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悅來客棧(六)

搜證時間所剩無幾。

白蓮下樓到大堂,還碰到了翻箱倒櫃的小二郎和茍會計,他們已經搜查到上頭,一副恨不得把所有桌椅都卸了腿看看有沒有中空的架勢。

小二郎正跪地上查看桌底呢,見了來人立刻正襟危坐起來。

四人互相點頭致意。

可能今天白蓮被歐皇附身,又在櫃臺得到了意外之喜。

在大堂櫃臺上有一本賬簿,往前翻,賬簿上有馬公子直接包下了三個月天字二號房的記錄,至今已經過了一個月整。

這說明了客棧的各位對于馬公子的作息和各種習慣都有了解,尤其是蓄謀的兇手。

“兇手摸清馬公子的動線,試圖制作出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小二郎也往這兒晃蕩過來,對白蓮道:“這個證據雞肋,沒有排除任何一個人。”

白蓮有不同的看法:“更能确定兇手并非臨時起意。我在想,兇手用機關用毒藥,性格應該是心思缜密的,毒藥不可能随便得到,必然蓄謀已久,是誰對死者有舊日恩怨呢?可以猜是一個和死者有深仇大恨的受害者形象。”

小二郎非常捧賈小姐的場,呱唧呱唧鼓掌:“厲害厲害!明察秋毫!”

沈萬三也有發現:“在櫃臺下有一個帶鎖的箱子,鎖是鎖上的。

他樂道:“這不是巧了,我正好是掌櫃,有鑰匙。”

他着急忙慌地回房間取了鑰匙,開了箱子,在箱子裏掏出一本內容幾乎一樣的賬簿。

為什麽說幾乎一樣呢?這本賬簿只在馬公子登記的這一天,這一頁被撕掉了。

沈掌櫃質問:“兩本賬簿都應該是茍會計保管的,我的賬房先生诶,是你撕掉它的嗎?”

白蓮緊接着疑問:“為什麽要有兩本賬簿?”

小二郎又呱唧呱唧鼓掌:“心細如發,一針見血。茍元芳,你怎麽看?”

表演太過浮誇,白蓮深深看了這個聒噪的人兒一眼:确認過眼神,是愛慕賈小姐的人。

小二郎堅強繃住表情,憋出了紅暈,更顯羞澀情意:只要我不尴尬,人設就立住了。

茍會計面對質問攤手:“我是一個負責任的賬房,所以每天都會把流水整理記錄另計一冊,到時候給老板一看,清清爽爽多好。”

沈掌櫃嘉許地點了點頭,肯定員工的敬業态度,然後追問:“你為什麽要撕掉它?你是不是和馬公子有仇?”

茍會計閉口不答。

小二郎順着思路一想覺得有道理,蓄謀、有深仇大恨的受害者形象,仿佛都能對得上。茍會計的嫌疑驟然飙升。

他決定下一個房間去搜索茍會計,按照劇本殺複雜燒腦恨不得全員提刀的慣例,他既然是嫌疑人,不可能幹幹淨淨。

殺人動機已經是藏在水裏的陰影,差點就能浮出水面。

其他的線索白蓮就沒找到了,小二郎和茍會計先一步搜查了大堂,應該把容易找到的線索都獲取了。

看到小二郎和茍會計在這塊區域的搜查也結束了,白蓮提出了對于馬公子死亡時間在夜晚的推測,建議等到每個場所都大致搜索過之後,來一波連環強制一對一,每個人都不能撒謊,就能聚在一起敘述時間線整理思路。

她順便問小二郎和茍會計:“合作嗎?”

結果小二郎一臉正色道:“永遠不要和我說合作,我心甘情願歸順在你的石榴裙之下。”他浮誇地立正敬禮:“我會為你獻上我全部的忠誠!”

看着他表演的三人:[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

“……”

[知道你是人設需要,但是實在過于油膩引起不适。]

[哈哈哈,只有我看得好快樂嗎?我在看花花的直播,所以我的視角=花花的視角,花花被告白=我被告白,牡丹滿足了。]

[前面的你在想peach!]

白蓮沒繃住,抽搐了下面部肌肉:“醜拒。”

小二郎受傷地捂住心口,蒼白幹燥的雙唇顫動,目光灼灼,全身心投入一個癡戀苦情男配的演繹中。

白蓮卻思維發散到游戲的角色扮演評分,想着,不知道系統最後會給小二評多少分,至少她願意給他一張S卡,這張S卡的意思是Shame。

[魯迅曾經說過——只要我不感到羞恥,羞恥就是別人的事。]

[前面的,魯迅聽了要打人]。

沈萬三對白蓮竊竊私語:“小二好像也是直播的哦!”

還“哦”,白蓮輕瞥了他一眼,伸手拍拍沈掌櫃肩膀:“放心,我保證你的鏡頭絕對會是最精彩的。”

沈萬三有些驚喜,畢竟他的推理腦洞一向比不上對方:“難道你願意幫我高光時刻?”

白蓮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此時,單純的沈萬三還在感動:這是什麽人間小天使搭檔。

茍會計無視鬧劇,淡定問:“怎麽合作?”

