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黃桃罐 3
周染滞住了, 手中平板都有些握不穩,她想避開陸悅視線,身子卻又僵在原地, 動彈不得。
陸悅不退不避, 手覆着透明桌沿,身子又向前靠了幾寸。
她抵着周染的鼻梁, 微微歪過頭去看她,一縷卷發垂了下來, 溜進扣着的衣領間, 羽毛般癢癢地撓着。
“……之後,”
周染開了口,聲音微有些啞:“看情況而定吧。”
這個回答模棱兩可,雖說沒有立刻同意,但也沒有完全否決的意思, 怎麽理解都行。
陸悅挑眉笑了,眼角彎似月牙,身子離開了椅子,重量移到周染身上。
她踮腳踩着地面,膝蓋挪了上來, 沿着椅子邊緣向前蹭,抵住個柔軟部位。
周染被她壓在椅子上,被迫半仰着頭,眼睛像是一枚漆黑的玻璃珠子,安靜而脆弱。
陸悅擡起手來, 指尖順着腰向上爬,劃過緊合的領口,搭上她面頰, 撩開發絲,撫上她的後頸。
漆黑發絲被向後挽去,指腹沿着血脈上移,将她泛熱的耳垂攏進手中,用指尖捏了捏。
軟軟的,溫熱的,襯着冷白肌膚,像是枚沾着胭脂的玉滴。
陸悅力道不大,周染卻極輕地顫了一下,吸了冷口氣。
她身子微微彎着,像是被攏在掌心的蝶,急促呼吸落在陸悅後頸,蔓開一片虛無缥缈的燙。
“我發現,如果只看周同學你的表情,很容易就被騙過去。”
陸悅悠悠說:“永遠都是那副表情,跟冰塊似的,天塌下來都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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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廓貼着她的手心,軟骨被壓得微微彎折,越發燙了起來,燒得理智幹涸。
“但你的耳朵……”
陸悅嗓音盈盈,手臂搭在她肩膀上,鼻尖貼着面側,輕輕柔柔的笑:“怎麽紅了呀?”
她埋在對方柔順的發絲中,鼻尖落下幾分帶着水汽的薄荷沁冷,像是小貓般蹭了蹭。
“陸悅,”周染頓了頓,呼吸稍有不穩,聲音很輕,“待會還要上班。”
陸悅直起身子來,她抿着唇,眼角微揚,毫不客氣說:“那麽,上班重要還是我重要?”
周染:“……”
出現了,宇宙級別的生死選項!
周染這會倒是沒有遲疑,嗓音淡淡
的,似玉石墜地:“你重要。”
陸悅沒料到她回答的這麽快,不由得愣在了原地,繼續捉弄對方的那點小心思,霎時便消失的蕩然無存。
“你今天不用上班?”周染神色平靜,“我記得你的三個賬號,這幾天都快要更新了。”
陸悅抿抿唇,順勢掐了把她的腰,這才從周染身上退下來,長長嘆了口氣。
“別提了,最近賬號都沒什麽靈感,”陸悅翹着腿,有些苦惱,“粉絲活躍度也開始下降了,不知道怎麽辦。”
周染點了點頭,她起身走到廚房中,将溫好的牛奶和三明治遞給陸悅,輕聲開口:“我幫你看看?”
陸悅本來沒什麽心思吃來着,正盯着牛奶杯在發呆,周染一句話将她拉了回來:“你說什麽?”
“瑟蘭之前聘請的代言,推廣之類都是明星之類,我是第一個提出與博主們合作的人。”
周染聲音淡淡:“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些關于運營自媒體的建議。當然,是從公司角度出發。”
陸悅頓住便來了精神,連早餐都不想吃了,眼角微微上挑,笑得極媚:“好啊。”
——現成的免費勞動力,還是最高級別的那種,不用白不用。
“瑟蘭上午有個會議,如果你方便的話,我下午可以來;或者明後天下午兩點過後,我都有空。”
周染擡指敲了敲杯子,“叮哐”一聲清脆的響:“先吃早餐,不然要涼了。”
陸悅笑盈盈地應了,她吃早餐的時候,周染便坐在一旁,安靜地翻看着平板上的文件。
墨發長發垂下一縷,搭在白玉雕琢的眉睫間,她微微垂下眼簾,發絲便猶自墜落,掠過幹淨整潔的襯衣。
陸悅端着杯子喝了口牛奶,奶香在唇齒間彌漫開來,暖暖地湧入喉中。
。
【奇了怪了,周總昨天請假大半天,今天居然掐點來上班的?】
辦公室外,小助理偷瞄着門縫裏的情況,手中打字打得飛快:【肯定有鬼!】
同事A:【估計是有什麽事情吧,聽說周總母親身體很不好,一直是她來照顧。】
同事B:【說不定是出差了呢,從這兒趕到隔壁城剛好三小時車程,今早才開回來。】
兩人說的都有道理,但小助理隐隐就是覺
得不對勁。
她連泡面都不吃了,就蹲在周染辦公室外偷瞄,只可惜蹲了大半天,周染還在處理各種文件,
不過雖然周染今天來得晚,但她行程卻沒有什麽變化,準點一到,就去休息室倒咖啡。
“周總周總周總,我來吧!”小助理湊上前了,很是殷勤地想要搶杯子,“我幫你倒?”
