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齊天晚現在很焦躁,同時又有點生氣。
他在工作間裏看了一圈,所有櫃門都被打開,昨天放進去的娃娃真的不見了,架子上沒有,縫紉機上沒有,他轉頭朝客廳走去,沙發角落架子下抽屜裏甚至垃圾桶都翻了一遍。
都沒有,怎麽會沒有?
齊天晚像只找不到出路的蒼蠅一樣在客廳裏轉圈,各房間都看了一回,連卧室也去找了一圈。
最後他站在了貓窩前,面團夜裏到處跑酷,早上吃完食就懶散地躺在窩裏睡覺,睡得四仰八叉,腦袋和腳不在一個平面上。
齊天晚毫不留情地将它從窩裏拎了出來,只看到被壓在它身邊的玩具并沒有看到娃娃。
面團警覺地醒過來,疑惑又不舒服地掙紮一下,沖他喵喵叫起來。
家裏有一只貓,娃娃還能讓鬼給抓走了。
齊天晚嫌棄地晃着它:“你真沒用。”
面團的眼睛瞬間瞪圓了:“???喵?”
它的能力是抓鼠不是抓鬼啊!
“娃娃沒有了,被壞人偷走了。”齊天晚盯着貓道,“如果你能找到,可以讓它陪你一個小時。”
面團無語地看着這個人類,才一個小時,它把娃娃藏起來人類找不到,它可是可以天天夜裏都能玩呢,何況娃娃不想見他,娃娃想藏起來。
捉迷藏游戲還沒有結束。
讓一只貓來理解人類和娃娃的複雜想法有點難,它喜歡娃娃,現在娃娃要藏起來它就幫忙,人類是尋找那一方,它才不要幫他。
于是黑貓轉過頭假裝聽不懂的樣子。
齊天晚将它的腦袋又板了過來,退讓地道:“半天,半天行不行。”
面團仰着頭,看天看地,也不知道有什麽東西突然吸引了它。
齊天晚疑惑地道:“娃娃不會是你藏起來的吧?”
要說這貓會開門他信,會開櫃子就有點難了,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下被戳中的面團從他手上掙脫回到了貓窩裏,背對着齊天晚撥弄着自己的玩具,瞧着什麽都聽不懂的樣子,只有那雙耳朵還在高高豎起,左右晃動着。
揉了揉腦袋,齊天晚放棄讓貓來尋找娃娃這種蠢事了,很明顯這只貓完全不會配合他。
因為比較注重隐私,怕有人破解家裏的攝像頭,他就只給走廊裝了監控,屋內是沒有的,不然現在他一下就能查清楚事情始末了。
他看了門口監控,這邊是獨戶電梯,昨晚到今早門口沒有一個人經過,只有早上來了個送快遞的人,對方也沒有進屋。
事情真的很詭異。
一個大早晨什麽都沒做就顧着找娃娃了,找的齊天晚出了一身汗,他捏着黃符坐回了沙發上,開始努力回想自己昨晚回來是不是并沒有把娃娃拿出來,還是還在包裏,不放心地又去包裏摸了摸,沒有。
那是昨天沒有帶回來?并不,雖然昨天事多,他确定自己是帶回來了。
齊天晚想不通,除了靈異情況娃娃怎麽就沒有了。
手裏的這符在家裏這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果然,這些東西就是騙人的。
齊天晚覺得自己最近壓力是不是太大了,其實有了這只娃娃之後,他的精神狀态比往常還要好一些,生活裏不再只有工作和工作,他又有點找回年少時做着喜歡的事情時的興奮感。
跟和新雨想的不一樣,齊天晚是真的挺在意這只娃娃的。
他在沙發上坐了很久,久到又有人來敲門,這次還是個快遞,是前兩天定的櫃子到了,工作日人不在家,就約了周末上門。
會想起換櫃子也是因為娃娃總是掉下來,現在想想櫃子就算不穩也是有重量的,娃娃又放在中間,再晃也只是倒在桌面,不可能從一側邊緣掉下裏,如果真晃到那個地步,估計是地震的級別了。
因為娃娃的事,齊天晚都沒有吃早飯也無心處理工作,心情說不出的糟糕和煩躁。
頭一次經歷這樣的事,他一時間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現在倒是也有個解決辦法,如果娃娃還在屋裏,很簡單,把整個屋子都謄空一定能找出來。
唯一糾結的就是有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娃娃這麽大動幹戈。
齊天晚在公司裏一直以來都是很有規劃的在做事,一步一步來,像現在這樣有各種怪異奇妙又沖動的想法冒出來又想立即去執行真的很不像他。
但也許,這才是他最真實的性格。
到底還是把不合理的想法給遏制住了,齊天晚決定暫時放下娃娃的事,如果真有鬼嬰存在,它可能會把娃娃再拿出來吓唬自己,自己只要按兵不動地等着就好。
現在齊天晚這個無神論者很期待有鬼出現吓自己了。
他努力集中精神讓自己去工作,面團在他周圍轉悠也沒分走他一個眼神。
和新雨在盒子裏躺了一天,畢竟不是真的娃娃,這麽躺着一動不動還挺累人的,主要是很無聊,這裏黑乎乎的又很安靜,什麽都看不到也聽不到,平時在桌子上努力挪動時雖然很累,可向着一個目标努力的感覺真的很有幹勁也很有趣,到達目的地的喜悅足以抵消所有辛苦。
和新雨躺到下午就有點躺不住了,在盒子裏翻了個身,又努力許久将腦袋從布料下探出來朝外看了看,這間屋子是朝北的,正好放置布料的架子朝着窗子,那窗子不算很大,窗簾沒有拉完,可以看到一些夕陽映照進來的餘晖。
光又被玻璃反射,一點點打到和新雨露出來的腦袋上。
終于有一點不一樣的事情可以做了,和新雨瞧着窗外的景色,看着天空黑下去,極遠處城市仿佛星空般的燈火淺淺地映照而來。
