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他急了他急了
溫予涼過了兩天再去學校還是沒辦下來退學手續,馮教授也出差不在學校,再加上詢問進度時老師們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他隐隐覺得事情好像沒那麽簡單。
是秦以棠動手了嗎?
不讓我退學是要怎麽報複我?讓我留在學校被人嘲笑?
不管怎麽想他都覺得很沒有必要,秦以棠能報複他和溫家的方式太多了,不該用這麽低級還小兒科的方式才對。
溫予涼百思不得其解,走出學校時又收到了溫明彰的消息,說晚上要帶他去參加宴會。
他幹脆利落的回了個好字,收起手機後自嘲的笑了笑。
又要去找買家了嗎?應該這輩子也遇不到秦老板那麽好的買家了吧。
跟秦以棠在一起的時候他總覺得戰戰兢兢,怕惹怒秦老板,怕秦老板喜怒無常,分開之後他才發現,他回想的全都是秦以棠的溫柔輕哄還有充滿安全感的懷抱。
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潛意識裏是留戀過的,只可惜……他這種騙子不配。
配不上秦以棠的好。
“滴滴……”
思緒被鳴笛聲打斷,溫予涼轉頭看到車上的溫修言,終于發自內心的露出一抹笑,“哥,你又來接我了!”
回應他的是溫修言的呵斥聲,“你這麽大的人走路不會看車嗎?剛才要不是陸缺提醒你,你是準備比比你跟車誰更結實?”
“我……我剛才走神了……”溫予涼自知理虧,上車後老老實實認錯,“哥我錯了,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溫修言有心再訓他兩句,看他這副模樣又有點開不了口了。
這些天他看着一切都好,依舊正常生活。但走神的時候越來越多,做什麽都心不在焉的。所以溫修言才每天來接他,怕他一時想不開做了什麽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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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退學的事真的考慮清楚了?”
“嗯,退了更方便。”溫予涼語氣随意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等爸把我送出去,說不定會遇到什麽人。到時候能不能被允許出門都不一定,上學就更不可能了,還是先辦了退學吧,省得以後麻煩。”
他說着說着還笑出了聲,表情帶着點驕傲,“哥你應該看過別人養那種小情人吧?就是那種随叫随到被管得特別嚴的,我覺得我能比他們做的好,我覺悟高啊,現在就開始準備了。”
“溫予涼。”溫修言語氣嚴肅,“我說了,不想笑就不要笑。”
溫予涼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複如常,“哥,你不也是每天臉上帶着笑,跟半永久的一樣嗎?成年人的身不由己嘛,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也知道的,而且我比你更需要笑啊,畢竟我就是個賣……”
他想說自己是賣笑的,看到溫修言陰沉的臉色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反正……我覺得我這樣挺好的,清醒點好。”
他都不止是清醒,他是太清醒了,對什麽都無所謂了。
每次看到他這樣溫修言都忍不住想罵秦以棠,從前的溫予涼過得再苦也總是充滿希望。自從跟秦以棠分開了,每天清醒着放棄,清醒着堕落,活得一點也不像個正常人。
“你有沒有想過回去找秦……”
“沒想過。”溫予涼知道他想問什麽,直接給了他答案,“也沒必要,從頭到尾都是我對不起他,我有什麽臉回去求他?他又憑什麽要幫我?他能讓我全須全尾的離開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我自作自受,都是自找的,我要是秦以棠,我也會恨騙我的人。不過我不會把人趕出去,我會對他加倍的好,精心捧到最高處。然後讓他狠狠摔下去,一輩子也走不出來,翻不了身。”
