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無人念起懷疏寒更新:2021-01-16 07:00:01 22條吐槽

如意被拖進來時懷疏寒瞳孔猛地一縮,全身不可控制顫抖起來。

如意整個人似乎泡在血水裏一般,懷疏寒清晰感覺到她出氣多吸氣少。

“疏寒,你逃跑,這就是伺候你的人的下場。”

季侯琰手朝身邊的常進伸去,常進立即遞上一條長鞭:“今日不管你在哪裏,這裏也好,別的地方也罷,你不出現,如意就死在這裏了。”

他揚鞭甩了一鞭,啪的一聲響亮,地上立即留下一條鞭痕。

懷疏寒手不可遏制的顫抖着,這個就是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他怎麽就碰上這種魔鬼了?

“啪”

季侯琰是真的沒有留情朝如意揮去,如意被拖進來時已經暈死過去,被這一鞭活生生打醒。

她凄厲慘叫一聲,徒手想抓一根救命稻草,卻什麽都抓不到。

季侯琰揮了幾鞭下來,懷疏寒依舊沒有出來。

季侯琰不着急,他笑吟吟的,笑容似能刺心切骨般,他甚至似乎隐隐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疏寒,本王給你機會了,再不出來你猜下一個輪到誰?”

這才十月而已,可是懷疏寒卻覺得寒風侵肌,比那忘川河的河水還要冷。

他想起如意跟在後頭勸他別和季侯琰做對,他想起如意給他買的白饅頭,想起她在窗戶外陪着自己說話,說他孤孤單單的,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他甚至想起季侯琰說過的挖孟昱卿的墳,對付楚盛昀。

季侯琰是真的會說到做到,他連一個丫鬟都不會放過。

他不應該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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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懷疏寒後悔了。

他從那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站起,愧疚的,恨意的,害怕的,凝聚在了胸口,翻湧着,絞着他的魂魄。

懷疏寒朝季侯琰撲過去,他恨的想咬他,吸他的陽氣吸他的血吃他的肉,恨得想要殺了他。

但似有所感,季侯琰一掌朝他打去,嘭的一聲,懷疏寒重重的撞在牆上。

季侯琰擡眸朝他望去,沒有憐惜,沒有寵溺,他只是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舍得出來了。”

懷疏寒全身都疼,倒不是那一掌,是季侯琰身上的金芒護着他,将懷疏寒震開。

他靠在牆上站不起來,狼狽不堪。

季侯琰走到他面前,又是居高臨下睥睨望着他,随即季侯琰擡手一掌甩在懷疏寒的臉上。

“不知好歹,自找的。”

懷疏寒偏着臉,死寂一般過了好一會兒,聲音很輕地道:“你把她放了,我不逃了。”

他根本逃不出這個魔鬼的手掌心,他甚至連殺了季侯琰吸他的血吃他的肉都做不到。

“好。”季侯琰幹脆的答應他,一轉頭,又吩咐常進:“把他綁在馬後,拖回去。”

懷疏寒毫不在意,但他卻依舊沒有那麽聽話,提醒着季侯琰:“我跟你回去并不是自願,是你逼的。也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她。”

“本王不管什麽原因,要的就是你不敢再逃。”季侯琰也提醒懷疏寒:“記住這一次,下次就不只是如意了。”

……

這一日,一早就出來趕集的百姓就看到狂奔的馬匹後用長繩拖着一個人,那馬匹上坐着的不是別人,正是赫赫有名的靖王。

“這是誰?”

“靖王的俘虜”

“應該是戰俘。”