“互相交流下線索。”

“你們有懷疑對象了嗎?”

白蓮勾起了唇角:“倒是在現場找到了直接指向一個玩家的線索。”

某位玩家心中一緊:“誰?”

沈萬三驀然睜大眼睛,然後和勝券在握的白蓮對視一眼,意識到白蓮應該是在詐他們。

天字二號房兩個明顯很重要的線索,應該和別的線索結合才能指向某個人。

“先說說你們有沒有懷疑對象?”

“我心裏也只是猜測。”小二郎敷衍過去,用深邃的目光凝視沈萬三,“不過我有問題問沈掌櫃,沈掌櫃是有客棧各個地方的鑰匙吧?錢箱的鑰匙兩把,一把在賬房手上,一把在掌櫃手上。死者房間門是不是也有備用鑰匙在沈掌櫃手上?”

茍會計一聽一個激靈,這個問題實在太尖銳了,他目光炯炯地等待着掌櫃的回答。

沈萬三.反駁:“你如果認真觀察房門,就知道在裏面落栓和在外面上鎖不同,我的鑰匙只能開門外的鎖。”

“哇哦,自爆了。”白蓮敏銳地抓住話語中的漏洞,“你送飯時發現房門緊鎖,結果你潛意識認為房門是從外鎖上的,那你為什麽還要敲門呢?你怎知馬公子還在屋裏?”

小二郎眼看瞞不下去了,話鋒一轉,嘆了口氣:“是,我是有一點笨,做什麽都容易露餡……愛你也是。”

白蓮:“!!!”

如果我有罪,請用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讓我在這裏看戲精的誕生。

白蓮深吸一口氣,逐字逐句:“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小二郎終于收起了他嬉皮笑臉的模樣:“是有矛盾,但我也能解釋,等強制一對一坦白局,有更多的證據交換,我才會說我的故事。”

白蓮微微昂起下巴,悄悄朝沈萬三示意,沈萬三馬上明白。

他追擊:“我和你交換時間線。我先說一下自己的時間線,我昨晚在打烊之後,回到房間洗漱,半夜突然覺得腹中饑餓,于是到廚房找些吃的,就看見了馬公子急匆匆跑進了後院的茅廁。”

白蓮:“那時候他還活着?大約是幾點?”

沈萬三:“大概是十一點半的樣子。”

沈萬三答完,接着說當時自己發現的奇怪之處:“當時我就很納悶,因為我們客棧上房是有恭桶的,比後院茅廁環境好多了。不過我轉念一想,這是個機會,于是我就趁着馬公子不在房間,去天字二號轉了一圈。”

大爆料啊!衆人皆是精神一震,等着他接着講。

但是沈萬三卻打住,摸了摸後脖頸,心有餘悸:“現在想來不覺毛骨悚然,我進房間好像看到了個黑影,那時候兇手已經潛伏在裏面了!”

小二郎:“你是什麽時候去的房間?”

沈萬三:“大概是十一點三十五。”

小二郎:“什麽時候離開的?”

沈萬三:“我怕被發現,待了五分鐘就離開了。”

小二郎冷笑:“你其實沒有看到兇手,怕是在虛張聲勢。”

沈萬三哈哈兩聲,瞅着小二郎,一副目光如炬、洞若觀火的模樣:“那人是你!”

“!”茍會計被震了一下,立刻麻溜地離小二郎三米遠。

小二郎:“……”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後悔,非常後悔。

白蓮:“你不解釋一下?”

“先給錘,總不能讓我憑空自證無罪吧?”小二郎皮笑肉不笑地說:“小姐信我!我反正不是兇手,沒有真正兇手的信息,那就請自便吧,我們這塊區域找完了,去後院看看。”

白蓮看向茍會計,茍會計也随之搖頭離開了。

但凡白蓮手裏有小二郎一個證據,也要當場留下他,讓他講出自己的故事。

奈何小二郎太過謹慎,不肯先開口。

沈萬三也嘆道:“失策了,剛才我應該說是賬房的,明顯茍會計的心理素質不如小二,他為了自辯會講更多。”

“空手套白狼,沒成功不虧,詐到有賺。”白蓮抱着這種心态,欣賞和自己合拍的沈萬三,“走,等下去詐另外兩個。”

沈萬三思忖:“玲珑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明顯就是有關愛情,那個小像畫的不是你和你丫鬟,那應該是和某位男性玩家角色有關的女子和馬公子有一段情。我去試試燕小六,噗,燕六六捕頭。”

白蓮:“那我探賈丫鬟。”

沈萬三向二樓去會燕捕頭,白蓮想着先找到指證丫鬟的證據,以免詐和再次失敗,也跟着上了二樓。

不久之後……

白蓮已一路搜索到了後院,卻在廚房碰見了燕捕頭。

白蓮驚訝:“你不是在二樓嗎?我看沈掌櫃找你去了。”

[???]

[???]

鋪天蓋地的彈幕再次淹沒視野——

[麻麻這個女人她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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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沒有,未來的國公小正太也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