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徹底地放開

“萱寶？”習遠撫摩着蘇亦萱眉眼的手頓住，原先陷入喜悅中的黑眸裏透着不解其意的迷茫。

習遠不解其意的目光，讓蘇亦萱的眼睛和鼻子一陣酸澀，晶瑩的淚水順着眼角緩緩地流下來。用生命全力呵護的人竟然輕易地就遺忘了自己，這是件多麽殘酷心酸的事情，這些年他該痛苦成什麽樣子，而自己卻在他的世界之外就這樣浪費了四年原本應該特別美好的年華。

“小遠，你不知道，原來我一直都愛着你，不管是車禍發生前還是失憶後的現在。車禍發生的那一天，我坐在車上其實是想告訴你我早就開始喜歡你了，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開始就喜歡。我想問你，如果我愛上了你，你還要不要我？”

“萱寶？”他的聲音發抖，唇因為緊張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

“那個時候我把對楚致遠的仰慕當成了愛情，所以一直在心裏排斥對你的感情，當能夠分辨出它們的不同時，我才知道一直對你的逃避、吸引、迷失以及思念才是愛情，我想告訴你，卻陷入了猶豫和彷徨，當終于鼓起勇氣和你說的時候，你又推開了我。”她一直明白習遠為什麽會對她有這麽熱烈的感情，原來他們以前發生了那麽多的故事。

“我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是這樣，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怎麽會不再逼你，去成全你和楚致遠呢？

“小遠，我已經恢複了記憶，過去發生的事情都記起來了，原來我選擇性失憶的都是與你有關的事情，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為什麽僅僅是忘了你嗎？”

“我以為那是你厭惡和憎恨透了我的原因。”

“不是，我怎麽會是因為厭惡和憎恨透了才會選擇性地忘了你呢？你為了保護我少受傷害，不顧自己的安危，一直用汽車左側和護欄相碰撞讓跑車減速。在無數次的碰撞中，我知道你早就受了傷，我能夠在金屬和金屬相撞發出的驚天巨響中，清晰的聽見你骨骼碎裂的聲音，你看着前方安慰着我的同時，我卻是看見在受傷流—血的你。

最後我昏迷前的意識裏是你血肉模糊的身體都泡在觸目驚心的血裏。我認為你一定沒有救了，受不住失去你的打擊，所以懦弱地選擇逃避，不願意去想不能承受的結果，下意識的用遺忘來封—鎖有你的所有記憶。”

她從被子裏探出身體靠近他，他立刻張開雙臂把她納入懷裏擁緊。萱寶，其實我當時确實是不行了，老天憐我，給了我重新開始生命的機會。他輕嗅着她的芬芳，胸腔裏游走的都是暖暖的甜蜜：“這是屬于我的童話故事嗎？”

“我們的，愛情童話故事。”她的耳朵貼在他心口的地方，聽着他為她跳動着的每一下心跳。

“對，是我們的。” 磁性的嗓音帶着感動的暗啞，薄唇急切地找尋到她的唇—瓣，厮—磨着，溫柔地輕輕滑過她貝齒，上颚，肆意游走在她的唇齒之間，和她的舌尖嬉戲，共舞。她毫無技巧地回應着他，讓這個清晨的吻更添了意亂情迷的味道。

“小遠，我們在小別墅裏的第一次做，愛，那天是你的生日，你從W大學門口不顧我的意願把我帶走……”

靜靜擁着她的習遠猛地用手捂住她的嘴：“不要說，萱寶，我知道你都想起來了，你不是剛醒來不久嗎？還有你頭上的傷口，你現在不能太累，我就按鈴讓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有什麽我們以後慢慢說。”

習遠慌亂得乃至有些語無倫次，那個生日他終生難忘，混雜着種種複雜的情感，痛苦、掠奪和喜悅并存，上次他就差點為了這樣的掠奪永遠的失去了她，他害怕從她的嘴裏聽見關于那次生日的事情，這些他都擱淺在深層的記憶裏，不想忘卻又不想輕易提及。

“不，你要聽我說完，這樣才能夠解開我們的心結。”蘇亦萱親了親他的手心，“我因為不滿你的霸道，所以故意觸怒你，讓你的脾氣和情緒失控，你忍無可忍地掀翻了桌子，把蛋糕和冰淇淋弄到了我的衣服上。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對我發火，當桌子被你掀翻後我看見你發火的樣子已經後悔了。

在洗漱間裏你擔心我為什麽遲遲不從裏面出來，其實我是因為後悔也是因為穿着你的浴袍害羞。你進來後我因為害羞才會繼續用話來激怒你，想散去心裏對你灼—熱注視的慌亂，其實也是因為我知道你愛我，仗着你的愛才會那麽的肆無忌憚。

