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芒果卷 4
公寓之中靜悄悄的, 窗外的夜色湧了進來,只能靠着一點點月色,依稀窺見點事物的輪廓。
周染使勁拖着不給她走, 陸悅只能艱難地挪動着身子, 她在黑暗中摩挲着,終于找到了電燈開關。
“啪嗒”一聲——
柔色的光自頭頂傾瀉, 被墜着的水晶折為無數細碎光點,星子般落了滿屋。
紅色的晚禮服被向後壓去, 藍色的長裙依了過來, 似漲潮的海,将她禁锢于下。
“陸悅,陸悅……”
周染聲音似浸在水中,一聲聲地喚着,帶着殘餘的溫熱酒氣, 咬上陸悅耳廓,将她身子向後推。
她比陸悅高一點點,細白的手拽着腕間,垂頭抵在脖頸處,呼吸一下輕似一下, 小貓般蹭了蹭。
“陸悅,我很想你。”
周染迷迷糊糊地喊着,鼻尖抵着脖頸,面頰處燙的厲害,也不知在喊些什麽。
“我都讓你喝一點就好, 你愣是不聽話,非得喝這麽多,又把自己醉成這樣子。”
陸悅瞅了她一眼, 說:“你這人啊,怎麽就這麽倔呢。”
唇邊溢出聲笑來,陸悅擡手覆上她的面頰,指腹摩挲着滾燙肌膚,看着她幹淨的烏黑眼瞳,嘆了口氣。
“我該怎麽辦?”
陸悅低聲說着,聲音含笑:“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嗯?”
她幫周染拭去眼角的水汽,對方下意識眨眼,長睫掠過指尖,有些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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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染眼睛濕漉漉的,她将身子壓過去,嘴唇半張:“陸悅,我想要……”
陸悅收回手,改為點點對方眉心,淡定說道:“行了,趁人之危一次就好,我可不想占你便宜。”
周染清醒的時候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像是一方透明的冰塊,陸悅總琢磨不透她的想法。
而醉酒的周染話痨又粘人,嘀嘀咕咕地能說上一大堆,可陸悅仔細聽了半天,還是不曉得她在想什麽。
而且,周染嚷嚷着“想要”兩個字,這兩個字卻是可以有很多含義的。
比如,她可能想要“喝水”,想要“吃東西”,想要“洗澡換衣服”什麽的,都是有可能的嘛。
周染可憐巴巴地,湊到了她面頰邊上,呼吸近在咫尺,嗓音軟糯:“我想要
你。”
陸悅:“…………”
好吧,這下她沒法說了。
雖然之前說不想“趁人之危”,但該占的便宜早就全部占完了,眼前喝醉了的人又着實可愛,其實也不差這麽一次——
不行不行,陸悅感覺自己還是不能這麽輕易地動搖。
她擡手推了下周染,說:“松開啦。你都醉成這樣子了,還在想什麽呢。”
陸悅嘆口氣,“這要讓糯米知道了,指不定以為我成天欺負她主人呢。”
周染愣了愣,顯然是沒聽明白的,身子一個勁往前湊,也不管有沒有位置,反正湊得很開心。
深藍色的晚禮服依過來,陸悅擡手去扶她,似水般的絲綢被推開,帶着點她腿間的溫度,悄悄地湧進手心間。
陸悅吓得一顫,絲綢便自掌心中流淌走了,墜回她身側位置。
層疊的蕾絲随動作輕晃着,蔓開一陣簌簌輕響,紗簾般掩着筆直修長的雙腿,細白顏色若隐若現。
陸悅有點忍不住了,面色騰上點紅暈來,結結巴巴地:“行,行了……”
幸好自己之前連拖帶拽,頂着酒吧衆人意味深長的目光,總算是把周染給推上車,開回公寓中來了。
這要是放任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周染在酒吧裏,指不定會做出什麽更加逾距、大膽的事情來。
陸悅胡思亂想着,心情稍有點複雜,周染腦子裏的想法倒是挺簡單。
她以為對方不要自己了,登時眼角耷拉下來,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陸悅,我錯了,都是我不好,”周染嗫嚅着道歉,“別走,別走……”
她嗓音細細的,聽得陸悅心中頓時便軟了許多,撫上那柔順的黑色長發,解釋說:“我什麽時候要走了。”
周染像是沒有聽懂似的,不依不饒地又擠了過來,她拗足了力氣般,壓上她的肩膀。
平心而論,周染身子一點都不重,體重對于平常人偏輕,陸悅卻還是被她推得踉跄了一下。
腰際重重地磕在鞋櫃上,疼意猛地炸開,順着從脊骨上竄,陸悅倒吸一口冷氣,身子顫了下。
“疼疼疼,”陸悅喊出聲來,差點咬到自己舌尖,“你弄疼我了!”