百姓并未看清人,但議論紛紛,靖王也只有對戰俘如此。

馬匹在靖王府外停下,懷疏寒從山上到王府外,一路被拖拽着過來。他身上沒有那種皮肉痛,但比皮肉痛更疼的是靈魂被陽光灼熱的痛感。

如果可以,他想縮在一個角落,不想暴露在陽光下。

但季侯琰沒有這麽快的放過他,懷疏寒被拖着進了王府,丢在了庭院裏。

季侯琰用花公公送來的一盆水洗了手,仔細擦幹淨手上的水,換了外袍,再坐在太師椅裏喝着一盞茶。

他看着暴露在陽光下的懷疏寒,不急着讓他過來,他要懷疏寒好好反省。

懷疏寒坐在地上,雙臂抱着自己,将臉埋在了膝蓋裏。

他期翼着孟仲雲會出現,像那時候他很小,被其他的乞丐打,可是孟仲雲走到他的面前帶他回家。

他是與孟仲雲一起長大。孟仲雲有什麽吃的總會撥一半給他,孟仲雲有什麽穿的總會記得他。懷疏寒總喜歡粘着他,他怕冷,晚上總喜歡挨在他懷裏。孟仲雲總笑話他,這麽大了,還喜歡往他懷裏鑽,卻邊說着邊把他摟的更緊。

可是他期盼的人沒有來,他被人打被人欺負,他被烈日灼燒孟仲雲都不會再出現。

“仲雲,我們回菩提山好不好,你以前說落葉總要歸根,人總要回家的,為何又要到京城這麽遠的地方你總是抱着我入睡的,如今為何又要與別人合葬仲雲,我想你想得好苦,你知道嗎?”

這世上先走的人最幸福,留下的人孤零零最痛苦。可是懷疏寒與孟昱卿,先走的那個人是懷疏寒,留下的那個坐擁榮華富貴,佳人在側子孫滿堂,而最後留下當了孤魂野鬼徘徊在人間的又是懷疏寒。

這世上先能喝了孟婆湯的人最幸福,有太多執念留在人間的反而最痛苦。

這世上有人還記得孟昱卿,有人還記得給他燒紙祭拜他,卻無人念起懷疏寒這三個字,無人能給他燒一張紙。

這個世間有太多懷疏寒這種人,被遺忘在人世角落裏,或冷靜,或偏執,或瘋狂,或掙紮的活着,但到底心中還持有那麽一點執念,為了一件于他人而言微不足道的事,為了一個自己認為值得的人。

如果季侯琰能冷靜下來,如果季侯琰能仔細去想一想,或者他能耐下心對他好一點,他能願意用更多時間去等這個人,等他變得溫暖,懷疏寒也不會想要離開。

但是沒有如果……

季侯琰偏執的要懷疏寒求饒,要他低頭,要他服帖。

可是他是懷疏寒,他要是求饒低頭,他變得服帖,他就不是懷疏寒了。他就不是那個一個人都能孤零零游蕩在人世間冷靜執着的懷疏寒了。能坐看雲卷雲舒,人間笑鬧中的浮華與他再無關的懷疏寒。

第25章 治不好,你這太醫也別當更新:2021-01-17 07:00:02 20條吐槽

巳時的日頭還不是最熱,對一個有法力的孤魂野鬼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他吸了血吃了肉,何懼這一點點的陽光。

但對懷疏寒而言,那就是手心放在燭火上炙烤,雖不至于死,但足夠他疼的撕心裂肺。如果不是在人間徘徊百年已經習慣了,此時他沒有一點法力早就灰飛煙滅了。

懷疏寒被曬的頭昏腦脹,不知今夕何夕,等他倒在地上時候才被季侯琰發現不對勁。

花公公在旁邊咒罵一句:“多大的日頭,這就裝腔作勢上了。”

季侯琰已經往外走了,他知道恩威并施的手段,因此不計較懷疏寒此時是真是假。

不過等季侯琰把人抱起來時就察覺懷疏寒不是裝的。他抱着人一邊往疏影苑走,一邊吩咐花公公:“把太醫叫過來。”

季侯琰連自己都沒發現的步履匆匆,走路帶風。他一路上繃着臉,丫鬟仆人都不敢吱聲。

等把懷疏寒放在床上,季侯琰準備叫丫鬟端水進來衣袂卻被懷疏寒緊緊攥着,他嘴裏似乎在呢喃什麽。

季侯琰湊進了聽,聽到懷疏寒說“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家。”

帶誰回家?

