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1)
說是說的“給我等着”,但是趙朦松哪裏咽的下這口氣。
不得不說,趙朦松還真的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兒,而且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一般當場就人給報了。
兩人剛剛往前面走了幾步,靖峰身子一軟就暈了過去,那趙朦松手刀還沒有收回去呢。 林如淺第一次遇見這種校園暴力事件,瞪圓了眼睛。“你……你……”
“爺我看他不爽!”趙朦松哼了一聲,“拖下去治,診費算我的。”
有錢就了不起了啊?林如淺心氣一上來,也管不着趙朦松是誰了,照着他的鼻子又是狠狠一拳,“我看你也不是很爽。流的血,我下次買雞蛋補給你。”
趙朦松顫着手指指着他。
這般不計後果的做事,林如淺還是第一次。
想到等趙朦松緩過神來又要發狠,林如淺趕緊半扶半抱的把靖峰扛上,往住所走,免得再生事端。
這梁子就算是結下來了,可林如淺也不覺得後悔,靖峰都能站出來給他撐腰,雖然是一場誤會,但是那又有什麽呢,總歸是兄弟情義,他也能給靖峰出一口氣。
之前還以為靖峰是個別扭的不好相處的人呢,現在看來,還算是個漢子。
他願意跟這麽個耿直爽快的人做朋友。
靖峰只是被劈暈了,少年的手勁哪裏大的了哪裏去,不消半刻,就悠悠的醒來了,捂着自己的後頸,“我艹他大爺!嘶……”
“手疼不?脖子也疼?”林如淺端來一碗水,“剛才夫子來過了,給你把脫臼的手接了回去,記得小半個月裏面手別用力。”
“他揍你了沒?”靖峰這才看見自己被纏住的手,“手也不疼,就是脖子又腫又疼的。”
“沒呢,我揍了他一拳。”總歸是為了自己受的傷,林如淺脫了鞋子,半跪在他的床上,手指力度适中的按揉着,“這裏嗎?我來幫你按,免得你的手又疼。”
“好樣的,就是該揍他。不就是仗着年紀比我們大嗎?等以後我十五六歲了,絕對把他打的在地上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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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六歲的孩子哪裏有什麽力氣。林如淺笑了笑,不說話。
這時候正是晌午,外面知了叫的人心煩意亂,兩個人都有點餓了,但這個時候書院肯定已經沒有吃的了,林如淺就從帶來的背包裏面取出一些點心零食,反正這些也不能久放,一起吃了也好。
靖峰餓狠了,幾乎把他的零食掃蕩了一大半,這才砸吧砸吧嘴,喝了一點水,摸着圓滾滾的肚子躺在床上。
林如淺笑着說:“我們這日子還過的啊,書也不用努力的讀,課也不上,還能和人打架。我剛來的時候,還以為到了書院就是天天和書本打交道呢。”
“嗯嗯,你的零食真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饞鬼。”林如淺說,“你要是喜歡的話,下次我托人從山下帶上來。”
靖峰眨巴着眼看他,“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很調皮搗蛋的,連我大哥都對我愛理不理。”
不是他先幫忙出手的嗎?怎麽會變成林如淺對他好了。看着他濕漉漉的眼睛,心中一動,林如淺摸了摸他的頭發,“……我們兩個都沒有家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家人。”
“那我要當哥哥,你比我小。”
真實年齡都夠做叔叔了好嗎?林如淺無奈淺笑,“不行,我輩分比你高。”
“你占我便宜!?”靖峰控訴的看着他。林如淺哈哈一笑。
可惜,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短暫,休息了半天,第二天在夫子的帶領下,來到他們的學舍,兩個人是前後桌,桌上東西已經擺放好了,正在教課的夫子沖他們微笑,同學卻都是擠眉弄眼的。
看來那個趙朦松已經把他們周圍的人都打點好了,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是那麽好過啊。
靖峰坐到後面,就和旁邊的人說開了,也不管他們是不是明着打趣暗地裏嘲諷。
“靖峰,你這麽小的年紀,怎麽不在家裏呢,早早的上山讀書,很累吧?你父親對你真嚴格。”
靖峰聽見這句話就低下頭,嘴巴動了動,沒說話。
“他們都說你父母親都走了,是不是真的啊?……哎呀你看我,怎麽總是提你的傷心事,你不會介意吧?”
