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大功告成

“不對，赤霞寨在相反的方向，應該沒什麽問題，可為什麽這麽久還沒回應？”青鸾略顯焦慮地來回踱着步子，時不時擡頭看一下黑風寨方向。

“放心吧，應該不會有什麽事的，不論是人數還是氣勢，流雲寨都無力再戰了。”淩雲安慰道。

青鸾點了點頭，如今除了等待也別無他法。又過了一會兒，終于在山谷入口那邊出現了一撥人馬的身影。

“弓箭戒備！”淩風不敢大意，吩咐左右還能拉弓的人紛紛做好戰鬥準備。

對方逐漸走近，卻是清一色的正規軍裝束，為首一人正是蒼雷。

“前方何人？可是青鸾、淩風？”蒼雷遠遠問道。

青鸾長長舒了口氣，淩風則擺手示意左右放下弓箭，并大聲應道：“蒼雷大哥！正是我們！”

蒼雷走近前來，寒暄了幾句，便将黑風寨那邊的情形說與青鸾和淩風知曉。

原來蒼雷率了一個百人隊，日夜兼程往雁栖山趕，總算在今日上午趕到，正碰上黑虎率人裏外夾擊流雲寨山賊，便二話不說加入戰鬥，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潰之，随後又乘勝追擊，帶着生力軍直接追至流雲寨，把他們老窩也一鍋端了，這才留下五十人協助黑虎做些後續工作，自己帶着另外五十人趕來這邊。

“這麽說來，流雲寨已被徹底剿滅得幹幹淨淨了。”青鸾聽完之後點了點頭：“若不是你們趕到，我想黑風寨已無力再去清剿流雲殘賊了。”

“趕上了就好，不然豈非白跑一趟？不過你能以二百人擊潰三倍之敵，實在是令人乍舌。”蒼雷笑着說道：“接下來作何打算？”

青鸾沉吟片刻，說道：“你先分出二十人來，将此間傷者送回黑風寨，并轉告黑虎大哥，讓他處理完手上事務後立即率所有夏軍前來赤霞寨與我彙合。其餘人随我先去赤霞寨，那邊還有大批人馬需要接收。”

蒼雷立刻吩咐下去，夏軍便立即分頭行動起來，大家見到青鸾設計的擔架，不禁啧啧稱奇。

“有了這個，重傷者便好擡一些。”青鸾見蒼雷也對擔架甚感興趣，便解釋道。

“我現在相信你此前說的夢中得神仙授業一事了。”蒼雷嘆道：“不如此難以解釋你為何總有令人驚豔嘆服之舉。”

青鸾笑了笑說道：“我本就沒有妄語，不然世間又有何人得以教我？”說完又道：“對了，還須将那年東首級割下，與那樹上年仇的一道帶去給赤霞寨看看。”

一行人準備停當，便朝赤霞寨而去。

“後生可畏，真是後生可畏！”蒼狼依然被五花大綁地捆着，他看着擺在案上的年東年仇兩顆人頭，難以置信地喃喃念道。青鸾見蒼狼已确認，便擺了擺手示意左右将人頭拿下去。

“如何？我并沒有說大話吧？黑風寨總共二百人的戰力，我留了五十人守寨，又留了二十人在你這，便只剩一百三十來人，付出傷亡各二十餘人的代價，先後擊殺流雲寨二百餘人，擊傷無數，并誅殺年東年仇于當場，夏軍加入後，更是如虎添翼，直接将流雲寨連根拔起，從此雁栖山內便再無流雲之名！”青鸾铿锵有力地說道，頗有一番指點江山的氣勢。

蒼狼倒也是願賭服輸之人，頹然說道：“看來還是我們小瞧了你，沒想到我蒼狼與胡人厮殺了這麽些年，最後居然折在一個小丫頭手下。罷了，相比流雲寨，你待我赤霞寨已是網開一面，從今往後，便任由你們驅使吧。”

青鸾笑道：“有蒼狼寨主此言，赤霞寨可免刀光之災，大幸也，黑風寨可得一大助力，亦大幸也。雖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可有時低頭比赴死更難，寨主如此能屈能伸，青鸾敬佩不已！”

說完便朝蒼狼抱了抱拳，又吩咐左右替他松綁：“寨主金口既開，便是自家人了。”

