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失敗的綁架
愣了沒幾秒,壯漢先反應過來,他叫嚷着黛青的名字第一個沖進去,力大無窮的舉起房梁扔到一邊,尋找黛青的身影,周圍人也陸陸續續跑來幫忙,一時間,幫派裏炸了鍋。
正在大家翻找之時,廢墟一角的土塊木頭有所松動,壯漢趕緊上前翻找,不想沒動幾下,一個人影豁然破土而出。
“後退!!都他媽後退!!!否則我就勒死他!!”石朔風滿身灰塵的出現在衆人面前,他依舊赤身裸體,一只手腕上還铐着鐵鏈,他用這個勒着黛青的脖子,将他整個人緊貼在自己身前,不僅擋住了躶體,還樹立起一道保護屏障。
黛青同樣灰頭土臉,一條深紅的血線從他發際線處一直延伸到下巴上,他此時雙手拽着鐵鏈,正被石朔風挾持。
周圍人紛紛掏出武器,可顧及到黛青在他手裏,誰也沒敢上前,只是此起彼伏的沖石朔風叫嚷,還有人要沖上去,石朔風連連後退,同時勒緊手裏的鐵鏈,黛青咬着牙齒,被勒的脖子發出咯吱聲,他趕緊伸出手,阻止人們上前。
石朔風終于看清了他所在地方的全貌,矮屋地處在邊遠地區,周圍有巨大如高樓的沙岩墩,人們将它鑿空,并開拓出盤山公路一樣的臺階,有點石窟的意思,沙岩墩下面有成片的窩棚和房屋,層層疊疊,擠擠挨挨,像是中東風格,也讓人聯想起神秘沙漠中的綠洲。
但石朔風沒心思欣賞,他正面臨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危機。
石朔風在射出去的瞬間,手也解脫了束縛,但一直背在身後裝模作樣,他打算綁架黛青,威脅壯漢脫下衣服給他,然後以黛青作掩護,劫輛車沖出包圍,駛向自由,電影裏都這麽演的。于是在黛青轉身去找紗布時,石朔風覺得機會來了,他猛地撲過去,要攻他個出其不意,可誰想這破鐵鏈是怎麽搞的,居然挂在石柱上,他這麽一撲力氣太大,竟把柱子給帶倒了,而黛青敏捷如豹貓,頭也沒回的做了個前滾翻,巧妙地躲過了他的襲擊,但沒什麽用,石柱子是這間屋子的頂梁柱,它一倒,房頂也塌了,而周圍牆也連帶着倒了,萬幸的是石朔風沒受什麽大傷,他在一片黑暗中瘋狂爬行,愣是一把抓住了黛青的腳踝,于是順藤摸瓜,趁着黛青被砸傷的暈勁兒将他挾持。
石朔風此時全身都在冒汗,風一吹透心兒涼,那麽多雙眼睛都在盯着他,可他顧不得這麽多,既沒感到害羞,也沒覺出腳底踩在斷木上的疼痛,他大腦嗡嗡作響,瘋狂的掃視着周圍的人,想找出一條退路,而他驚恐地發現,這些人,都是群怪物。
來給他做身體檢查的還算是完好的,至少不缺胳膊不缺腿,可出來後他發現,這裏一半的人都不完整,其實缺胳膊斷腿兒都還好說,畢竟是正常人,但有的實在是畸形的可怕了。石朔風居然看見有個雙頭人,一左一右跟斷了脖子一樣搭在肩膀上,一個腦袋對他露出詭異的笑容,一個腦袋露出憤怒的表情,有的人左胳膊腫大如山,右胳膊細如麻杆兒,還有的簡直不像是人,渾身的皮膚跟癞蛤蟆一樣,眼睛只是臃腫肉塊間的一條細縫,可就是這樣,他也能精準的找到石朔風的方向,并對他呲牙咧嘴,每個奇形怪狀的人都穿着或灰或黑的衣服,上面挂着各種武器。
石朔風顫抖着看着這群牛鬼蛇神,兩腿不受控制得開始發抖,這他媽是哪!?這是地獄!!這都是怪物!!!
