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前任糾纏,慘遭圍觀 今天是國際滅葉楹……

把絮絮叨叨的老媽讓回房間, 葉楹拖着步子從冰箱裏掏出一罐肥宅水,又拖着步子蹭到吧臺邊坐下。

她恹恹地打開肥宅水喝了一口,就懶洋洋地趴在了吧臺上。

葉楹愁眉苦臉, 隔着吧臺看向坐在地上的、憨态可掬的大黃狗。

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個幽靈狗跟上了她?!

居然還跟着她進了屋!

說起來,她剛才應該試試把它關在外面——畢竟黃羲澤的房子不比一般的房子, 連魙都防得住,何況一只狗鬼……

狗鬼?鬼狗?

……還挺繞嘴。

葉楹生無可戀地用氣聲問狗子:“…怎麽事兒, 你是來幹嘛的?”

“汪!”

大狗咧着嘴,一臉單蠢。葉楹被它這大嗓門吓了一跳,剛瞪圓眼睛吐出個“噓”, 才想起這房子裏除了她, 沒人能看得到它。

……那就是也聽不到。

合着就吵我一個人是吧?!

葉楹氣笑了。

所以這狗子為什麽會變成鬼?

是被人遺棄了?可是看它油光水滑的, 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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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被壞人抓走吃了?

這倒是有可能。

葉楹小時候, 老家樓下有個小賣鋪, 老板養了一只漂亮的大金毛。葉楹上學放學路過,大金毛每次見到她都會親昵地湊上來沖她搖尾巴。

葉楹也喜歡它,時常買點肉腸之類的喂它。

直到有一天, 大金毛不見了。

老板都快急瘋了, 掘地三尺地找了三天,才把大金毛領了回來。

大金毛回來時渾身是傷,骨頭都斷了幾根。聽老板說, 它是被人用麻袋套了,準備綁回去吃肉的。因為它個頭大, 掙紮地兇,被打得很慘。

不過好在,危急關頭被主人救了回來,這才撿回一條命。

老板很憤怒, 跟套狗賊發生争執。可對方反倒耍起無賴,說狗又沒死,憑什麽說他們要殺狗?甚至連打狗都矢口否認,堅稱他們“撿到”狗的時候,狗就已經這樣了。

最終這事兒到底還是不了了之。

葉楹從不怎麽愉快的記憶中淡出,嘆了口氣。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狗子也真的是可憐。

滿心憐憫的葉楹一轉頭,就看到狗子扒在吧臺邊上,腦袋插在她拎回來的小蛋糕袋子裏。

葉楹:!!!

這狗東西居然偷吃她的蛋糕?!

不對,它都是鬼了,怎麽吃蛋糕?!

一陣兵荒馬亂後,葉楹到底被迫跟狗子分着吃了兩塊蛋糕。她把最後一口提拉米蘇咽進肚子就去洗漱,澡洗完了出來,發現狗子已經自顧自地趴在床上,尾巴搖得像直升機的螺旋槳。

“……你倒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葉楹無語地嘆了口氣,認命而步履沉重地走到床邊坐下。

行吧,行吧。

好歹它是個幽靈狗,至少不用擔心掉得滿床都是毛……

夜深了,葉楹睡着了。

狗子趴在床尾,也像是睡着了。

一片靜谧中,它突然像是聽到了什麽聲音,騰地擡起頭,機警地望向屋內某一處。

角落的黑暗裏,有個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也許是聞到了對方身上的味道,狗子緊繃的姿态一下子放松了下來。但記着對方囑咐自己的事,它并沒有下床,還是趴在葉楹腳邊,只尾巴輕輕地、克制地搖動起來。

那人影繞過床尾,走到了床頭,微微垂首看着葉楹。他輕輕伸出手,像是要撫上她的睡顏,可在還有咫尺距離的時候停住。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手沒有再向前伸一分,也沒有收回。卧室內空氣安靜,只有葉楹均勻的呼吸回響。

良久,黃羲澤自嘲地一笑,收回手。

可就在這一剎那,葉楹動了動。

她像是感覺到了那只手上的溫暖,被吸引似的往前拱了拱。一瞬間,黃羲澤就感覺手指上傳來她臉頰溫軟的觸感。

他身體僵住,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狗子不明所以,歪着頭看床頭一卧一立的兩個身影。

半晌,黃羲澤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擡眸看了狗子一眼。

狗子吐着舌頭,像是傻笑一樣咧着嘴,目送他身影漸漸變淡,最後消失在了卧室內。

葉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的內容記不清了,可醒來時心裏空落落的,有些悵然若失。

她坐在床上,按着胸口,有些莫名其妙——作為一個多年寡王,這種細膩情緒對她來說實在有那麽一點陌生。

所以她只坐在床上憂郁了一分鐘,就爬起來該幹嘛幹嘛了。

出了卧室,就看見狗子吐着舌頭咧着嘴蹲門口等她。

葉楹:“……”

她默默擡腿從狗子身上邁過去,一擡頭正對上她老媽莫名其妙的眼神。

“你幹嘛呢?”老媽皺眉:“怪模怪樣的。”

“沒。”葉楹掩飾地走到餐桌前坐下:“……褲子太緊了。”

說着,她低頭看向桌上的早飯,頓了頓,一言難盡地擡頭:“媽,這飯……”

“怎麽着?”

老媽斜乜着眼睛看葉楹。

她的多年積威之下,葉楹習慣性地瑟縮。可還是她鼓起勇氣,問:“怎麽只有粥和鹹菜啊,昨天不是還挺豐盛的?”

