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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只要大義滅親,就能‘道源圓滿’,修成正果?”花錯的聲音打斷了二師兄的思緒。他回頭看着花錯搖搖頭。
“不。今生他是個孤兒。”
“什麽!”花錯忽然同情起了大師兄,辛苦修完六世在第七世卻遇到這樣離譜的事情,“那他只能等到下一世的輪回了。”只是要再辛苦一生。
沒關系的,死死就好了。
二師兄不知道花錯心中的想法,他把柴火堆整理的井然有序才說道,“下一世?修仙的歲月何其久遠,照大師兄這樣修為的少說也要活上上千年。你說下一世,卻不知道他能否再有這個機緣,而且這樣的修為也是前六世換得,如若再次卻不曉得是否都要重頭來過。”
一世就上千年?重頭來過?這麽嚴重。花錯咽下一口吐沫,不知道該作何安慰。算了,反正不是他修仙,他擔心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思君如流水
花錯重生後有兩個師兄,一個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咳咳,錯了。重新來過。
再重申一遍。
花錯重生後有兩個師兄,一個是神龍不見首也不見尾的大師兄,一個是視修仙為命根子的二師兄。外加那個神出鬼沒的師傅。
沈君墨還沒找,單花澗更是沒見着。就被困在一個龐大仙門中的一個分支的小山脈上,還被師傅叫去劈柴。
幸好他古靈精怪,騙着二師兄替他完成了這個苦力。原以為能夠順利交差的,哪曉得二師兄幹活過于誠實,被師傅發現。
師傅踩着他的雲彩飄來,他飄到柴火堆随意拿起兩根合在一起,然後瞥過眼看着單花錯,涼涼道,“幾日不見,功夫進步的可真快。”說完一松手,兩根合起來平整的木頭再次分成兩半分別墜地。
單花錯眨巴眼睛,使勁盯着柴火看--柴面光滑,顯然是一刀下去沒有半點滞留才能完成,而分成兩半的木頭,兩邊一樣大小。這都需要多年的修煉才能一刀如此精準的劈成。
而他,單花錯顯然不是這塊料。
師傅也不道破,他只是将目光停留在二師兄之前紮完好而後來再次用力導致布條上滲出血的胳膊,而二師兄卻因為心虛死死低着頭。
雲彩靈活的從師父腳下抽離,它繞着師父身體攀上他的肩膀,居然化作一只潔白的縮小版仙鶴坐在師父的肩膀上,師父不再理會花錯他們管自己挑逗着小仙鶴。
沒有仙鶴化作的雲彩馱負,師父第一次當着花錯的面用兩只腳走路,離開前師父交代,“既然功力上漲,那麽廚房水缸裏面的水就交給你去灌滿。”這話明擺着就是對花錯說的。
恭敬目送師父離開,花錯惡狠狠盯着他離開的方向,嘴裏不停的咒罵,“臭老頭!這不是變着法子折磨我嘛!!你丫的,是心理變态還是怎麽的?難道是大師兄虐你太狠,你沒處撒氣找我來!!”
“來就來,誰怕誰啊!”花錯光罵還不解氣,他撸起自己的袖子,揮着小拳頭對着空氣打,好像把空氣當成了他口中的那個臭老頭。
“小師弟,你好好幹,師傅他說的這些都是為你好。他不會害我們的。”二師兄走過去卻不小心挨了一下花錯的左勾拳。幸好拳頭小花錯又沒力氣,這一下打得二師兄沒多大感覺。
“你替他說什麽好話?”剛這麽說,花錯就閉嘴了,他怕這個二師兄會沒完沒了的跟他講述師傅對他們的恩德,“額,算了,我提水去。”
太陽都下山了,還提水這不是找死嗎?去廚房一看再次吓壞了花錯。有瞬間的錯覺,在這個世界現在他的年紀一定不是小孩,不然師傅不會以成人的标準對待。
劈柴是劈小半山一樣的柴火,而這個水缸居然又是一人高,花錯要站上小板凳才能看到水缸底。
這裏的東西都是以什麽為标準衡量啊?
