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深昏迷狀态

蘇亦萱看着習遠上揚的嘴角,她的淚終究還是忍不住地沿着臉頰滑落下來。

譚若言租住的這套居室在公寓樓的第二層,在這段不近不遠的距離裏,習遠和蘇亦萱就這麽上下地對視着,相隔短短數米,卻似乎隔着萬水千山。

習遠收回視線,惆悵地轉過身沿着過來的路往回走。他自嘲地扯了扯脖子上勒得有些呼吸不暢的領帶,沖上腦門的酒意眩暈着他的腳步有些踉跄,今晚他喝多了,濃重的酒意驅使着他來到這裏,帶着一股執念就是想看看她。幸運的是在他的默念中她還真的出現在眼前,現在人看見了他也該走了。

他喝了酒?印象中習遠并不貪杯,每次應酬回來至多也是薄薄的酒意,蘇亦萱從樓上看到他的腳步虛浮不穩,不免擔心地看着,不知道他是一個人過來的,還是有司機等在外面。如果是一個人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能夠開車回去呢?

沉悶的雷聲又轟隆隆地響了起來,看着他快要從視線中消失的單薄身影,蘇亦萱心裏往上湧動着什麽,她愣怔怔地看着樓下的他,突然從陽臺像瘋了般顧不上換衣服換鞋,就這麽穿着身上的棉睡裙汲着拖鞋從公寓裏沖了出來,她的心狂跳不安,害怕遲了一步就會看不見他。

幸好他因為醉了腳步并不快,當蘇亦萱看到走在前面的習遠時松了口氣,她不敢跟得太近,保持着一段距離在他的後面遠遠地走着。他出了公寓的大門,繼續沿着馬路向前走,蘇亦萱環顧着馬路的兩邊并沒有看見車,他難倒沒有開車,就這麽走過來的嗎?

風突然間刮得猛烈了起來,掀起她的棉睡裙飒飒地舞動着,短發被吹亂了遮住了視線,她剛用手撥開遮住眼睛的頭發,就看見幾道閃電劃破黑幕籠罩下的夜空,随着隆隆的雷聲豆大的雨點就這麽噼裏啪啦地落了下來。

走在前面的習遠突然僵直着身軀停下腳步,他緩緩地轉過身,雨水刺—激的他微微眯起眼睛,深幽的目光劃過驚訝和深幽不明的複雜亮光:“我開始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沒想到還真的是你。快回去吧,淋雨會感冒的。”

蘇亦萱咬着唇一言不發,臉上的雨水和淚水混合交織着流進嘴裏,鹹鹹的味道充斥着味蕾,刺激着怦怦亂跳的心髒。

“如果是擔心我,那麽現在就放心地回去吧,要知道壞人的命一般都會比較長久的。”習遠自嘲地調侃着自己,看着在雨水中的她,擔憂都湧在眼底,這個傻瓜,好好的跟着自己幹什麽?我認識路的,而且也沒有醉到一塌糊塗的地步。

雷陣雨來勢洶洶,沒遮沒擋的他們很快就被雨水淋得全身濕透,漫天而下的雨聲中,習遠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傳到蘇亦萱的耳朵裏

她純淨靈動的雙眼裏閃爍着奇異的流光,在雨幕中一步一步地向習遠走近,他的面部在她的視線裏已經被水霧模糊,但眼前卻不斷閃動着他或溫柔或愛憐或寵溺的表情,不遠處他瘦削的身影就像熊熊燃燒的火焰,吸引她就算看不清也能感應到溫暖的來源。

這一刻蘇亦萱知道自己真正的選擇應該是什麽。

“蘇亦萱,如果你再往前走,我怕自己又要做錯事了。”雨水中他的黑眸糾結着痛苦、期待和掙紮,那個向他逼近的女人頭發濕地貼在臉頰兩側,睡裙濕透了緊貼在玲珑有致的嬌—軀上,胸綽綽約約地透着含而不露的性感妖嬈,這一幕已經開始粉碎着最後的克制,配合着腸胃中燒灼的酒精,讓他垂在兩側的手因為壓抑微微顫抖。

接近午夜的路上很少有車經過,雨幕中的世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萬物靜止,唯有兩顆心在激情的碰撞中發出一致的心跳聲。蘇亦萱已經走到他的面前,水汽迷蒙的雙眼不染纖塵:“分開的這段時間你想我嗎?”

習遠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一把緊緊地拽住她的手按着自己的左胸房上,那裏正劇烈地起伏着,他嘆息般地低語:“這就是我的答案,每跳動一下,就是一次對你的想念。”

“你今晚到這兒來做什麽?”

