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美人(十五)
美人(十五)
天空依舊澄澈,淺淺的,沒有幾絲雲。從清晨起,太陽便煥發着灼熱的光輝。
空氣裏的氣味兒好聞極了,泥土的,樹木的,花草的,一絲一縷侵襲着你的鼻腔。
然,白衣男子重重合上窗扉,目光一冷。這般好的天氣,還真讓人讨厭的很!
早膳豐富極了,一張張花形的小碟,每一碟都裝着各式小菜。有炖煮的軟糯香滑的白粥,搭配着剛出鍋熱/燙燙的油條,配着美味清淡的小菜,為清早沉寂的味蕾輕輕敲開。
湯匙在白粥裏輕輕攪動,白衣男子盯着軟爛的米粒,眉頭一皺,忽然有些不耐煩的丢下湯匙。這白粥入菜乏味,真讓人讨厭!
“來人,将這些飯菜撤下去!”他冷冷道了聲,拂袖自圓桌旁離開。
門扉被緩緩開啓,進來的卻是左慕。一如既往拿着個熱騰騰的大饅頭啃着,看着桌面上未動分毫的早點,她眨了眨眼睛,疑惑不已。
“主上,今個兒的早膳不合您的胃口嗎?要不要找人重新換過?”
看着左慕一副好胃口的模樣,蕭逸竹眉眼未擡,僅冷冷說了一句:“不用。”
左慕聳肩,大刺刺在一旁坐下,夾了根爽脆的小菜丢入口中,就着自己的饅頭大口咀嚼着。因嘴裏填滿食物,她的聲音含糊不清。“主上,你心情不好嗎?”
“我的小狗兒跑掉了。”蕭逸竹淡淡陳述着,神情晦暗不明,讓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麽。
“跑了?”左慕并不知曉魅姬來過的消息,因而聽到蕭逸竹如此說,不由得有些震驚,甚至說是不可置信。她盯着蕭逸竹,微微張唇,發出的聲音全是不解。“在魅姬手下,竟然還能有人逃脫?”
蕭逸竹冷哼了聲,森森笑了聲,這笑聲讓人不寒而栗,渾身發抖。“這小狗兒好大的膽子,竟敢逃跑?!”
默默看了他一眼,左慕卻并未開口,只忙着将口中的饅頭咽下去,免得自己被噎死。你好端端将人家一個小姑娘給丢到青樓裏去了,人家能不逃跑嘛!就算是她,也覺得有些太過分了。況且,也沒見着人家小姑娘怎麽惹着你了呀!這若要是懲處手下之人倒也好說,可是一個普通人的話,肯定是會怕的。雖然已經警告了魅姬不要對這小姑娘使出什麽手段,但這心裏肯定是對青樓這種地方天生就一種抗拒之心的。當然,這些話可是萬萬不能對主上說的,他一人尊大,若自己提出此法不妥的話……她可嫌自己饅頭還沒有吃夠呢!
左慕若是知道,魅姬還沒來得及對褚安安做什麽呢,就把人給吓跑了,該是何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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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瞥了眼蕭逸竹的怒容,左慕點着頭,順從的應道:“是是是,她好大的膽子。不過,主上您不打算将人給抓回來嗎?”
蕭逸竹唇角的冷笑一頓,面上迅速的閃過一絲狼狽。他哪裏是不打算逮人,分明是被氣到了,而忘記了。眼睫微垂,他冷冷道:“左慕,派人速速去尋。”
得!左慕無奈翻了個白眼,丢下剛吃了一口的小菜,咽下最後一口饅頭,迅速的朝門外走去。
大約過了有小半個時辰的模樣,左慕便返身而歸了。
客棧的房間裏,蕭逸竹正捧着茶杯,看着茶湯上的水煙一點點的飄着。“人抓回來了?”
左慕進門看見他一副悠閑的模樣,再聽到他所問,搖了搖頭。
“沒找到人,你回來做什麽?!”蕭逸竹勃然大怒,先是魅姬那邊辦事不力。再來又是左慕這裏,真是要惹他發火嗎?
