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但我還是好愛他1.0 (1)
這個決心下定以後,陳知确忽然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清明,這段時間一直陰沉沉的世界瞬間變得無比敞亮起來。
是了,既然學長不喜歡他,他好好追求學長就是了。
本來一開始他就沒有追求過學長,因為誤會學長喜歡自己,他曾經甚至還沾沾自喜地以為自己要白撿一只小美人老婆。
現在想想,自己簡直就是在想屁吃。
就像天底下沒有白給的午餐,天底下有沒有白給的老婆。
老婆還是得自己追求過來才行,否則又怎麽懂得珍惜?
學長那麽完美的老婆,更是需要他好好追求一番才行!
等等,不說他現在打算表白,現在學長似乎正在對那個該死的博士野男人表白進行時?
怎麽辦,他要去打擾學長嗎?
雖然陳知确已經做好了橫刀奪愛的準備,但畢竟他也是第一次做這樣不道德的事情,多少有點緊張。
而且,要是他爸媽知道他敢插足人家的感情,肯定會揍死他的!
但那可是學長啊!那麽美麗迷人、溫柔善良的學長!
反正他已經黑化了,他就算是搶,也一定要把學長搶過來!
所以現在問題又回到了原點,他要現在就上去打擾學長嗎?
還是說,先等學長把白告完了,看看後續情況,他再決定什麽時候上去?
那麽現在就有兩種可能,一種博士生拒絕了學長,那他可真是敲鑼打鼓高興死了,也不用違背道德當第三者了,直接上去就對學長表白,趁着學長陷入失戀的低落情緒中時各種噓寒問暖趁虛而入,他相信以他的真情一定可以打動學長的!
要是博士生接受了學長的告白……那可就怨不得他了!
這麽看來,還是得等這場告白結束了再說。
确定好接下來的行動目标之後,陳知确便開始利用自己的超強聽力,正大光明地偷聽起來。
現在他整個人已經清醒了不少,再仔細去聽學長和那個師兄的對話,忽然發現事情似乎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
時間線拉回溫詩侶跑到韓自秋面前的那個時候。
溫詩侶抛下陳知确,提着手裏的禮品袋,跑到了韓自秋面前,嗓音幹澀地喊了一聲:“……師兄。”
“詩侶?”韓自秋看到溫詩侶後,表情十分驚喜,“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瞥了一眼身後自己近在咫尺的宿舍樓,似乎瞬間明白了真相:“你是特意在這裏等我的嗎?”
溫詩侶抿了抿嘴唇:“是的,我是特意在這裏等你的。”
韓自秋沒有察覺到溫詩侶神态的不對勁,還在為自己的魅力沾沾自喜。
看吧,溫室侶就是這麽的迷戀他,就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了他鴿子,就算溫詩侶知道自己有一個一直在暧*昧的相親對象,溫詩侶也依然一次又一次地倒貼上來,甚至還做出了在他宿舍樓下等他回來的舉動。
話說,溫詩侶該不是在這裏等了一整天吧?
“詩侶,你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溫詩侶聲音沉沉:“是在看到你給我發的消息之後。”
果然。韓自秋心裏不免更加驕傲,聲音壓得又低又磁:“那你在這裏等我這麽久,誰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溫詩侶聲音聽着有點飄,整個人的狀态似乎有點恍惚:“師兄,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韓自秋看到了溫詩侶懷中的禮物袋,眼睛微微一亮,“這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嗎?”
與陳知确當時臆想的自虐畫面不同的是,溫詩侶并不是紅着臉、一臉嬌羞地将手裏的禮品袋遞到韓自秋手裏的。
而是韓自秋在問完之後,确定這就是溫詩侶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也沒等溫詩侶回應,就自顧自地伸出手,将禮品袋從溫詩侶手裏拿了過來,當場便迫不及待地拆開想看看裏面是什麽。
以前溫詩侶也給他送過不少禮物,沒有一樣便宜貨,韓自秋心想,平時不是什麽大日子溫詩侶都那麽大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豈不是更加貴重?
