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琴舞雙絕(修)
對於冷月風,其實李簡容并沒有刻意的去了解,也沒有細細深究他突然前來大盛皇宮的目的,他只是做了表面上的試探,他到底是怎樣看待冷月風這個人的呢?該不該重用,讓他去查這個棘手的案子,是對還是錯,如果他查不出來呢?要是查出來呢?
李簡容認為,在冷月風的事情上,他的做法超出了別的任何事情,他從來是先謀而後作,任何事情都考慮的很清楚,可是在冷月風的事情上,他猶豫過,矛盾過,終究還是想看看這個人有多大的能耐,只身來大盛目的為何?若是他心存不軌,那麽,他便不會輕饒!
這件案子交給他去辦,一來是這三個月前的案子,實在是沒有人能查出來,偏偏突然又想起木山帶回來的這麽一個人,二來,既然有這麽個人,也不能整日的養在宮裏白吃白住,總要試試能耐。
不過有一點,李簡容想想就覺得可笑、窩囊,怎麽會讓他扮成女人去青樓查案的,一國帝王竟然要這樣保護自己的百姓,是該說他軟弱無能、黔驢技窮了嗎?
不,五年前自己登上王位,就發誓一定要做一位好君主,保護好百姓,保護好親人,保護好王位,不能讓母親和姨母的悲劇再發生。
這個冷月風希望能被自己重用,說什麽為了完成母親的遺願,當時确實打動過他,現在想想,是不是真話還未可知?看木山的态度,估計從嶺南一戰回來的士兵都很佩服他呢,現在連玉兒也那麽喜歡他,天天吵著要見他,簡輝那小子似乎也很喜歡他,他到底哪裏好了,整天規規矩矩,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也好,這樣也算是考驗,如果他能查出真相,算他有本事,如果查不出來,最好卷鋪蓋走人,腦中突然閃過那日濃妝的冷月風,拳頭突然攥緊,可惡……
宋棐卿二人接著商議接下來的安排,“大人雖然不會直接接觸客人,但是總要有個藝名。”
“宋老板覺得呢?”實在不想管這些,把問題又丢了回去。藝名什麽的,他聽了就會豎起寒毛,但為了讓他有個正式的身份,不得不給他加個名字。
宋棐卿抿嘴笑笑,眼光流轉,不知想起了什麽,看著冷月風美麗白皙的臉道:“不如叫流月吧,流光溢彩、芳年華月。”
“嗯,如此便多謝了。”真的是怎樣都行,他的犧牲已經很大了,再怎麽樣,對他來說,也都無所謂了,只是這位宋老板對他以禮相待,态度積極,認真配合,他也不可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大人真實的身份只有我知道,但是大人請放心,待會兒來給大人上妝的彩娘是我的人,她絕對會替大人保守秘密,而且大人這段時間都會用到她。”宋棐卿仔細的交代。
“有勞了。多謝宋老板,今後還會叨擾一段時間,宋老板氣度非凡,還如此周到,冷某真是慚愧。”冷月風雖警惕於此人,但這人辦事實在周到,人又有禮,讓冷月風沒辦法無視。
宋棐卿面上溫和道:“冷大人怎的這樣客氣,宋某為官府辦事,是宋某的福氣,況且冷大人氣質脫俗,能為冷大人辦事,宋某該感到榮幸。”
實際上,宋棐卿的心裏十分的歡喜,冷月風能如此誇獎與他,還一口氣說這麽多的話,雖然只是出於禮貌,但他卻也十分受用,不過他不得不裝作矜持有禮的樣子,以免引起對方的誤會與疑心,這著實讓他無奈。
不過他這番話出口,倒是互相誇贊,一時之間,氣氛倒是有些尴尬。
“晚上的表演大人要提前想好告訴我,我與柳煙溝通。”宋棐卿為了打破僵局,找了話題問道。
“多謝。”兩道聲音,一道是現在冷月風發出來的,一道是宋棐卿的心聲。宋棐卿就知道冷月風又要謝他。
“大人無需客氣。”宋棐卿心想,現在做官的若是都能這樣溫和有禮,事事為他人,為百姓著想,也許,這件三個月都破不了的案子也就不會發生。
“有勞宋老板,待查完本案,朝廷定會重重酬謝老板的配合。冷某先告辭了。”該商量的都已經商量完畢,接下來就是有葉柳煙接觸,從她那裏找尋可疑的人物,相信不要多久,他就可以不用這樣男不男女不女了。
