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3.0 (2)

,心想着浪費食物确實不太好,又觀察了一下學長的臉色,感覺确實好了很多,便主動退了一步:“如果你非要做的話,那我今天一定要跟你一起做,我得在旁邊看着我才放心,拿菜刀多危險啊,你看你昨天手腳軟成那樣,要是一個不小心把菜刀脫手了怎麽辦?”

溫詩侶知道小學弟是關心自己,也沒執意拒絕,他看了一下面前的食材,考慮着小學弟的新手水準,交給了他一些簡單的任務。

陳知确立刻撸起袖子,兢兢業業地埋頭幹起活來。

廚房的範圍不是很大,光是這兩個成年男子就已經很勉強了,更別說陳知确遠超成年男性正常水平的大塊頭杵在溫詩侶身邊,幾乎時時刻刻都和溫詩侶的身體貼在一起,手臂不經意的碰撞更是再尋常不過。

陳知确貼着貼着,視線不自覺地挪到了學長那截被圍裙勒得細窄的腰,記憶忽然就回到了與學長相識的第一天。

那次學長要拿高處的東西,他就像現在這樣,站在學長的身後,和學長的身體靠得極近,好像只需要悄悄的往前挪動一步,便可以與學長瘦削的後背親密地貼在一起。

那個時候他就在想,男人的腰也能這麽細的嗎?

那個時候他有幸親手感受了一下學長腰肢的細度,也确實用自己的前胸飛快地貼了一下學長的後背,學長還反應劇烈地抖了一下。

這是不是說明,學長的腰和後背都是學長的敏感部位?

不是,他在想什麽呢?

意識到自己的思維再次不知道偏到哪裏去了,陳知确連忙甩了甩腦袋,将自己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要專注的給學長幫忙才行啊!

不過說來,如果以後每天早上都可以像現在這樣和學長一起做早餐,似乎也挺不錯的?

不對,他是遲早要離開的人,他和學長才沒有那麽多的“以後每天”。

只需要他動一動嘴唇,主動向學長攤牌一切,他便立刻就能離開這個有學長在的、溫馨快樂的小屋了。

一想到,陳知确的心情又莫名地低落了起來。

難道真的不能一輩子都不說嗎?

向來都是直言直語的陳知确,破天荒地産生了逃避的想法。

溫詩侶對身後小學弟複雜的內心毫不知情,他将自己和小學弟的早餐盛出來後,又多盛了一份在保溫桶裏,然後裝進了自己的小背包裏。

因為溫詩侶之前都是在廚房做好後直接裝好的,所以這還是陳知确第一次看到這只保溫桶,好奇地問道:“學長,這是你打算留着中午吃的嗎?”

溫詩侶頓了頓,還是搖了一下頭:“不是,這是我打算一會兒帶個實驗室的師兄吃的。”

他心想,幫師兄帶飯什麽的,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情,他也不怕小師弟意識到自己正在暗戀實驗室的師兄,畢竟小師弟都已經知道他是gay了,那麽他有喜歡的男生多正常。

然而陳知确完全沒有多想,現在的他正堅定地以為學長喜歡的是自己的呢,還以為學長這只保溫桶是為自己做的早餐做多了,所以順便帶給實驗室的師兄們一起品嘗的,就是不知道等将來陳知确知道了真相,該有多麽悲傷……

……

确實如溫詩侶所說,他這次生病并沒有很嚴重,主要就是缺乏睡眠。

并且之後的一周,在陳知确的強烈要求下,溫詩侶沒有再早起做早餐了,每天早上為自己多争取了起碼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一下子就将過去缺乏的精神養了回來,這病也自然而然地好了。