深藏于心底的恐懼被激發了出來,石朔風連勒着鐵鏈的手都開始打滑,他的呼吸沒了規律,上下牙齒開始打架,他慌神了。
這些變化都被黛青記在了心裏,他找準時機,猛地擡起右腿,用腳跟狠狠地剁上石朔風的赤腳。
“熬!!!!!!”
大馬丁靴的硬底利如刀刃,石朔風差點以為自己腳趾被碾碎了,還沒等他這聲慘叫結束,黛青抓住他的雙手,身體微微前傾,然後猛地後仰,堅硬的後腦直接撞上石朔風的鼻子,頓時酸楚的感覺像是張大手,狠狠地包裹了他的全臉。
黛青徹底怒了,被射了一褲子俨然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居然被這家夥綁架,砸傷腦袋狼狽不堪,還在衆目睽睽之下用鐵鏈拴着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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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青制止周圍人上前的目的無他,一是這好歹也是珍貴的種源,不能死;二是他要親手暴揍一頓以解心頭之氣。
在成功撞傷石朔風鼻子後,黛青從他懷中滑出,反手抓住鐵鏈末端振臂一揮,只聽嘩啦一聲,鐵鏈像是長了眼睛,在空中劃了個巨大的弧度将石朔風的脖子牢牢繞住,同時黛青拔出腰上挂着的甩棍,重新将金屬部分彈出,接着猛磕把底,甩棍上“劈啪”一聲通了電。
黛青看石朔風抓住鐵鏈要掙脫束縛,他毫不客氣的飛腿橫掃,石朔風腦袋受擊順勢倒地。
在倒地的一剎那,石朔風知道自己完了,沒想到這人看着不壯,實戰經驗這麽豐富,力氣還這麽大……完了完了,這下真玩兒完了……
黛青雙眼冒火,他逆着光站在廢墟之上,腳踩着石朔風結實的背闊肌,臉上的肌肉一時失去了控制,不知是笑還是氣,他一手拽緊鐵鏈,強迫石朔風昂起上半身,一手揚起通電的甩棍,打狗一樣對着石朔風就是一頓狠抽。
周圍人誰也不敢上前阻攔,全都默默地觀看,石朔風跑了調的慘叫在在廢墟上回蕩,直到他聲音變得虛弱,最後只剩下甩棍揮動時發出的疾風,和打在肉皮上的聲音。
等黛青終于打夠了,氣喘籲籲地擡起上身,環顧四周,人們還沒有離去,一個個的臉上流露出不同程度的亢奮表情,在這個物資匮乏并且野性橫行的世界,暴力的游戲總是充滿感官刺激,尤其是黨主角們都耀眼奪目時,簡直帶着性的旖旎。
黛青最後調整了下呼吸,低下頭去看石朔風,可先入眼的是褲子上的精斑……
他右手一揮,收起了甩棍,黑幽幽的瞳仁放出怨毒的寒針,快速的掃了一遍圍觀的人,大家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仿佛感到了無聲的寒氣,一直站在前排的米薩率先開口,張開雙臂開始哄人,其他人也開始陸陸續續的開始驅散人群。
石朔風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趴伏在黛青腳下,已經暈死過去。
黛青看着他的慘象,心裏的火氣消了大半,擦了把濺到臉上的血,他一步一響的離開了廢墟,他一離開,幾個人立刻沖上去,七手八腳的将石朔風擡走了。
黛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是個簡易而空蕩的房間,一張沙發,一張雙人床,外加一個的衣櫃,還有張堆放生活用品的桌子,其餘的連張凳子也沒有,單調直接的一如他的生活。