靖峰搖了搖頭,“沒事的。”
“你的手這是怎麽了呢?才讀書呢?就傷了手,你是不是不想寫字啊?這可真是一個好辦法,哪天我也試試。”
“那你就試一試好了。”林如淺的聲音冷冷的,小小年紀就帶着一股逼人的氣勢。旁邊的人看他說話的語氣和身上不菲的穿着,心裏就開始打退堂鼓,對視幾眼,俱都偃旗息鼓了。
林如淺轉身握住靖峰的手,“你好好看書,別理會那些無事生非的人。”
靖峰看了看周圍,把書本拿出來看。
林如淺是不認識繁體字的,看書也看不出個什麽名堂來,就盯着來回走動講解的夫子。這座書院的夫子挺多的,光是他看見的就不下十個人,但是總是沒有能看見昨天引他上山的那位夫子。
“你叫什麽名字?”夫子站在他的面前。
林如淺看着他,“林如淺,‘如夢相思盡覺淺 ’的‘如淺’。”他這個名字是爸媽取的,總覺得有些太過女氣,上大學的時候,就琢磨出了這麽一句自創的詩來介紹自己,果然,別人就會知道這是個什麽名字,還會覺得他非常有才氣。
夫子嘆息一聲:“如夢相思盡覺淺……”
衆人不解其意,夫子目光柔和的摸了摸林如淺的黑色軟發,“如淺好好讀書,當不辜負令尊令堂的一片苦心。”
林如淺點頭稱是,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的補鈣長高,每個人都能摸他的頭發,這種感覺真是太過傷自尊了。還有,這句話是他自己編的好嗎?不關他爸媽的事情。
獲得老師的好感的方法很多,有的是用門門高分的好成績,有的是用家長送的錢,有的是用自己的可憐遭遇捕獲老師的同情心,最後這一種很少人用,不過林如淺現在應該就算是最後這一種了。
夫子上課的時候,總是特別照顧他,講完課,知道林如淺是不識字的,就下來坐在林如淺身邊,耐心而溫和的教授着一些字,林如淺好歹也是一個大學生,只是不認識繁體字而已,所以認字速度非常的快速,簡直讓人驚為天才。
就是在用毛筆寫字這一方面,無論林如淺怎麽努力,也沒有半點成效。
夫子看他臉上沾着黑色的墨汁,一臉苦惱,便笑着安慰:“如淺的手小了,等如淺七八歲,再開始握筆,方有力度。”
可是那些歷史傳奇裏面不是講誰誰三歲能書五歲能寫來着嗎?難道是騙人的不成?
他雖然是外來戶口,可這練字,一天一天的積累,總會有點用處的吧?
“那我練上三年五載的,豈不是比那些後來才開始練字的要進益很多?”
夫子忙說:“練字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的事情,切勿求急心切,你還小,骨骼沒有定型呢,要是天長日久的練字,容易傷了骨頭。”
這麽一說,倒是吓得林如淺不敢多練字了,回頭一看靖峰,臉上的墨汁比他還要吓人呢,連袖子上滿滿的都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靖峰知道林如淺在笑,轉了轉眼珠,“我雖然字寫得不好,可我記性好。看,你認一個字,要夫子給你講兩遍,是吧?我小時候認字,一遍就足夠了。”
“吹牛吧你,還一遍,你過目不忘不成?” “只要我想要記住一件東西,就是過目不忘。”靖峰揚起花貓臉,“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麽?”
記性這種東西,當然是天賦的原因,難道還有外挂?
靖峰得意洋洋,“你不知道,我父親記性差,為此我祖父常常責罵他,怕我也是這種爛記性,在我三個月的時候,我祖父給我喂了一味藥,此後每隔一月,便再次服用一月,三年之後,我的記性就已經比同齡人高出非常的多。”
還有這種藥?
林如淺狐疑的看着他,“那你讀書怎麽不行?”