病好了之後,按理來說,陳知确又應該找機會和學長說清楚了。

結果沒想到緊接着,溫詩侶的實驗室就進行了最後的沖刺階段。

溫詩侶每天忙得腳不沾地,起得也一天比一天早,甚至連原本準備病好之後就恢複的早餐也徹底沒時間做了。

本來兩個人不同年級不同專業,能見面的機會就少,也就早晚兩次機會,現在一下子就砍掉了其中之一,陳知确不可謂不辛酸。

等到晚上,陳知确都上床了,溫詩侶才從外面風塵仆仆地回來。

要不是陳知确每次都假裝自己出去喝水或者上廁所,強行與學長恰好碰到然後說幾句話,他們這一整天下來都見不到一次面的呢。

看着學長忙得跟陀螺一樣的身影,陳知确又默默想,學長都這麽忙了,他要是在這個時候向學長攤牌,豈不是故意在給別人添麻煩,還是再等等吧。

然後陳知确又開始糾結了,他既希望學長忙碌一點,這樣自己就有理由一直不需要攤牌了,一邊又因為這樣不上不下、如同一把達摩克利斯劍懸在頭頂随時可能落下來一般的、一直無法解決的歷史遺留問題而焦慮痛苦,好像自己現在的擺爛只是一時的逃避,就等着他生日那天徹底引爆一樣,同時又心疼學長那麽忙碌,眼睜睜看着學長漂亮的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

最後陳知确還是想着,他寧願自己多糾結一些,也不希望學長這麽辛苦。

……

陳知确沒有想到,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個月。

溫詩侶某天深夜回來,陳知确照例出來晃了晃,堅持每天至少一次,要在學長面前刷刷存在感,增強自己的臉在學長腦袋裏面的記憶。

一開始的時候,溫詩侶也有感到奇怪過,怎麽自己每次回來,都正好碰到小學弟出來喝水或者上廁所。

等到次數多了,溫詩侶也終于品過味兒來了,小學弟估計是一整天看不到自己,想自己了,所以故意挑着自己回來的時候出來見見自己呢。

然後陳知确很快也發現了學長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意圖,學長晚上再回來的時候,他連理由都不找了,直接出來在學長面前晃一晃,然後才心滿意足地回房間去。

不過今天這次見面,注定與以往的那些都不同。

陳知确熟練地接過溫詩侶的背包,打了一個哈氣,靠在門邊有點犯困地看溫詩侶換鞋子:“學長,你今天回來的怎麽這麽晚啊?”

溫詩侶聞言擡起頭,露出了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睛:“嗯?很晚了嗎?”

陳知确跟着溫詩侶一起走進去,把溫詩侶的包放在桌子上:“很晚了啊,馬上就11點了,學長你差一點就要被門禁鎖在宿舍外了。”

溫詩侶笑道:“原來這麽晚了啊,我都沒有發現,你是不是困了?你要是困了,就趕緊進去睡覺吧,不需要在外面陪我的。”

陳知确立刻直起身子,睜大眼睛:“你別胡說,我一點都不困,你別想趕我回去!”

“行吧,随便你喜歡。”溫詩侶笑意更大一點,踮起腳尖摸了一把陳知确的頭。

陳知确打量溫詩侶的表情,試探地問道:“學長,你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好的樣子?是實驗進展很順利嗎?”

“是啊,我們這次的項目馬上就能結束了,并且目前來看,數據什麽的都非常好,等這次結束之後會有很長的一段假期可以休息,直到教授下發新的項目下來為止。”溫詩侶一邊說,一邊進卧室拿了睡衣出來,在進浴室前,朝陳知确溫和一笑,“等到時候我終于可以有時間請你吃飯了,明明之前你幫我拿材料的那次就說要請你吃飯,結果後來因為我工作忙,就一直把這件事情給擱置了,加上前段時間我生病你又照顧了我,這次說什麽也必須要請你吃飯。”

陳知确也笑道:“好啊,這段時間我就在大衆點評上好好研究一下,看看學校附近的哪些店的評價比較高,到時候我們就一起去吃。”

聊了兩句之後,溫詩侶就要進去洗澡了。

陳知确本來還挺困的,跟學長聊完天之後頓時又不困了,而且還因為跟學長約定好了要一起去吃飯而特別高興。

回到房間之後,陳知确也沒有馬上睡覺,而是拿出手機,開始在大衆點評上四處評判起來。

過了一會兒之後,陳知确忽然隐約聽到學長在喊他。

他連忙放下手機跑到浴室門前,大聲詢問道:“學長,你怎麽了?剛才是你在喊我嗎?”

