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終于見面了

“是我。”

她倉促扭頭,一顆心劇烈地跳動,一時間瞳孔也恨不得拼命放大。

上輩子,她根本沒在飛機上碰到任岄啊!

怎麽回事?

歷史改寫了?

難道是她改變了歷史軌跡嗎?

任岄看出她的不甚歡迎,大概也是心中有數,他撇撇嘴,“你放心,我不是追着你過來的。”

她當然知道。

任岄繼續,“你也不用怕我說什麽。”

她睜大眼睛,她根本不怕!

任岄問,“所以,你不需要再用這樣的表情,不然別人都會以為我們認識。”

是的,背後還有徐家人。

他們正盯着這裏。

薄蓉不自覺地捂住胸口,忍住腦子裏一次次的昏眩,有些難受。

任岄果斷地叫了空乘,“她有點不太舒服,送一杯溫水來,謝謝。”

末了,他把水杯塞進她的手裏,“喝吧,就算只是一個陌生人,也會幫助你,所以你不用擔心別人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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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兩口水,薄蓉臉上泛起了紅暈。

她兩眼腫得像桃子,自然也落到了男孩的眼裏。

她默默地喝完了水,把杯子還給了他,聲音略微有些嘶啞,“你要去哪裏?”

“京市。”

“你的監護人呢?”

任岄嘴角一彎,“他喝醉了掉到水溝裏,現在自顧不暇,不知道會不會有醒的那天。”

“所以?”

“我重新被分派了一個監護人。”

聽着,薄蓉大概明白了,她咬住薄唇,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通通咽了下去。

路上旅程有點長,她閉上眼睛,拿着眼罩蓋住眼皮的那一點點光芒,盡數在沉睡中度過。

下了飛機後,徐家人等在出口處,其它人去領行李。

京市和安陸的氣溫不太一樣,泛着熱浪的高溫,卻透着濕透衣衫的蒸氣,雖然有着空調,可空氣中的那一股子粘膩感,還是讓薄蓉閉了閉眼睛,有點不适應地拿汗帕擦了擦。

一行人往出口處走,徐家人護着她之餘,目光一直朝着那些牌子上看。

反而是薄蓉,像是不關她事一般,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喝水。

直到一聲,“看到了。”徐家人激動起來。

這時,她才施施然地擡了眼皮。

五六米處,一個高撥的青年人微笑地看着這邊,标志性的狡狯面皮上,是一雙柔情的雙眼。

他單手拿着一牌子,“薄蓉。”

兩個字,既別致又飄逸,仿佛他這個人帶來的感覺。

顧桐晟……我們終于見面了。

她擡起的眼皮在漸漸喘勻的呼吸裏變得鎮定,慢慢礦泉水瓶蓋擰緊,同時逼自己收回了對他所有的愛與恨。

這一次,但願我的生命裏沒有你。

“堂叔上個月做了體檢,血壓不是太好,不過老人家也說了,年紀大了,總會有些小毛病。”徐家人客客氣氣的,兩眼都能看到亮光。

“徐老年紀大了,請一定要讓他保重身體。”

徐家人激動地連連點頭,“是是是,我一定将你的話帶給堂叔。”

顧桐晟的目光似不經意地轉了過來。

他個子頗高,居高臨下的打量着薄蓉,頓時給了她不少壓力。

薄蓉捂着鼻子,老老實實地站着,仿佛對他的視線毫無察覺。

徐家人反應過來,“對了,忘了給你們介紹……她就是薄家的獨生女,薄蓉。”

“很高興認識你。”

顧桐晟摩挲着寫着女孩名字的板子,直直地對上她的烏瞳,“我叫顧桐晟,你叫我桐哥就行。”

薄蓉長長的睫毛掩住靈動的眼睛,低着優美的頸子,“好,顧哥。”

兩手相握,一觸即放。

徐家人怕氣氛尴尬,來了一句,“薄小姐剛離開家,心情不是很好,顧先生別見怪。”

“在京市呆長了,就無所謂念不念家了。”

“是是是。”

徐家人忙不疊地點頭,“小女孩嘛,有些情緒是很正常的,慢慢就好了。”

薄蓉淡淡地抛了他一眼,不對他的這些話做任何注解,也不再回應顧桐晟看似溫柔,暗藏審視的目光。

傍晚,一輛邁巴赫停到了別墅小區。

兩側的灌木叢中,兩側一人半高的歐式落地燈垂着頸子,落寞地伫立在夜色裏。

半明半暗的別墅門口,籠罩着寧靜而昏黃的光。

臺階上滾着金邊地毯,與臺階的深色貼合在一起,仿佛已經使用了很多年。

這就是顧公館。

薄蓉安靜地坐在車裏,透過她的頸子看向顧公館的門牌。

一時間,萬籁俱寂。

司機下了車,殷勤地打開後備箱,替她把行李箱都取了出來。

她知道自己再坐下去,就會被顧桐晟似若似無的目光給擊穿了內心。

于是從容地下了車。

這時侯,顧公館的門打開,一個溫柔親切的婦女走出來幫着拎行李。

夜色下,她圓潤福氣的臉朝薄蓉看過來,“這位就是?”

顧桐晟猝不及防地拉住了她的手,上前和婦女打招呼,“桃姨,接人的這個任務,我辦得不賴吧?”

桃姨抿唇笑,目光亮閃閃地,“你顧少辦的事,哪回不滿意啊。”

他們完全沒發覺,身旁的少女已然全身僵硬,呼吸急促,不能呼吸。

她竭盡全力,才能從朦胧的一點聲響中微揚下巴,目光強似鎮靜,“你好,我是薄蓉。”

末了,把手抽了回來。

如同前世一般,桃姨對她的到來非常歡迎,她早兩天已經備好了房間,添置得差不多了,只等着薄蓉去看一眼,點點頭。

顧桐晟任務完成,沒進顧公館就走了。

桃姨領着她上了二樓,介紹房間的情形,這是一個套間,由一個活動室,卧房,獨立衛生間組成,

活動室非常大,足有二三十平方,擺設着靠牆書櫃,長形的桌案,小巧的圓墩,淺灰色的長毛地毯,角落裏,還放置着一輛鋼琴。

而卧室色調雅致,房間沒有過份強調女性的溫柔,亞麻的素色窗簾拉到兩側,透明的大玻璃窗,在燈光裏視野極佳,梳妝臺邊上有一扇拉門,外面是露天的小陽臺。

從另一側的床頭櫃過去,還有個小小的衣帽間,兩側的靠牆長櫃,中間是個穿衣鏡,靠着落地窗戶擺放着。

至于衛生間,她就沒有再看了。

桃姨眼巴巴地看着,不加掩飾的緊張,“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挑了樣式,我找人來添。”

“不用,這樣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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