“這麽大我怎麽可能填滿它?就算一個晚上一直挑我也填不滿他。”花錯直接不幹了,鬼才遵守那個師傅的命令。
花錯擅自決定離開,二師兄追上去不讓他走,“不可以的。師傅的要求都是半日,劈柴是半日,那麽挑水也是在天亮之前完成,不然師傅會發怒的。”
他發怒又不能吃了我,我怕他幹什麽。這人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花錯沒好氣的道,“我現在要睡覺,挑水要麽你代過,要麽就這樣撂着。反正我不管。”
花錯推不開二師兄,只好從他手臂下面鑽過去,他現在要睡覺。
“小師弟......”二師兄攔不住小師弟。只能看着對方離開,他神色黯淡下來,然後走到水缸邊上,最後還是決定幫小師弟做完。
二師兄小小的身子一步一個腳印的踏上山路,他頭發全濕透粘着臉頰,胸山下起伏喘着氣。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挑來的水,只見他之前包紮好的手臂,血滲出更多來。而他揮灑汗水也不管手臂,挑着水艱難的走進廚房。
真是傻子一個,花錯後來開門看到二師兄還在為他挑水,他也不管就啪嗒一聲關上門,自己進屋休息。
入夜後,房門口從裏面被推開一個縫隙,有人偷偷探出一個腳尖,那人抖抖腳尖确定外面沒人後,才跟着擡出整只腳。又過了一會兒确定外面沒有聲音,那人才偷偷的鑽出整個身子。
安全出來後,花錯舒口氣,他一擡頭就又看到二師兄挑着水從遠處走來,他啪嗒再次甩上門,估計這時間二師兄這個時候應該進入廚房後倒水了,花錯就立刻拉開門,沖了出去。
他要去找君墨,他要阻止單花澗。他沒時間耗在這裏。
然而他才沒跑出幾步,一個人影飛落在他眼前,阻止了他的前進。
“師,師傅?”他口吃的喊着。
“水都裝滿了?”平靜的問話,聽不出情緒。
“額......”花錯眼神悄悄的瞥向遠處,這時候剛好看到二師兄從廚房走出來,這次他只是用另一邊完好的袖子擦汗,而手中沒有提水。
太好了!你真是我的及時雨!二師兄,我太愛你了。
花錯跳起來,然後對着師傅回複,“好了!全挑好了。不信你可以檢查。”
師傅也看到二師兄從遠處慢慢走來,滿身都是濕透,也不知道是水沾濕的還是汗流滿的。大概兩者兼備。
“二徒弟,你先去洗洗,換一身衣服,現在我看到你就煩。”師傅冷冷的對着二師兄道。
而二師兄好像很習慣師傅對他的态度他沒有反駁恭敬的退下。
待二師兄走後,師傅對着花錯說,“等下你把藥端給二師兄喝。”
“藥?什麽藥?”花錯忍不住好奇問。
“你師兄臉上的毒瘡需要每日服藥才能緩解痛楚。”嘆口氣,師傅不再多談,他領着花錯去熬藥。
花錯看着手中黑漆漆的藥,心中有種莫名的恐懼。他知道這不是前世,不是距今的三千年後,更不是他端着毒藥一勺一勺喂着沈君墨。
自從那次事件之後,花錯對着中藥有着恐懼症。
那時候的記憶好像成為毒瘤長在了花錯的心田。他顫抖的端着藥,走向二師兄的房間。
那人不是君墨,而他也不再是那時候明喜歡君墨卻不承認的花錯。這不是三千年後,不是他的前世,花錯一遍遍的提醒自己。
“二師兄,師傅讓我端藥來了。”花錯在外面這麽喊着,然後用手肘去推門,他忘記現在自己身材矮小,低估了門檻的高度,所以沒有擡高的腳被門檻絆倒。
連着藥,花錯撲倒在地。
烏黑的藥灑滿地,盛藥的碗砸碎。鮮紅的血沿着花錯的手腕流下,混着漆黑的藥形成一種詭異的顏色。
落地砸碎的碗的碎片紮入花錯的手臂,随着他往前屈,沿着他的肉割出一道很深很長的印記。血就那樣像蛇一樣盤曲在手腕上。
“小師弟,你受傷了!”二師兄從床上跳下來,把在地上的花錯扶起來,檢查了一遍他繼續說,“還好,沒有傷到筋骨,養幾天就好了。沒事的。”
“我......怎麽可能沒事!疼死我了!”花錯忍着怒氣,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皮糙肉厚,不怕疼!