“昨天那是桃子來了。”老媽面色不善,嫌棄:“你姓陶?”

葉楹:“……”

她不服:“那前天黃羲澤在的時候,飯也比這個豐盛啊!”

老媽這回幹脆把筷子也拍到了桌子上,面色更加不善:“你姓黃?”

葉楹:……無話可說。

她現在是搞清楚症結在哪了。

原來還是因為黃羲澤夜不歸宿,她老媽覺得是倆人吵架,她把他攆走了!

蒼天啊!葉楹無語凝噎。

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一邊一言不發的老爸,對方接收到她的信號,幹咳一聲,垂下視線跟碗裏的粥較起了勁。

葉楹:……

這飯沒法吃了,葉楹草草喝了粥,吃了鹹菜,在老母親如有實質的眼刀下落荒而逃。

上班路上,她咬牙切齒。

都怪黃羲澤,害得她現在有家勝似無家,天天面對她老媽是如芒在背。

……哦,不對,暫時分開是她提出來的……

葉楹長嘆一口氣,整個人都頹了。

到了公司,葉楹看着身旁空蕩蕩的座位,茫然了一瞬。

随即她才想起來,桃子出差去了。

好姬友不在,她更沒精神了。沒一會,總監走了過來:“小葉,十點開會的材料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總監。”葉楹忙站了起來。

“那好,你先把材料拿到會議室,我去打個電話。”

總監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走了。葉楹拿起材料,向會議室走去。

結果迎面,正撞上了周知睿從轉角拐了出來。

葉楹愣住了——周知睿怎麽來這麽早?!

十點開會,這會兒才九點半!

總監那個重度焦慮症就不說了,九點上班恨不得提前一小時到公司。周知睿一個老總,有必要來這麽早嗎?!

上次的火鍋店事件當晚就遇到事故,黃羲澤受重傷,葉楹請假陪護。

等回來複工銷假,她一直都沒見到周知睿,對方應該是很忙。

時隔許久再次見面,鑒于上次的不愉快經歷,葉楹現在看到他,多少有些尴尬。

主要上次周知睿的失智行為給她帶來了陰影。

但葉楹是個優秀社畜,一點情緒都沒表露在臉上。她謙恭地低頭:“周總早。”

周知睿停住腳步,看向葉楹。

她的頭微微垂着,睫毛掩住眼中的情緒,嘴角擡起标準的弧度,恭敬和謙卑拿捏得一分不差。

他不覺有些恍惚——當年和她在一起時,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葉楹臉上會有這樣的表情。

當年的葉楹,璀璨又鮮活,有種張揚的生命力。

她總是看着他的眼睛,笑着大聲叫他的名字:“周知睿!”

她的眼睛那麽亮,像是要直直看進他的心裏。

而現在的她,語調永遠都是恭敬的,垂着眼睛不與他對視。

周知睿猜想,這大約就是經歷過社會毒打的後遺症。他記得兩個人在一起的最後一年,那時候是葉楹畢業,開始工作的第一年。

遠隔重洋,電話裏的她從一開始的叽叽喳喳、事無巨細的吐槽,到後來的沉默。

直到兩個人分手,他才驚覺,葉楹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跟他說過工作上的事了。

而時隔近五年再見時,她已經戴上了職場人的完美面具。

每次看着這樣的葉楹,周知睿總會有種錯覺。

仿佛當初兩個人一起經歷過的一切,甚至連當初那個燦爛的葉楹,都是他臆想出來的。

這邊周知睿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苦了低着頭等他回應的葉楹。

她心裏開始泛起嘀咕——周知睿這是幾個意思啊?!

難道是因為那天的事給自己穿小鞋?

葉楹氣悶,看不出來這堂堂一個老總心眼兒夠小的啊!

但她又不是個傻子,周知睿不搭理她,她也就若無其事地擡起頭,繼續往前走。

可周知睿像是被她的動作驚醒,也迎面走來。葉楹目不斜視,就要從他身邊走過。

……就好像打完招呼之後,周知睿這人就不存在了似的。

可擦肩而過的瞬間,周知睿卻突然叫她的名字:“葉楹。”

葉楹動作一下子頓住,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果然,周知睿嘆了口氣:“那天晚上……”

葉楹光速轉頭:“周總!”

她聲音壓得很低,帶些警告的厲意,成功地打斷了周知睿的話。

周知睿意外地看着她的臉——葉楹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這一刻,她終于不再回避,直視他的雙眼。

他之前一直對于葉楹不跟他對視感到別扭,可現在她真的如他願,周知睿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那眼神太冰冷了,看向他時比看陌生人還不如。

葉楹的內心也很抓狂。

這光天化日在公司裏,周知睿是想幹什麽?!

要不是她及時打斷,他到底要冒出什麽鬼話?!萬一被聽到了、被亂傳,她要怎麽繼續在公司立足?

合着那天在火鍋店裏,她對這貨說的那些關于彼此尊重的話,全都白說了。

她連樣子都懶得再擺,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頭的怒火。

葉楹很冷地看了周知睿一眼,沒再理他,又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

……然後,迎面就出現了一張俊俏的臉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擡手對她打招呼:“嗨,你——”

還沒嗨完,葉楹面無表情,一把将門啪地重新關上。

“……”

葉楹手放在門把手上,微微顫抖,足見內心的崩潰。

今天是什麽國際滅葉楹日嗎,為什麽打從起床就諸事不順?!

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嗎?!

誰來告訴她,一大早上的,為什麽胡風遙這個騷狐貍會出現在他們公司的會議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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