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是我的狐貍

是夜,小木屋中的石床上躺着一女子,睡得安靜,于是便沒了平日裏眉眼間的些許頑劣,面容恬淡美好,桌邊坐着一白衣男子,手裏握着一柄泛着些微寒光的匕首,對準自己心口穩穩的紮了下去,取了心血後,将血慢慢浸入青夏額間,看她睡得安穩,便手腳極輕的翻身上了石床,閉目輕輕靠近了她些許,卻是再無其他動作...

青夏醒的時候,感覺手心裏有柔滑的觸感,稍稍用了點力的扯了一下,便聽一聲痛呼響起,頓時,剩餘的那三分睡意也被吓醒,轉過頭時正與青琉的目光相對,沉默。

良久,青夏開口:“你什麽時候上來的?”

青琉伸手揉了揉眉心:“你睡着之後。”

青夏唔了一聲算作回答,随即翻身下床,感覺頭皮一扯,頓時自己也嗷了一聲,痛的滿眼淚花,目光向下看去,只見自己暫時附身的這女子的頭發委實差了些,與青琉那柔滑黑亮的觸手微涼的發絲根本沒法比,此時還糾結成了一團一團的,泛着幹巴巴微黃的色澤,纏到了青琉的頭發裏。

青夏陰沉着臉,動手扯了幾把沒扯開,青琉不由嘆了口氣,止住她的動作,自己動手試圖解開發絲,無奈本來發絲上面的結是可以解開的,可叫青夏這麽狠狠扯了幾下,那結就變成死結了,解了一會也沒解開,青琉不由也黑着臉,手下愈發用力了。

青夏見他神色,倏然覺得好笑,可卻也對那發絲無法,最後,亮出自己的指甲,輕輕一下便劃斷了那兩縷發絲。

又過了幾日,青夏正在屋中修煉,青琉一早便外出有事,她再三追問,青琉卻不告訴她,只說不會有危險,此時已近中午,她閑來無事便就開始修煉,若說也奇怪,據梅清說,以她的靈力早就應該可以化形,可這麽多年來她無事便試着化形,連一絲要成功的跡象都沒有,不得不說這事極為讓她灰心,有時她甚至想,會不會她以後就一直化不了人身?一直都是狐貍?

雖說做狐貍也沒什麽不好,可畢竟所有人修煉,首要做的就是化形,而且似乎青琉對她化形一事極為在意。

好在她雖化不了形,但據梅清說,她修煉的速度還算比較可喜,至少谷中所有未雷劫的人中,她是靈力最為濃厚,修為最強的。

晚間,青夏停止修煉,眉眼之間不掩擔憂之色,青琉已經去了一天,又不告訴他是去幹什麽,難不成,是去取那可以讓人看不出她本體和氣息的東西去了?他明明答應過,他不會自己去的!

想着,青夏突然起身沖了出去,因未歷劫,她還不

會飛行,只得在地上速度奇快的跑着。

驀地,頓住了腳步,看着溪邊泛着點點熒紅的——血染花?

那個人在溪邊站着,周身靈力控制着血染花在溪邊泥土中生根,點點熒紅映的他整個人在青夏眼中,仿佛成了最溫暖人心的樣子。

“你去了湖嵋?”靜默了許久,見他栽種完所有的血染花,青夏漫步走過去,走至青琉身邊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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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琉并未回答她的話,而是挑起了精致的眉眼,笑意盈盈:“可還滿意?”

當然是滿意的,青夏唇邊是一抹少見的溫婉笑意:“這麽多,你可別是把湖嵋的血染花都搬過來了罷。”

青琉笑了聲,不語,轉身向別處走去,青夏見他背影,心中徒然升起了點點驚懼,也不知是為什麽,于是她開口,問他:“接下來,你要幹什麽。”

那身影頓了頓,随即是頗為恣意的聲音:“在這等我。”

青夏問:“不能帶我一起去嗎?”