“我不喜歡讀書。”靖峰動了動鼻子。
藥聖家的藥,果然是名不虛傳,林如淺自己也有小算盤,他這樣辛辛苦苦的讀書下去,也不知做官能做到什麽地步,要是林家從中阻攔,他的仕途恐怕很難走到高處,但是學醫不一樣,假使他學了醫術,人人都有生老病死,他總能賺到錢養活自己。
一味向前破釜沉舟固然是好的,但是狡兔三窟,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總要好的很多。
林如淺看着有些傻乎乎的靖峰,靖峰這樣信任自己,從他這裏騙走醫術,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麽麽噠~
5摔斷腿
“如淺,你在聽我說話嗎?”靖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山長找你有事。你不快去?”
林如淺驚醒過來,有些默然的摸了摸鼻子,“剛才不小心走了神,山長找我做什麽,你可知道?”他都在學舍裏面讀了半個月的書了,山長就像把這個唯一的關門弟子遺忘了一樣,從來沒有提起半句話。今天突然找他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靖峰急忙推他出門,“我如何知道,你且去,山長要是真的有什麽事情的話,也不會找你。”
這話說的也是理。
林如淺點點頭,往山長住所而去。
還是那個有些陰沉沉的地方,山長盤膝坐在草墊子上,面前一個描金小香爐,也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香,有些泛綠,他閉着眼睛聞,非常滿足的模樣。
說實話,這個白露書院的山長還真的當得非常輕松惬意。
“你來了?書可都認識了?”山長聲音輕輕飄飄的。
林如淺手臂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抿了抿嘴,“在夫子的教導下,已經能認識大半的字了。”
“你可曾怨我為何不親自教導你?”
“不曾。”要是真的讓山長來教,他現在還不知道能學到幾個字。有些人天生下來,就不适合教人識字。
山長點點頭。“不管你心裏怨還是不怨,我都不會教你識字。我只答應過你的母親,教會你如何為人處世,甚至你的母親是不希望你踏入仕途的,我卻忘這方面培養你。”
姨娘為什麽不希望他當官?除去林家的因素,還有別的什麽嗎?
只聽山長一個大喘氣,“你能做的比我所有的弟子都要好。你不比其他的人,你年紀雖小,我卻能從你的眼睛裏面看到一種野心。年輕人有野心是一件好事,但是你去做官了,當萬萬切記,不合時宜的野心,有可能奪去你的性命。”
古來官場如戰場,半點不假。
林如淺立在一邊,他怎麽不知道自己有做官的野心?
“微星夫子對我說過你的事情,他希望能親自教導你籠絡人心之道,被我拒絕了。你可知是為什麽?”
“如淺不知。”
山長湊在香爐上深深聞了一口,就像瘾君子一樣露出癡迷的神态來。
“那你就退下吧,知曉原因之後再來找我。”他淡淡的說,林如淺只有告退,小心的離開那個地方。
這樣子為人師表,真的沒問題嗎?要是林如淺真的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哪裏知道那麽多,迷迷糊糊的幾年求學時間就過去了。就算是林如淺這麽個大學畢業的成年人,也給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山長這糊弄人的本事,不去化緣簡直就是浪費了。
林如淺回到住所,靖峰就圍了上來,“怎麽樣?怎麽樣?山長說什麽了嗎?有沒有說你成績進步想要你去他那裏學了什麽的?”
“山長什麽都沒說。”
靖峰暗暗嘆氣,“你這個關門弟子,也未免做的有些太過憋屈了吧?誰的關門弟子不是受盡了寵愛,偏偏你,總共才見幾次面啊!?”
林如淺摸了摸靖峰的有些硬硬的頭發,“我只用做好自己的事情,別的不用理會太多。”
“可你是他的關門弟子啊!”
關門弟子又怎麽樣?就一定要當做小兒子一樣對待麽?就是小兒子,有些人家只偏疼長子呢。
林如淺沒有放在心上。山長能給他的,除了科舉時候的經典八股文模式讓他更好的考到三甲之上,就是以後仕途中師兄們的多多照顧,為了自己的利益,師兄們可能也不會照顧到哪裏去。
他何必為了這麽長遠的事情委屈自己?
