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看着本王,我要你看着本王
懷疏寒被嗆了一口,臉上潮紅,狠狠剜了男人一眼。
那一眼陰冷森森。那眼尾卻帶着一點緋紅春色,或許連懷疏寒自己都沒有發現,他這一眼着實沒有多少的殺傷力。
季侯琰松開抓着他頭發的手,才大發慈悲:“還逛嗎?不逛我們回去了。”
他伸手去拉懷疏寒,被他一掌揮開。
“也罷,你先把自己收拾了。”季侯琰不尴不尬收回手。
他先走到巷子外,忽然看到不遠一個賣冰糖葫蘆的人走過,想到這次在外面逼懷疏寒這麽做又要跟自己冷着臉了,雖然他一直都是冷着臉,但季侯琰還是過去買了一串。
他想着懷疏寒應該是喜歡甜的,不然上次怎麽抓着一粒糖呢!這冰糖葫蘆他應該是喜歡的。
季侯琰連自己都沒發現的生出了一絲柔軟的想要哄人的心思,但等他走回巷子裏時已經不見懷疏寒的身影了。
楚盛昀和蘇憶從外面游玩回來,此時縣衙冷冷清清的,除了站值的士兵,就是在縣衙巡邏的士兵。
“天晚了,我送你回房。”
楚盛昀這麽開口,蘇憶有些訝異,但他并未想太多,颔首答應,甚至巴不得楚盛昀趕緊走。
兩人今晚游玩一路上心不在焉心思各異。蘇憶能出門全是聽說季侯琰出去,便想着出去看看能不能遇上。
他要出門時候遇上匆匆走過的楚盛昀,料想着這侯爺又該對自己死纏爛打,心生厭惡,但面上仍是溫雅邀請了楚盛昀一起出去。
楚盛昀答應了。只是出去了沒瞧見季侯琰,蘇憶累的不想走,幹脆就回來。
楚盛昀把他送回房,在廂房門口,屋檐下,他手抵着門框問蘇憶:“阿憶,我曾經跟你說的,你想好了嗎?”
一盞燈籠懸在他們頭頂,昏暗的光照在他們臉上明明滅滅根本不清晰。蘇憶瞧不清楚盛昀眼底的情緒,也不想去瞧清楚。他只是委婉的,顧左右而言:“你跟我說的多了,是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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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_句?
一年多前,楚盛昀追着他,問他能否跟自己在一起。蘇憶沒有作答,也沒有給楚盛昀一個明确的态度,這一年就這麽吊着楚盛昀。
到今日,現在,楚盛昀再問起,蘇憶依然沒有給他一個确切的回應。
楚盛昀眼眸深了一些,如釋重負一般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不再說什麽。
如果蘇憶真的在乎他,仔細去看就能看到楚盛昀眼眸裏是完全的放下,是理解他這一年裏不肯回應自己的釋然。
他并不知道自己自作聰明不給他回應,以為能将人玩弄鼓掌,卻在這一刻,被完全放下了。
他并不知道有些人等着等着,見不到一絲期盼,到最後也明白通透了。
他也不知道,如果這一刻他答應了楚盛昀,楚盛昀就不會放棄他。他會放下在義莊的那段日子,全心全意與蘇憶白頭偕老。
他這些日思索再三,不該搖擺不定,今日再問了一句,蘇憶依然沒有回應,楚盛昀便不再去強求了。
“進去吧。”楚盛昀說,沒有不舍,語氣平淡的就跟他說今天吃什麽。
蘇憶只想盡快擺脫這個人,颔首了之後就回廂房,把門關上。
在蘇憶以為楚盛昀該有一點留戀站在門外一會兒黯然神傷,他都準備沾沾自喜時,楚盛昀走了。
縣衙裏種了幾棵梨花樹,但此時樹枝上光禿禿的,覆着白雪,只有不遠的一棵梅花開的正豔,紅色花蕊點綴在白茫茫一片中。
懷疏寒倚着廊柱,這是他的習慣。他還有一個習慣是偏着頭抱着胸。現在他就這麽倚着廊柱望着那梅花。
如果沒人打擾,他應該都會在這裏站一晚當個木粧。
但一串糖葫蘆出現在他面前,懷疏寒側頭望去,楚盛昀不知何時來的,甚至來得悄無聲息。
“我剛出去買的。”楚盛昀伸着手:“我想你喜歡吃糖。”
懷疏寒疑惑的望着楚盛昀,那張臉真是和孟昱卿分毫不差,總能讓他錯神的認為是孟昱卿,也總能讓他情不自禁的去護着這個人。
但懷疏寒不會自欺欺人認為孟昱卿還活着。
大概是懷疏寒一直沒有動作,楚盛昀拔了一粒塞進他嘴裏:“是甜的。”
“我不喜歡甜的。”懷疏寒這麽說,到底沒把嘴裏的那顆山楂吐出來。
“那為何那晚......”