然而韓自秋打開一看,就發現裏面是一條……圍巾?
現在天已經徹底黑了,雖然兩人站在路燈下,但光線到底不太好,韓自秋沒什麽看清,只感覺這條圍巾的觸感摸起來還不錯,猜測應該是什麽有名的奢侈品大牌,便将圍巾又塞了回去,笑容溫柔地對溫詩侶說:“謝謝詩侶,我很喜歡。”
溫詩侶其實并沒有太注意韓自秋在說什麽,他從真正走到韓自秋面前後,整個人就非常心不在焉,連韓自秋擅自将自己手裏的禮品袋拿了過去都沒什麽意識到。
溫詩侶聲音飄渺地說:“韓師兄,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訴你。”
“什麽?”
“我想告訴你的是,”溫詩侶深吸一口氣,“師兄,我喜歡你。”
他盯緊韓自秋的雙眼:“那你呢?你對我又是怎麽想的?”
韓自秋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溫詩侶竟然會對自己表白,不過他馬上露出了一抹如平日那般別無二樣的溫柔的笑容,說:“我也是,我也很喜歡你,詩侶。”
明明被師兄回應了表白,溫詩侶卻病沒有太高興的情緒。
或許是因為過去的每一次的希望都會落空吧,溫詩侶早就已經學會,不要再對韓師兄抱有任何期待了。
果然,下一秒韓自秋的話鋒一轉,緊接着說:“雖然我很喜歡,但是我很抱歉,詩侶,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你知道的,我最近一直在和我相親對象那邊周旋,在那邊沒有處理好之前,我沒有辦法回應你的感情,我家裏人一直期望我能夠結婚生子,他們還不知道我喜歡男人的事情,我不敢馬上出櫃,讓他們失望,你也喜歡男人,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在現在這個世道多麽不容易,所以你肯定會理解我的,對嗎?詩侶,我知道你一直都最乖巧聽話了,你就再等我一段時間,等我把那邊處理好之後我再答應你,好不好?”
韓自秋是真沒想到,溫詩侶會這麽快就對他表白,果然是他前段時間暧*昧的舉動給了溫詩侶可行性的信號嗎?
溫詩侶也太好撩了,他那點小花招連肢體接觸都沒幾次,即使這樣溫詩侶都輕輕松松就上鈎了,如果他真的和溫詩侶有了實際進展,溫詩侶是不是就徹底離不開他了?
他想,到時候如果溫詩侶還是像現在這樣乖巧聽話的,他說不定還可以讓自己的兒子認溫詩侶為幹爹什麽的……
韓自秋看着面前青年這張自己觊觎許久的漂亮臉蛋,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想着要不先給溫詩侶點福利,便伸出右手,想要觸碰溫詩侶的下巴。
看到韓自秋動作的一瞬間,陳知确心髒都快炸了,差點兒就要不顧一切地沖上去,還好溫詩侶接下來的動作及時制止了陳知确的沖動。
溫詩侶側開腦袋,躲開了韓自秋的觸碰,轉而用手一把握住了韓自秋伸過來的右手手腕。
韓自秋笑道:“詩侶……”
“右手無名指上戴戒指,代表正在戀愛中,并且和對方十分甜蜜。”
韓自秋臉色忽然一變。
“我想這枚戒指,應該就是那位女士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了吧,”溫詩侶面無表情地松開了韓自秋的手,“師兄,你正在和對方談戀愛嗎?”
韓自秋心下懊惱,白天的時候他為了哄那個女人開心,在收到生日禮物的下一秒就把戒指佩戴在了手上,還是那個女人親手幫他戴上,待了一整天他也差不多習慣了,竟然忘了拿下來,還被溫詩侶看到了。
韓自秋笑容不變地将戒指當場取了下來:“詩侶,你誤會了,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你,怎麽會和其他女人談戀愛呢?這只是為了哄我家人開心,才特意戴上的,我現在就取下來,好不好?你不要生氣。”
溫詩侶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韓自秋:“那我如果說,我要你現在就把這枚戒指扔掉,你願意嗎?”