我喜歡你的觸摸和掠奪，願意把自己給你，在你把我撲到的時候我的掙紮也是因為害羞和陌生感覺的不安，可這樣的心裏活動我怎麽能夠告訴你，而且那時我還不知道怎麽處理和楚致遠的關系。在你用我們的關系威逼要求訂婚的時候，我拿着訂婚的鑽戒高興了很久，幻想着穿上婚紗能夠早點嫁給你。

在你生日的第二天我就和楚致遠正式分手，就在我滿心期待的時候，一天在學校的附近遇到一個美豔的女人，她拎着很多的袋子，請我幫她撥打下手機讓她的男朋友來接她，我打開她的手機就看見你睡着了和她躺在一張床上的照片。”

“難道汪詩瑩曾經找過你？”

“嗯，那時我并不知道她是誰，不過照片上你們親密的躺在一起，我嫉妒的發瘋，而且那個女人美豔的讓我自卑，所以就去找你要求退婚，沒有想到你竟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就答應了。”

“我以為你要求退婚是因為我強迫和你發生關系的原因，當時就想把事情

先緩一緩，等你的情緒緩和點我再想辦法接近你，沒有想到原來事情竟然是……”那個心如毒蠍的女人還真是機關算盡，“如果不是皓告訴我她的所作所為我都不知道，如果我能把事情處理的好些，你就不會受這樣的折磨了。”

“所以，沒有所謂的被你強迫，其實都是我心甘情願的。”那個青澀的自己在他的身下既痛又快樂地承受着他的一波波強悍的索取，被他剪下留作證據的床單上的落紅，他霸道地不肯自己吃藥，卻又不采取措施的如數釋放在她的身體裏想讓她懷孕……這些她都記得，其實如果他少在乎一點就能引起懷疑，多少明白自己的心了，他真是個傻瓜。

習遠把頭埋在她的肩窩，沉默着，蘇亦萱敏感的感受到他顫栗的身軀和不平穩的呼吸，她把手移到他的左腿上：“小遠，你這個傻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為什麽就不知道索取回報呢？”

“我車禍後已經明白強迫得來的終究還是會失去，我想在離你最近的地方默默地愛你。”重活了一回，他明白了很多，四年的沉澱，他早已不再是當年強取豪奪的性子，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他才得到如今的圓滿。

“小遠，我會用愛來補償你的。”她彎下腰憐惜地吻上他的左腿，這是他們愛的見證。在忙忙的人海裏相遇上自己中意而又同時中意自己的人是多麽的不容易，所以更應該彼此珍惜這樣的擁有。

以後她每天都會給他放好水，不管習遠因為應酬回來多晚，都會讓他泡個澡，然後用活血生肌的精油給他按摩腿部。每每這時習遠都會用黑眸專注深情地看着她，發出幸福的嘆息。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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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默黑着臉再次進入高級病房，看着坐在床畔好以整暇喂着蘇亦萱喝湯的習遠，甕聲甕氣地開口：“你們到底準備什麽時候出院？”

習遠秉承一貫原則，沉默是金。倒是蘇亦萱看不下去了：“傅總，你和若言結婚的日子到底定在哪一天？”

“随時，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伴娘這個東風。”傅子默很不樂意的說着。這個伴娘不用問當然是譚若言欽點的蘇亦萱，現在她還沒有出院，自己的婚禮也就遙遙無期，他看着習遠，估計這個冰冷淡漠而且沒人性的家夥一定是故意整他的，不然眼前這麽活蹦亂跳的一個人為什麽就遲遲不出院呢？

蘇亦萱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若言的這位準老公還真是心急啊。她看看習遠，後者已經把湯勺送到了她的嘴邊，薄唇勾勒着隐隐一抹笑意：“我們喝了湯，是不是該打個電話給家裏，通知他們你準備出院了？”

杵在一邊的傅子默一聽黑着的臉頓時大放光彩：“那你和

嫂子聊着，我現在就去準備着。”

習遠聽着傅子默遠去的匆匆腳步聲，這可是兩個人打小以來傅子默第一次放下了身段，這真是愛情的偉大力量啊。

“大哥，子默什麽事情高興成那樣，我剛才遇上他，嘴合不攏就差歪掉了。”佐尚辰進來八卦地詢問着。

“還不是你哥終于開口說出院的事情呗。”蘇亦萱為譚若言開心，傅子默這麽心急都是愛她想和她在一起的表現啊。

“哦，原來是這樣，換作是我就再晾他個幾天，看着別人着急我就高興。”

“如果不是考慮到譚律師的肚子問題，我也是這麽想的。”習遠難得和佐尚辰一致的邪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