“我只是喜歡把甜的給他。”
“他?”楚盛昀可沒天真到認為懷疏寒嘴裏的“他”會是季侯琰。
懷疏寒側着頭,一如楚盛昀剛才過來時所見的,懷疏寒倚着廊柱,眼神寂滅:“他死了,但你和他很像。”
楚盛昀僵滞了半晌,忽然明白懷疏寒為何會給他糖?為何會千裏迢迢來救他?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全心全意照顧自己。懷疏寒看着他不過就是通過自己看着另一個人。
他應該是出奇憤怒的,但楚盛昀胸腔像被一柄鋒利的匕首刺中,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四肢百骸。
他幾乎艱難開口:“他怎麽死的?”
“不知道。”
懷疏寒真的不知道,他找遍了孟昱卿的魂魄,他去調查,但太晚了,所有的痕跡都被抹去。
他說的時候聲音都是空的,自責的,惶然的。
楚盛昀凝視着他,懷疏寒不如蘇憶溫雅,他也不如蘇憶多言,也或許他沒有蘇憶博學多才,更沒有銀錢去接濟窮困潦倒的百姓。但他是孤清的,他沉默寡言,他給人冷眼旁觀的錯覺,他似乎是活在自己的那個世界裏。但他也應該是溫暖的,他把所有的美好給了他心儀的那個人。
要知道,人世的情愛最經不得考驗,夫妻之間也有大難臨頭各自飛之時,又何況是兩個男人。
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誰?又何其有幸被人這麽惦念喜歡着。
楚盛昀心口翻酸,忍不住有了一個猜測,難道是季侯琰殺了懷疏寒的心上人,因此懷疏寒會留下是等待時機報仇?
一朵煙花攸然在夜空中炸開,綻放,五彩缤紛的落下。
楚盛昀說:“你出去了嗎?城裏很熱鬧,我帶你出去看看。”
懷疏寒笑了一聲,偏着頭目光深遠:“你在謝我?還是可憐我?”
楚盛昀口幹舌燥,想說的話又被懷疏寒壓下了:“侯爺,我記得你說過的話,在錦南的屋裏你說的話。”
侯爺兩個字,硬生生将彼此的距離拉幵,咫尺卻天涯。
“我……”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大概就是楚盛昀這樣的。
楚盛昀記得那次自己說懷疏寒是奴,錦南是侯府的公子。那晚的事他記得一清二楚,可也沒想到懷疏寒也記得一清二楚。
“我說的胡話。”
“是胡話,也是真心話。”懷疏寒放下手,“天色晚了,我回去了。”
他到底沒有接楚盛昀手中的冰糖葫蘆。苦的日子久了,他都不敢去碰甜的了。
楚盛昀呆站了許久,久到回神時渾身已是僵硬。
懷疏寒回到卧室時猛地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他反抗了一下發現無法掙脫束縛就知道身後的人是誰了。“你又發什麽瘋?”
“你知道本王在這裏等了多久?”季侯琰按着懷疏寒的肩,晈牙切齒:“兩個時辰,難怪轉眼你就不見了,你他/媽的回來就為了和楚盛昀在一起。”
季侯琰拿着冰糖葫蘆回來時就看到楚盛昀也剛回縣衙,手中也是一串冰糖葫蘆,他還以為是買給蘇憶,卻看到楚盛昀将一粒塞進懷疏寒的嘴裏了。
季侯琰登時覺得胸腔被燒着,手中的那一串極為可笑,他手指幾乎青筋暴跳抓着,才沒有将那極為諷刺的糖葫蘆摔出去。
“你要發瘋還要咬着我。”懷疏寒不舒服的推搡着,但季侯琰手捏着他的肩極為用力,懷疏寒都懷疑自己的魂魄會不會被他捏碎。
“你放開。”
季侯琰譏笑:“放開你再去找楚盛昀,然後自己上了他的床?”
什麽?懷疏寒猛地瞪大眼,下一刻全身憤怒顫抖着:“你無/恥,你強/暴我了,要挾我,你以為人人同你一樣。你太壞了,壞的讓我作嘔。”
“作嘔。”季侯琰拖着他毫不憐惜摔到床上。
懷疏寒背後吃痛,轉身就要消失逃跑,就被眼疾手快的季侯琰抓住。他一手按着懷疏寒的肩,一手去撕他的衣服。
季侯琰把他的手綁上,在懷疏寒怒罵中将藥抹在他身上。他眼角餘光甚至發現擱置在一旁的冰糖葫蘆,拿過來一顆一顆拔出塞進懷疏寒的後面裏。
季侯琰每塞進一顆,道:“覺得本王作嘔,你怕是忘了誰被本王■H■時吸的那麽緊不肯放本王出去。”
“你是不是又忘了爽的時候都在本王後背上抓了幾道血痕了。”
“還是你不記得誰在浪/叫,叫着本王快點不要停了。”
每一字每一句都讓懷疏寒面如死灰,羞憤谷欠死。
這些都不是他,他厭惡季侯琰,這些都是季侯琰給他下/藥,在他不清醒的時候做的,并非他本意。
季侯琰捏着他下颚,殘忍又無情逼着懷疏寒面對現實:“看着本王,我要你看着本王,你在被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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