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合作

淩希抱着雙膝坐在地板上， 目不轉睛的看着電視裏的錄像，畫面閃爍出的光芒映襯在她落寞的臉上。

她時而燦然大容，時而淚流滿面， 錄像裏的喬波爾一直跟在她的身後，默默的陪着她完成了那一場自我救贖的旅行。

旅行的最後， 喬波爾現身斯裏蘭卡，她和貴族是舊識，手裏舉着那枚璀璨的藍寶石戒指，不知聊了什麽， 那貴族笑着接納了戒指。

像是一場鄭重的道別，喬波爾再次捧起鏡頭欲言又止，她背對着窗邊，鏡頭恰好能拍到樓下院子裏的淩希， 那時的她正和一群小朋友玩着老鷹捉小雞的游戲。

花園裏的歡笑聲此起彼伏，渲染了整個世界，喬波爾安靜片刻， 她也在享受淩希的快樂。

“這場橫跨亞歐的長途旅行， 你開心嗎？”喬波爾笑容溫婉， 呢喃着詢問。但得不到任何回應， 她沉默了一陣， 語氣無奈又不舍：“我該走了， 給我點時間吧，我會像這場旅行一樣，順着洋流乘着季風， 翩翩闖進你的世界……再等等我吧。”

畫面戛然而止， 只剩一片密密麻麻的小點。

淩希茫然的盯着屏幕錯不開神， 她抱緊了膝頭埋着腦袋失聲痛哭。

突然畫面扭曲，伴着幾聲異響後，喬波爾的身影再次出現。

“小姐，你想拍些什麽？”

辨得出錄像的人是楚曦，鏡頭裏，喬波爾站在紅木精雕欄杆前，她循聲回頭看向楚曦，手裏舉着的正是後來被阿哲壓碎的那副眼鏡。

眼鏡擋住了喬波爾的臉頰，只露出下半張臉，那性感紅唇挂起興奮又溫雅的微笑。

她沒有說話，而是朝着楚曦勾了勾手指，鏡頭便順着她指的方向拍去。

原來一切，是從那一天開始的。

關于旅行的秘密，似乎被喬波爾巧妙地藏在了錄像裏。

淩希如夢初醒，她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像是挖到了無價的寶貝：“辛西尼亞國家藏書館……目的地？！”

Advertisement

“目的地在哪裏，不會有人告訴你。除非你想起我是誰，不然你怎麽見得到我呢？”

安律師的話在萦繞耳畔，剛剛浮起的笑意轉瞬即逝，淩希咬着手指頭陷入沉思：“你到底在哪裏？”

總在疑惑似曾相識，可波爾從來沒有給過答案，淩希在記憶裏卻找不到任何關于過去她存在的影子。

淩希沒再多想，她跑進書房帶走了喬波爾的筆記本，還有那一瓶讓她安心的香水。反正夜長夢多，不如回家收拾行李吧。

順着那條來時的路，這次就換做她去闖入喬波爾的世界吧！

……

“沒想到這些年你為了防我，竟然培養了如此得力的手下。”喬狄站在門前看着虛弱的喬波爾，不吝贊賞。

喬波爾煞白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反諷着：“看來他成功逃走了，你的人不行呀……”

喬狄打開鐵門走到喬波爾身前，傲慢的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氣勢洶洶：“再厲害也不過區區三人，就憑他們，還能把我怎麽樣？你也太瞧不起我。”

“瞧不起你，也全是你自找的……”喬波爾無力反抗，但依舊固執的掙紮着：“我最後悔的就是縱容你，人在做天在看，你的報應不過是早晚的事。”

“縱容？當初沒有我，哪兒來現在的你，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傾注了所有的心血得來的，縱容的人是我才對！”

“我可以把整個喬瑟士拱手相讓，就為了圖個安寧……是你太貪婪了，難道還沒看清現實嗎？你在我這裏已經得不到任何，更別提感情。”

字句誅心，喬狄破防了。

他雙手勒住波爾的胳膊，試圖讓她明白眼下的局勢：“我勸你最好清醒點，為了你那幾個手下想想吧，難道他們的命不是命？”

喬波爾的長發淩亂，她倏而失狂的大笑起來，慘厲的笑聲回蕩在黑漆漆的地牢裏：“我給你，才算是你的，我不給，什麽都不屬于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喬狄因為憤怒，額上滿是凸起的青筋，奈何他不願動粗，只好慘淡的笑着：“到時候看看究竟是誰滿盤皆輸，我們拭目以待，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但是我會把你帶給我的傷害全部還在他們身上，別怪我。”

……

為了避開喬狄的追查，三人找了一戶偏僻的人家落腳。

曲烨付了錢，回到二樓的客房，贊達正和紀南岑商量着準備武器的事：“明天我們回一趟PA-40兵團吧，說不定能找到想要的這些東西。”

紀南岑懶得管，一頭栽進床榻上，随口附和：“我OK的，你們安排就是。”

“可是根據地距離翡冷翠車程好幾個小時，現在車子撞成這樣，我們的車又停在小院，萬一那邊駐守了喬狄的人，怎麽辦？”

“問題不大，一會兒我去解決。”贊達獨攬了活兒，曲烨不同意：“要麽一起行動，不能分開。”