擡起頭錘錘肩膀,李簡容稍微緩解了一下午埋頭處理公務的疲勞。
“表哥,表哥,出大事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李簡輝在家人面前從來都是一個不知道進退,不懂禮儀的毛頭小兒。
不悅的就皺起了眉頭,李簡容心道:真是的,不是叫他去軍營嗎,怎麽又跑回來了。
“什麽事慌裏慌張的,不能好好說話。”李簡容沈聲問道。
“表哥要出大事了,你快和我走。”不理會李簡容的惱怒神情,李簡輝走到桌案後就想把他拉走。
“幹什麽?沒大沒小的,出了什麽事。”甩開李簡輝的狗爪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
“表哥你可是不知道啊,春風笑今晚有一位琴娘要出閣(青樓新的姑娘初次見客的說法)。人還沒見到呢,外頭的人都把這琴娘形容的跟仙女下凡似的,我猜這琴娘就是冷月風,這也太高調了,我一出宮就聽大街小巷幾乎都在說這事,全城的人大概都知道了,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為此李簡輝确實是一聽到消息,思考了半晌,便馬上跑來通知李簡容,這個消息太爆炸了,這樣做的後果,誰都無法想象,在這個危機檔口,春風笑有任何的新動向,都會讓暗處作怪的兇手隐沒蹤跡。
李簡容看他樣子,不像胡說,內心暗忖:“這個冷月風搞什麽鬼……”
正當二人為這件事發愁的時候,只聽一聲銀鈴般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三哥,幹嘛呢?”
額……這位廷芳公主,和勤小王爺不愧是一家人,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正在思考的李簡容和急得炸毛的李簡輝聽到這個聲音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小丫頭片子,這會兒跑這添什麽亂。
“咦?小表哥也在這呢,你們倆黏這麽緊,鬼鬼祟祟的做什麽。”廷芳公主湊到兩人面前,眨著兩顆天真的大眼睛,跟發現新大陸似的問道。
“诶呀,玉兒,你怎麽有空來啊,我和你哥正商量大事呢,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李簡輝快速的回到,可是得注意點,這丫頭可精著呢。
“誰說我小了,我都十八了,怎麽就不能聽你們說話了。”廷芳撅著嘴不高興的道。
“玉兒乖,我和你小表哥有公事要談,你到別處去玩。”李簡容真是拿這個妹妹沒轍,於是聲音稍微輕柔的哄道。
“哼,你們讨厭。”說著就跑出去了。
李簡容二人松了口氣,沒再意廷芳,繼續商量著,可是他們低估了廷芳公主現在的實力,要知道怎麽可能她這麽快就溜走呢?要是廷芳公主這麽容易就被打發了,她這個公主還有什麽顏面可言。
於是找了個舒服又能聽清楚他們談話的窗戶底下,跟小狗一樣趴在牆角偷聽。
“冷月風沒道理這麽做。這裏一定有問題,我們去看看。”李簡容皺著冷峻的眉,分析著。
“我想也是,所以才來告訴你,表哥,我要和你一起去。”李簡輝眼睛定定的看著李簡容,似乎是不想讓他拒絕。
李簡容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眼睛閃爍幾下,無奈的道:“唉,随你。在這等我一陣,我去換衣服。”
看著李簡容離去的背影,李簡輝嘆了口氣,不是他貪玩,而是他也想知道是怎麽回事,冷月風會不會這往兇手的陷阱裏走,還有就是那個女人在那裏,表哥上次是做了多大的心理準備才踏進春風笑的呢。
兩個各懷心思的男人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個小尾巴正暗暗發狠的千方百計的跟著她們。