他的聲音隔着風,一字一字傳來:“不能。”

然後青夏只來得及說一句:“那我不要離開琉漓谷了,我永遠在琉漓谷裏待着不讓人發現,你別去找那東西了。”

“呵呵...”伸手從懷中掏出個小玉瓶,朝身後扔去,青琉聽見自己的聲音很是随意:“每日取一滴至額上。”話音落下,起身飛上半空,随手布下一道結界阻止她出入,一邊做着這一切,一邊心中卻又苦笑:就算你不出琉漓谷,那些人也定會找來的...

——

一天接着一天過去,青夏每日只是坐在小木屋的屋頂上望着遠處那條被血染花映紅的溪流,計算着青琉離開的時日,終于明了何為度日如年!

他去了哪裏她不知道,他走時什麽都沒說,他留了一瓶他的心血給她,要她每日使用一滴,那味道,雖是和常人的血沒什麽不同,但青夏就是知道,那定是他的血,打開瓶塞的一瞬間,她就明了,仿佛那上面隐約有絲他的氣息一樣。

十八天,青夏就坐在屋頂上,一會望着天空他離開的方向,一會看看遠處的溪流,她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去幹什麽了,可其中的危險定是她無法想象的,否則青琉那麽自信的人,怎會不肯帶着她一起去?

于是青琉為了讓她避開這兇險,留她在此日日憂心,整整十八日,翹首盼望。

又過了七天,青夏看着手中已經空了的玉瓶,心下無奈,倒不是為了掩不住氣息發愁,青琉在此已經布下結界,在這谷裏,她的氣息還不會讓人

發現,只是沒有心血,以她的修為,定是鬥不過這身體裏已經醒過來的女子的,若到時被趕出身體,也只能任她宰割了。

整整二十五日,青琉還未歸來。

第二天天将明未明,青夏感覺到自己附身的這個身體內有一股力量游走周身,心知不好,連忙坐定開始修煉,借着清晨靈力充沛,強行壓制了身體中那女子兩個時辰,陽光照到青夏身上的時候,青夏擡頭看了看空中,也不與那女子在争奪身體,而是自己凝聚靈力從身體中脫離了出來。

乍一落地之時,青夏只覺身體靈活輕盈無比,四肢着地的感覺一回來,青夏立時拔腿便跑,等那女子完全蘇醒過來之時,睜眼一看,那裏還有那只狐貍的蹤影?不由氣的銀牙暗咬,心中開始盤算着等下抓到她一定要好生折磨一番在殺掉。

青夏在遠處小心翼翼的伏低身子,注意着那女子一舉一動,遠處看去,只見青夏藏身之處是一大片的草地,那女子仔細聽着周圍響動,半響,不由有些氣怒,只想那狐貍倒狡猾的很,當下,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身旁動靜,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等的就是這個時機!青夏抑住心底的急迫,讓自己耐心等待她再走近一些,終于那女子發現不對,青夏見此,身子已經竄了出去,速度竟是快的那女子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青夏一爪子抓出一道斜傷,傷痕從左肩向右劃下,可見青夏是想一舉抓進她的胸膛,只可惜那女子向後躲了一步,只抓出一條可怖的傷痕來。

一人一狐對峙着,那女子清秀的臉上滿是憤恨,道:“你二人無緣無故捉我,占用我身體,此時又傷我至此,我彌封此仇不報,誓不為草!”

青夏一愕:“原是彌封草。”而後沉吟半響,道:“你若聽我一言,今日就此離去,我保你無事,但你若執意要殺我報仇,那麽我此時便告訴你,你想要殺我,沒五六個時辰是萬萬不可能做到的,已經過去二十六日,如果我所料不錯,今日青琉便會歸來,我勸你還是識相點,速速離去罷!”

彌封怒視青夏:“我便不信了,打不過那人我無可奈何,但若連殺你一個未歷劫未化形的小妖都需要五六個時辰的話,在草族我也不必混了。”

青夏嘆息:“那好罷,你便看着,看看我以命拖出來的時辰會不會換來你的命!”

說着,青夏看了一眼空中青琉離去的方向,二十五滴血用盡,青琉必然料到心血用盡後彌封會出來,那麽此時他若還活着,定會在今天趕回來,他去尋為她保命的東西,那麽她自然不能在他回來之前就弄

丢了自己的小命。

她今日,就是拼死,也要撐到青琉回來!

