睛卻反着微弱的城市光,閃閃發亮。
葉楹一下子想起新婚那夜,他趁着燭火看她的樣子。
她臉上莫名有點燒,忙低了頭去看自己的腳踝。
黃羲澤的手指修長,搭在她纖細的腳踝上。莫名的有那麽點兒……
色氣。
葉楹手指摳進布藝沙發中,強行壓抑自己亂想的沖動。
正走神,青色焰光在黃羲澤指間亮起。葉楹卻突然大喝一聲:“等下!”
黃羲澤被她這一嚷有點發懵,手停在半空,臉上少有地出現茫然的神色。
葉楹伸出手,撩開闊腿褲在自己光潔的小腿上摸了摸,問出一句黃羲澤完全沒想到的話。
“你這火……不能把我腿毛燎了吧?”
黃羲澤:“……”
這女人真是絕無僅有,絕處逢生,絕倫逸群,絕後空前。
一個字,絕。
給你黃六爺整不會了。
他啪地把手掌往葉楹腳踝上一落,疼得她差點嗷一聲蹦起來。
黃羲澤毫不憐香惜玉,一臉冷漠:“閉嘴。”
葉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這黃鼠狼子怎麽這麽小心眼兒啊!
青焰溫暖地烙在葉楹腳踝上,滲着寒氣的疼痛很快被削減。黃羲澤垂着眼,忽然說:“邪祟的陰氣會對人産生影響,輕則引起乏力、恍惚、發冷,重則……”
他沒繼續說下去,可葉楹知道最終的結果。
就是直接嗝屁了呗。
想到昨晚鏡中比平時還要憔悴的自己,葉楹心裏了然。
難怪剛才被襲擊之後,她連站着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這會兒她有更想知道的事情。葉楹望着黃羲澤專注的臉,忽然冒出來一句。
“那邪靈,很強嗎?”
黃羲澤頓了頓。
葉楹在黑暗中看他。
當時黃羲澤用的詞,不是鬼,是“邪靈”。
他修行了至少數百年,看左淮的态度,法力應該是很強大的。
具體表現在……那“東西”沒法涉足這間房子。
而她幾次遇襲都被他擋下,他甚至能帶着她從2202全身而退,游刃有餘。
可同時,他卻沒去殺掉那屋子裏的東西。甚至,她都沒見過他真正與之對抗。
她還沒那麽自戀,認為他是為了不跟她離婚,才故意拖延。
那就只剩下了一個可能。
“你其實……也拿它沒辦法,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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