夜晚的聖都依然繁華,花街柳巷華燈彩衣,依然是這座城市最吸引人的地方,而兩個衣著不凡的青年絲毫沒有心思觀賞,他們遠遠的看到花街最熱鬧的春風笑已然開始打開門做生意了,兩人一進門就被大廳中央大舞臺上纖翩起舞的人吸引了眼球。
是她,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奪了這裏所有人的眼球,接著看到珠簾後那個走出悠揚琴聲的主人,兩人對視一眼,這個所謂的琴娘果真是冷月風。
舞蹈似乎才剛剛開始,他們正好趕上。
只見大廳十分安靜,雖然這裏曾發生過命案,但是似乎絲毫沒有影響這些恩客來找樂子的心情。衆人,不管胖的、瘦的、年長的、年輕的男子,還是樓裏的夥計,丫鬟等等,似乎都被這女子柔媚動人的舞蹈,和珠簾後傳來的流暢悠揚的琴聲所感染,都豎著耳朵,瞪大眼睛欣賞著這場視聽盛宴。
剛來的兩人似乎也被吸引,融入到這個龐大的隊伍中來,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被擠在在門口,不能在進一步,可見來人之多。
那跳舞的女子濃妝豔抹,紫色華服用上好的綢緞打造,香肩暴漏在外,酥胸微露更引人遐想,配上袖口和下擺的流蘇,随著舞蹈的動作搖曳,整個人宛如暗夜的蝴蝶精靈。
珠簾後的人看不太清楚容貌,但雪白的華服,靈動的手指,奏出的美妙樂曲,讓人感到彈琴者就是那九重天上的神仙,宛若畫中讓人不敢亵渎。
曲終舞畢,全場安靜三秒後想起陣陣掌聲和叫好聲,但是青樓畢竟是青樓,污言穢語是家常便飯。
不但有人邪笑著挑逗:“柳煙姑娘不但人長的妖媚,連著舞都跳的風騷。”
還不斷有人吹口哨,喊著要與柳煙共度春宵。
李簡容聽著這些調笑俏罵,看著柳煙扭著細腰,向臺下不斷彎腰送出飛吻,或是眨眼互相調戲,把自己的胸器暴漏給別人看,心裏的憤怒、惱羞和悲涼混成一口難以下咽的苦水,堵在咽喉。
衆人喊著八百兩,一千兩,三千兩……
“一萬兩”一個鑲著金牙的胖財主喊道“我出一萬兩,柳煙今夜歸我。”
衆人都沒有什麽異議。看到柳煙被這個鑲著金牙的胖財主抱走,柳煙嬌羞的躺在懷中的樣子,李簡容更是氣得要吐血,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抓著李簡容的手臂,用力的抓著,“表哥,那女人自甘堕落,你不要為這樣的女人生氣,不值得。”李簡輝也無奈,曾經他們……唉但是衆人的游戲似乎才開始,冷月風很是頭疼,這種場面根本不能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是時候離開,看來要改變策略。
剛要起身離開,就聽到一人喊道,“珠簾後面的那位就是新的琴娘流月了吧。哎呀,流月姑娘的琴藝這是出衆,人都說商榷國的緋衣公子不僅舞跳得好,琴藝也是一絕,沒想到我朝也有不遜色的,流月姑娘何不出來與衆位見一見。
“對呀,對呀,我早就看中彈琴的這個姑娘了,以前沒見過以呀,原來就是今天白日說的流月。”
“就是,老板是怎麽搞的,這麽好的姑娘難道是要藏著不成,我出三千兩倆買流月姑娘的初夜。”
“我出五千”
“一萬五千兩”
“五萬兩”
……
“表哥,不能在這樣了,表哥”李簡容似乎還在氣頭上沒聽到,李簡輝十分著急,怎麽辦,冷月風不能被這些人。
“十萬兩”李簡容冷冷的開口道,大廳的人都轉頭看聲音的主人。
李簡輝也張著一張驚訝的嘴,随即機靈的道:”對,我們,我家公子出十萬兩。”
衆人無奈,遇上了有錢的,好多人都嘆息,不過倒是男才女貌,也不委屈了流月姑娘是初夜。
冷月風本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正想搜索柯良的身影,讓他找宋老板來救場,沒想到,救場的來了,原來竟驚動到了宮裏的這位,不過十萬兩……真會做(此處請讀一聲)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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