周染有些疑惑,還是将杯子遞給小助理,說:“這是怎麽了?”
“這,這不是我該做的事情嗎,”小助理瞪大眼睛,煞有其事說,“陸姐之前都說了,怎麽能讓您來倒咖啡呢,肯定是要由我這助理負責啊!”
周染沉默片刻,說:“你只要把文件處理的沒有纰漏,我就滿足了。”
小助理心口中了一刀,想想被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各項報表,感慨老爸到現在還沒炒掉她,果然是看着親女兒的面子上啊。
她默默嘆口氣,正全神貫注地準備倒咖啡時,休息室的門忽然被人猛地推開了——
“蘑菇蘑菇!”
孟子瑜抱着一沓文件,拗足了勁喊她:“那個打印機怎麽用啊,我不會!”
她不喊不要緊,一嗓子驚雷般的下去,吓得小助理手一抖,咖啡杯“哐當”摔倒,恰好潑了站在不遠的周染一身。
周染:“……”
還好咖啡是涼的,萬一是剛剛燒開的熱咖啡,那還不得燙傷周染。
小助理看着那被咖啡洇深的白色襯衫,猶如五雷轟頂,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這這,我幫你擦!!”
周染嘆口氣,擡手解開了兩枚扣子,伸手去拿桌上的面巾紙:“沒事,不要慌。”
說是不要慌,小助理早就慌得六神無主,手忙腳亂地去翻自己包裏的面巾紙。
她哭喪着臉,向門口的“罪魁禍首”喊道:“都是你,吼那麽大聲幹什麽!”
孟子瑜吐吐舌頭:“喂喂,分明就是蘑菇你自己粗心大意,馬馬虎虎的,誰會把杯子放在桌邊緣啊,這不等着被人撞麽。”
小助理一臉悲憤,狠狠瞪了她幾眼,抄起一沓面巾紙就要怼周染臉上:“周總!我幫您擦!!”
周染一臉冷漠,用手攔了攔:“不用。”
她平常就這表情,也看不出究竟有沒有生氣,小助理心中惴惴不安地,又偷偷打
量了兩眼對方。
不看不知道,在垂落的墨色間,她隐約間,似乎在周染的脖頸上……望見了一枚紅痕。
那印子不大不小,之前被藏在衣領之下,若不是周染因被潑咖啡而解開紐扣的緣故,她也不會有機會看到。
那是什麽印子?
小助理好奇起來。
不太像劃傷、燙傷,也不像是蚊蟲叮咬,硬要說的話……更像是一枚吻痕。
只不過,這個想法剛剛從腦子中冒出來後,便被小助理迅速掐滅,她使勁搖着頭,暗罵自己:‘想什麽呢!’
周總這性子,別說找男女朋友了,就是找個北極熊都能把北極熊凍死,找個機器人都能把機器人氣出自我意識來。
所以,天底下真的會有人喜歡周染,會願意和她在一起嗎?
小助理思考片刻,發現在自己印象之中,好像就只有這麽一人,是不怕周染,也不讨厭她的。
……難道是陸姐麽?
小助理又搖搖頭,覺得自己真的是想象力太過于豐富。
之前聽陸悅說過,她們就不過是高中的同班同學而已,老同學之間相熟打個招呼,哪有自己想的這麽歪七扭八。
所以兜兜轉轉,問題又再次回到了原點:那枚吻痕到底是誰的啊?