他突然好想哭,他最怕疼了,君墨知道他最怕疼,他以前教過一個方法給他。只要用那個方法,他就不會感覺疼。
要是君墨在就好了。
君墨,你在哪呢?我好想你。好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張抓蟲的時間遠超碼字時間。嗚嗚
☆、何有窮已時
重新給二師兄把藥端來,花錯好奇的問他,“你這臉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師傅不是萬能的嗎?為什麽不直接給你看好。而是只讓你服解藥。”
誰讓二師兄把修仙當成命,把天尊供成神,把師傅的話當成金科玉律。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花錯還不把師傅往死裏說。
“這不能怨師傅。”二師兄喝口黑漆漆的藥,“師傅不給我解藥,是因為我機緣沒到,如果到了,這瘡自然就好了。”
一定很苦。花錯皺着眉頭,明明不是他喝,他卻感覺舌根都開始泛苦。
“這是我該還的前世孽債。我原本就是仙人。”怕花錯不明白,他立刻補充道,“六道輪回。飛禽走獸,魑魅魍魉他們都能夠按照該有的命數修煉,有的成精,然後成仙,還有的入了魔道,不過,你一定不知道還有一類。他們一出生就是仙。天尊就是,我也是。”
“說的很玄乎。難不成你是天尊的兄弟?”花錯調侃道。
二師兄一驚,趕忙捂住花錯的嘴,“不得亂說!”他瞅瞅天,好似天上會劈雷來,過了好一會他才送來手,給花錯解釋,“天尊無處不在,這個見面一切都是他掌管的。有的話不能亂說。不然會引來天罰的。”
花錯心中暗笑二師兄的迂腐,卻不知道,二師兄曾經親眼目的一個人受到天譴,然後魂飛魄散,不入輪回,更不入魔道。就此消散世間。
“天尊出生世上,是萬物之幸。伴随着天尊的出生,接踵而至的是為他服務其他事物。比如,那些仆從,那些侍衛,那些供他消遣的玩物。只要他想要的,天道都為他創造。而我也只是随之衍生的陪襯之一。”
“可是就算作為陪襯,供他一時消遣。我也是仙。”
“那你怎麽會淪落成這副模樣。”怎麽說他前世都是仙人,就算天尊玩膩了,雖然這個形容不那麽貼切,但是也差不多了。混着這副鬼樣子,确實很讓人同情,難不成二師兄迷上了天尊的妻子或者戀人。
好吧天蓬元帥,二師兄長得風流倜傥,甚至比天尊帥,而天尊怕他誘惑走他的‘嫦娥’,然後把他打入人間,毀他容貌。
花錯自以為這個設想是最接近事實的,然而接下來二師兄的解釋證明了花錯這只是純粹發揮出了他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八竿子打不着。
“奪丹殺人,毀屍滅跡。我殺死了閻王的一個愛寵,并且用三味真火焚化他的屍體,就連天尊都無法令其複活。”
花錯跳開來和二師兄保持一定的距離,他忽然有點害怕對方。剛剛二師兄話語中不自覺帶出的殺機,讓花錯害怕。
連天尊也無法複活,這算是對修真者最慘不人道的做法了,“二師兄?”花錯感覺此刻的二師兄他有點不認識。
這不是早上還被他欺騙,被他使喚的人。
“這就是我的罪責。被抽掉仙骨,劈斷仙根。然後再世為人,圓滿道源,修道成仙。”二師兄忽然笑起來,他吓到小師弟了。
花錯呆滞了幾秒,方才松口氣的重新坐下,現在他是他的二師兄,“那你好好努力。祝你早日成仙。”這應該是今生二師兄活着的目的了。
剛剛花錯被吓之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而二師兄本來就是你不問,他不說的性子。現在花錯一下子沒話,這一時間之間兩人居然就這麽僵持着。
沉默的有些靈異。
花錯想着方正沒話不如就先撤退,今晚被師傅抓住不好跑,明早養精蓄銳,到了晚上再趁機下山。于是,他看二師兄之前喝完藥的碗,就立刻伸出手想把碗收一收然後端走。
卻沒想到這時候二師兄的想法和他一樣,兩人同時拿住碗,而二師兄的反應比花錯快。他先按住碗,而花錯卻抓住了二師兄的手。
兩人雙雙擡頭,二師兄有些尴尬,花錯則立刻縮回手,可是在縮手的時候,他注意到了一點。
剛剛兩人同時拿碗,他才注意到們兩人手上都是傷。
他手腕上裂開的傷口雖然沒有包紮可是不再流血,而二師兄的手臂的血卻滲透成一片血紅。
之前是他讓二師兄幫他劈柴才受的傷,而現在他是為二師兄端藥才割破手腕。
他心中隐隐的感覺什麽不對勁的對方。他忽然想起他沒有問對方修的是什麽道源,反應過來的花錯立刻問他,“師兄,大師兄煉的是‘無情決’,那你呢?”