她家境優渥,從小到大都沒幹過重活,養的一身細皮嫩肉,不過是
撞了下,腰間就迅速泛起紅暈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吓到了周染,她連忙松開手,向後退了好幾步,怯生生地說:“陸悅。”
“嘶,沒事沒事,”陸悅強忍着疼,還得費心去照顧醉醺醺的人,“一點點疼。”
她直起身子來,隔着紅色長裙揉了揉腰際,半好笑半無奈地嘆了口氣。
“很疼嗎,”周染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聲音戰戰兢兢的,“我、我有很多藥,我去拿!”
說着,她轉身就跑,動作迅速無比,掠過陸悅就噔噔地上了樓。
陸悅目瞪口呆,拉都拉不住對方,只能一邊扶着腰一邊跟着跑上樓,在後頭喊了幾句。
“周染,周同學!”陸悅扶着樓梯,“你小心點,別跑了,等我一下!”
讓一個醉成這樣的人去拿藥?陸悅嚴重懷疑,周染別說拿藥了,可能還沒跑上樓就把自己給摔了。
果不其然,周染在一節樓梯時沒站穩,踉跄了一步,看得陸悅是心驚膽顫,連忙上前要扶她。
還好周染扒着扶手,很快便穩了下來,接着向上跑去,還很有目的性地跑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陸悅被鞋櫃磕得腰疼,甚至追不上醉酒的某人,只能慢吞吞地向上爬,深深嘆了口氣。
房間裏傳來一陣叮鈴哐啷的聲音,也不知周染在翻什麽,總覺得她會被什麽東西砸到,讓人擔心的不得了。
陸悅費好大力爬上樓,将半掩着的門推開一道縫,探頭看她情況。
“周同學啊,”陸悅四處張望着,“你跑到哪裏去了?”
卧室裏空空蕩蕩的沒有人,不過小書房出倒是傳來些響動,陸悅将門拉開,登時被吓了一跳。
只見地面上鋪滿了紙張,書桌的抽屜全部被拉開,收拾整齊的文件散落下來,雪花般鋪了滿地。
周染曲腿坐在文件之中,還在扒着抽屜邊緣,将裏面包好的文件夾一個勁往外扔,口中還碎碎念叨着。
“膏藥,膏藥,”她念着,“怎麽找不到,去哪兒了?”
眼前一片狼藉,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陸悅傻在門口,有點不敢進去。
周染平時收得多整齊,多幹淨的書房啊,眼下被她自己給弄得亂七八糟,也不知明早酒醒之後,她又該是什麽想法。
陸悅蹲下身子來,幫她将散落的紙張摞到一起,而周染眨眨眼,居然也跟着一起摞紙來。
不得不說,“某些時候”,她還是很聽話的。
陸悅嘆口氣,收拾着散落紙張,順便低頭看了眼內容,驀然僵在了原地。
手中赫然是一張手術通知單,邊緣微微泛皺,上面字跡潦草,有些讀不出內容。
陸悅勉強辨認出“酒瓶碎片”,“劃傷”幾個字,正準備打開仔細看看時,周染猛地撲了過來。
“哐當——”
陸悅被推攮着,整個人被壓倒在地上,而手中的通知單被周染搶走,揉成一小團給扔了。
她壓根就沒料到這一出,還想着和周染搶東西,結果手腕被向下一按,不由分說地扣在地上。
陸悅半仰起頭來,周染整個人倚在她身上,漆黑長發墜下,似紗簾般擋住光線。
沁冷的指腹覆上陸悅面頰,她能感受到周染在微微地顫抖,眼睛中酒意朦胧,像是一枚玻璃珠子。
比起剛才的熱絡黏糊,周染神色忽然就……冷了一點。
她像是在害怕。
可是,周染是在害怕什麽,她又是為什麽要害怕?