小助理是想破頭都想不明白,在她冥思苦想這一小會,周染已經差不多收拾幹淨。
她擡眼望了下魂游天外的小助理,默默嘆口氣,說:“我走了,記得幫孟子瑜打印文件。”
小助理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迎合說:“哦!哦,好的!”
因為周染脖子上有吻痕之事太過“驚世駭俗”,小助理一上午都有些魂不守舍地,拼命想着周染有過的任何戀愛跡象,卻還是一無所知。
而當周染又一次請了下午的假之後,小助理的好奇心到達了頂峰。
她連自己最愛的午飯都不吃了,順手拽上同樣無所事事的孟子瑜,兩人悄悄尾随周染出了大廈。
周染沒有去停車場,而是向停在人行道上一輛黑色汽車走去,在兩人注視下上了車門,絕塵而去。
“哇塞,這個是豪車诶,”岳墨撓撓蘑菇頭,很是驚奇,“我媽有輛一模一樣的。”
比起她,孟子瑜要興奮很多,用手機偷偷拍下了照片,信誓旦旦
說:“我說周染怎麽做到CEO的,你看,她絕對背後有人吧!”
這話引起了小助理的不滿,她瞪了孟子瑜一眼,斥責說:“你別亂說,周總實力擺在這裏。”
“那又怎麽解釋這豪車?”孟子瑜晃了晃手機,心中已經開始打起小算盤來,“我要把照片發給陸姐看,讓她趕快放棄!”
岳墨鼓着嘴,默默說:“萬一,是周總自己買的車呢?”
“雖然說剛進瑟蘭時,周總還負債幾十萬,但現在她可有錢了,”
岳墨一臉神往:“別說豪車,房産都随便買,我有時候都懷疑,她比我爸有錢多了。”
孟子瑜:“……”
完了,很有道理怎麽辦。
但她思來想去,還是咽不下這口氣,趁着小助理還在四處張望的時候,悄悄将照片發給了陸悅。
。
“嗡”的一聲,手機提示收到了新消息,陸悅拿起來看了眼,當即笑出聲來:“喲,你還被跟蹤了。”
坐在副駕駛,正準備系安全帶的周染:“?”
陸悅看着孟子瑜發來的照片笑了半天,接着将手機扔給周染,說:“自己看。”
周染瞥了眼,有些無奈:“我說她們兩個怎麽一直跟着我。”
手機上顯出的照片,恰好就是周染剛剛上車的抓拍,車牌明晃晃的,清晰的不得了。
陸悅還在那笑,挑眉望了周染一眼,聲音慢悠悠的:“周總大忙人呀,為了我連請假兩天,我都不好意思了。”
周染着實說不過她,片刻後,默默解釋:“我上班這幾年從沒有休息過,積累了一堆帶薪休假,不礙事。”
還真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天天熬夜加班就算了,連假期都從來不請的。
陸悅嘆口氣,說:“還是要勞逸結合,這樣下去,把身體弄壞了怎麽辦?”
周染頓了頓,她沒有立刻回複,眼簾微微低垂,被墨發擋住的耳廓泛着紅,雙手搭在一起,輕聲說:“嗯。”
雖然停車技術不太好,但陸悅開車還是不賴的,一路順暢地在市中心行駛着,帶着周染來到了她的小工作室裏。
“為了省錢,有點破,”陸悅有點不好意思,“你別嫌棄。”
周染搖搖頭。
片刻後,似乎是覺得不回複對方有些不太好,周染猶豫
着開口說“其實這裏很幹淨,也沒有噪音,我見過更破舊的地方。”
陸悅正在前面領路,聽見這話之後,很是好奇地轉過身:“是嗎,在哪?”
周染頓了頓:“東巷街。”
她這樣一說,陸悅便明白了。但凡在這座城市住久了的人,或多或少都聽過關于“東巷街”的事情。
那邊位于城市的邊緣,貧窮困苦、魚龍混雜,警力很難排查到,是個游離于黑白邊界的荒誕之地。
別說各種小偷小摸了,東巷街那邊亂七八糟的,藏匿着不少逃亡罪犯,環境極其惡劣,時不時便會出幾宗殺人案,讓市政.府頗為頭疼。
陸悅聳了聳肩膀,說道:“東巷街是什麽地方,你不能拿哪兒和這裏對比啊。”
周染點頭,輕聲說:“也是。”
她跟着陸悅乘電梯上樓,老舊寫字樓的設計比較傳統,電梯間的旁邊,就是敞開着門的消防通道。
通道之中,冗長的樓梯向下蔓延,曲折地繞過無數個彎,似收尾咬銜的黑蛇,最終被吞沒在一片黑暗之中。
周染站在門口,向下望去。
她看見有人站在樓梯口。
那個人很年輕,穿着一身洗到發白的校服,脊骨筆挺着,鋒利的像是把刀。
她沉默地站在那裏,像是一位的審判官,目光刺穿了周染,落在她身後的人。
“——真是造.反了!”
