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極惡都市（4）

◎“我承認我之前罵你雙開門冰箱時有點大聲。”◎

杜嘉一真的被吓到了。

從昨天開始，陸之榭就莫名對她态度良好，她犯賤也不怼她。

問題這麽大的嗎？

不會是什麽絕症吧？

她擔心的奶茶都多吸了兩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沒事，咱們積極配合治療，想吃什麽就去吃，剩下的日子開心點，你走後我會記得給你燒紙的。”

陸之榭：“……求你了，閉嘴吧。”

杜嘉一于是閉了嘴，專心喝奶茶，喝得稀裏嘩啦的。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陸之榭的內心糾結到了極點。

他在心裏問：【真要這樣嗎？能不能換個方式？】

【我可是最厲害的戀愛系統，我從不會出錯！宿主你要自信一點，你長那麽帥，身材那麽好，是我綁定過最優秀的宿主，沒有哪個女生不會心動！】

電子音信誓旦旦地保證，【聽我的準沒錯，真要出什麽問題就記在我頭上！】

陸之榭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伸出手，牽住了杜嘉一擱在桌上的右手，緊接着五指滑入指縫，想要和她十指相扣。

下一秒他被猛地甩開了，杜嘉一縮回手，抱住奶茶蹭蹭蹭往後退開三米遠，眼神就跟白天見鬼了似的。

“你他媽發什麽癫？”

陸之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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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急：“不就碰你一下手，你至于這麽大反應嗎？”

“你這是碰我一下嗎，你都恨不得把你手塞我手裏了！”她把右手插進口袋裏，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不是饞我身子，這杯奶茶就是賄賂對不對？好啊陸之榭，看你濃眉大眼的，原來是這種品行不端的人！”

俗話說老夫老妻親一口，噩夢要做好幾宿。雖然她跟陸之榭不是老夫老妻，但也差不多了，平時打打鬧鬧也就算了，一下這麽親近，她的小心髒真受不了。

陸之榭快要冤枉死了。

他在心裏狂敲系統：【你看看！我都跟你說了她不是正常人，不會害羞的！現在怎麽辦？】

系統也慌了，這也是它任職生涯中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急得CPU都快燒幹了：【啊，呃，這，我也不知道耶，我先去查查以前的資料，宿主你加油！】

說完它就下線了。

陸之榭在心裏“操”了一聲，氣得狂按舉報按鈕。

杜嘉一還氣勢洶洶地攔在他面前，俨然一副他不說就不能走的樣子，陸之榭幹脆破罐子破摔，眼睛一閉就承認了：“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杜嘉一震驚：“我操，我随便說說的，還真把你炸出來了！”

陸之榭：“……”

杜嘉一其實心裏也沒多少感覺，她早熟很早，人生第一段戀情的展開是在幼兒園。對方是個長得有幾分姿色，喜歡欺負其他小朋友的小霸王。

比他更混蛋的杜嘉一無師自通學會了強取豪奪，具體方式是用糖果把人騙到女廁所，逼他如果不和自己在一起就把他進女廁的事情告訴全校人，惹得人小霸王小小年紀就有了心理陰影，自此之後也不欺負同學了，做什麽事都戰戰兢兢看杜嘉一臉色。

不過這注定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戀情，因為後來杜嘉一又看上了隔壁班一個文文靜靜的小男生，踹了小霸王大膽求愛去了。

後來她覺得談情說愛非常無聊，還是一個人來去自由，就保持單身直到現在。

不過要是有人求着她想跟她交往，那倒也可以考慮考慮。

杜嘉一走了過來，毫不客氣地捏住陸之榭的下巴上下打量：“你真喜歡我？”

陸之榭被迫仰起脖子來，這個姿勢有些屈辱，但他望着杜嘉一那張表情淡然的臉，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一下，竟一時忘了生氣。

許久才說：“嗯。”

随着他擡頭的動作，他的胸膛也跟着挺了起來，有伸縮性的布料繃在上面，勾勒出健康的肌肉輪廓，顯得更，嗯，那什麽，澀情了。

杜嘉一眼睛都快看直了。

“好吧，我這個人就是太善良了，也不是不能給你個機會。”

她移開視線咳嗽一聲，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兒，最終拍板，“那這樣吧，我給你一段考察期，如果這段時間你表現良好，讓我滿意了，我就錄用你，沒意見吧？”

這确實是他所希望的，但不知為何，看到她這麽泰然處之的樣子，陸之榭心裏莫名不是滋味。

為什麽她能這麽冷靜？

他說：“沒意見。”

杜嘉一立刻說：“好的，那胸肌給我摸摸。”

陸之榭猛地擡頭：“……？”

杜嘉一正色眯眯地望着他的胸口，這個角度陸之榭脖頸流暢的線條，皮膚底下隐約的青筋和領口下方鼓起的結實胸肌都一覽無餘，堪比最佳觀賞方位。

實不相瞞，她很久之前就想摸了，但苦于找不到借口光明正大耍流氓，所以一直忍耐着。

雖然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杜嘉一并沒有和陸之榭商量的意思，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直接上手摸了。

觸碰到的那一瞬間，杜嘉一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又恍惚又茫然的狀态。不開玩笑，那一刻，她看到了璀璨的宇宙群星，頓悟了自然五行的規律，參透了世界運行的真相。

手下的手感特別的奇妙，如果只是輕輕摸就是軟軟的，像是脂肪，但是用點力那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Q彈Q彈的，像是大號的□□糖，但又比□□糖耐玩多了，飽滿緊致，五指攤開摸上去，能感受到掌下熱熱的溫度，還有筋脈在突突跳動。

好偉大的觸感。好偉大的胸肌。

杜嘉一圓滿了。

她前衛的語言組織能力在這一刻倒退回原始人時代，千言萬語化作二字：“牛逼。”

一分鐘過去，三分鐘過去，五分鐘過去……她的手化作狗皮膏藥牢牢黏在胸上，遲遲不願離開。

胸前不斷傳開酥酥麻麻的奇怪感覺，像是有電流竄來竄去，又像是螞蟻亂爬，陸之榭耳朵通紅，連脖頸也在發燙，咬牙切齒道：“你他媽摸完了沒有？！”

杜嘉一仍沒放手，過了會兒忽然開始愧疚地道歉：“對不起，陸之榭，我承認我之前罵你雙開門冰箱時有點大聲。”

陸之榭沒聽清：“雙……什麽東西？”

*****

陸之榭陪了她一會兒就走了，上完下午最後一節課，杜嘉一跑去食堂吃飯，吃完後一邊在校園四處晃悠一邊消食。

夕陽西下，她晃到公園，看到有個圍着花壇在練習騎自行車的小男孩。

他學得很吃力，經常摔倒，有一次膝蓋不小心磕到了地面，估計是磨破了，他把車扔在一邊，癟着嘴坐在地上，眼淚在大大的眼睛裏打轉。

杜嘉一沉吟片刻，走上前去。

“小朋友，不要哭了。”

聽到聲音，小男孩睜大眼睛轉過身，杜嘉一扶起他的自行車朝他走來，摸了摸他的頭，語氣充滿了鼓勵：“大家都是這樣的，要學很多次才能學會，沒什麽好哭的，你又不是天才。”

沈熙路過時，正好聽到了這麽一句溫柔和藹的話語。

他心中詫異，稍微對她改觀了一些，就聽到她又說：“但是你看，我就是天才！”

然後就見她騎上兒童車開始自信地展示起來。

沈熙：“……”

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