韓自秋笑容一僵,嘆了一口氣說:“詩侶,你別鬧,戒指這種東西怎麽可以随便扔掉呢?”
“我看你是舍不得吧,”溫詩侶一針見血地說,“這枚戒指的牌子我認識,國外一個很有名的奢侈品品牌,就你手上的這枚戒指,應該就價值有十幾萬了。”
韓自秋心裏簡直罵娘,你也知道這玩意兒價值十幾萬啊,正常人誰都舍不得扔掉的吧??
溫詩侶看到韓自秋的反應,不禁更加失望。
他也沒想韓自秋真的扔掉,畢竟十幾萬的東西呢,他又不是敗家子。
但凡韓自秋有心,就應該立刻聯系對方,将這枚戒指還回去。
然而現在看韓自秋一副一點都舍不得的樣子……
算了,他當初在實驗室發現韓自秋穿上了對方送的襯衣時,就應該知道韓自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不是嗎?
溫詩侶沒有在戒指的事情上多做糾纏,他直視韓自秋的雙眼,直接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如果你家裏人一定要你娶妻生子,你會答應嗎?”
韓自秋愣了一下,着實沒有想到溫詩侶竟然會問得這麽犀利,顧左右而言他道:“詩侶,你在說什麽傻話,誰家父母不希望自家兒子能夠娶妻生子啊,我的父母也是俗人,他們當然也是這麽希望我的……”
溫詩侶打斷了韓自秋的廢話:“你就直接告訴我你會不會就行了。”
韓自秋心裏焦躁,溫詩侶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難纏,語氣也有點不耐煩:“詩侶,你別鬧了,我知道我今天沒有讓你陪我過生日,你生氣了,但是我也說過我之後一定會補償你的,不是嗎?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小氣?就不能聽一點話嗎?”
就韓自秋現在這副反應,溫詩侶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就韓自秋和他的對話,從頭到尾都是多麽經典的渣男語錄啊,也是他以前看走眼了,竟然從來沒有發現,韓自秋的人品竟然這麽低劣。
溫詩侶的眼神已經徹底冰冷下來,問道:“那我再問你,你是純同嗎?還是說,你其實是雙?”
韓自秋眼皮一跳,直覺這問題不能馬上回答,拖延道:“詩侶,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然而溫詩侶接下來的話,不免是将他一直以來蓋在臉上的遮羞布硬生生地掀了下來。
溫詩侶冷冰冰地說:“你一個純同,跟別人女孩子談戀愛,還想娶妻生子,你該不會是想欺騙人家女孩子的感情吧?你是不是想騙婚?”
“怎麽可能?詩侶,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怎麽會這樣想你的師兄?”韓自秋條件反射地脫口否認,其實心裏已經慌得不行。
他現在總算發現溫詩侶對待自己的态度不對勁了,不過自大如他,根本沒有想過溫詩侶已經不喜歡自己的可能,畢竟對方剛剛才向他表過白,不是嗎?
韓自秋沒想到他只是拒絕了溫詩侶的告白,溫詩侶的反應會這麽大,竟然還反撲咬他!
不過他也怕溫詩侶出去亂說話,壞了他的好事,只能暫時先想辦法穩住溫詩侶。
“我……我應該是男女都可以,”韓自秋又馬上說,“但是詩侶,你相信我,我最喜歡的還是你。”
“哦,現在又變成雙了?”溫詩侶冷笑道,“我記得你剛才拒絕我表白的時候,不是還說你喜歡男人,不敢馬上跟家裏人出櫃嗎?”
韓自秋:“……”
艹他媽的,記性這麽好幹什麽?