一個嘶啞、恐怖的聲音在周染耳畔炸響,她身形踉跄,轉頭去看。
“老子把你養這麽大,就是讓你擺出那副死人臉的?!”
男人拎着個啤酒瓶,拖拽着步伐,眼瞳紅的充血,像是饑腸辘辘的獸:“你憑什麽這樣看我?!”
年輕的周染依舊沉默着,她站立在黑暗之中,身形搖搖欲墜,消瘦、單薄,像一張白紙。
她面容有些蒼白,眼睛卻是極深的黑,像一面鏡子,像稱量心髒的天平,沉默而銳利。
男人厭惡這樣的眼神,痛恨她的沉默,他的手粗糙而猙獰,抓不住賭局中嘩啦啦的骰子,抓不住手中流掉的籌碼——
卻可以抓住一個孩子的長發。
風呼一聲擦過耳際,周染閉上眼睛,她死死咬着牙,任由如墨長發被卷入手心。
長發被用力拖拽着,撕扯着幼嫩的頭皮
,她被“咚”一聲狠狠砸在牆上,撕裂般的劇痛炸開,額角淌下血來。
血蔓在唇間,腥而苦。
其實只要習慣了,就不會很疼。周染咬了咬牙,沉默着直起身子,耳邊一聲聲極難聽的咒罵。
“養不熟的白眼狼”,“賤.貨”,那人罵着,“婊.子”,他吼着,“賠錢貨”——
所有字句混雜一處,撞得鼓膜嗡嗡作響,血滴滴答答地落下,她很難受,擡手想要去捂着自己耳朵。
“啪”的巨響,面頰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周染眼前漆黑,被打的偏過頭去,白玉似的面頰上滿是紅腫與血絲。
傷口又撕裂了,血肆意湧開,像是面具般遮了半邊臉,周染閉上眼睛,任由血液一滴滴落下,将校服染得滿是殷紅。
不疼的,不疼的。
她和自己說。
又是一陣劇痛傳來,黑色長發被人用力拖拽着,她被強迫擡起頭,在朦胧的血紅中,望見了一只漆黑的獸。
“……你他.媽說話啊?!”
那人吼叫着,怒氣凝成了實體,一聲聲猶如烙鐵:“你憑什麽這樣看着我?啊?!”
周染臉上滿是血澤,她安靜地仰着頭,烏瞳昏昏沉沉,早已如她一般死寂。
“你是老子的東西!你和那個賤人都是,到死都是老子的東西!”
烙鐵印了下來,高溫将肌膚燒灼地嘶嘶作響,周染閉上眼睛,任由那聲音在耳旁吼道:
“都是老子的兩條母狗!”
不疼的,不疼的。周染頭有點暈,她快要抓不住自己意識了,喉腔中一股股蔓出血來。
拳腳洩憤般地落下,咚、咚、咚,像是陣陣敲響的擂鼓,纖細的手腕被人擰着,被用力地彎折下去。
“你和那個賤人,只會蹭吃蹭喝,沒了我就完全活不下去!你們到死都是我的東西!”
她有些喘不過氣了,越來越多的傷口生長出來,血珠順着額頭滾落,将長睫打濕。
窗外的夜色湧了進來,一只黑蝶順着流淌的夜色,驀然出現在視線中。
小小的,脆弱的。
陰暗的樓梯間,那人的面孔,都被籠罩在夜中模糊,唯有那只蝶清晰無比,與周遭格格不入。
她低下頭,看見那只黑蝶向自己飛來,靜悄悄地停在鎖骨處,收攏了翅膀。
像是一枚印刻的紋身。
紋身被人擋住了,有人伸出手來,扶住她的肩膀,輕輕晃了幾下。
“周染,周染?”
她擡起頭來,見陸悅正站在自己面前,神色有些疑惑,不解地詢問說:“你在發呆?”