他傷了二師兄,現在立刻報應到自己身上,二師兄前世奪人殺人,今生毀他仙骨,讓他飽受毒瘡之苦。
這是一個循環。
“我。。。。。。”二師兄看着花錯的眼睛,他明白小師弟他已經猜到了,于是他道,“沒錯,我修煉的就是‘因果’。”
花錯呆呆的望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圓滿‘因果’。你帶給我‘因’,送給我‘果’。
我,已經入‘因’。我喜歡你。
那個能帶給我因果的人,他給我一個開始,也送給我一個結局。
我已經開始在經歷‘因’。經歷所以喜歡你的感覺。
在我進入這個因果的時候,就表示這個因果輪回他已經開始運轉。代表着,你也已經進入。沒有一個人的獨角戲,你明白嗎?
那時候,君墨是這樣告訴他的。
“你是我的君墨?”不對,他的君墨怎麽變成這樣?為什麽他的君墨不認識他了。到底發生了什麽,“君墨,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花錯啊。”
“你在說什麽啊小師弟?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不,不是這樣的。這個人不是君墨,雖然他感覺他是君墨,雖然他和君墨都要圓滿‘因果’才能成仙。雖然他們的眼睛很像,雖然他們的性格一樣,雖然。。。。。。
不,雖然有那麽多的雖然。可是他的君墨不可能不認識他的。他的君墨不會看着他受傷不親吻他,不會在他這麽想念他的時候,假裝成別人不認識他,讓他一個人寂寞,一個人傷心。
他一定不是他的君墨。花錯在心中這麽催眠着自己,催眠自己讨厭他,讨厭這個像極了君墨卻不是君墨的人。
他要下山找他的君墨而不是在這裏看着一個像透了君墨卻只是君墨的影子空傷心。
明晚他一定下山。
次日,花錯有意識的的躲着不會二師兄碰面。而像幽靈般的師傅卻再次阻攔了花錯步伐。
“額。。。。。。師傅,你有何事?”
師傅盯着花錯的臉一個勁的看,好像那樣就能繡出花來,“你知道了?”
“知道什麽?”花錯納悶,這裏的人一個比一個能裝。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就一個收藏,4個點擊......難道都在《君為花錯》等着,我是不是該回去啊?......好糾結
☆、直道相思了無益
作者有話要說: 固定兩日一更,請放心閱讀。碼子辛苦,請尊重作者(作者有話要說的一欄請那些轉載的人,也留下,不要只是截走作品。)昨晚看到有人弄走《強逆襲》,最後的結尾處卻把作者的話直接删掉了,那裏有解釋着強逆襲的由來。
師傅他偏頭示意在花錯看向山崖處盤坐吐息的二師兄,才道,“看來你是知道了。因果循環,生生不息。一段經歷一個承諾,甚至一不小心說出口的話,都将成為下一世的因果報應。”
花錯看那人安靜的打坐修煉,悶悶的也不接師傅的話。
“你可不要太欺負他。”
花錯撇撇嘴,心中郁悶着,我才懶得搭理他,都是他纏着我,口中卻說着,“嗯。謹遵師傅旨意。”
一個個山峰都被雲霧萦繞着,從遠處傳來一聲清脆鶴吟,師傅伸出手,那只頭頂的一撮羽毛居然是金色的巨大的鶴拍打着雙翅優雅降落到師傅的眼前,“你有跑出去貪玩了。”師傅薄怒的語氣中透着一絲溺愛。
怎麽比前次大了那麽多?花錯好奇的低下頭看着師傅的雙腿,那裏還是被彩雲環繞。那麽這只是?另一只!