再說了,那些沒有門第的人難道就不能出頭?當今的宰相都是平民老百姓出身,還不是一朝科舉,慢慢在朝堂上面熬着,終于熬到了現在的位置。相反有時候在朝堂上面混,過于高的地位還會招致皇帝的猜忌和同僚的排擠。
況且林如淺從一開始,就不是那麽喜歡山長。
他說:“話也不是這麽說,我總要先把自己的功底練好了,山長才好教我。”
靖峰這才不情不願的接受了這個解釋。
兩人最近的日子過的不是那麽的好,雖然夫子依舊喜歡他們,但是同學舍的學子們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無數個他們不好的地方,可勁的欺負着他們。靖峰年輕氣盛,在家裏就是小霸王一個,父母拿着都沒轍的那種,為了好些事情和那些比他們大好幾歲的學子們毆打在一起。
幸好靖峰會調制藥物,頭天打了架,晚上抹好藥,第二天早上就看不出來了。不然準被夫子們發現。
要是山長對林如淺另眼相看,甚至捧在手心裏那樣對待着,就沒人敢欺負他們了。靖峰是這樣想着的,所以對他們兩師徒的感情格外的在意。
“要不我們送一點東西給山長吧?野雞?三兩斤豬肉?或者是一些我自己調配的藥?”
林如淺有些郁悶,看來送禮這種賄賂的事情,從古至今都沒有得到升華。只是古時候還隐晦一些,叫做孝敬。
眼看靖峰想要送的禮都不着邊際了,林如淺趕緊說,“山長什麽好東西沒有見過,反倒不稀奇我們送的這些東西。你還是把那些送禮的心給我放回去吧。”
“那可怎麽辦呢!?”靖峰皺着眉。
林如淺說:“順其自然。他們再敢欺負我們,就告到夫子那裏去。”
“別!不能告訴夫子!多丢臉啊,這麽大年紀了,還告狀,以後我在他們面前都擡不起頭來。”靖峰慌忙說,“打架打輸了倒是沒關系,不能做那種告狀的小混球!”
林如淺老臉一紅,居然被一個比自己小那麽多的孩子給教育了。
好話誰不會說,可是第二天等着他們的,還是那些被抄亂的書桌和被糊住的紙張,連筆墨都不翼而飛,這叫人怎麽忍下去!
“誰幹的!?有種做,沒種承認嗎?!”林如淺環視周圍。
三兩個人被吓住了,往後退了兩步,可林如淺年紀實在是擺在那裏,粉嘟嘟的小臉縱然配上威風凜凜的眼睛,也沒有什麽威懾力。仍有不怕死的湊到他們身前。
“喲~這不是林家小公子麽?你家書香門第,自然不必尋常人。” “是我們做的又怎麽樣?擺在大爺的面前,大爺看着就不爽!” “還是山長的關門弟子來着!去求山長懲治我們呀!”
一通哄笑,嘈嘈雜雜。
靖峰昨天寫了大半夜的詩經全部被墨汁糊住了,濕濕嗒嗒的,他撚起來半篇,已經看不出字跡來了。
半個月時間,足夠這些高門子弟摸清楚靖峰是個什麽出身的人物,也都不懼怕,有的甚至趁亂推搡了一把。
“藥聖藥聖,全家一個不剩,哈哈哈。” “說的好聽是行醫的,實際上也就只是個賣狗皮膏藥的!你家要是真的那麽厲害,就弄一副藥救活全家人啊。” “聽我父親說,這些行醫的,和我們家的奴婢差不多,給點錢就能打發了。有的更賤,非要什麽訛詐行騙。”
靖峰捏着紙頁的手因為過度用力有些發顫。
林如淺怕他難過,忙握住他另一只手。
“你們這些人,有本事就去科舉啊!守着我們算什麽英雄,掀人的書桌就了不起了嗎?!”
那些人還是在笑,靖峰憋足了一口氣,沖他們大喊:“我要是有毒藥,現在就藥死你們這些人渣!!!”
“哈哈哈,藥死我們?哈哈” “哎呀,藥聖的後人發怒了,真是好叫人害怕呀~太太,太太我要回家~這裏一個是喪家之犬一個是庶出的雜種,我好害怕啊!”