陸悅被她壓在身下,有些不知所措地仰起頭,試圖掙紮一下手腕,居然很輕松就地掙脫了對方。
但還沒等陸悅反應過來,有什麽動作之前,周染便傾下身子,吻上她的唇。
氣息被奪去,聲音被堵在喉嚨中,原先稍涼的唇畔,在輾轉間微微發燙。
陸悅被吻得有些喘不上氣,唇邊被細細地啃舐着,有些疼,有點癢,像是被小貓爪子撓了撓。
她吻得不依不饒,原先搭在面頰的指尖向下滑落,搭在領口處輕薄的蕾絲上,試探着拽了下,卻又不得要領,一點也沒拽下來。
晚禮服不是這樣解開的。
陸悅哭笑不得,心中長嘆一聲,用手肘支起身子,将周染抱在懷中。
空調嗡嗡運轉着,地面上零落的紙張像是一只只白鴿,随着冷風鼓起羽翼,再平息收斂。
床褥因重量而下陷,晚禮服被揉的皺起,指尖挑起最低端,沿着修長的腿一路上推。
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陸悅面頰泛紅,額間覆着點薄汗,卷發淩亂地散落在身後,勾勒出盛開的花枝。
“行了行了,我自己來吧。”陸悅放棄了,低聲嘟囔着,“真讓你來,估計明年都解不開。”
她把周染的手腕向外推,自己則背靠在床沿,雙手背到身後。
紐扣落下、拉鏈下褪,珠寶禮盒被人拆開,露出藏匿在匣中紅色寶石。
紅寶石枕在絲綢之中,身形微微下陷着,泛着一層淡淡的粉色,像是攏着輕薄的紗。
陸悅呼吸有些不穩,深紅色的晚禮服被她捧在懷中,像是一捧盛開的玫瑰。
“你別亂動。”陸悅警告着,她制住對方的手腕,深吸了一口氣。
她輕輕閉上眼睛。
牽着周染的手,牽着對方的行動,哄着、騙着、領着她覆上那枚紅色寶石。
“我教你,你不許亂動,”陸悅聲音顫得厲害,“你要輕一點。”
指腹描摹着寶石邊緣,起初觸着有些沁冷,很快便溫熱起來,似水般融在指節間。
室光柔和而淡,冷風綿密地拂過額間,寶石盈着細碎的水光,将枕着的絲綢打濕,潤開斑駁水澤。
寶石落入她的手中,落入她的掌控之中,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帶着細微的電流,支配着她所剩無幾的呼吸。
晚禮服被揉成一團,像是一被人悉心包裹好,綁好的玫瑰花束。
藍玫瑰被從花瓶中拔出,一把扔到了木制地板上。
紅色玫瑰也跟着從邊緣墜落,在地面堆起一小摞,綴着的紅色寶石一閃一閃,隐隐映着微芒。
空調冷風終于吹起一張白紙,鴿子撲棱着翅膀,降落在兩堆“花束”上。
簌簌輕響間,邊緣的紗簾被拽下,霧一般遮掩了視線。
。
轉眼便是天明,太陽挂上樹梢,陽光透過沒有窗簾阻攔的玻璃窗,毫不費勁地照了進來。
陸悅渾身上下疼得厲害,剛醒來的腦子迷迷糊糊,唯有一個想法無比清明。
不能讓周染再喝酒了!
