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永不超生
護院去抓懷疏寒,但不知為何明明人在眼前,過去抓人時他又在一丈之外,總也碰不到人。
懷疏寒心中還惦記着在醫館的丫頭,走過去要抓淩汐,忽然一道金光閃過,細看原來是季瑞裕身上帶了符箓。
他臉色驀地變了,也不再去管淩汐轉身之際身影就在門外。
“夫人......”一名護院開口,“這是有武功?”
“他身法太詭異了。”
“剛才有一道金光。”另一名護院道:“夫人就跑了。”
院子裏亂成一團,此時淩汐被芝蘭攙扶起來,她身上傷痕累累,臉也破相。
芝蘭立即着身邊丫鬟叫大夫過來。
大夫匆匆過來,為她號脈,确定她只是身上的皮肉傷,并未傷及胎兒,便去開了藥方和藥膏。
季瑞裕讓芝蘭好生照顧昏迷的淩汐便離開。
他心中疑窦重重,便吩咐身邊侍從:“你派人日夜盯着疏影苑,有一點不對勁立即禀報。”
“是。”
懷疏寒到醫館時丫頭已經醒了,懷疏寒接了她出來,卻不敢讓她再回王府。
“我之前與你說的寧緋的莊子可記得?”
丫頭自然記得,點了點頭,疑惑着打手語:那是寧公子的。
懷疏寒怕她不肯接收莊子,道:“寧緋托我轉告你,讓你過去住,幫他照看莊子。啊!丫頭愣了愣:可是我要照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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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傷暫時不要照顧我,先去寧緋的莊子養傷,待傷好了再回來。”
丫頭聞言着急打着手語:可是公子一個人。
“不必擔心我,你先照顧好自己,此事便這麽說定了。”
懷疏寒不容丫頭拒絕,直接帶着丫頭去了寧緋的莊子。
一來丫頭離開王府也不必擔心被欺負;二來他總算将寧緋留給丫頭的都交還她了。丫頭扯着他袖子極為不舍,但懷疏寒保證每日會過來看她,丫頭這次放幵。
他還要回王府,淩汐是他抽的,無論如何都要給季侯琰一個解釋。
若季侯琰心中擔心王妃,總歸是把他抽一頓回來。
懷疏寒回去承擔此時,孰料就在王府門外碰到了一直等着他的常進。
“夫人,王爺命屬下在此等您。”
“季侯琰人呢?”
對于懷疏寒直呼其名常進習以為常,他道:“王爺去看王妃了。”
懷疏寒颔首:“那走吧。”
他一腳跨入王府,又被常進叫住:“王爺留下話,夫人若是回府直接回疏影苑,王妃那邊自有王爺處理。”
懷疏寒有些意外,只聽常進又道:“王爺讓夫人不必再管她。”
雖不知季侯琰的目的,但懷疏寒不想見淩汐,也就不過去了。
常進自懷疏寒回來便着人去通禀季侯琰,因此懷疏寒前腳剛回來疏影苑,後腳季侯琰就來了。
季侯琰将懷疏寒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确定他身上沒有受半點的傷。
懷疏寒見他又是掀自己衣服,又是扯着自己轉圈,擰眉道:“你幹什麽?”
“我看看身上有沒有傷。”
懷疏寒靜默了下,道:“我是鬼,想傷我也要符箓才可以。”
季侯琰聞言一拍腦門:“我忘記了。”他總是将懷疏寒當成了人,自然擔心他哪裏磕了碰了。
懷疏寒心中五味雜陳,“我沒受傷。”頓了頓,又問:“淩汐如何說的?”
季侯琰擡着他下颚,不禁笑道:“她說夫人如狼似虎,要至她于死地,還說夫人運鞭如神,差點把她肚子裏孩子抽沒了。”
“她這是誇我還是告我的狀?”
季侯琰攬着他的腰:“那夫人與為夫解釋一下,為何突然大動肝火需要親自動手抽了淩汐?”
懷疏寒并未注意到腰間的手,淡淡道:“她找抽吧。”
季侯悶笑一聲,他自然知道懷疏寒的性子,他并非是忍氣吞聲的人,只是有些事未觸碰他底線他不會去計較,顯然淩汐是做了什麽觸怒到了懷疏寒,才會讓他将人抽一頓。
不過淩汐那邊說時聲淚俱下,一口一個懷疏寒要害她,還要抽死她和孩子,季侯琰顯然不會因她幾句話就相信她了。相反,懷疏寒清風雲淡四個字更具說服力。
估計她是找抽吧。
但懷疏寒還是認真解釋了一下:“她打了丫頭一頓,禮尚往來,我自要還她。”
季侯琰安撫道:“夫人莫氣,為夫替你教訓她。”
“她肚子裏的孩子如何了?”
“孩子沒事。”季侯琰擔心懷疏寒因為孩子的事與他鬧別扭,連忙補救:“夫人,昨晚為夫在椅子裏坐了一晚。”
懷疏寒:“......”