季侯琰這麽想也這麽低聲問懷疏寒了。

“帶你回家。”懷疏寒近乎哀求的,凄絕的,帶着幾分哭腔:“別離開我了,好嗎?我很乖的,別抛下我了。”

那一剎那,季侯琰那顆心被什麽刺了一下,整顆心狠狠被絞着。

他不是那種自欺欺人的人,他知道懷疏寒這話不是對他說的,或許是對他心心念念的“昀哥”說的。

楚盛昀什麽時候認識懷疏寒抛下了他又不自知

季侯琰甚至懷疑懷疏寒是不是戴了什麽人皮面具,那人皮下又是另一面不為外人所知的面貌。

但是耳鬓厮磨這麽多日,季侯琰清晰知道這是他原本面貌,那為何楚盛昀會不認得他還是楚盛昀只是當做不認識他為了蘇憶假裝不記得懷疏寒

因此當時在平陽縣,懷疏寒假冒洛安跟在他身邊,難道是為了借着自己靠近楚盛昀,回到楚盛昀身邊

季侯琰越想越多,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所以說腦補過多,也是種病。

他心思煩亂,太醫來了也沒好臉色。可憐年邁的太醫戰戰兢兢,唯恐觸了黴頭。但季侯琰身材高大,往那一站就占了大半的地方,倒讓太醫無法過去號脈。

季侯琰冷着一張臉起身讓地方,衣袂卻被懷疏寒緊緊攥在手中。

“別走。”懷疏寒呢喃着,人卻始終昏迷。

季侯琰連自己也未察覺地放輕了動作,他扯了兩下,也不知道昏迷中的人哪來的這麽大力氣,根本扯不掉。

“就這麽號脈。”季侯琰沒好氣吩咐。

太醫苦着一張老臉:“王爺,這為難老夫了。”

“讓你號個脈,還要多大地方?”

太醫看着那巴掌大的地方,再看看懷疏寒扯着季侯琰衣袂的手,這讓他怎麽號脈

簡直是為難他了。

“懸絲診脈。”季侯琰倒是看過一個人會此手法治病。

可是他高估了太醫,以為個個都會這種方法。

太醫白着老臉:“王爺,老夫醫術未有此造詣。”

季侯琰皺着眉,倒不會與一個太醫為難,他只能轉身去哄懷疏寒:“你乖乖的,先讓太醫號脈。”

懷疏寒昏昏沉沉中似乎聽到聲音,整個人又往季侯琰身上靠。

季侯琰無法,道:“他昨夜穿的單薄,又被本王用馬匹一路拖着回來,今早在院子裏跪着,之後人就暈了,你就按本王說的這個,寫個方子出來。”

太醫睜大眼,一口老血險些沒吐出血。

看看,這是人嗎?還說的理直氣壯沒有一點愧疚。

太醫未號脈,也不敢憑季侯琰幾句話就妄加斷定,他作揖道:“王爺,讓老夫瞧瞧公子的面色。”

季侯琰只得側了身,讓太醫看看。

懷疏寒面有疲色、四肢無力痙攣,皮膚幹燥無汗,但面色潮紅,這分明是中暑的症狀。

太醫起身去取銀針,再回來時讓季侯琰擡着懷疏寒的頭,将銀針分別刺入人中、十宣穴。

這才去寫了藥方,本想交給花公公,季侯琰那邊先開口:“拿來。”

不得已,太醫親自呈到季侯琰面前。

季侯琰略略掃了一眼,兩指夾着藥方問道:“看清楚是什麽病了?”

他這是什麽話?難道懷疑老夫的醫術太醫要不是念着面前這位是靖王,就要和他吹胡子瞪眼了。

“王爺若是不信,可再叫一位太醫前來。”

“不必了。”季侯琰語氣涼薄,在太醫還沒來得及感動時又繼道:“治不好,你這太醫也別當就是了。”

太醫:“……”

季侯琰吩咐常進立即去抓藥,懷疏寒還抓着他衣袂,季侯琰不得不坐在一邊,側着身靠着床柱任由他抓着。

太醫已經離開,屋內檀香袅袅升起,沒有旁人打擾,寧靜的很。

不知為何,季侯琰卻很享受這種寧靜。大概是那個昏迷的人長得太像畫中的人,也或許是懷疏寒此時只能倚靠着他了。

季侯琰凝視着懷疏寒的側臉……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一絲一毫不曾差異,仿佛懷疏寒就是從畫裏出來的。

