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七月。
神奈川。
神奈川算是日本著名的旅游勝地之一, 重點在于神奈川的海,美的幹淨,算是日本開發的很好, 但是又保留了自然特色的地方。
這附近又是著名的湘南中學, 出過NBA選手的流川楓和櫻木花道,有不少男女生會跑到這裏來看一看, 在湘南的風雲人物照片前合個影。
恰逢周末,出來散步的游人也多了起來, 沿着海岸線一路走下去, 有牽着手的小情侶, 三三兩兩散步的朋友,還能看見穿着白無垢拍照結婚的新娘。
同一塊藍天也能分三個色度,城市的比不上郊區, 郊區的又比不上風景區,風景區的又遠遠比不上大海上方的那塊天空。深藍色的天空一望無垠,大海也沒有盡頭,不知道是海讓天變得更藍, 還是天空浸染了大海。
哪裏是海,哪裏是天,交界線很模糊。
都是藍色, 有點難處理。
“哥哥你畫的好漂亮啊,可不可以也把我畫進去?”
穿着碎花連衣裙的小女孩天真活潑,一雙眼睛水靈靈的,長長的睫毛忽閃, 很招人喜歡,畫畫的少年停下筆,端詳着自己未完成的畫作,嘆了口氣,順手摸了下小女孩毛茸茸的小辮子。
沒辦法,這幅畫怎麽畫都畫不好,就是沒有感覺。
全國大賽已經不遠了,但是全國的繪畫比賽也近在咫尺,需要交一幅畫稿參加比賽。
比賽是抽簽制,抽簽筒裏有各種各樣的白字條,上面寫了不同要求,抽到什麽畫什麽。
幸村精市抽到的題目是“夢”。
這個題目很寬泛,什麽都可以,普普通通的夢也好,光怪陸離的夢也好,讓人覺得很美的夢也好……有一大堆的題材可以選擇,但就是因為題材太廣,幸村精市反而不知道該怎麽下手,每個都好,又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
小女孩摟住他的脖子,在幸村精市臉上親了一口。有不少站在這裏觀畫的女生羨慕不已,恨不得親上去的人是自己。
畫畫的很好看,但是大多數人站在這裏還是為了看美人。
幸村精市的頭發又長了不少,在妹妹的央求下他也沒剪掉那一頭偏長的鳶紫色頭發,随便拿了個發圈把頭發紮成一束短馬尾,整張臉露了出來,精致的五官被神奈川的好環境雕琢的無可挑剔,随便一站就能秒殺不少菲林。
他就坐在那裏,即便美得讓人忽略性別也沒有人會把他錯認成女生。
小女孩看着哥哥,又這麽陷入沉思裏,忽略她了,有點不太高興。
幸村精市這才想起沒給妹妹答複:“乖,哥哥再畫一會兒就陪你玩好不好?”
真要把這小惡魔祖宗給畫到畫裏,那就不是夢了,是噩夢。
小女孩嘟起嘴,還是很清楚不能打擾哥哥畫畫的:“那好吧,我一個人先去玩啦。”
幸村精市站起來,做了一個深呼吸,今天的海風很清新,一點兒腥鹹的氣味也沒有。
這畫畫的事情也不能急,勤懇認真,是自己能付出的努力,但天賦就是靠天吃飯了,靈感這個東西求不來,它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留也留不住,是畫家的一夜情,大部分畫畫的人都是浪子,這種說法也并非毫無道理。
眼裏映入的一片藍色中,有一個小小的金點在一閃一閃,幸村精市眯起眼睛,離海岸邊有一小段距離的礁石上似乎站着一個人。
金色濃密的大波浪在陽光的照射底下就像金絲編織的地毯,被海風撩起來,露出一點點臉。
隔得太遠有點看不清楚,不過這樣就剛剛好了,畫畫講究的就是個意境,莫奈的《日出·印象》也是近看根本就看不出畫了個什麽嘛。
什麽東西都是距離産生美,說不定隔得近了反而就失了那點味道。