“對,剛才是我在喊你,”學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尴尬,“浴室裏忽然停水了,但是我還有頭發沒有沖,能不能麻煩你到外面去幫我打點熱水進來?”

陳知确連忙應道:“好,學長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陳知确說完,立刻去客廳找到了他和學長兩個人的熱水瓶,拿着水卡去走廊外面接了滿滿兩個水瓶的熱水回來,敲了敲浴室的門:“學長我回來了,我把熱水瓶放在門口的牆角,你自己拿,可以嗎?”

“好,真的太謝謝你了,你就放在那兒吧,我自己來拿。”

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在聽到學長的回應後,陳知确竟是站在原地沒走。

他好像中了什麽咒語一般,兩只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浴室門,似乎期待着能從裏面出現什麽。

很快,浴室門便被緩緩打開了一個縫隙,一條白玉一般的手臂帶着濕漉漉的水汽從浴室裏伸了出來。

就在那條手臂即将碰到熱水瓶的前一刻,一只小麥色的大手猛地握住了那細瘦白皙的手腕。

溫詩侶被吓了一跳,不過因為他的頭上都是泡沫,沒辦法擡頭看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麽,便只能有點驚慌地問道:“知确?怎麽了?”

陳知确一愣,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擅自握住了學長的手。

“對、對不起……”他的臉頰瞬間紅了,吶吶地松開。

“沒關系,不過你剛才怎麽了?吓我一跳。”溫詩侶一邊說着,一邊再次試圖将熱水瓶拿進浴室。

然而當陳知确看見那條近在咫尺的雪一般白皙細膩的手臂再一次即将脫離自己的視線時,他的身體也又一次擺脫自己大腦的控制,直愣愣地握住了學長的手腕。

溫詩侶還以為小學弟這是在跟自己逗着玩兒呢,無奈地說:“知确,你快松手,讓我把水拿進去。”

陳知确心裏一團亂麻,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跟學長解釋,他現在的這些行為完全不受他的大腦控制,是出于他身體本能做出來的,而且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來。

這麽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陳知确決定遵循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咽了一口口水,嗓音有些幹澀地問道:“學長,需要我進去幫你沖頭發嗎?”

溫詩侶頓了頓,似乎沒有想到陳知确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半晌後還是決定拒絕道:“不用了吧,你知道我的性取向的,你要是進來的話……你可能會不太适應。”

本來陳知确還有點糾結,一聽到學長這話,頓時說什麽也要進去了。

“你的性取向怎麽了?你的性取向多正常啊,我怎麽就不适應了?是你喜歡男生,又不是我喜歡男生,現在是你光着,被看光光的是你,又不是我,說來還是我占便宜了呢,我不管,學長你就說,你到底讓不讓我進去?”

溫詩侶沉默了許久,想着要是拒絕狠了,小學弟說不定會以為自己在跟他劃清界限,畢竟直男嘛,都是這樣肆無忌憚的,他不應該這樣遮遮掩掩。

小學弟一個直男都不介意,他倒是在介意些什麽呢?

這麽想着,溫詩侶便答應了下來:“……好吧,那就麻煩你了,不過你先等等,我穿件衣服。”

話落之後,浴室裏面被響起了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聲音。

陳知确的臉也在這樣的聲音中緩緩地熱了起來。

不過這道暧**昧的聲音只持續了幾秒便很快結束。

溫詩侶又喊了陳知确一聲。

陳知确立刻拉開浴室的門,拎着門口的兩瓶熱水走了進去。

因為等待的時間有點長,裏面的熱氣早就散了,整個浴室被頭頂的白熾燈照得一片明亮。

學長微微彎着腰,頭頂的洗發水泡泡已經破碎了不少,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布料,遮住了該遮住的地方。