青鸾一邊請蒼狼坐下，一邊向他介紹道：“不打不相識，這二位乃我兄長，大哥蒼雷，二哥淩風。”待他三人相互抱拳行禮後，又道：“至于兩寨合并之後一應事宜，青鸾心中已有定計，等黑虎大哥到了之後我們再作商議，還望蒼狼寨主稍安勿躁，總之定不會教你老寨的兄弟吃虧。”

蒼狼點了點頭，悶聲說道：“願賭服輸，你們怎麽說，我就怎麽做。”

蒼雷見他仍然心存芥蒂，便在一旁開解道：“寨主莫要因為輸給青鸾便覺得丢臉，我這妹子曾機緣巧合得到神仙真傳，非但足智多謀，且精通各類奇術，實在不能以常人看之。”

蒼狼愕然說道：“竟有此事？難怪我第一眼見她，就覺得非同尋常。”

青鸾笑着說道：“也沒我大哥說得那麽玄乎，無非就是多一些千奇百怪的念頭罷了。蒼狼寨主也勿要妄自菲薄，赤霞與黑風二寨人數相當，且赤霞的兄弟還更為善戰，兩寨合一，黑風絕不會淩駕于赤霞之上，此點還望寨主放心。”

蒼狼沉默片刻，說道：“倘若真是如此，蒼狼感激不盡，你以德待我，我定以命相報！”

青鸾連連擺手道：“寨主嚴重了，青鸾只想今後赤霞與黑風不分彼此、同心同德而已。”

正說話間，有人來通報說黑虎已到，青鸾一行人便迎了出去。

黑虎見蒼狼已神色自若地站在青鸾身邊，不禁大為詫異，心裏對青鸾的手段又敬佩了幾分。衆人進得屋內，寒暄了幾句，便欲按座次坐下，彼此間推讓了一番，最後依照青鸾的建議，由黑虎和蒼狼共同坐了首席。

蒼狼坐下便向黑虎拱手道：“蒼狼本是階下之囚，無顏與黑虎寨主同席，然青鸾軍師既要堅持，這便先厚着臉皮坐了，權當在赤霞寨最後作一番主，待合寨之事議定，我自當讓賢，還請多多包涵！”

黑虎擺擺手，笑道：“蒼狼寨主客氣了，且聽軍師如何安排。”

于是衆人皆将目光投向青鸾，青鸾搖着羽扇，環顧了一番衆人，清了清嗓子說道：“黑風與赤霞向來無冤無仇，只是如今胡人即将來襲，在流雲寨撺掇之下，蒼狼寨主一時被歹人所惑，故而生出罅隙。現流雲諸人已伏誅，黑風赤霞二寨理應放棄前嫌，攜手共同對付胡人。”

一番話将赤霞寨的難堪輕描淡寫帶過，聽得蒼狼心裏甚是舒坦。

青鸾繼續說道：“為集聚力量共同抗胡，黑風赤霞二寨可合作一寨，考慮到黑風寨占據地利，易守難攻，便由赤霞寨并入黑風寨。二寨各取一字，改寨名作‘黑霞寨’，駐紮三方力量，一是原黑風寨人馬，二是原赤霞寨人馬，三是蒼雷所率之夏軍。”

黑虎緩緩點頭，蒼狼卻詫異問道：“夏軍也在此不走麽？”

青鸾解釋道：“對抗胡人，我們勢單力孤。這幾日來，蒼雷大哥已與雁嶺關達成協議，我們雁栖山作為外應，為夏軍提供胡人動向，在必要之時策應夏軍對胡人進行襲擾，而夏軍則對雁栖山提供裝備給養以及必要的庇護，彼此合作各取所需。為體現誠意，夏軍特派遣一個百人隊駐在雁栖山歸蒼雷大哥統領，馬匹和武備随後也将陸續送達。”

稍停了片刻，青鸾繼續道：“今後寨內設三位寨主，大寨主黑虎，二寨主蒼狼，三寨主蒼雷，各自統領和約束部下，大事共同商議，以三人決議為準，不得擅自更改或違背。另将原赤霞寨馬隊分出作為基幹，再從原黑風寨和夏軍中挑選精英，成立騎兵隊，由淩風統領。”

說完這些，青鸾便将羽扇一收，拱手向諸位道：“此乃青鸾之拙見，還請各位大哥商議定奪。”

黑虎仔細推敲了番，爽快說道：“我完全同意，青鸾妹子心思細密，謀劃周全，我看沒什麽問題。”

衆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唯有蒼狼盯着青鸾，獨眼精芒一閃，緩緩說道：“恐怕還漏了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