花錯驚訝的看向師傅,師傅明白為何他驚訝,卻不急着解釋他撫摸着大鶴那潔白如玉的翅膀,只是繼續之前的話題,“你二師兄修煉的‘因果’實在過于歹毒。我不讓你接近他,是為你好。你也有自己該走的道。”
“師傅,大師兄是無情決,二師兄是因果,那麽我是什麽?”花錯在心中擅自給師傅的彩雲小鶴取名為“鶴仔’,現在飛來的大鶴為“鶴母”。
如果,師傅知道花錯這樣俗氣的給他的仙鶴這樣取名,一定要吐血三日不止。這兩只鶴原本是雙修一生的伴侶,修煉千年,作為丈夫的先得道升仙,而作為妻子的因為曾經的罪孽注定無法得道。
于是丈夫也不願意一個人成仙,他将一身的修為散去和妻子做着讓世人羨慕的仙鶴共度一生。
這麽令人感動的愛情,花錯把兩鶴定義為母子?!仙鶴要是知道了只怕要追殺花錯到天涯海角。
花錯看着山崖處的那人,靜靜的盤膝打坐。風吹動他的青衣墨發,他也紋絲不動。他暗道,真是個只知道修行的木魚腦袋,一點情趣都沒有!
師傅手撫摸仙鶴,仙鶴伸長頸部享受着對方的撫摸,原本蜷曲在師傅腳下的雲彩也悄悄浮起來幻化出原形安靜的落在大鶴的身邊,用身體蹭着大鶴,為對方梳理着羽毛。
在彩雲再次變為小鶴飛落在大鶴背上休息的時候,師傅才将目光移向眼睛粘在二師兄身上再也移不開的花錯,他默默的注釋着花錯,眼底閃現着耐人尋味的光芒。
師傅伸出手就在碰到花錯的剎那,大宅子的後院某處傳出一聲刺耳琴聲。
“铿!”
随着琴音回旋,裏面一處八角亭的四根柱子應聲倒下。亭子斜斜的轟然塌下一半。
師傅暗道一聲不好,“二徒弟你好好照顧小師弟!”然後飛身朝向亭子對面的那個房間--琴聲就是從那裏面傳出。
“這是怎麽了?”花錯喃喃自語,走向二師兄,而此刻的二師兄在聽到師傅的囑咐後就站起身,“難不成是大師兄?”應該沒錯,這裏除了師傅,二師兄,還有我這個小師弟,就沒有其他人了。
“師兄,我們也去看看?”花錯慫恿着二師兄。
沒想到這次二師兄居然板着臉,呵斥,“你不要太靠近大師兄。他早就無情無義,你一句話說不好,可能就此喪命。”他擔心這個對什麽都好奇的小師弟,這樣會惹出許多麻煩的。
花錯偏頭假裝生氣,現在不看就不看,都在一個山頭,反正遲早還是遇見的。
山後有許多神奇的動物,二師兄說都是師傅從世界各地收集而來的珍藏。不能碰,不能亂喂食。
花錯就随意的指着其中一只特立獨行孤高的站在梧桐樹上,故意和其他生物分開站立的一只禽類。那只正仰着脖子賣弄自己羽毛的生物,真是一只特別騷情的變異大火雞,“把這只火雞吃了,是不是有什麽特別功效啊?”
仙人的寵物一定很補!
二師兄瞪大眼睛,擋在花錯前面,“小師弟,這不是火雞,它是鳳凰!師傅的寶貝啊。”
花錯白眼,分明就是火雞,硬要裝成鳳凰。看二師兄如此堅決的态度他也就不勉強了,轉身朝另一個方向去。
“那這個貓仔可以給我玩吧?”