她深吸一口氣,閉着眼睛緩了一會,腦子的裏的想法轉了轉,換了個邊。
喝還是可以喝的,但絕對不能讓對方胡作非為,自己就應該硬下心,自己掌握節奏。
欺負對方不開心嗎,為什麽一個心軟就讓周染來了,結果她得手把手教對方弄自己不說,最後還落得個啞聲求饒的下場。
陸悅越想越
頭疼,覺也不想睡了,一把掀開被子,準備起來洗漱。
可能是她動作有些大,身側傳來一聲極輕的聲響,因疲倦而有些沙啞:“嗯……”
陸悅這才發現身旁還睡着個人。
平常第二天周染都起得早,陸悅醒來時她早就洗漱完畢、換了衣服、買了早餐,順便把房間都打掃好了。
難得有一次,自己比她醒的還早。
周染側躺着,烏黑長發随意披散,陸悅伸手撩撥開擋着面的發絲,低頭去看對方。
她緊阖着眼睛,面頰透着點紅意,長睫随呼吸微微顫抖,一下輕一下重,像是在做噩夢。
陸悅擡手覆上長發,輕輕揉了揉,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到,哄道:“乖。”
等掌心下的顫抖漸漸平息,呼吸也沒有之前那麽缭亂,陸悅才蹑手蹑腳起了身,去淋浴間換衣服。
這下輪到陸悅獨自行動了,她洗漱後很有興致地摸到廚房,準備搗鼓個愛心早餐出來。
想法很好,但她實力配不上。
陸悅端着一盤慘不忍睹的煎蛋,面無表情地打開垃圾桶,全部倒了進去。
随着垃圾桶蓋子“哐當”合上,她默默拿出手機,動作娴熟地點了兩份外賣,然後再溜達回樓上。
一推門,她便看見周染已經坐起身子,擡手捂着額頭,面色蒼白無比。
周染緊蹙着眉頭,指腹抵着太陽穴,輕緩地摩挲着,唇抿成一道單薄的線。
“你醒啦?”陸悅扒着門縫,用下颌示意道,“衣服放在枕頭旁邊,早餐…早餐還沒好。”
周染“嗯”了聲,緩了一會後宿醉的頭疼才消去,她環顧四周,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一片狼藉的書房。
周染:“……”
她神色錯愕,瞳孔微微睜大,看着滿地散落的紙張文件,沉默着沒有出聲。
陸悅面無表情:“昨晚你自個兒翻亂的,可不能賴我頭上。”
周染沉默了半天,才擠出一個字:“好。”
唉,軟軟糯糯的芝麻餡小甜包子沒了,又變成這個不解風情、冷冷淡淡的冰塊了。
陸悅腹诽着,忍不住“哼”了聲,開始控訴起她的行徑。
“還有昨天晚上,你很過分知道嗎?欺負人很開心是不是?”
陸悅淡聲道,“你厲害,你有本事給我等
着。”
她目光冷冷的,神色似笑非笑:“上次沒錄像,這次我可錄了一堆東西,看你怎麽抵賴。”
周染:“…………”
陸悅放完狠話就跑,還十分貼心地幫她将門掩上,到樓下拿外賣去了。
過了一會,收拾齊整的周染也下來了,看着錄像中那個胡言亂語,纏着陸悅不走的自己,表情十分複雜。
證據确鑿,周染也沒法抵賴,低頭道歉倒是挺麻利,不過還是和上次一樣,完全不記得醉酒後的內容。
早餐是陸悅點的,自然也就符合她自己的口味,是中式的包子油條。
周染看着胃口不太好,早餐只吃了一點點,倒是将豆漿喝了大半。
“陸悅,能問你一件事情嗎,”周染扶着杯沿,聲音很輕,“昨天晚上的。”
陸悅心想除了我很丢臉之外還能有什麽事情,她咬着半個小肉包子,含糊不清地“嗯”了聲。
“昨天晚上,其實我有聽到,”周染躊躇着,“在你離開之後,陸先生與秦女士兩人沒關門。”
陸悅神色變了變,有些喪氣地放下食物,小聲嘟囔:“你也知道了啊。”
她想起這件事就難受,敬愛的父親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想法,大庭廣衆之下給她扔了個“副總監”的職位之後,私下也根本不願意去聽自己意見。
“聽到了一點。”
周染承認說,她攏起五指,輕聲解釋道:“但既然問題存在,便要去解決它。”
她一本正經的,神色又是十足的認真,陸悅抿了抿唇,反問說:“怎麽解決?”