溫詩侶懶得和他糾纏這種問題,冷漠地說:“如果你不喜歡人家女孩子的話,你最好還是跟人家好好說清楚,既然你說你沒有欺騙別人的感情,你沒有故意騙婚,那你最好做到,不要最後做了壞事又被人家發現了,那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韓自秋簡直又驚又怒,他驚駭于溫詩侶已經認定了他騙婚,憤怒于溫詩侶竟然敢威脅他。
複雜的情緒交織到最後,僅剩下對溫詩侶戳破自己肮髒內心的惱羞成怒,便有些口不擇言起來。
“溫詩侶,我不過就是拒絕了一次你的告白,你有必要這樣羞辱我?呵,也不知道過去那麽多年是誰每天跪舔我我,明明一整天都睡不了幾個小時,卻還是每天早上起那麽早,特意為我做早餐,就是因為我說了一句,食堂的早餐吃得人一點胃口都沒有。
“還有你以前送我的那麽多的禮物,不跟我現在正在接觸的那個女人一樣嗎?你的心眼怎麽這麽小,只能自己送,就不允許別人送?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這就是你對待喜歡的人的态度嗎?我不過就是跟一個女人暧*昧了一點,你至于像一個怨婦一樣這麽糾纏不休嗎?”
溫詩侶聽得遍體生寒,渾身都開始小幅度地顫抖起來。
他過去已經失望了那麽多次,其實早就麻木了。
但是不得不說,在得知自己真的真心錯付的這一刻,他還是會受傷,他的心還是會疼。
怎麽會不疼呢?
他的心也是肉做的。
就算是被一個陌生人冷言嘲諷,他也不可能完全無動于衷。
韓自秋生了一會兒氣,稍微冷靜了一點,也是怕溫詩侶被自己說重了,真的會跑出去說東說西,要是被那個女人知道了就大事不好了,又稍稍緩和了一下語氣。
“詩侶,抱歉,我也不是在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很生氣,你怎麽可以把我想得那麽龌龊?而且這次真的是你太不乖巧了,要不是你惹我生氣,我也不會說那些重話傷害你不是?你就乖乖聽我的話,這件事情不要再管了,等我将一切安排妥當,我一定會給你你想要的回應的,好不好?”
韓自秋說着軟話,甚至還想上前去牽溫詩侶的手,卻被溫詩侶用力将手甩開了。
“別碰我,韓自秋,我現在就明确地告訴你,我現在不喜歡你了。”
韓自秋眉頭皺了皺,明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還想繼續過來拉溫詩侶。
“詩侶你別鬧……”
溫詩侶後退一步,看向韓自秋的眼神好像見了鬼。
“我承認,我以前确實瞎了眼,喜歡上了你,剛才那句告白,就算是跟以前那個傻子一樣的我做個了解,我現在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了,也希望你不要再對我多加糾纏,我們好聚好散,不,我說錯了,我們連聚都沒有聚過,哪裏來的好聚好散?就這樣吧,我希望你也不要再對我有任何誤會了。”
“不,我不信,詩侶,你就是在說氣話,想要故意氣我,對不對?這樣,我們現在就去開房,既然你想得到我,那我就給你好了,只要你消氣,以後都好好聽我的話,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好不好?”
“……”
溫詩侶心裏不可思議地想,他以前到底是有多眼瞎,才會喜歡上這麽一個惡心的玩意兒?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都說了我不喜歡你了!你別自戀了行不行?”
溫詩侶以前只是以為韓自秋世俗了一點,這也沒什麽,普通人都這樣,這連缺點都算不上,但是他沒想到,韓自秋竟然這麽渣,連騙婚這樣道德敗壞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甚至還想拉上自己?
他忽然醒悟,如果一個人真心喜歡自己,又怎麽可能為了一個陌生人傷害自己呢?