“小師弟!那不是貓仔,是聖獸白虎!”二師兄抛棄下鳳凰,死死抱着白虎,而白虎也一臉仇視的盯着花錯看。
那無聲的怨念,他吼叫着,“老子是白虎!聖獸白虎,喵嗚!!額。。。。。剛剛不是他,是隔壁那只‘貓’叫的,絕對不是他!”可惜沒人聽懂他的虎話。
花錯瞅瞅這個看看那個,嫌棄這個太瘦玩起來不帶感,抱怨那個黑漆漆沒有一點顏色不誘人。
“算了,就他了。”這條青色的小蛇不錯,希望不咬人。
二師兄才輕輕放下手中的貔貅,就看到花錯朝着青龍走去!小師弟轉來轉去,他也跟着解救慘遭小師弟毒手的各種寵物。
那些平時清高的動物對着花錯一臉的恐懼,随着花錯一路走去,完全不顧形象‘雞飛狗跳’。
保命要緊啊!!二師兄救命啊。那些平時都被人供養起來的神獸們,哪曉得會出現這樣一個奇葩焚琴煮鶴,居然想把它們煮了吃掉。
“這個好。終于看到個順眼的。”花錯邪邪的笑起來,他才一過來,這條小青蛇居然泛着困打着呵氣緩緩的飛到空中,繼續蜷曲着睡覺。
“小師弟,這個要不得。你想要什麽我都幫你去弄,但是師傅養的這些聖獸不要動。”二師兄苦着臉。
要是師傅回來發現這裏的神獸有一點不一樣,師傅一定會把他們抽筋拔骨丢到寒冰洞裏面去的。
花錯撐着下巴,思考着怎麽把那條小蛇從空中拽下來。要不拿石頭丢丢看?他是行動派,剛一想就撿起地上的石頭瞄準小蛇,擲向它。
起初二師兄還沒想明白小師弟在地上找石子幹什麽,等他看到對方把石頭一個個丢向青龍的時候,為時已晚,小師弟那三腳貓功夫居然讓他歪打正着,打下了小青龍。
可憐的青龍在地上搖搖晃晃的再次浮起來,他怒目瞪着花錯,噴出一口火。大概是花錯丢的力道夠大,小青蛇噴出的火居然只到小半米處就熄火了。
花錯指着青蛇的鼻子好好大笑,“這小蛇還上火了?”一定是被他氣得,居然氣得冒火。太有趣看了。他一定要拿來耍弄幾日。
看花錯再次拿起石頭對着青蛇的眼睛,二師兄立刻整個身體撲上去抱住花錯,“萬萬使不得!小師弟,我什麽都依你,你放過他們吧。”
小青蛇趁機擺着尾巴,灰溜溜逃竄了,哪裏還有一開始的閑暇姿态。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要忘記。”花錯無辜的笑起來任由二師兄抱着,“那麽你把它抓來,陪我玩上幾天我就不再戲弄其他動物了。”
二師兄愁着臉,心中掂量着孰輕孰重,最後咬牙點點頭,“你答應的只能玩幾天。還有其他的神獸都不能碰。”
花錯點頭允諾,然後歡喜着離開,留下二師兄一個人想着法子抓住那只青龍。
☆、未妨惆悵是清狂
紫色的紗簾重疊在一起,師傅推開門導致涼風鑽入門內,吹起那層層的簾子,而一人在層層疊疊的紗簾後面坐着,他左手按弦,右手輕佻揉捏,琴聲随着來人的進入而開始跌宕起伏。
急促的節奏,節拍上下波動,剛柔并濟,顯然是進入樂章的第二部分,那人垂眉低斜着臉,而一曲《梅花三弄》被他娴熟玩弄于指尖。
一朵冰雪造就的梅花就似破空凝出,緊随其後一朵朵梅花盛開,在最繁盛時分紛紛凋零成花瓣飄散在房間之內。
伴随着琴聲,周圍仿佛浮現霜晨雪夜,草木凋零,唯獨梅花迎風搖曳,然後幻化成實體破散成花瓣紛紛飄揚。
高雅清潔,好似眼前之人的脫逸出塵。
師傅拍着手鼓掌,“不錯,功力又長進了。‘從容聯絡,方得其旨’。看來你對《枯木禪琴譜》已經融會貫通。”
“他呢?”奏琴之人一撫袖,從琴上掠過去,冰冷清亮的聲音如梅花一樣空靈。
師傅隔着簾子席地而坐,他本就不想隐瞞,有些事情遲早是要發生的,“無情無義。。。。。。哎,也罷。縱容對他再好,沒有入情又豈能真的無情。”
“他想要的我都給他弄來,誰傷他一分,我定讓那人為他百倍償還。這樣難道還不夠?”
“若是真的入情,又忍心對他無情?”師傅嘆口氣,他不解道,“你就剩下這最後一情,中午又何來的怒氣?”
“铿”。那人一撥琴弦,琴聲居然帶出一輪半月形的飛刃,随着月刃的飛出,刮破層層紗簾。那人一擺前衫,緩緩走來出來。
陽光沿着他紫黑色的靴子,照到他月牙色的下擺一直慢慢照亮他的身體,他終于露出臉來。
“對他百般好,為他掏心,保佑他千年。我又如何不是入情?”陶瓷娃娃般沒有表情的臉,居然就是那本該死去的單花澗。
師傅搖搖頭,不再激怒這個人。而眼前人說的卻是即将發生的三千年後。如果真的入情,又怎麽能夠無情?
他看到的未來,他甚至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可是以鑄就自己的成仙大業為前提的付出,怎麽算的上是有情呢?