父親一上來就是無比強硬的手段,封了賬號限制了流量,甚至連主要收入來源的推廣都截住,讓她心都冷了。
周染思忖片刻,試探着說道:“關于這件事情,秦女士好像是剛剛知道?”
陸悅點點頭,咬着豆漿的吸管,嘀咕說:“我一直沒有告訴她,看來老爸也瞞得很死。”
“這樣的話,你不如先和母親聯系上,”周染說,“然後商量一下之後的事情。”
她頓了頓,因為顧及着陸悅的情緒,心中的另外一個想法沒有說出來。
因為生意上的緣故,周染其實早就認識陸恒之了,也與對方有過幾次合作和來往。
在她的印象中,陸先生
雖然有時候強硬了些,卻并不是聽不進意見的人。
之所以會這樣對陸悅,應該還是缺乏考慮,自以為的覺得這樣是對陸悅好,殊不知女兒心裏早就有了其他想法。
如果一家人能有機會坐下來,好好地溝通交流之後,問題應該能迎刃而解。
陸悅繼續咬着吸管,有些悶悶不樂地垂着頭,嘟囔說:“我…我再看看吧。”
周染表示理解,畢竟剛剛才大吵一架,這時候再讓陸悅回去,她心中肯定會有些膈應。
“我爸雖然人好,但他就是個老頑固,不會聽我意見的,”陸悅嘆口氣,“煩人啊。”
陸悅托着下颌,擡起眼皮瞅了周染幾眼,目光落在她淡色的唇上。
她下唇有些泛紅,上面有一道細細的紅痕,被人咬破了皮,凝着些血珠。
陸悅一陣心虛,默默移開視線,三下五除二地吃完早餐,站起了身子。
。
周染說,自己可以考慮回家,和父母好好談談——
這件事說起來簡單,可陸悅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她心中的父親就是個老古板、老頑固,說什麽都不會聽的人,又何必去費勁心思解釋。
周染說的有道理,但氣頭上的陸悅什麽都聽不進去,她連手機都沒看,就直接開車去了工作室。
另一邊,周染也照常回到瑟蘭上班,她在倒咖啡的時候,小助理一直站在身旁。
往日陽光燦爛的岳墨,今天顯得格外安靜,猶猶豫豫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周染端着杯子,随口問了句“怎麽了?”,岳墨就像是收到驚吓的兔子一樣,連連搖頭。
“沒!沒事!”她結結巴巴地,“周總您…您繼續忙!”
周染:“?”
小助理神色看起來着實古怪,看着自己的時候總是皺着眉,而且眼神充滿了……同情,憐憫?或者是些別的東西。
周染猜到岳明立估計和他女兒說了些自己的事情,不過她不在乎。
紙包不住火,反正有些事情……終究是瞞不住的。
周染灌了兩杯黑咖啡,頭疼才緩解一些,她正翻閱着堆積的文件時,辦公室的門被“叩叩”敲響了。
“請進。”
她淡聲說。
小助理擰開門,探了半個頭進來,烏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
圈,小聲開口:“周、周總。”
“有什麽事?”周染說,“直說就好。”
小助理眨眨眼,猶豫着,吞吞吐吐地說道:“這,這個,有一個不認識的人,在大廈前臺說要找您。”
周染翻過一頁紙,眼簾輕垂着,淡聲問:“名字?”
“沒有名字,他不願意報自己的名字,只是說讓您下去一趟,”小助理說,“關于陸悅姐的。”
周染動作一頓,她抿了抿唇,倒是幹脆利落地收好文件,來到了大廈前臺。
那一身漆黑西裝的男人站在前臺,見到周染向她微微鞠躬,聲音客氣有禮:“周小姐。”
“很抱歉這麽突然的打擾,我是陸恒之先生的秘書。”
男人說:“陸先生在車裏,他有些事情想要問您。”
作者有話要說:小助理:周總今天嘴唇怎麽紅紅的?
周染:被貓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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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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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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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