左慕腦筋雖不靈光,但同蕭逸竹認識這麽多年,也是個能識得眼色的。在聽到他一問後,立馬便組織好語言。“主上,是屬下找到了更為重要的消息,所以才前來禀告的!”
擡眸看了她一眼,蕭逸竹輕輕将茶杯擱下,淡淡問道:“什麽消息?”教中細作一事已經交給佑群全權負責,自己此次出來一方面是引得那細作注意,另一方面也是出來散散心,順便來看看這裏熱鬧的慶典。他不知,此刻除了找到逃跑的寵物,還有什麽值得他注意的消息。
左慕笑道:“主上,手下人來報,說浪君陌也在這座城裏!”
“浪君陌?”蕭逸竹挑眉,對這個同自己放在一起并佐以對比的名字,可是熟悉的很。江湖盛傳,說浪君陌曾發誓要将自己斬與劍下。但事實确實這二人不僅沒有交手過,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思及這段時間內隐隐有些躁動的那些正道人士們,他冷笑了聲,問道:“怎麽?又是一個惦記着打算殺掉本教主的人。”
“非也。”左慕慢慢道,笑着繼續說:“據說是來視察家中産業的。但屬下覺得,以教主的功力,區區一名浪君陌可不是您的對手。不如派幾個人,偷偷将他給做了!”擡手比了比自己的脖頸,左慕一臉冷然,眼中也盡是殺氣。
“我看是你最近太無聊了,想活動一下吧!”毫不客氣點破她的小心思,蕭逸竹冷冷看了她一眼,說道:“跑去砸場子自然可以,但若是敢丢了本教主的臉,你就等着洗幹淨脖子等死吧!”
“放心啦!”左慕盈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自信的說:“我絕對不會丢主上你的臉面,說不定一個不小心,我就把浪君陌的人頭給帶回來呢!”至于什麽‘洗幹淨脖子等死’,她都知道的,主上一向是口不對心。想她這麽忠心的下屬,主上才不會忍心下手呢!若要下手,也是佑群才是,這個不男不女的妖人,穿金戴綠的,不知道很浪費錢嗎?!
遠在落雪山莊的藥房中,一襲藕色衣裙的‘女子’纖弱的打了個噴嚏,手下一個不小心,讓旁邊的慘叫聲更大。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佑群無奈的想:若不是還打算繼續玩下去,順便再問出點兒什麽來,他直接就把人給毒啞了,讓你吵着我!
聽到左慕的豪言壯語,蕭逸竹唇角露出一抹淺笑,站了起來。“走吧,本教主同你一同去看看。”
微愣了下,等左慕反應過來時,蕭逸竹已經出門走了很遠了。左慕笑了笑,忙快速的跟上。
客棧的房間還算整潔,褚安安第一次睡古代的‘酒店’倒也沒顧得上去觀察四周,就困的睡着了。現在頂着一頭亂發,吃飽了恢複活力的她這才有些慶幸起來。若不是她昨夜太累了沒有脫去外衣,今天早上肯定是一身寝衣就去開門了。以面前這個呆子的性子,估計又要抓住自己什麽以身相許之類的了。
随意的抹了抹嘴角,哪怕是在一名美男子面前,褚安安依舊是我行我素,随性的很。
浪君陌舉止優雅,緩慢的用完自己的早點。見褚安安嘴角的米粒,掏出懷裏的帕子正打算遞過去,卻見人家已經用袖子擦幹淨了。這伸出去的手愣了愣,只能趁着人家還沒注意到時收回來,才免去了自己的一些尴尬。
将吃剩下碗碟收拾好,看着褚安安并未打理過的模樣,便關心的說:“褚姑娘,在下會讓人送了熱水來,供姑娘您洗漱。”
褚安安到沒客氣,點了點頭,就推着浪君陌出去了。
沒一會兒店小二提着水壺進來,她洗漱完畢,依舊穿着這身皺巴巴的衣裙,就打算下樓去。浪君陌正從屋子裏走出來,看見褚安安出門,下意識便問道:“褚姑娘,你這是要去哪裏?”