幸村精市回到畫板前,重新拿起畫筆,試了試色,在已經畫好的海礁石上,提筆落下一個金色的點。
***
今天的手感意外很順,幸村精市很快就畫好了初稿,收拾好畫具,就打算履行陪妹妹玩的承諾。
幸村家的基因好,一家子都長得好看,但是又美得各有各的不同,小不點在海灘上這麽跑了一下就已經有不少的小男孩過來搭讪。
趕走那些可惡的小家夥,幸村精市拉着妹妹的手打算散步回家。
景點區還是有不少小攤販,借着陰涼把攤子擺在樹底下,幸村精市給妹妹買了個蘋果糖,然後又遇到了同班同學,兩個小姑娘手開開心心的拉着手抛棄他這個單身哥哥約會去了。
突然聽見有人喊自己,幸村精市左右看了一下,也沒發現什麽熟人在,樹下有個老婆婆,見他看過來眼睛一亮,朝幸村精市招了招手。
莫名其妙被這個老婆婆喊過去的,幸村精市又莫名其妙的被送了一包面膜粉,說是敷在臉上美容養顏。
本來想澄清自己的性別,不過看到對方那麽熱情,幸村精市實在不好意思教人失望,掏錢買下了她的面膜。
老人家出來工作也不容易,能支持的還是支持一下,幸村精市拿着面膜有點郁悶,他皮膚好是天生的,倒是用不上這個。
做了一樁生意,老婆婆喜笑顏開。
一個女生走到攤位前,用手撚了一撮粉嗅了嗅:“你這面膜怎麽賣。”
女生戴着口罩,一大把金色的頭發被編成了一個漂亮的辮子垂在胸前,老婆婆順着問話看了她一眼,頓時心驚肉跳的。
這張臉好,但是她要不起啊。
老婆婆立馬開始收拾,手腳利落的簡直不像她這個年齡的人:“今天不賣了,我還有事,得先回去了,改天再來吧。”
“能賣給別人就不能賣給我?”
女生吹掉了手上沾着的白灰:“你不肯賣給我,我卻非想買。”
她拍拍手,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本書,書的樣子很袖珍,除此之外也沒什麽不同。
見狀老婆婆連攤位都不要了,轉身想跑,沒跑上幾步就僵住了,她眼珠子驚恐的亂晃,一張符在臉上貼的飄飄搖搖。
啪的一聲,這個老太婆像是被突然捅破的氣球,哧哧的往外冒着氣,迅速縮癟,迅速的打着旋飛進了女生攤開的書頁裏,那一頁本來是白色的紙頁,沒有任何文字圖像,卻像有一支筆在上面自動繪出了圖像。
一個人容貌慈祥,滿臉皺紋,佝偻着身體的老太婆出現在白紙上。
畫像的頂端慢慢出現三個字。
白*粉婆。
绮羅把書合上,剛才給老太婆貼上符紙的男人看過來,笑得謙和,讓人一掃煩悶。
他伸出手:“绮羅,吹了這麽久的海風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了,我還有事情要去做。”
“是去找剛才的男生嗎?”
“嗯。”
“白粉婆已經被你收服,我想這個粉末用了也沒什麽關系,你大可不必擔心。”
到底是處了一段時間的人,绮羅也不至于甩臉子給他看:“我去找樂子,的場,你不要跟着我。”
的場靜司果然沒有再跟過來。
绮羅沿着海岸線一直往前走,她走的不算太快。
“嗷嗚”的一下,一陣毛茸茸的觸感,一只狗子已經撲上了她的小腿。
臉上有三把火的哈士奇正吐着舌頭朝她讨巧賣乖,绮羅沒好氣的抓着它頭上的毛毛把它拎到一邊,毛茸茸的狗子不死心,吐了吐舌頭,甩着大尾巴跟上她的腳步。
“汪汪汪!”等等我!
绮羅腦袋本來就痛,被這只狗一折騰就更痛了:“鶴丸,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她一把揪住了狗子頭上的毛,然後把哈士奇扛在了肩膀上。
“汪汪汪汪汪汪汪!”頭發紮的有點緊!