“我也覺得一起行動比較好。”紀南岑又跟着附和，曲烨白了她一眼：“就不能給點建設性的意見？”

“建設性的意見？那就去黑市買輛二手的最穩妥，我可以幫忙砍價。”

紀南岑提議，得到了二人的贊同，贊達便拍了板：“那行，明天一早就去，弄到車趕緊出發，必須趕在楚曦來之前，把戰備武器搞定。”

“不是……你們都在等楚曦，她來了就能改變現狀嗎？我看速戰速決是最好的辦法，排除她，盡快為禮拜日做好準備。”

紀南岑說的不無道理，贊達疑惑：“禮拜日？做什麽準備？”

“我們查到喬狄每個周日都會去聖母教堂做禮拜，那是我們救波爾小姐最好的突破口。”

曲烨解釋道，贊達考慮片刻後認同了紀南岑的說法：“南岑說的對，我們不能再等楚曦了。到時候你們去莊園，我去教堂會會喬狄。”

“又分開行動？喬狄随時都帶着人，即便那些手下很蠢，但也寡不敵衆啊！”紀南岑反駁了贊達的安排，贊達擡眼盯着她：“那你覺得什麽方案最好？”

“任何事我們都應該有plan ABC，多做幾手準備保準沒問題。

再說了，喬波爾被關在莊園，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搞定喬狄才是首要問題。

最好咱們都去教堂，我和曲烨負責分散火力，你負責拿下喬狄；其次是我去莊園，你和曲烨去教堂，最後才是我和曲烨去莊園，你一個人去教堂，排列組合嘛。”

紀南岑說的沒毛病，贊達和曲烨不再反駁。

“那行，明天先去據點拿東西，咱們再做後面的打算，散會，睡覺。”贊達一聲令下，紀南岑和曲烨便全都回了自己的房間。

天蒙蒙亮，贊達已經整裝待發，正要敲響曲烨的房門，湊巧遇到了翻窗進二樓的紀南岑。

“你幹嘛去了？”他一臉疑惑，紀南岑拍了拍身上的灰，甩着手裏的車鑰匙炫耀：“我合計着買二手車破費，舍不得花冤枉錢，搞得一宿沒睡好，幹脆趁着月黑風高去把小院的車給弄回來了，放心，我盯了半天，沒人跟蹤。”

聽到紀南岑的解釋，贊達叉着腰連白眼都懶得翻，似乎早已習慣了這女人可以為了錢，幹出毫無底線的事。

曲烨打着呵欠拉開房門，看着站在門口的二人一臉懵圈：“時間還早嘛，你們倆精神可真好。”

側頭盯着紀南岑手裏熟悉的車鑰匙，立馬明白了緣由，壓着嗓子罵罵咧咧：“你真是掉進錢眼裏，不要臉不要命的！”

“啧，這還不是為了給你們節約錢，又還省了時間，出發吧出發吧，油我已經加滿了！”

PA-40兵團的地區據點，介于翡冷翠與萊茵茨兩座城的交界處。

趕到到目的地，湊巧是午飯時間。

魯利法兵長是據點負責人，也是贊達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見到許久未見的生死之交，魯利法熱情招呼着與之擁抱，随即帶着一行人直接進了餐廳。

他讓部下安排了豐盛的午餐，便找了角落僻靜的位置坐下，好慢慢敘舊。

“我們這次回兵團主要是想購買一些槍支彈藥，價錢好商量。”不等對方發問，贊達直接道明來意。

魯利法取下帽子，不解緣由：“兄弟，你一開口就問我要槍，總還是要給個理由吧。”

“喬瑟士家族你應該不陌生，兵團和他們有利益往來嗎？”

“喬瑟士……我記得現在的家主是叫喬狄吧？”

“是的，我們有沖突并且遇到了一些麻煩。”

“你們好端端的得罪他幹嘛？”

“準确來說，是替真正的喬瑟士家族繼承人解決掉這個麻煩。”

“那真是太好！”沒想到魯利法的回答出人意料，他拍着腿笑聲爽朗，解釋道：“我不關心誰是喬瑟士家族的繼承人。但這個喬狄是兵團黑名單裏的剿滅對象。”

聽到魯利法的話，贊達鮮少露出了大快人心的笑容：“剿滅對象？看來我們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了，說說原因吧。”

“他夥同翡冷翠最大的組織，壟斷了整個區域的軍火交易。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們的武器配備出現了嚴重的短缺現象。因為他們叫價實在是太高了，但要剿滅需要得到上級指示，為了避免損失我們一直沒有動作，所以問題遲遲沒有解決。”

紀南岑的警惕性很高，她試圖在對話裏挑出毛病。畢竟回兵團這一趟并不是全然安全的舉措。但魯利法的回答無懈可擊，她終于放松了警惕：“魯利法前輩，這次PA-40可以借由我們的行動鏟除喬狄，互幫互助，我們需要兵團的支持。”

“先吃飯吧，一會兒帶你們去挑選裝備，對外你們的行動與PA-40無關，我也不會向上級提交任何報告。除了提供武器，你們還需要什麽，我盡可能的幫到你們。但是傭兵沒辦法支持，涉及傷亡我不好交代。”

聽到魯利法的支持，贊達舉起水杯與他碰杯：“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