褚安安站在樓梯上看了他一眼,回道:“自然是要離開了。”語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下樓去。
浪君陌看了她一眼,忙不疊又鑽回房間去,拿上自己的寶劍和包袱便追了出去。在門口時被客棧裏的掌櫃的攔了一下,直到他付清房錢,這才放他離開。牽着自己的愛馬,浪君陌在大街上仔細找了找,赫然看到前方不遠處剛從當鋪裏走出來的身影極為熟悉。眼前一亮,他忙欣喜的追了過去。
但見褚安安依舊是一襲輕便衣裙,但似乎是已經換過了,較之剛才的布料略微粗糙,看可不若她從無字樓中穿出來的那件那般打眼。早前她身上的那件衣裙直接就被給了成衣店的老板娘,正好抵了她的衣裙和鞋子的錢,也省的她拿懷裏的首飾來暫時抵押了。
在當鋪當了死當,懷裏揣着幾張銀票和幾錠碎銀子,這心裏似乎也踏實多了。方才在成衣店從老板娘閑聊的過程中,也讓她長了不少見識。本打算雇一輛馬車的想法也打消了,這來往的路上客商衆多,也安全的很。她大可慢慢步行,臨近的鎮子也就小半天兒的路程。于是打定主意的她從當鋪出來後,買了幹糧,便朝城門外走去。
褚安安這一路走來,根本便不曾注意過身後,哪裏知道後面有位白衣男子牽着馬在來往的人群中,步履維艱,卻步步緊跟呢!
再次看到熟悉的城門,褚安安可是感慨頗多。跨過這道門,她以後的生活就将不一樣了吧!笑了笑,她大步邁出,随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走了出去。
卻說浪君陌本是快要追上褚安安了,但這街上實在太多人了,而且各個行色匆匆的。他這牽了匹馬走着,自然不方便。等着他終于離褚安安只有幾步之遙時,卻發現他已經随着人走出城門了。想着昨夜在這裏,他曾經觸摸過一位姑娘柔軟的腰肢,不由臉色緋紅。
确實同老板娘說的相同,這路上确實有不少客商,更能常常見着挑着擔子的農夫,向來便是附近村子裏趕集的百姓們。這倒是同影視作品中看到的古代場景極為類似,但卻更加真實一些,也更加的有趣。
“褚姑娘,等一等在下!”
陰魂不散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入耳中,褚安安臉色一僵,方才美好的心情全部不翼而飛了。快速回頭看了一眼,一名牽着馬匹的白衣男子正朝自己走來。褚安安吞了吞口水,忙回頭去,加快腳步朝前方走去。
浪君陌看着褚安安回頭,正打算朝她友好一笑,哪知卻見她迅速回過頭去,腳步飛快。忍不住抓了抓頭發,浪君陌可是摸不着頭腦,這是怎麽回事?他們明明都這麽熟了,褚姑娘看到他還是有些害怕的樣子呢!
該不是在害羞吧?這麽一想,似乎連他的頭皮都要熱了起來。忙打住,追着褚安安而去。
左慕聽到手下來報說浪君陌已經出城了,想都沒想,便運起輕功追了上去。
蕭逸竹看着一臉打算找人拼命架勢的下屬竟是将自己忽視的這麽徹底,卻意外的沒有任何不滿。只是聳了聳肩,便跟了上去。這行雲流水般的工作翩翩俊逸,優雅的不可思議。
守在一旁的浮雲教衆見一名白衣俊美男子跟在自家左護法身後,皆是驚奇的睜大了眼。這人是誰?從來沒聽說過左護法還認識這等神仙人物啊,難不成是她的姘頭。原來左護法表面一副不近男色的模樣,暗地裏卻收了個美貌小郎君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好死相哦!