“我就是想看看你,想問你,是不是做錯了事就要受到一輩子的懲罰?”他眼睛不敢随意的移動,鎖骨往下的強烈誘—惑,怕只要挪動半點,心裏的欲—望就會一觸即發,瞬間點爆。

“那你剛才在樓下時為什麽沒有問我呢?”

“我怕知道答案。”

雷雨不知什麽時候停了,蘇亦萱的手依舊被他按在左胸房上,感應着他的有力心跳,兩個人就這麽對望着,有什麽已經不一樣了。

“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蘇亦萱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撫上自己的臉,“小遠,我為了面子、自尊,可放棄的卻是自己最想要的,在以後的歲月裏我不想因為沒有你而悔恨和遺憾終生,所以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麽,我已經不需要回頭去看,因為現在、未來我只明白一件事情,就是我們彼此相愛。”

她的話仿若石破天驚般的震撼,沖擊着他并不強大的心,時間仿佛有片刻的停頓,他俊美的臉上都是震驚和混雜着醉酒的紅潮以及狼狽的熱情:“我在做夢嗎?還是醉了糊塗了?萱寶,你告訴我——這是真的——”

她臉頰細膩的質感讓他感覺到了真實,克制不住用雙手視若珍寶地捧住她的俏臉,黑眸近乎饑渴地描繪她的眉眼以及渴望汲取甜蜜的唇。

“對你做錯事的懲罰就是從現在開始,你只許對我一個人好;要寵我,不能騙

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裏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裏只有我。”

“我甘之如饴接受這樣懲罰,因為你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存在。萱寶,我愛你!”他把她納入懷裏,緊緊的恨不能揉入骨血之中,低頭傾注滿腔的柔情綿長細致地開始吻她。

萱寶,從現在開始,我只疼你一個;寵你,不會騙你;答應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會做得到;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不欺負你,不罵你,相信你;有人欺負你,我會在第一時間來幫你;你開心的時候,我會陪着你開心;你不開心,我也會哄着你開心;永遠覺得你最漂亮;做夢都會夢見你;在我的心裏,只有你。

……

風雨過後,沉悶的空氣早已變得清爽宜人,兩個淋得像落湯雞模樣的情侶在午夜的街頭,熱情地擁抱,忘乎所以地熱吻着。

愛情還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當你越拼命去索取的時候,它總是離你很遠;當你默默付出,不停耕耘的時候,它則會悄悄降臨在你的身邊。

&&&&&&

“嚴總,你還記得我嗎?最近我的手頭有點緊,想幫嚴總做點事拿些小錢花花。”電話的男人說完停頓了片刻,緊接着電話裏傳來女人吃驚害怕的求救聲,“嚴總應該聽得出這是誰的聲音,你想要的女人被我請過來了,嚴總只要給我準備五百萬的現金獎勵我立刻把她毫發無傷地送給你。”

嚴麒韋聽到蘇亦萱的求救聲,拿着手機的手透着惱火的青筋:“上次我就說你嫌急躁,果真還是改不了,真的想把事情鬧大了嗎?如果真的想要錢我們可以好好的商量,何必為難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我已經沒有興趣了,你還是快放了她。”

“既然嚴總不感興趣,我也不好勉強,人既然都請過來了,不如就讓我的小兄弟好好地招待她一下,這麽漂亮浪費了也是可惜,爽一爽,順便也讓嚴總聽聽聲音娛樂一下。”男人淫—笑的聲音讓聽着的人作嘔,蘇亦萱掙紮無助的聲音很快就清晰地傳了過來。

“王啓順,如果真的這樣你不僅一毛錢拿不到,而且有人還會宰了你。冷靜的想想,廢了的只是一只手,你還有命活着,如果你碰了她就什麽都完了。”

“這個我知道,所以才先打電話給你想要點小錢花花。”

“好,你告訴我地點、時間,這麽多的現金我也要準備一下。”

“你不要和我耍花樣,不然我真會奸了她。”

嚴麒韋冒火的眼睛恨不能把手機戳個洞。

“嚴總,這個小子和你沒有過節就這麽嚣張,我看他已經做好了撕票的準備。”

“嗯,如果猜得不錯,他先敲詐我的錢,然後再給習遠屍體,報他挑斷手筋的仇。所以在我們沒有送錢去之前,習遠應該還什麽都不知道的蒙在鼓裏。”

“那嚴總您的意思?”

“錢照送,習遠和蘇皓軒的電話我來通知,人我最後雖然沒有得到,那麽就為日後的生意做個順水人情吧。我現在就去準備提款,你趕緊去随便在公司哪個員工那裏拿部手機過來,我給他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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