绮羅松開手:“我已經很煩了,你要是再鬧事的話我就吃狗肉火鍋。”
哈士奇見好就收,立馬從绮羅的肩膀上跳了下來,他到底不是純正的狗,腦子轉得飛快,伸出舌頭賣萌。
走了幾步,她實在懶得走了,一屁股坐在海岸邊的草地上。
哈士奇緊緊的貼過去,很貼心的送上兩只大爪子給她揉爪。
又一次失憶了。
上一次失憶在好幾百年前,只朦胧的想起一些片段,戰火紛飛,屍橫遍地,血流漂橹。
可是這一次失憶來得突然,就像記憶突然被人生生的剪去了一截,她清楚記得前面和後面,可是中間那一段事情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比上一次更麻煩的事,這一次的事情什麽印象都沒有。
首先是大哥把她關了起來,她質問大哥為什麽要關她,可是他卻沒回答。
然後她就在冰冷的海水中待了很多年,以燭臺切光忠變成短刀的代價撬開結界溜了出來。
再往下。
绮羅認真的搜索記憶,一片空白。
醒來的時候就在宿傩的宮殿裏,龜姬伺候在身側,見她醒來,又高興又害怕。
绮羅輕而易舉的看穿了這個女人的真身是一只烏龜,她有點茫然,睡了很久,下意識的舔了舔唇,這個動作還讓龜姬以為她想吃掉她,吓得哆嗦了一下。
龜姬害怕的唇色有些蒼白,但還是維持着良好儀态:“您醒了。”
绮羅随便打量了她一眼。
身材凹凸有致,尤其是胸,真大。
很快就有人過來了,一個是燭臺切光忠,另外一個就是很久不見的侄子宿傩,只是他的眼睛似乎瞎掉了一只。
于是她開口問了:“你的眼睛是怎麽回事?”
這條龍有點尴尬的捂住眼睛,半天才悶聲回答:“不小心被搶走了眼睛,我自己會想辦法把眼睛奪回來。”
這件事有點尴尬,實在不好說。
绮羅問:“我怎麽會在這裏?”
宿傩告訴绮羅,說是的場靜司把她送到這裏來的。
的場靜司,是誰?
她并不是一個沒有記憶也可以輕松過日子的人,忘掉什麽東西就拼命想把它找回來。在龍宮裏沒住多久,又發現自己的大哥好像并沒有發現她在日本海裏,宿傩怕她無聊甚至還牽了條狗給她。
鶴丸舔了舔她的手心。绮羅在草灘上睜開眼睛。剛才經過的那個人類,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經認識。
至于的場靜司,他似乎沒有別的圖謀,但是依然教她很不舒服。
可是居然是這個人類把她撿了回來還送到龍宮,就得知恩圖報,绮羅和他待了一陣子,想知道這個男人的願望并且為他實現,可是他似乎無欲無求,據說除魔師的日子太過寂寞,希望她能多陪一陣子,這算不上什麽太過分的要求。
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也和她認識。
可是绮羅壓根對他沒有印象,只是這個人戴着眼罩,燭臺切光忠也戴着眼罩,她的侄子還是戴着眼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最近世界上的中二之魂已經爆發了嗎?
不過說起來這麽些年過去了,宿傩都已經有了妻子,雖然是只烏龜但是至少是個女人,她好像身邊一直都沒什麽人。
龜姬性格溫和良善,而且又大氣懂事,還是她告訴绮羅,宿傩的眼睛被一只公狐妖奪去。
绮羅有點吃驚,即便知道有地域差異方面的關系,但是龍被狐貍打敗,這還是曠古第一次。
宿傩的眼睛被人吞下去可以百病不侵,這似乎是對方奪眼的原因。绮羅本來想幫這個侄子找回眼睛,可是一聽說是數百年前就被奪走了眼睛也懶得幫忙了。眼睛都過了這麽久,估計現在早就化作了石頭,就算拿回來也沒什麽用。
而且這個傻家夥居然不去主動找他,說是只要不見海,就放過他一馬。
她想告訴脾氣很好的侄媳婦你的老公大概是被這只狐貍精給吸走了,誰要敢挖她的眼睛,別說尾巴,什麽東西都得給他剁個稀爛。
不過這終歸是別人的家務事,绮羅就算想幫晚輩出口氣也得看他自己願不願意,否則剃頭挑子一頭熱反而招人嫌棄。
況且現在連為什麽在這裏都沒有印象,她嘆了口氣,感覺醒來後有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這種情況還真是很讓人不舒服。
心總是感覺空落落的,好像把什麽東西給扔掉了。
狗子忽然嗷了一聲,突然不受控制的撲上了一個方向,绮羅忽然想起自己還沒給這只狗上牽引繩,剛想動手收拾它,這只狗已經撲上了一雙修長的腿,她順着腿往上看見一個眉目如畫的男人,對方剛好也看過來。