“所以說啊,秦以棠還是太紳士了,連報複都不夠心狠手辣。”溫予涼感慨着嘆了口氣,“下一個買我的人要是能有他一半紳士就好了。”
明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溫修言看着他臉上的無所謂的笑卻只想把他趕下車。
“哥,你覺得今晚的宴會爸會讓我勾引誰?上次那個禿頂的老頭好像還挺有錢有勢的,就是他沒怎麽搭茬。不過我看爸對他挺滿意,要是爸讓我去再糾纏幾次應該能有機會搞……”
“你再多說一個字就滾下去自己走回家。”溫修言實在聽不下去了,冷臉把他的書包扔進他懷裏。
溫予涼讪讪的抱緊了書包,閉上嘴不敢出聲了。
就這麽在溫修言的低氣壓和冷臉中熬了一路,車停下溫予涼趕緊跳了下去,正想再囑咐兩句讓溫修言不要總生氣,自己還沒來得及拿下來的外套突然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讓你下車就帶着所有東西趕緊滾,這衣服不是你的?”溫修言表情刻薄又冷漠,“再有下次,就算是爸讓我去接你我也不會……”
“修言。”
溫明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溫予涼心想果然是這樣,每次單獨相處的時候溫修言會對他态度好很多,有溫明彰在場就還是把他當仇人一樣。
他又不是真的傻,怎麽會不明白這其中有問題。
只是無所謂了,有些事知不知道對他都沒有影響,他只要做好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就夠了。
“都是一家人,你對優優怎麽總是這種态度,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是這麽不成熟。”
溫明彰訓斥着,眼裏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悅,演給誰看的不言而喻,溫修言心裏冷笑,面上卻一片順從的點點頭,“我以後盡量注意。”
聽到他這麽說,溫明彰先是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才像一個極其疼愛兒子的父親一樣,走過去攬住溫予涼的肩膀,“修言一直都脾氣不太好,你別理他,爸給你準備了晚上的禮服,你先換上試試。”
他口中的禮服能是什麽正經衣服,大家都心知肚明,溫予涼卻也只是乖巧的笑笑,就這麽跟他進了門。
溫修言看着兩人的背影,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不自覺越來越用力。
“溫總。”陸缺擡起他已經帶了些血痕的手,用紙巾擦了擦輕輕放到他腿上,“該吃藥了,你最近總是情緒很不穩定,醫生說要平心靜氣,不然身體會越來越……”
“你是保镖,不是保姆。”溫修言不耐煩的回了一句,看都不看他送到面前的藥。
“我的職責就是保護你的安全,照顧你的身體也是保護安全的內容之一。”
陸缺面無表情的解釋完,直接俯身毫不費力的把他連同輪椅一起抱了起來,穩穩當當的放回車上,關上門确保他不會再吹到風,這才又把保溫杯和藥都遞過去,“溫總,吃藥。”
有些人看着一副冷酷無情寡言少語的模樣。實際上每天都能用沒有任何波瀾起伏,機器人一樣的語氣催促念叨。
溫修言一邊吃藥一邊後悔,當初救他的時候就該先毒啞了再留下做保镖。
那張嘴簡直比學舌的鹦鹉還要煩。
“晚上你跟着溫予涼。”
陸缺蓋上保溫杯的動作頓了頓,“溫總,我是你的貼身保镖,應該跟着你。”
“宴會上不會允許保镖進去,你換身合适的西裝跟着溫予涼,看好他,要是有人看上他要帶他走……”溫修言狠狠皺了皺眉,“随便鬧出點什麽事,趁亂把他帶出去,別被人發現,你知道該怎麽做。”
說出去的話遲遲沒有得到回應,溫修言不悅的擡起頭,“聽不懂?”
面部輪廓冷硬的男人半跪在他面前,還保持着蓋保溫杯的姿勢,“溫總,我沒有合适出席宴會的西裝。”
溫修言沉默一瞬,随手掏出一張卡給他,“現在去買。”
陸缺沒接,只用請示的語氣問道:“需要什麽款式?”