這麽安靜的又無所事事地又看了整夜,時間又過去一天了。
第六天了,明天就是她的頭七,如果明天出不來,她就永遠都投不了胎了。
和新雨的已經慢慢開始接受即将到來的命運了,如果真的無法投胎了,她就永遠留在這個玩偶身體裏,她可能會想辦法毀掉自己,時間久了她怕自己會絕望,也可能時間久了她太過虛弱就自行消散了吧。
夜太靜谧了,和新雨沉澱下來的心連帶着對齊天晚的抱怨都消失了。
站在一個人類的角度來看他又有什麽錯呢,遇到這樣的事情,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想辦法消滅鬼怪自救的吧,神神鬼鬼的誰不害怕。
本來就是自己打擾他了,和新雨挺想跟他說聲抱歉的,她也不是成心的。
今夜為了等嬰鬼出現,齊天晚第一次睡覺沒有鎖門,一整夜都沒有睡安穩,他半夢半醒的,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立即睜開眼朝周圍看去,為了保證自己能看清楚屋裏,他開了卧室沙發那邊的小臺燈,這樣光線不影響睡眠又能看清楚周圍。
然而這晚安靜到連一只蚊子都沒有出現,他擡頭發現自己并沒有點上驅蚊液,可先前那些孜孜不倦擾人清夢的家夥統統都不見了。
因為卧室燈始終開着的緣故,黑貓被光吸引,一直在門口打轉,這一夜就只去工作間看了一眼娃娃,發現她還在裏面之後,把露出腦袋的娃娃往裏扒拉扒拉就快速跑了出去。
和新雨躺回了布料裏,天光很快大亮起來。
齊天晚一夜沒睡好,五六點鐘睡了幾個小時,生物鐘又在清早将他叫了起來。
昨天一天沒去公司,今天有一些事必須要過去處理一下,他走之前還不死心在屋裏轉了一圈,除了陽臺的貓砂盆裏又傳來一些新鮮的味道之外,家裏并沒什麽不同,嬰鬼沒有出現,娃娃也沒有回到櫃子。
總覺得這件事還是沒那麽靈異,嬰鬼也太虛無缥缈了,最大的可能還是那只貓把娃娃藏起來了。
眼睛轉了轉,齊天晚從抽屜裏找出一個淘汰下來的手機,老手機還能正常使用,将視頻功能打開後找了個大杯子放進去做固定,随後把杯子放在架子頂,讓攝像頭正對着整個客廳。
做這些的時候他像做賊一樣,确認面團在窩裏睡着了才快速把杯子放上去。随後他帶着東西離開家。
齊天晚走後沒多久,面團就醒了過來,在沙發上磨了磨爪子伸了幾個懶腰,又守在喂食器前吃了每天定點喂的貓糧,舔舔爪子洗洗臉,自娛自樂了一個多小時,才想起還放在工作間的小夥伴。
人類不在,它可以把娃娃帶出來玩了,現在不是捉迷藏時間,娃娃只屬于它一只喵。
和新雨被貓扒拉出來,又被叼着到了客廳。
她躺在曾經躺過的沙發上,被貓壓着舔了舔腦袋,頭發早就亂糟糟到不行了,現在照鏡子她一定會嫌棄自己醜,不過都無所謂了,反正都是要亂的。
在沙發上卧了一會,黑貓叼着娃娃上了剛換的新桌子上,和新雨躺上去就發現桌子和之前不一樣了,瞧着相似,這桌面卻新很多也更光滑,如果在這上面擺動前進應該會比之前方便。
心血來潮般,一直提不起精神的和新雨讓黑貓把她放下來趴着,她左右搖擺着身體朝前挪,現在這門技術她已經相當熟練了,速度和從前不可同日而語,短短一米多距離,她只擺了幾分鐘就到了。
熟能生巧不是吹的。
面團坐在一邊舔爪子邊看她擺動,在她快要掉下去時伸爪子扒拉了一下,又把她推回了牆邊。
現在桌子上沒放東西,空蕩蕩的一塊面板,和新雨換了個方向繼續朝前擺動。
而另一邊,從離開家後就一直盯着手機看的齊天晚一臉的震驚。
娃娃自己動了,沒有嬰鬼,沒有貓幫助,自己動了!!速度還那麽快!簡直像只歡快的小烏龜。
所以,一直以來的動靜都是娃娃自己弄出來的。
他做的娃娃,活了。
作者有話說:
下章入V,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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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我的預收文,是篇沙雕輕松文《穿越後小師妹過分鹹魚》
娴羽是一條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海魚,有一天天上落個雷,她就倒黴地被劈成了鹹魚,還成了修真門派平海派的小師妹,是的,平海派的小師妹是一條不折不扣的鹹魚。
既來之則安之,娴羽每天的生活變成了吹吹風曬曬太陽,從鹹魚變成了鹹魚幹,仍舊很悠閑。
偶爾師兄師姐們為了做任務會帶上她一起,遇到危機的時候将她往敵人面前一抛,大喊一聲鹹魚翻身,娴羽就會被迫發出攻擊,雙眼放出詭異的光幹擾敵人。
原來她還是條有修為的鹹魚幹。
做鹹魚很好,如果沒有被不知道哪裏來的海怪天天偷運到海裏補充水分,試圖将她從鹹魚幹變回鮮魚就更好了。
鮮魚達咩!
ps:沙雕文,是真鹹魚,物理意義上的那個
師門全員海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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