事情已經有些超出靖峰的承受範圍了,林如淺清楚的看見靖峰把手伸進了他最最寶貴的香囊裏面,他眼睛有些紅,死死咬着牙。
這裏都是些貴族公子,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他們兩個可就連半點後路都沒有了!
林如淺死死捏着他的手,“靖峰!”
靖峰一摸臉,臉上已經全是淚水。
他不忍苛責,附在靖峰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靖峰忙點點頭,用衣袖擦了擦眼淚,推開衆人,帶着林如淺就走了。
按着靖峰的意思是,當場拿出家夥來證明自己藥聖家并不是徒有虛名,你不是說行醫的什麽也不是嗎?夠膽的,被下了毒之後你就不去找大夫治!嘿嘿,他這毒藥下去,能撐過第二天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林如淺畢竟年紀要大一些,考慮的事情也就多一點。
要是真的把人都藥死了,不說學子的家族要找麻煩,就是以後說不準又被刁難什麽的。
要知道這可是古代,貴族弄死個把沒有功名在身的小平民還是非常的容易的,還沒有媒體曝光,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林如淺心有戚戚,和靖峰一商量,第二天就有人在山上摔下來了。
這是白露書院,走山上臺階不摔的話,證明你根本就不是白鹿書院的學生——摔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怎麽算都算不到他們頭上來。
偏偏這天書院的大夫又“有事”回娘家去了,摔斷了腿的那個學子哭得慘兮兮的,半截小腿骨都露在外面,叫人一看就唬的三魂去了二魄。整個書院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診治他的傷。
這時候有人就說了,小獨院裏面的那個靖峰不就是藥聖後人嗎?請他來治一治啊,都是同窗,不至于到了這個地步了還如此的絕情。
有人一琢磨,昨天才欺負了別人,今天就有求于人,還不被整治的連親姥姥都不認得?而且靖峰那小子可不是什麽善茬。
受傷的那位學子一聽還真的有人能幫忙治好他的腿傷,別說是請靖峰幫忙了,就是跪下來喊爺爺都成。看他疼的黃豆大小的冷汗,也不知道能不能跪下來求饒。
衆人心中一合計,就去請靖峰了。靖峰果然端着身價,你不是說行醫的什麽都不是嗎?我也不行醫了,我就讀書,讀聖賢書,沒事別來找我。
摔斷了腿的那個倒黴蛋聽了這話差點沒有厥過去,趕緊求着好朋友三請四請。
靖峰這才踢踏着鞋子過來,手上什麽都沒有,就随處撅了根枝桠,進來就給倒黴蛋喂了一碗水,什麽麻藥都沒弄,正位、接骨、包紮,全部完成的時候靖峰一手的血,一臉的笑。
那個摔斷腿的學子白眼一翻,生生痛暈了。
可沒等兩人歡喜一下,就有人來告訴林如淺,山長有請。
昨天才去過,今天怎麽又請?難道山長知道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留評~留評~
你們的評論,是我日更的動力~
6靜心
林如淺再次來到山長的書房的時候,心情沒有上一次那麽輕松。如果沒有什麽纰漏的話,山長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面又找他,再者,那名學子一出事,他就被喚了過來……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山長這一次沒有再無視他,站在他的面前,投射出一個黑暗的影子來。
林如淺一直覺得這個山長不大正氣。
是的,不大正氣。一般的夫子山長,不是應該留着一撇胡須,見人三分和藹的笑容,然後指點功課誨人不倦麽?
他低下頭。
“知道為什麽我找你來麽?”山長一動也不動,“……林如淺,你回不了林府,去不了任何地方,除了書院,你無處容身。這樣子,你怎麽肯幫着靖峰想出這麽個陰損的招?”
“天道輪回,因果報應。”他輕聲說。
山長用手指敲了敲他的頭,“我們學的是儒家,別給我來什麽‘因果’,要是真的有那些玄乎的東西,我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他的意思其實是自己出了這個壞主意,才被山長提溜到這裏——這是報應。
當然這個時候多說多錯,他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山長看着他低垂的眼睛嘆了一口氣,“我不是怪你怎麽樣,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做的不大完美。你們才和那些人發生了矛盾,換一個角度,你要是那學子的父親,你會首先懷疑到誰的身上?”