大徒弟,縱然你天賦極高,你卻始終不明白這其間的道理。
他的大徒弟背過身去,中午為何會有怒氣?這本該是在第二世就被拔除的。
入夜,花錯悄悄的走出自己的房門,早上師傅趕去處理大師兄的事情一時半刻顧不到自己,而二師兄中午也被自己騙去為他抓小蛇,也抽不動身。
他悄聲的往前次二師兄指點的入口奔去。只要下山了,就可以去找君墨了!
林中吹來陰森的風,竹葉影子晃動如鬼魅。
花錯踏出一步又退了回來,他擡頭看了眼山頂,拍拍胸脯安慰,為了君墨。他必須勇敢!
君墨一定因為找不見他而在自責,君墨是個死心眼,曾經他追自己的時候,就表現的在一個樹上挂死,如果現在不早點找到他,都不知道這個人會做出什麽傻事。
花錯用力咬住手,讓自己疼痛保持精神。閉着眼沖進竹林。
夜間的竹林十分潮濕,竹林間的風飒飒的吹動,花錯踏着地面扶着竹幹慢慢的往下走。好幾次都滑到在地,他抱着一根竹子驚恐的盯着陰森的周圍。
月亮被濃重的黑雲遮蔽,四周黑洞洞。原本悉數響動的竹林,也忽然寂寞下來。
花錯更加害怕的抱緊竹子。
他有些後悔,為什麽選在晚上下山。
越往下走,越找不到出口,他好像走進了一個大迷宮,周圍有幾個白影飄來飄去,花錯害怕的都不敢發出聲音。
他蜷縮着抱着自己,讓自己不被周圍無盡的黑暗所包圍,不被那種由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冰涼和恐懼所吞噬。
他一個人好害怕,在這個沒有熟人的世界,在這個恐怖的森林,在這個沒有君墨陪伴的地方。
周圍的溫度再次降下幾度,花錯被凍的更加抱緊自己,忽然他感覺有什麽冰涼的東西貼上他的頭,驚吓的擡起頭。
一個白影倏忽的飄過,他立刻站起來顫抖着腿追上去,他感覺那人好熟悉,他努力想看清那個人,最後他終于跑累了,而那個白色的背影背對着花錯停下。
那人緩慢的轉身,白色長袍聖潔的不食人間煙火。一頭銀白色的長發及膝如月光流瀉下來。一張世間絕無僅有臉呈現在花錯的眼前,花錯呆呆的望着。
那人雌雄難辨,他(她)銀白色的眼眸狹長卻不失威嚴,只是眼底一片寒冰,無悲無喜。
花錯感覺這人好熟悉,卻怎麽也想不起他(她)是誰。
那人對着花錯微笑,眼底沒有笑意只是冰冷,他(她)所謂的微笑只是扯動嘴角,讓他(她)表現出是人人類的該有的微笑。
花錯內心要上前接近這個人,仿佛出自最原始的動作。可是看到這個人的瞬間,他感覺骨子裏的寒冷,一種源自靈魂的寂寞召喚着他。他更加的害怕,他的理智召喚住了他。
花錯後退一步,那個人就化為霧霭消散在竹林間。花錯一個寒戰,張開眼。
他發現自己還在原地,蜷縮在地面,剛剛好像只是一場夢。而竹林間的溫度又降了幾度。
花錯抱着身子摩擦取暖,他站起身準備往前走。他是花錯,是君墨的愛人,而他的君墨還在未知的地方等他。
他在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想着君墨,只要想着沈君墨就不會害怕了。只要心中一次次的念着他的名字,就不會寒冷。
天空居然開始下雨,烏雲遮蓋住整個星空,大雨落在花錯的身上,讓他忍不住的嘴唇發白不住顫抖。
地面被淋濕,泥濘的地面成為阻礙,花錯艱難的走着。他不顧雨打在身上的冰涼,身體已經開始發燒。他傻傻的想着只要下山找到君墨就可以了。
他太想念君墨了。
明明該是冰涼的周圍,花錯卻感覺背後傳來陣陣暖意,好像有人在後面是有靈力為他取暖。
他回身,卻僵直了身體。顫抖着唇半天說不出話來。站在身後為默默給他溫暖的人居然就是他苦苦找尋的--沈君墨。
看到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後。空虛寂寞這麽多天的花錯在看到沈君墨站在他身後的瞬間。所有的情思和委屈統統宣洩出來。
“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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