幸村精市并沒有害怕突然這只撲過來的哈士奇,畢竟這只犬種本來就是無攻擊性的雪撬三傻之一,讓他吃驚的是坐在草灘上的女孩。
好像就是剛才被他畫進畫裏的人。
***
英國倫敦。
在東京待了好幾年,但是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回溫布爾頓參加比賽,就像一條魚,到了季節點總會回潮。
發球機在不停的發球,跡部景吾迅速的把球一個個擊回去,就算同時擊打好幾個也沒有任何困難,這是一個網球選手的基本素質。
比賽迫在眉睫,這回德國隊的也會過來,如果按照分隊,說不定會直接和手冢國光對上。
很難得的機會,跡部景吾擦掉汗,坐在觀衆席上,擰開蓋子喝口水,他竟然沒多開心。
以前總有個人會在觀衆席上看他比賽,即便其他的女生為他吶喊,而她卻只會坐在椅子上一包接一包的吃薯片,果凍,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零食。
兩個月前的那場大火,把所有的東西都燒了一幹二淨,連同罪惡。
但是他沒有死,連同那二十個沒有意識的女生也沒有死,這簡直是極致的幸運,可是現場卻有二十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不如說,還有一具屍體,只是在門外被火燒成了焦炭。
房間內的人都生還,只有绮羅不見了,留下地上一根紅線串成的鈴铛,地上全是煙和灰,跡部景吾小心的把鈴铛撿起來,撣去上面的灰塵。
火災并不是被消防隊澆滅的,像這麽高的樓層,而且又偏向于封閉式,因此很難熄滅裏面的火,那天忽然打雷,下起了一場雨,雨大的簡直要把整個世界都淹沒,很快就澆滅了火,消防隊的人也把他們這些僅存的幸存者救了出來,整個二十層以上的人都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沒有人去說慘狀,樓梯裏遍布的都是屍體,焦屍。
跡部景吾記得很久之前也有過這樣的一場大雨,绮羅在那一天出現。
一切始于一場大雨,一切又終結在了這場雨裏。
那些女生很快就被送到了醫院裏接受緊急治療,可是正如绮羅所說,她們本來就已經算是半只腳踏進了黃泉裏,很難再救回來,可是最後經過這些女孩父母的苦苦哀求,土禦門家的掌權人還是答應施展禁術轉移她們的壽數。
父母不可能看着孩子救出來卻以這種形式活下去。
至于縱火的原因,原因誰都能看出來,可就是找不到幕後兇手。
他醒來的時候身上攜帶的武器也不見了,美作玲特意致電提醒他不要再摻合其他的事情。
背後動手的人幹系頗深,軍政兩界似乎都有關系,黑白兩道都吃得開。
這件事情似乎這麽轟動的開始,又這麽平靜的結束了,所有人都得到了圓滿的結局,至于在火災中死去的人,幾乎沒有什麽民衆為他們感到惋惜。在身份檢驗出來之後很快就曝出他們曾經犯下的罪,不僅是這一次綁架少女,還有走私打架鬥毆致死,哪怕法律上的審判不至于去死,但是所有人都不希望這種敗類活着。
只有他什麽都找不到,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是離開了還是……死了。
妖怪會死的嗎,他不太清楚也不想清楚。
因為結果實在重到他承擔不起。
绮羅是可以走的,卻因為他留了下來。只要一想到這種事情她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覺,眼下生出了青黑色的印子他也沒有多在意,而是任它自在發展。
他表面上依舊風平浪靜,毫無波瀾,以至于讓其他人都覺得,跡部景吾也沒有那麽愛織羽櫻奈,她都死在了火裏,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死掉的,但有不少人腦補出了一場虐心大戲可是并沒有驗證的機會,因為跡部景吾還是那麽的從容鎮靜,沒有多少哀戚之情,他主動負責了織羽櫻奈的喪事,平靜的不像一個失去所愛的人。
有人小聲在背後議論,覺得跡部景吾冷心冷情。
直到榊監督看見了鈴铛,從他身上掉下去的鈴铛,一直被他放在身上,随身攜帶。
“去參加溫布頓的比賽。”
榊監督指着他的鈴铛:“該放下的東西盡早放下。”
跡部景吾問:“如果放不下呢?”