能在白露書院讀書的,家裏必定非富即貴,即便是有寒門子弟,也絕對有所依仗。
如果那學子的父親咬定了是林如淺幹的,非要收拾林如淺一頓,出了書院,誰也奈何不了。
“我只是想要幫靖峰出一口氣。”
“出一口氣之後呢,你待如何?書院裏面有山規,凡是對自家同門出手暗算的,通通趕出去。你離開了這裏,能活下來麽?”
林如淺不說話。
“林如淺,你最是不該的,是把靖峰放在了心頭太重要的位置。”山長語重心長,“你若是想要爬的高高的,便沒有‘朋友’二字可言,這世上的人,只分為兩種,一種是現在能給你益處的,一種是将來能給你益處的。你只有自己,你應該關心的,是你會怎麽樣,能不能從中得到什麽,而不是別人的死活。”
可以說,靖峰出不出氣,是死還是活,完全和林如淺沒有半分關系。
山長蹲下,端倪林如淺,似乎透過他看見了另外一個人的模樣。
“這一局,你還沒有開始下,就已經一敗塗地。因為你對他心軟了。”
林如淺心裏千回百轉,開口說:“我拿他當朋友,不管如何,都是我的朋友。今天設這一局,是我沒有料好,不管他的什麽事。我既然願意為他出頭,結果是如何的,便已經不重要了。”
靖峰願意在他被人為難的時候沖過來,林如淺就已經把他當做朋友。
他直直的正視山長,心裏非常清楚,就為這一雙眼睛,山長也不會拿他怎麽樣。“人生在世,‘痛快’兩字方為重中之重,不是嗎?”
山長扯開嘴角笑了一下,“痛快?”
若不是面前的人只是一個小小的孩童,他倒很想問上一聲,‘痛快了之後就能痛快一輩子麽’,但是他什麽都沒說,看着那雙眼睛失了神。
林如淺點點頭。
山長在房間裏面轉了幾轉,“你不能多等兩天麽?等這件事情過去了……”
“他也料到我會過後動手。”林如淺的靈魂不是小孩子,上一次那個錦衣公子趙朦松有仇即報,就無意間給他提了一個醒。“等要等到什麽時候,我現在動手,他受了傷,靖峰幫他接好腿,他無論在什麽角度都只能千恩萬謝。再者,就算是等到了山長你說的‘以後’,難道就沒有人翻前賬麽?”
山長一頓,“你這性子,倒是幹脆,擔得起‘痛快’兩字。”
話都說開了,林如淺也不顧山長是怎麽想的,“他們都是天之驕子,我自是比不過的。不過有一點,山長你也不能否定我這次已經震懾到了他們。至少很長一段時間裏面,學舍中不敢再有人挑釁。”
“原來在這裏等着呢。”
要的就是殺雞儆猴的效果。之前已經打聽過了,這個學子背後勢力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中等偏下,實在是太适合不過的“雞”。
林如淺坦然承認。
山長皺眉道:“我教導出來的弟子,沒有一個像你這般。林如淺,你在仕途上太容易一招被打下地獄深淵,這樣實在是危險,不是長久之道。而且,我總擔心你養不住你的脾氣。”
短短小半月,山長就已經能夠摸清楚林如淺是個什麽心性的人,從觀察人心上來說,山長也有些太過老辣了。
林如淺活了半輩子,還從來沒有人說過他的脾氣不好。
別人眼裏的溫和少年,在山長口裏,竟然是激進危險的。
山長頓了頓,“你可知我喚你上來是做什麽?僅僅是告訴你一聲你的把戲我已經看穿了?還是警告你離靖峰遠一些?你也未免想的有些太簡單了。”
他找林如淺上來,有什麽深意?林如淺還真的不大清楚。
“微星夫子上次說要親自教導你,我已經同意了。你明天就去和他學吧,好好學。”
林如淺疑惑的看着他。
“就讓他教會你怎麽樣‘靜心’。”
靜心?他心裏有不平靜嗎?