黛青拿起桌上的水壺猛灌了一氣,水線順着嘴角滑入衣領,沾濕了胸口,黛青摸了下自己額角的傷口,皮肉傷不嚴重,他連藥都懶得塗,直接将剩下的半瓶水全都澆在自己腦袋上,冰涼的液體讓他因為憤怒而發熱的頭腦逐漸清醒,回想起剛才自己跟那個alpha緊緊相貼的感覺,也許是緊張的緣故,背後那具肉體溫度灼人,竟透過衣服熨燙在黛青身上,還有胯下那杆硬硬的東西,居然在這麽緊要的關頭戳在自己後腰,伴随其間的還有那股皮革味,醇厚中帶着一點野蠻,擁有這種信息素的alpha無疑會讓任何omega心動,黛青不否認自己在嗅到的一瞬間也有心悸的感覺,可再聯想到這個味道的主人……那個看似健壯卻……的人,黛青皺起了眉,他覺得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黛青的氣來得快去的也快,只要發洩出來就不會記仇,他此時心平氣和,開始回憶剛才發生的事。
黛青記得在他抓着這個alpha下體的時候,空氣中的信息素居然一點變化也沒有,既沒有因為情動而變得濃郁,也沒有産生任何侵略性,就好像被挑逗得不是他本人一樣,黛青甚至感覺到了那個壯漢beta的信息素變化,但感覺不到這個alpha的……這是為什麽?他當時明明那麽激動。
淋濕的衣服跟肌膚貼合在一起,這感覺十分不舒服,黛青動作利落的将自己脫了個精光,然後濕着頭發栽進床上,他的房間經過特殊改造,能鎖住omega日常所散發的所有信息素,只要不是發情期,在這裏大可以放松一切。
黛青的軀體修長白皙,橫陳在灰色系的床褥中,呈現出油畫一般的色彩。為了生存和尊嚴,黛青常年緊繃神經與外面的人周旋,每次一回到這裏就會異常的疲憊,他長久的愣着,眼中的戾氣逐漸暗淡,被一層霧氣所替代,他半閉眼睛,似乎沒了力氣,連放出去的目光都是軟的,看見的東西都散了光,他一動不動,變成了一件經過精心雕琢的擺件。此時的黛青,徹底卸去了所有的防禦,在這裏,他是安全而孤獨的。
就在一切安靜得快要靜止時,黛青忽然劇烈的一抖,他似乎驚醒了過來,接着慵懶的伸展着四肢,逐漸擺成側卧姿勢,抱成一團,然後貓一樣蹭着身下的被褥。
他臉色緋紅,神情有些難耐,是發情期快到了,這時候只要情緒過于激動都會引起身體裏的熱潮,這種情況還好說,但今天他長時間的與一個高等alpha共處一室,這樣的影響不可小看。Omega的信息素對alpha來說是最好的催情劑,相應的,alpha的信息素也對omega起着同樣的作用,還附帶壓迫與侵略的精神影響。
此時的情況有點讓黛青無法自持,身體裏的熱潮就像海浪一樣,一波接一波的沖擊着他,随後又化成成群的螞蟻,一點點啃噬他的理智。
沒有被标記的omega随着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難控制在發情期的自己,甚至在平時也會有信息素不受控制得情況,而長期使用抑制劑也會讓人産生抗體,黛青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曾經只需口服,現在卻不得不用注射的方式,發情的間隔也逐漸縮短。
發情期的omega會大量地釋放信息素,其中的蠱惑性是平時的幾倍,而這種天性對omega來說是悲喜參半,比如黛青,在被痛苦與歡愉的交疊折磨的苦不堪言時,他會自暴自棄的想,随便讓哪個alpha标記算了,只要能幫他擺脫這種煎熬……但清醒後,這個念頭卻讓黛青渾身一冷,被一個alpha永久的支配,一輩子臣服于他身下,卑微的乞讨他的垂愛和憐憫,這簡直是噩夢一樣的人生。
但話說回來,現在怎麽辦?
黛青想盡量減少對抑制劑的依賴,不肯打針,想靠意志捱過去,可沒一會兒,他便難耐的在床上翻滾,雙腿不自覺地絞在一起,汗水逐漸浸濕鬓角。他茫然的望着房頂,雙目霧氣昭昭,在天性的驅使下,終于露出了妥協的姿态,他雙腿微張,一只手伸進了中間的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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