彌封食指化成十根類似根須一樣的東西,顏色泛紫,一看就知必有劇毒,青夏凝眉,草族至毒可不是好對付的,想着,就見彌封的十指已經抽了過來,青夏往左一跳,險險避開,而後仰天閉目,發出‘嗷’一聲類似震懾的叫聲,兩只前爪亮出鋒利指甲,身後蓬松的藍色狐尾随風輕甩,嘴邊露出獠牙,盡力使自己的站姿極有氣勢。

如此,彌封用自己拿帶有劇毒的十指抽打青夏,青夏一邊靈活躲避,一邊思索着怎樣才能避開那十指,攻擊到彌封的身上,就這麽纏鬥了半個時辰有餘,彌封漸漸不耐,無奈青夏着實靈活,專挑着她十指的空隙躲避。

于是,彌封突然加快了速度,試圖靠近青夏,青夏自然知道靠近彌封對自己不利,若是彌封十指攻擊,她在近處躲避的空間會小了不少,可是就那麽遠遠的避着,早晚會消耗掉她的體力,到時連閃躲的動作做起來都會費力。

彌封見她并未向更遠處躲去,而是也在躲避中慢慢湊近自己,不由冷笑一聲,十指揮舞的更加快速,一草一狐簡直是一刻不挺的在動作着。

驀地,青夏眼睛一亮,趁着一個空隙,猛地朝彌封撲了過去,狠狠一爪,抓碎了彌封的長裙,将彌封的右腿抓的傷可見骨,彌封厲呼一聲,登時無法挪動右腿。

青夏眼見着彌封的右腿化作根須盤入泥土中,不由一笑,她猜對了,草族之中靈力沒有太強的,能有所成就的少之又少,這彌封也不過是靠着自己的劇毒,才能逼得她躲閃之中無法攻擊。

想必她也剛剛歷劫沒多長時間,靈力不強,而草有根須,稍稍傷了她的根須,她便要将根須埋入地底汲取養分,有一條腿不能動,對付她便簡單多了,即使無法殺了她,拖延時間也更加容易。

彌封見她得意神色,不由罵了聲狡猾,十指湧動更加瘋狂,青夏本就是拼着受傷的危險傷了她,此時避無可避,當即就被那帶有劇毒的根須擊中,只覺背上頓時一麻,不由大驚,頓時幾個竄身,離得彌封遠遠的。

彌封見狀道:“我不過半個時辰左右就能恢複如常,而半個時辰之後,先不說你是否還活着,你很可能連動都動不了了。”

青夏冷聲:“別以為我那麽好吓唬,不過是彌封毒而已,你既然身為毒藥,你身上必有某處是可以解毒的!”

彌封臉色變了變,也不理她,加速汲取養分,青夏在遠處小心翼翼看着她,防止她突然襲擊過來,卻覺意識越發昏沉,五

髒六腑仿若被灼燒着一般,身上卻是除了發麻之外毫無感覺,連爪子碰到地上都引起一陣又一陣更加激烈的麻,卻沒感覺自己碰到東西,好像身體整個僵硬了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青夏的意識愈發昏沉,卻時不時用爪子輕輕碰觸地面,試圖以那難受的麻意抵抗昏沉的意識,不知過了多久,聽得一聲得意的笑聲,那笑聲止住,彌封說:“你輸了。”

青夏只覺絕望,卻在下一秒,欣喜若狂了,因為她耳中又響起了一個好聽的男子聲音,那聲音溫潤如玉,從喉間一字字說出來似乎可用的上絲柔二字,卻還帶了幾分清朗,那聲音道:“輸的是你,贏了的,是我的狐貍。”

——贏了的,是我的狐貍。

青夏想着,微微一笑。是,她贏了,她支撐到青琉回來了,接着,許是放松了的原因,意識昏沉的愈加嚴重,感覺到有一個人走過來,輕輕抱起了自己,往自己唇邊喂了什麽東西,青夏乖乖張開嘴,往彌封那裏掃了一眼,而後就徹底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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