“官場上,最不該的就是內心不平靜,哪怕別人把刀橫在了你的面前,你也要笑着對他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只要你轉身就能捏住他的脖子。”
這句話說得太過含蓄,林如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晚上回去的時候,靖峰把他保管的死死的那個黑色包裹拿出來的時候,林如淺這才恍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電視劇,裏面那個男主角對另外一個人說:“只要你這一槍下去,沒有把我打死,我爬起來了,那麽我們繼續談生意,只要價錢合适。”
山長說這麽多,就是這個意思,是吧?
“你有沒有聽我在說話啊?”靖峰有些不滿,“你總是走神。”
桌子上一盞昏黃昏黃的燈,一把匕首,一個黑色的包裹。
林如淺咽了一口口水。
“你拿出來這個是做什麽?這不是你家裏面的秘密麽?”他甚至不敢用手碰。誰知道藥聖家是不是在上面弄了什麽毒藥啊,毒醫不分家,會治人的一般都會用毒。
靖峰濃濃的眉頭動了動,認真的看着他,“你想學醫麽?”
林如淺楞了一下。
他這是要把全家拼死保護的東西就這樣輕輕松松的送給一個陌生人?藥聖家的不傳之秘啊,這金手指也開的太大了一點吧?
“我就問你學醫麽?你至于吓成那個樣子嘛?”靖峰好笑的看着他,“這是我背負的血海深仇,不關你的事。只是問你想要學嗎?如果你想要學,我把我家裏的書籍都給你。”
“那你呢?”
“我?我……不喜歡這些。”
今天看靖峰給人正骨的時候,還很開心的啊,怎麽晚上突然就變成這樣子了?
“你要想清楚,我想學醫,但是很可能不能将你們家的醫術發揚光大,我只是學來以備萬一的。但是你不一樣,你才是藥聖家的後人。”林如淺正色說。
藥聖家的擔子,只有靖峰能扛起來。
靖峰的聲音有些低落,“我發現我真的沒有學醫的心境。我給那人正骨的時候,想的是怎麽樣弄的他更疼一些。要是我祖父的話,就算是十惡不赦之徒,都會好好的醫治他。我是不能學醫的,但是我不想我祖父留下來的東西就這樣沒了。”
林如淺理解他,也真的很想多一分實力傍身。
“我答應你,好好的學。”
“這把匕首,是我祖父的祖父傳下來的,告誡我們要‘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包裹裏面有一個盒子,裏面裝的是我全家的骨灰……”
骨灰?他!他怎麽敢帶來!
靖峰嘴唇有點抖,輕輕的吻了一下包裹,“祖父,孩兒不孝,不能将我們家的藥聖之名發揚,只盼望着您在天之靈,保佑我的好兄弟林如淺,一生平安,有所學有所得。”
林如淺握住他的手。
“來日我必斬殺屠我全家之賊,生啖其肉,活飲其血!以慰祖父冤仇!”靖峰眼睛有些紅,輕聲說,“我當時就是跪在地上,向祖父這樣保證……祖父……祖父才阖上了眼睛。”
小小的住所,燈影憧憧,有一股說不出的清寒。
學了靖峰家的醫術,就算半個家人了。林如淺說:“你以後要當很大的官,才能像你說的那樣,給家人報仇。能一夜之間滅人滿門的,不是普通的人。”
靖峰忽然說:“其實我知道殺我全家的人是誰。”
林如淺大驚,他一個半大的孩子,怎麽會清楚這些事情,那人不來尋仇麽?
而且還有一點,他可以為了當初靖峰給他出頭的義氣,幫靖峰收拾這幫家夥,也把自己了豁出去。可是靖峰不一樣,靖峰年少遭遇這樣的慘案,心裏怎麽可能沒有半點的戒備,更不用說這樣幹淨利落的把全部都告訴他了。
所以……只是一個試探麽?
林如淺眼睛閃了閃,臉色漸漸的僵硬了。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噠~留言的親都是好人~
7微星夫子
自從知道靖峰的那個黑色包裹裏面是他家人的骨灰之後,林如淺就不敢再有什麽好奇的,有時候晚上睡覺前會遠遠的瞄一眼,怕靖峰多心,很快又移開。
好在靖峰也知道體諒同住所的人,沒多久就去了後山的一個地方把包裹埋好。
他家的醫書太多了,也不能揣在身上。只有放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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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