季侯琰讨好着:“為夫腰還疼着,椅子太硬,夫人可得為為夫搽藥。”
懷疏寒到底還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人,各種花樣他都在懷疏寒身上試過。不論是卧房,還是庭院,亦或書房,都留有他們的身影。
懷疏寒說不清心中是何滋味,道:“你不是在她那裏就寝。”
季侯琰理直氣壯的:“那我也沒說要與她同床共枕,她又沒夫人溫香軟玉抱着舒服。”
懷疏寒:“......”騙子。
季侯琰要他搽藥不過是說笑,但他昨夜确實在淩汐那邊看了一夜的書,并未與她同床共枕。
季侯琰昨日答應下來本就是心中有郁結,想看看懷疏寒吃味。不管今日懷疏寒為了誰抽了淩汐一頓,總歸他抽淩汐心中肯定是有本王的。
另一邊,一直暗中盯梢的侍從将此事禀報了季瑞裕。
“他當真如此說?”
“千真萬确,屬下親耳聽到,懷夫人親口說的,他是鬼,說要傷他只能是符箓。”
季瑞裕摸了一下自己身上佩戴的符箓,這是他回來時去寺裏祈禱來的。
“他若是真是鬼,季侯琰倒是膽大包天了。”季瑞裕想到什麽,笑了一聲:“他連鬼都敢睡。”
他忽然想到什麽,道:“你去将蘇憶叫過來。”
“是。”
下屬下去,很快又帶着蘇憶過來。
自季侯琰娶了王妃之後蘇憶便安分不少。一來他蘇家不敢與鎮國公府鬥,二來自有王妃對付懷疏寒,他坐山觀虎鬥便是。
被季瑞裕叫過來時蘇憶還不知是為了何事,聽他問起季侯琰有一幅畫時,蘇憶想了半晌才想起傅藺曾告訴過他此事。
“不錯,花公公曾說王爺手中确實有一幅畫,那畫中少年與懷疏寒一模一樣。”
說到此事蘇憶依舊晈牙切齒。
季瑞裕心中有了盤算,問:“你可知此畫在何處?”
“不知。”蘇憶疑惑道:“裕爺為何問起此事?”
季瑞裕也不瞞他,何況蘇憶此人見不慣懷疏寒好,若是他能找到那幅畫必然是好的。
“爺自是想看看那幅畫,那懷疏寒說自己是鬼,也不知是真是假。”
蘇憶錯愕,道:“他親口所說?”
季瑞裕颔首,便見蘇憶神色不定,随即便說不适離幵。
季瑞裕正缺個人打探,若蘇憶能得到一點有用的線索對他是莫大助益。
這次蘇憶沒有打草驚蛇,也不會草率直接去找懷疏寒,無憑無據,若他只是人,平白惹季侯琰厭。
他利用自己在府裏的人脈關系打聽那幅畫的事,倒也打探出王爺的卧房裏有一間密室,而有下人在清明節時看到王爺提着祭品去了卧室。
同時蘇憶得知王爺夜夜宿在疏影苑,并未回主院。
這般,他便趁着天黑一個人摸進了主院。
他要找到那幅畫,他直覺那幅畫一定與懷疏寒有關。
蘇憶不敢點燈,在黑暗中摸索,總算找到機關一一書架上的一棵紅珊瑚。
蘇憶擺動了它,挂着一幅山水畫的牆壁應聲而動,随即出現了一間密室。
蘇憶心潮澎湃,他走進密室,這間密室不大,但擺了椅子和供桌,供桌上擺着祭品,而供桌後挂着一副畫像。
畫裏少年白衣翩翩,眉目清癯精致,一雙琉璃眸綴着萬丈光芒,一點朱唇,嘴角一抹盎然笑意。
不是別人,是懷疏寒。
而密室中間卻放着一具白骨。
蘇憶吓了一跳,但轉念一想臉色就變了。這裏挂着一幅畫,又放着屍骨,還能是誰的?
那個懷疏寒當真死了?
蘇憶走到供桌前,将畫像拿下來卷起,悄悄離幵。
他回到自己的廂房,在燈火下打開畫卷,看着畫上的人又嫉又恨。
若是這個人真是懷疏寒,那王爺未免也太在意他了,不僅祭拜他,連他的屍骨也留在密室中不肯入殓。試問有哪個男人能做到入此。
想到這裏,蘇憶視線落到旁邊的燈火上,心中一動。
燒了這畫像,讓他再不能祭拜。
蘇憶拿着畫像就要靠近燭火,忽然被人按着手。
“你幹什麽?”蘇憶不虞。
季瑞裕拿走他手中的畫:“這可不是簡單的畫像,這是幅人皮畫。”
“什麽?”蘇憶聞言一慌,當即便撒手,只覺得一陣惡心。
季瑞裕摸着畫紙:“這觸手柔滑細膩,又保存了這麽久完好無損,看來我那大哥很在意這幅畫。”
“你想拿着這畫做什麽?”
季瑞裕笑了笑:“先留着,那懷疏寒還要再試探試探,若他真是鬼,便将他打的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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