但事實上就是,韓自秋為了一個陌生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心上戳刀子,一刀一刀,仿佛淩遲一般地慢慢地剜,在不知不覺間,他的心髒竟是已經千瘡百孔,痛不欲生。
但是幸好,他陷得還不深,他的心髒足夠強大,只是一點小傷而已,他還不至于為此要死要活。
韓自秋或許确實是有那麽一點喜歡自己的,但是這點喜歡,在世俗壓力和名譽地位面前,就完全不夠看了。
而且是真的,他覺得被這樣一個渣滓喜歡,有點惡心。
不,不是有一點惡心,是非常非常非常惡心。
他其實也不想哭的,但是現在實在是被惡心得夠嗆,那些令人作嘔的語言刺激得他雙眼赤紅。
不是傷心,純粹就是氣的。
如果可以,他現在真的想給面前這張醜惡的嘴臉狠狠一拳。
溫詩侶正這麽想着,他的身後就忽然掀起一陣疾風。
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忽然從後面竄了出來,撲上來就給了韓自秋的下颌狠狠的一拳,一下子就把韓自秋擊倒在了地上。
“艹你媽的渣男!你聽不到學長說他不喜歡你了嗎?就你這惡心玩意兒,還敢碰我的學長?我呸!”
陳知确簡直快要氣瘋了。
天知道他剛才在後面聽到這個野男人那樣羞辱學長
那可是學長啊,他那麽寶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心心念念的學長,現在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一個渣滓這麽侮辱,他沒當場把這人砍了,都是在尊敬路燈上面那枚虎視眈眈的攝像頭!
而且他現在終于想起來了,這個野男人他之前見過,這不就是當初去健身房找他訓練過的野男人嗎?
所以那個時候這個野男人過去找他是為了試探刺探敵情?
艹,連個渣男都早早看出來了他對學長的心思不純,他卻這麽晚才開竅,他簡直不是個東西!
但凡他早一點開竅,但凡他早一點橫刀奪愛,學長是不是就不用受到這些傷害了?
韓自秋還在地上掙紮不起,剛才陳知确那一下用了十成的力氣,人被打飛了不說,砸在地上的重擊把韓自秋的脊椎骨也給了摔了,疼得他龇牙咧嘴,冷汗涔涔,下颌的骨頭都快錯位了。
嘴裏忽然傳來一股腥甜的味道,韓自秋心裏一驚,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竟是吐了一口血水,裏面還夾着一枚白色的硬物。
原來是剛才陳知确那下,直接把韓自秋的牙齒給打崩了,還把他的口腔給锉爛了,流了一堆的血。
陳知确沒去理會地上不斷扭動的一坨屎,他紅着眼睛轉過身,觸及到溫詩侶呆滞的表情後,原本淩厲兇狠的五官頓時變得柔和。
陳知确伸出一根手指,溫柔地擦去溫詩侶臉上的淚痕,終于忍不住地用力一把抱住了學長的身體。
“知确,你……”
“學長!我喜歡你!”
溫詩侶愣了一下。
陳知确将懷中人抱得更緊,對着溫詩侶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瘋狂表白。
“學長!我喜歡你!那個渣男那麽惡心,他一點都不值得你的喜歡!學長你這麽好,你長得這麽好看,性格好,學習好,能力強,是我們整個學校公認的男神,何必委屈自己去喜歡那樣一坨屎,多的是其他優秀的男人愛慕你,喜歡你,會好好對你,把你當成寶貝一樣地疼愛,比如我……哦對了,學長你別誤會,我不是在罵你眼睛不好,看上了一坨屎,是那坨屎太狡猾,還是要在外面披一層巧克力,鬼知道他裏面是什麽惡心玩意兒,不過還好咱們發現得早,咱們不要吃屎了好不好?我們現在就立刻回家!遠離臭味源泉!”