在屋脊上來回跳躍着的左慕莫名的覺得背脊一寒,險些岔氣從半空中掉下去。
兩人腳程飛快,剛一出了城門後不遠,便在官道上看到了一名牽着白馬的白衫男子。在看他腰上佩劍,同描述中的極為相似,便斷定是浪君陌本人無疑了。
但讓蕭逸竹在意的卻是浪君陌不遠處的一名女子,從背影來看,似是名年輕女子,只是不知為何竟讓他有些熟悉。
浪君陌正一心一意跟在褚安安身後,不敢太遠,卻也不敢太近惹得人家回身怒視。這路上只有他們趕路的心境與旁人不同,看着前方少女的背影,竟是有些甜蜜。
但他的喜悅心情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一聲冷漠的女音已經呼嘯而來:“浪君陌,納命來!”随之而來的還有磅礴洶湧的殺氣。
浪君陌回身一看,見是名穿着男裝的冷清女子,皺了皺眉頭,松開缰繩向前飛掠幾步。“不知姑娘找在下何事?”
女子正是左慕,聽到他文绉绉的聲音,雞皮疙瘩都起了滿身。“來殺你!”只一句,便揮着劍沖了上去。
褚安安正好好走着,許久都沒聽到身後那個讓她胃疼的聲音了,正暗自慶幸着,卻感到腰上一緊,人已經被帶到了一旁的樹林中。并有人貼在她耳邊,小聲說:“褚姑娘,還請放心吧!我會抱你無憂的!”褚安安微怔,這次想到方才聽到有人似乎是打算追殺浪君陌的模樣。看着攬在自己腰上的大手,褚安安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你說你逃命就逃命吧,還帶上我做什麽!對方和我又不認識,還能殺了我不成?!倒是你同我這麽一親近,倒是惹得我被敵人給注意了。
無力翻了個白眼,耳尖的聽到有風聲襲來,似乎是來人已經追來了。正暗自怪罪這浪君陌好生倒黴,卻聽到了一個她沒能料想到的聲音。
“小狗兒,你這逃跑的功夫還真是不錯啊!這麽一個青樓,身邊還有那麽多的高手都沒能将你看住!”
這聲音滿含冷意,似乎還有隐隐的怒氣。褚安安卻是聽到他提到青樓以及魅姬等字樣便忽然明白了,頓時氣得臉色發白,渾身發抖。感情她被賣進青樓裏就是這厮的主意,虧自己還惦記等他來拯救自己呢!自己又沒惹到他,這個大混蛋!
浪君陌感受着懷裏的嬌軀發抖,還以為她在害怕,不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褚姑娘,不要怕,有我在。”
若這浪君陌是褚安安心愛之人,聽到這話定然十分感動。但事實上他不僅不是,而且還是褚安安覺得十分麻煩的人物,更是因為他招惹來了蕭逸竹,讓褚安安簡直要被氣死。
你這個掃把星!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褚安安感受着來人追來的動作,忙催促道:“你還傻站着幹什麽啊?!後面已經有人拿刀追來了!”
浪君陌把腿狂奔,途中還不忘告訴褚安安說:“褚姑娘,對方拿着的是重劍,并非刀具。”
“行了行了,随便是什麽?!”褚安安覺得自己那後半段話簡直是多餘到了極點,只能悶頭不再開口。
身後,左慕揮舞着五指寬的重劍追趕而來,喊打喊殺的模樣,兇殘極了。
高高的樹梢上,一名白衣男子輕輕站在一根纖細的樹杈上,微風吹動着他的長發,帶來一圈圈波紋。頭頂太陽高懸,陽光正好,但即便如此,依舊難以消散男子臉上的寒意。俊美的容顏如罩寒霜,冰冷的望而生畏,無端害怕起來。深棕色的眼眸裏是掩藏不住的怒意,寬大袍袖下的手指握緊,看着前方緊挨在一起親密異常的男女,嘴唇緊抿,牙齒咬的吱吱作響。
“很好!身為本教主的寵物竟然敢同其他男人勾搭在一起,真是好極了!”怒到極致,他反而大笑幾聲。只是這笑中帶怒,讓人背脊生寒,不敢逼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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