季侯琰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觸手冰涼沒有任何的溫度,但至少他觸碰到了,而并非一張冰冷的毫無感情的畫。

“疏寒,你若是好好跟着本王,本王不會虧待你的。”

他對後院養的那些人素來大方慷慨的。

但回應季侯琰的是懷疏寒找了一個舒适的姿勢——他頭枕着季侯琰的腿,整個人蜷縮着往他身邊靠。

季侯琰到底未将懷疏寒推開,因此寧緋大吵大鬧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懷疏寒枕着季侯琰,兩個人的姿勢太親昵了。

寧緋眼底劃過一抹嫉妒,随即委委屈屈嗔道:“王爺,你都多久沒來看人家了”

季侯琰先看了一眼懷疏寒,他似乎被吵到了,不舒服的擰了一下眉頭,似要轉醒又疲累的擡不起眼皮。

季侯琰手在懷疏寒的背上輕輕拍了拍,轉頭臉色不善,到底沒直接讓寧緋滾出去,道:“有事說事。”

第26章 有什麽辦法能關住一個人?更新:2021-01-18 07:00:01 5條吐槽

寧緋就是過來瞧個熱鬧,聽說疏影苑那個一直與王爺對抗,王爺鎖都鎖不住,逃跑了。今早被王爺用馬匹綁後頭拖回來了,在院子裏跪着。

寧緋過來想趁機嘲笑幾句,孰料會看到兩人親昵的畫面,他差點沒把自己指甲掐斷。

寧緋揚起一抹笑意:“奴家能有什麽事?王爺您是多久沒來看我們了?都快把我們忘了。”

若是以前沒有懷疏寒的時候,季侯琰會心情很好哄寧緋一番,晚上去看他們時也會賞賜一些東西。

但季侯琰現在沒什麽好耐心,連哄寧緋的心思都沒有:“本王近來沒空,你要什麽與賬房說一聲,就說本王答應的。”

自打來到這王府,寧緋得到的賞賜是這一輩子也吃不完了。可是有了銀子,就想要更好的更加得不到的東西。

寧緋歪着頭,他現在不要銀子,就要季侯琰。

不知道這個冒牌洛安憑什麽本事獨占了季侯琰。寧緋倒是想取取經。

寧緋笑吟吟地:“奴家不要東西,奴家今天能見到王爺一面就萬分滿足了。”

季侯琰道:“你乖,他要是有你一半乖巧,本王也不會這麽對他。”

他指的就是懷疏寒。

寧緋笑了笑:“王爺,不如讓奴家教教他如何?”

懷疏寒難受的很,似被放在熱火上炙烤。他迷迷糊糊中聽到耳邊有說話聲,吵的他心煩意亂。

懷疏寒掀着沉重的眼皮,努力睜開眼,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

是他。

懷疏寒記得寧緋,可不記得他叫什麽。忽然他就聽到季侯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醒了。”

懷疏寒那一點暈眩登時煙消雲散,他猛地坐起。或許用力過猛,身上的不适感更強烈了。

但相比季侯琰坐在這裏,這點不适感算什麽。

懷疏寒退到床尾,警惕盯着對面的男人。

季侯琰心中那一點喜悅在看到懷疏寒這一串動作後就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他尚未發作,常進就送來了藥。

季侯琰親自端過來,與懷疏寒道:“過來,喝藥。”

懷疏寒不信季侯琰,不知道碗裏面會是什麽。他縮在角落裏,不應不動。

季侯琰神色陰鸷,威脅:“我看你是忘了如意了。”

懷疏寒聞言,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迫使自己開口:“我不喝藥。”