“那也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榊監督說:“停在原地止步不前,永遠不知道前面等着你的是什麽。”
……
什麽事該做的事情,跡部景吾握住球拍又回到球場上繼續訓練,他揮汗如雨,直到身體都被汗水浸濕。
同是英國隊的一個隊員正好也走了過來,是英國隊的本地選手,球技也相當不錯,剛挂上電話,臉色有些黑,好像和女朋友吵了一場。
剛吵完架的男孩子有點暴躁,打球也集中不了精神,跡部景吾耐着性子打了一場就放下了拍子:“路易斯,你現在的狀态是在侮辱你自己還是侮辱你的對手?”
路易斯抱歉的舉起雙手:“對不起,king,安娜又和我吵架了,我現在的狀态的确很糟糕,你能不能先陪我休息一下。”
跡部景吾無可無不可地放下拍子:“先說好了,我不想聽你無謂的抱怨。”
“okok,我不抱怨。”
兩個人一起坐了大半天,也沒找到什麽共同話題,一個悶葫蘆打死不開聲,另一個說了不抱怨但還是一直喋喋不休。
和女朋友吵架的原因很簡單,無非是工作和愛情不可調和,安娜是體育報的記者,兩人一來二去的也就熟了起來,順水推舟的就在一起,可是雖然說兩人職業相近,到底聚少離多,尤其是最近又要開比賽,兩個人幾乎都已經好幾個星期沒有見過面了。
路易斯說完一大段也沒聽見有人評,他不滿的看跡部景吾,發現對方正在發呆:“king,你有女朋友嗎?”
跡部景吾嗯了一下:“有。”
“那她一定是一位優雅的淑女吧,這樣你才能心無旁骛的比賽。我喜歡安娜,可是我更想要一個能全心支持我比賽的女孩兒,至少她不會抱怨,我想如果再這麽下去的話,要麽網球game over,要麽我和安娜game over,但是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抛棄網球的,所以結局顯而易見……”
跡部景吾時而聽見他說的話,時而走神:哪有什麽優雅的淑女,她倒是不會打擾他比賽,可他一點也不輕松。
路易斯滔滔不絕的說着,他給自己規劃好了沒有女朋友的大好未來,但是說到末尾又煩惱的捶椅子:“可我以後再也找不到這麽喜歡的女孩子了。”
“king,你知道這句話嗎,love 's 0.”
路易斯抛着手裏的網球,小小的黃球就像數字裏的零:“網球裏就有這句話,原來說的是真的,只要打網球就會單身。像我這種人還是單身最自由自在,找女朋友純粹是在找死。”
跡部景吾重複他的話:“love is zero.”
網球比賽中LOVE代表“0”。
路易斯說:“沒錯,愛就是零,這可是草地女王米奈芭格拉斯說的,她可是我的女神,她說過的,Love is 0,不管重複積累了多少0,最後也只會輸得很慘……”
即便草地女王,幾乎從未有過敗績。
跡部景吾說:“大概是吧。”
眼看對方在聽完自己倒出的苦水之後整個人都黯淡下來,路易斯連忙閉嘴不敢再多說:“我們還是繼續對戰吧,king你是不可能打出零的比賽結局的。”
他靠回椅背,路易斯沒聽懂跡部景吾開口說了什麽。
“我休息一會兒,你先去練習吧。”
路易斯奇怪的走回球場,跡部景吾把臉埋進手裏。
這兩個月來,他緊繃的太厲害了,再這麽下去是參加不了比賽的。
跡部景吾和教練打了個招呼,一個人到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逛。
比起日本,英國才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更有歸屬感也更熟悉,他走過自己曾經上過的幼兒園,還有小學。
從前在這裏被白人小孩欺負得很慘,其實也談不上慘,對方最後都被他一一教訓回去了,以前的貴族學院看不太上亞裔種,就算是小孩子也一樣,不如說正因為是小孩子,更容易受大人的影響輕而易舉地口吐惡言,借着不知從哪裏來的優越感鄙視其他膚色的人。
——你連網球拍都舉不起來吧,沒用的亞洲人!
事實證明跡部景吾不僅舉起來了,而且還用網球呼了他們一頓。
後來他們都長大了,有的人和他成了互損的朋友,有的人放下了網球,還有的人加入了克拉克——一個由被正式網球組織抛棄的網球選手組成的球隊,兼職破壞傷害其他選手。
他們原本一起行走,然後遇到命運呈放射狀的岔道,又沿着各自的路離開,有人漸行漸遠,有人殊途同歸。
陽光有些晃眼睛,跡部景吾卻反而摘下了墨鏡。
大本鐘下站着一個金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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