黑蝶不再扇動。
蝶翼墜入身子,在紋身的花上停下足跡,就好似從來便是死物一樣。
周染稍稍偏過頭,看見四周裝潢溫馨整潔,雖然地方小了些,卻是個很不錯的工作室。
她坐在一個小小的沙發裏,面前的電腦屏幕上顯示着數據與曲線圖,正是陸悅幾個賬戶的後臺。
會客室的不遠處,陸遙正端坐在地上,手中拿着個PS4手柄,打游戲打得正激烈。
噼裏啪啦一陣響,陸悅聽得就心煩,她拍拍周染肩膀,轉身一把揪起陸遙耳朵。
“作業寫完了沒就擱這裏打游戲呢?”陸悅恨鐵不成鋼,“在家打就算了,還跑來我這裏打,信不信我告訴爸媽?!”
陸遙倒吸一口冷氣,手柄都掉了,連聲喊着:“诶疼疼疼,姐我錯了我不敢了。”
見對方認錯态度良好,陸悅這才放開他,陸遙也不敢繼續打游戲了,默默按了退出鍵,将手柄寶貝似的抱在懷裏。
他撇撇嘴,嘀咕道:“老姐你幹什麽啊,回家繼承家産多好,用得着在這裏委屈嗎?”
陸悅神色變了變,一巴掌拍他頭上,氣呼呼地說:“我樂意!”
陸遙又被打了,抱着頭不敢再嘴欠,連忙跑到其他房間避難去了,還不忘貼心地幫兩人關上門。
“那小子真是,不知好歹,”陸悅還在氣頭上,“看我回去不把他揍一頓。”
周染望着電腦前的數據,手輕輕滑動了幾下,言辭簡略:“我大致看了一下。”
陸悅顧不得理自己不争氣的弟弟了,向周染小步走來,擠着她在沙發上坐下,探過頭來:“怎麽樣?”
“很厲害,”周染說,“你做得很好。”
對方稱贊的如此直白了當,陸悅微微睜大眼睛,面頰騰上點紅暈,呆了片刻,才羞赧地低下頭:“真的?”
周染點頭:“真的。”
“你的視頻與博文都很有個人特色,運營方面無懈可擊,更難得的是讓粉絲覺得很真誠。”
周染聲
音平淡,陸悅卻聽得歡喜不已,心中像是有花樹綻開,搖落了滿地的花瓣。
“唯一的建議……”
周染思忖片刻,将筆記本推了過來:“從數據反映的結果來看,我覺得你不一定要專注美妝視頻,可以試試其他領域。”
陸悅聽得很認真,有些擔憂地詢問:“我也想過,但會不會很冒險?”
周染搖頭:“不會。”
“粉絲們喜歡的是你,是你的風格,你的真誠,”周染解釋說,“這些遠超與對産品本身的興趣。”
陸悅聽得面頰發燙,她自從開始做工作室以來,都是小心翼翼地,不敢讓父母或者其他朋友知道,生怕對方摒棄。
就像剛剛陸遙所說的一樣,所有人都覺得她應該回去,應該順着父母心意。
而自己用心建立的一切,在豪門集團的面前,在龐大資本的面前……就像是一個笑話,無比的微不足道。
周染是第一個,
認同她所做一切的人。
陸悅輕輕攏着手,她又和周染讨論了很多其他的東西,很多她構想過,卻始終沒有膽量去實施的概念。
周染很專業、也很認真,仔細地聽了她所有的設想,再一一給出自己的建議與經驗。
兩人聊了很久,直到晚飯時分,周染才起身準備離開,陸悅跟着下樓去送她。
周染站在寒冷的夜色中,面頰淡淡地像是沒有血色,長發被風帶起幾縷,像是墨筆描出的痕。
陸悅伸手去捂她面頰,忽然就有點心虛:“我占着你這麽久,會不會不太好?”
周染反問:“為什麽?”
“瑟蘭那邊啊,”陸悅嘀咕,“最近要換季了,是不是特別忙,沒你在估計很不安吧。”
周染說:“是啊,新品發布會還沒定下來,明天可能又要加班了。”
陸悅有點愧疚:“不好意思,那……我能幫你做點什麽?”
周染微微低下頭,烏瞳寂靜又溫軟,柔柔地望着她,聲音像是掠過耳際的風:
“抱我一下吧。”
她這樣說。
作者有話要說:撲街收到了好多的評論營養液霸王票,超級幸福超級感動嗚嗚嗚,我要抱着睡覺 (:3[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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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