也不能指望一個曾經的雇傭兵對西裝有多了解,溫修言嘆了口氣,“去商場,我給你買。”
“我可以自己買。”
溫修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這又是在作什麽妖。
陸缺也不解釋,只又認真的重複了一遍,“你來挑,我有工資,可以自己付款。”
“你……”
溫修言想說他一個月工資夠買兩條袖子嗎,想了想又放棄了,懶得跟他多說。
反正只穿一次,随便買一件便宜的算了。
上流社會最不缺的就是名利場,每一場宴會都有它的目的,交際是本質,但也分很多種。有的是手握實權的大佬們談生意,有的則是給普通人更多門路,取悅上位者飛黃騰達。
溫明彰帶溫予涼出席的宴會都是第二種,今晚也不例外。
作為圈子裏有名的風流人物,韓紹卻并不經常參加這種宴會,他喜歡自己找獵物,不喜歡送上門的。只不過今晚聽說了程懷要來,趕緊也跟着來了。
“程特助,好巧啊。”
“巧嗎?”程懷沒理會他遞過來的酒杯,禮貌微笑,“我可是聽說……韓總最近在圈子裏重金懸賞我的行程。”
韓紹一點不尴尬,還厚着臉皮往上湊,語氣暧昧,“這不是千金博美人一笑麽,我覺得挺值的。”
他那些泡人的手段早都是程懷玩爛的了,程懷不想回應更懶得理他,他卻非挑起話題不可,“程特助怎麽會出席這種宴會,平時你替秦以棠參加的可都是正經局,今天這是……身邊缺人了?”
因為秦以棠的事,程懷整天忙得腳不沾地,空窗都快滿三個月了,現在最聽不得這種話,一聽就怨氣爆棚,語氣都跟着陰陽怪氣起來,“比不得韓總悠閑,我就是個給資本家打工的,來當工具人。”
韓紹一臉懵,“什麽工具……卧槽!那是……溫予涼?!”
真不怪他反應這麽大,程懷順着他的目光看向門口也被驚到了。
溫予涼穿着一身酒紅色的西裝,裁剪的過分貼身,完美凸顯長腿細腰不說,還一眼就能看出裏面是真空的,不止露着精致的鎖骨,那領口都快成深v的了。
衣服短的十分刻意,微微擡手就露出一截又白又細的腰身,隐隐露出裏面銀色的腰鏈,不笑都勾人得像只狐貍,嘴角一上揚就徹底成狐貍精了,一進門就成了全場焦點。
“這tm真是絕了。”韓紹已經快要看傻了,羨慕得眼都紅了,“秦以棠那不解風情的竟然能撈到這種極品,我算是知道你來幹什麽了,這要是我老婆,我得雇八個人看着他。”
他邊說邊變換角度連着拍了好幾張照片,程懷看着他的動作好心提醒,“不想被秦董收拾就趕緊删了。”
“不外傳,我發給秦以棠。”
韓紹給他看了一眼聊天界面,欠欠的朝他挑挑眉,“打個賭怎麽樣?賭秦以棠會不會來,我賭會。”
程懷看傻子似的看他,指了指手機屏幕,“秦董回了,問你在哪。”
韓紹收回手機看着秦以棠的消息:“……”
我tm真是服了!平時發消息都懶得搭理我,這回倒好,秒回!
你哪怕多沉住氣一秒也行啊!我這還沒開始套路呢!
他正要回複,對面又發過來一條:位置給我,馬上。
“好家夥,這是什麽世界奇跡啊?”韓紹一邊發位置一邊跟程懷八卦,“你老板現在對溫予涼這麽上心?他不是被人家給騙財騙色了嗎?難道不該狠狠收拾一頓?”
“騙財騙色是沒錯,不過還得加一條,還騙了感情。”程懷一臉無語,“狠狠收拾一頓?他要是狠的下心,你覺得我還會出現在這?他的狠狠收拾估計只能在床上。”
就照現在這個局面來看,秦以棠是個妻奴無疑。
程懷漫不經心的晃了晃酒杯。
等溫予涼回來了,風向可就徹底變了,是時候花點心思跟老板的老婆搞好關系了。
年終獎泡湯的事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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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