很明顯剛才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是這唯一一塊布料發出來的。

學長身體上的皮膚白得發光,肩膀很瘦,腰很細,兩條腿又長又直,整個人都好像一塊白皙的美玉,在燈光下看着瑩瑩的光澤,看起來……十分誘人。

這個念頭一出現,陳知确體內的熱血便轟一聲炸開,好險就當着學長的面給學長上演一個就地升旗了。

不過好在他還記得正事,嗓音有些幹澀地說:“學長,你在這邊蹲下來,我給你兌一下冷水之後幫你沖。”

“好麻煩了。”

陳知确仗着學長看不見,目不轉睛地盯着學長的身體。

溫度适宜的熱水緩緩地淋在了學長的頭發上,将上面白色的泡沫一點點地沖刷幹淨。

陳知确只要稍微一低頭,就能清晰的看見粉色的兩粒……

陳知确猛地撇過視線,不敢再看下去了,就怕自己看着看着,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又要作廢了。

就在幾秒鐘之前,陳知确已經把能看的不能看到的都看了個遍。

從陳知确的角度看去,一切的美景都盡收眼底,只是可惜最後一個地方被遮住了,一想到這裏,陳知确就不免有點點失望……

等等,他為什麽要失望?難道他還想看到些什麽嗎???

陳知确感覺自己現在整個人都非常奇怪,大腦一片混亂,從他幫學長打了熱水過來之後,他的身體就一直違背大腦的命令,做出了一系列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情。

陳知确努力控制自己的雙眼不要到處亂看,也不要胡思亂想,專注給學長沖頭發。

等出去就好了……等他出去之後,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浴室裏太安靜了,除了水聲一點聲音都沒有。

溫詩侶擔心陳知确會尴尬,主動開玩笑道:“幸好你聽力好,要不然隔了這麽多層門,我就只能光着出來了。”

光光光、光着?!

陳知确原本已經控制住的思維終于再也受不住控制地瘋狂發散起來,滿腦袋都是學長雪白的身體,以及最後那塊看不見的、但是完全不妨礙他自己發揮想象的被遮住的地方,而陳知确自己的旗幟也只差一點就……

在緊急時刻的前一秒,陳知确啞着嗓音飛快說:“學長,你把眼睛閉緊一點,千萬不要睜開,我給你沖泡泡。”

溫詩侶對距離自己鼻尖僅差一臂的升旗儀式毫無所覺,按照小學弟的話,乖巧地閉緊了眼睛,任由小學弟寬厚的大手一邊溫柔地從他發間滑過,一邊幫他将頭發上的泡泡沖洗幹淨。

因為情況緊急,陳知确一邊以飛快的動作幫學長沖洗着,一邊又舍不得這樣的美景就這麽結束,同時還擔心會不會睜開眼睛發現他的秘密,心裏簡直又刺激又緊張,心髒跳得快要從喉嚨管裏蹦出來,感覺自己的腎上腺素已經飙到了這個位置的最高峰。

等學長頭發上的泡泡終于全部被沖洗幹淨,趁着學長還沒有睜開眼睛,陳知确幾乎是逃也般地跑出了浴室。

陳知确一路跑回了卧室,躲進了被窩裏,太陽穴一陣陣發燙,臉頰紅得快要滴血,那裏也脹得難受。

好奇怪,太奇怪了,陳知确終于意識到,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了。

明明是學長喜歡他,又不是他喜歡學長,為什麽反倒是他急吼吼地跑到浴室裏想看學長洗澡,而且還造成了現在這樣羞恥的狀态?

陳知确怎麽都想不通,就好像腦子裏有一根筋一直沒有理順一樣,反而越繞越亂。

算了,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完事睡飽了再起來說。

……

當天夜裏,陳知确如那天喝過牛奶的早晨一般,再次夢到了學長。

這回夢裏的學長……是光着的。

上次是學長吃他的一根……而這回是他吃學長的兩粒……

忽地,夢裏陳知确的鼻腔內湧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有什麽粘稠的液體沿着鼻管緩緩流了下來,堵住了陳知确的呼吸……然後他就被一股巨大的窒息感給硬生生地憋醒了。

陳知确猛地坐起來,用手指抹了一下鼻子,放在眼下一看——

……艹,做春天的夢做到流鼻血了可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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