他又沒病,何況這人間的藥又治不好他。

季侯琰只當他反抗着,與自己作對。他之前就因為懷疏寒醒來逃離自己窩着一肚子火,現在又不聽話,季侯琰當即沒什麽好脾氣,起身把人拖出來。

懷疏寒就似在砧板上的魚,那一點反抗毫無作用。

寧緋瞪大眼。

此時季侯琰就着手中的碗喝了一大口藥,手指捏着懷疏寒兩邊的臉頰就吻下去,将藥渡到他嘴裏。

寧緋絞緊衣袂,怨恨看了一眼懷疏寒。

懷疏寒被迫喝下,季侯琰離開時倒是有些戀戀不舍舔了他的嘴唇。

冰冷冷的,跟他這個人一樣,沒有溫度。

但下一刻,季侯琰嘶了一聲,嘴唇上出血。

他嘴唇被懷疏寒咬了,不重,懷疏寒咬的急,咬了又害怕的躲到一邊。

季侯琰冷笑:“敢咬又怕什麽?”

懷疏寒倒不是怕季侯琰,就怕他身上的金芒。

他垂眸不語,又是對季侯琰不理不睬。

季侯琰看到他這一副模樣就來氣,看來真是欠調/教了,他朝寧緋颔首:“他就交給你了。”

寧緋聞言,興高采烈應下來:“是。”

待季侯琰離開,屋內只剩二人之時,寧緋走到懷疏寒的面前,俯身與他平視。

懷疏寒扭開臉,舔着唇上一抹血腥味——那是季侯琰的血。

“王爺吩咐,将你交給我了。”寧緋注視着他嘴唇,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寧緋嘴唇本來就生的好看,形狀姣好,嘴唇緋紅。但懷疏寒的厚薄适中,朱唇鮮豔,似上好的櫻桃荔枝,寧緋看得心口上直冒酸水。

但回應他的是懷疏寒的漠然。

寧緋不以為意,走過去把懷疏寒直接從床上拖到地上:“我這個人不好說話,你最好別當個啞巴,不然我就把你變成真的啞巴。”

懷疏寒緘默不言,他現在還頭昏腦脹,季侯琰那一點血根本就不夠,可是他剛才也不敢多吸。一是怕被季侯琰身上的護身金龍知道,他得不償失;二是他還不知道吸血那個度,吸多少才能控制不變成厲鬼。

懷疏寒不予理會寧緋,他只是擡頭陰氣森森看着寧緋。

寧緋渾然不覺,視線在淩亂的床上轉了一圈,都不知道季侯琰在這裏過夜多少次了。

這麽想着,他心中憋着那口惡氣不吐不快:“別裝死,這套我見多了。論手段,你在王爺面前确實高明,能把他整個人都拴住,但你這也只能騙騙王爺了。”

寧緋沒多少真心實意調/教懷疏寒,那不等于再把這個人往季侯琰身上推了。

“真是賤/貨。”寧緋自己找了張椅子,屋子裏還有一盤瓜果,他自己撿着吃,也不去管懷疏寒。

懷疏寒一雙黑黢黢的琉璃眸望着寧緋,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個陌生的與己無關的人。他并不會因為寧緋的幾句話就暴怒,亦或因為他的對待就心生怨怼。

所有來自外界的謾罵和痛苦他都能忍受,因為他們無關緊要,就像那過眼雲煙,拂水的輕風,都不會在他心上留下什麽。

…………

季侯琰出了疏影苑後心中一直不快,他臉色陰鸷轉着拇指上的扳指,問常進:“你說,有什麽辦法能關住一個人?”

如意始終是權宜之計,留得下懷疏寒一時,留不下懷疏寒一世。他想走,還是會走的。

常進了解季侯琰的心思,道:“王爺又何必關住一個人,越關着越不肯服軟,倒不如就讓他出去。只要侯爺沒這個心,公子就是再怎麽折騰侯爺也對他無意,時日久了,公子看清心意,也就放棄了。何況王爺放他出去,公子孑然一身能去哪裏?終會還是要回王府的。”

所以說季侯琰是不需要傅藺這個人的,傅藺即便學識淵博,會說也說不到季侯琰心裏去。

“那個如意,把她送走。”

常進不明白季侯琰所為。

季侯琰不無怨怼:“本王派她去照看人,盯着人,區區幾天心就朝他靠攏了。這二人倒是在本王面前上演了一出情深義重了。”季侯琰冷笑:“本王就讓他們一刀兩斷,相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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