陳知确一邊表白,一邊當着韓自秋的面,把韓自秋罵了個狗血淋頭,贊美一遍溫詩侶,甚至還暗搓搓地誇贊了一番自己。
說完,陳知确像是生怕溫詩侶還對韓自秋餘情未了似的,扭頭狠狠瞪了地上好不容易爬起來的韓自秋,然後二話不說,拉着溫詩侶就噠噠噠地跑掉了,只留下韓自秋一個渣男在孤零零的路燈下氣得跳腳。
這邊,溫詩侶沒跑兩下,忽然掙開陳知确的手,趴在路邊幹嘔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陳知确屎啊屎的給了溫詩侶心理暗示,再加上他本來就被韓自秋惡心得夠嗆,搭配上這樣有畫面感的語言,還要被陳知确拉着跑了一路,溫詩侶胃裏當場就受不住了。
“學長你沒事吧?”陳知确立刻跑過來關心溫詩侶。
“沒……”溫詩侶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不舒服,倒也沒真的吐出來什麽。
他在陳知确的攙扶下重新站起來,察覺到兩只空蕩蕩的手,忽然想起來了什麽,臉色忽然變得一片慘白。
“我的圍巾……我的圍巾被韓自秋拿走了!那是我親手織的圍巾,我不想送給他了,我就算是用火燒了,用剪刀剪了,扔到垃圾桶裏,我也不想被他拿到手裏!”
溫詩侶一邊慘白着一張易碎的小臉,一邊嘴裏說着無比決絕的話,這樣強烈的反差看得陳知确心顫不已。
陳知确牽起溫詩侶的手,帶着他大步往回走去:“學長你放心,我現在就帶你回去把那條圍巾拿回來,學長那是你自己的東西,你親手去取回來!”
……
另一邊,韓自秋正一瘸一拐地朝寝室的方向走着。
尾椎骨處傳來一陣陣撕裂一般的疼痛,搞不好已經裂開了。
韓自秋吃痛地嘶了一聲,面部動作又不小心牽扯到嘴裏的傷口,頓時疼得更厲害了。
“艹,哪裏來的瘋狗!真特麽是個畜牲!”
這拳頭重的,是人能有的嗎?!
剛才光線本來就暗,韓自秋一下子被陳知确打飛出去後,眼前一片黑一片白的,根本什麽都看不清,就只知道是一個愛慕溫詩侶的瘋子忽然沖過來把他打倒在地,還趁機對溫詩侶表白了,壓根沒看清陳知确的臉。
沒想到溫詩侶魅力還挺大的,連這種瘋狗都能吸引,啧。
韓自秋罵罵咧咧了幾句,忽然想起手裏拎着的禮品袋。
他剛才都沒來得及看看,溫詩侶送的他什麽牌子的禮物呢。
韓自秋打開袋子,把裏面的圍巾拿了出來,對着昏暗的路燈,翻來覆去地尋找上面的吊牌,卻怎麽也找不到。
“不是吧……不能吧……”
韓自秋心裏忽然産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這條圍巾,該不是溫詩侶自己親手織的吧?
韓自秋一想到,那個看起來清清冷冷的小美人每晚坐在臺燈下,一針一線為自己織圍巾的場景,就感覺心頭一陣火熱。
雖然他很嫌棄這條圍巾不值錢,但不得不說,溫詩侶這樣一副低眉順眼的作态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确實取悅到了他。
別說,這手感,織得還挺好,也難怪他一開始還誤會這是什麽奢侈品。
也不知道這樣一條圍巾,溫詩侶為他準備了多久,花了多少時間。
韓自秋心裏不免為自己的魅力沾沾自喜,他就知道,溫詩侶剛才那些話都只是他的氣話,溫詩侶真正喜歡的還是他韓自秋。
不過可惜了,他怎麽可能戴上一條沒有牌子的圍巾,要是讓那個女人看到了,指不定瞧不起他。
所以這條圍巾,注定只能扔掉了。
至于回頭要是溫詩侶問起來,他就說他已經好好珍藏起來了就行了。
這條路不是溫詩侶會經過的地方,所以韓自秋直接走到一只垃圾桶旁邊,伸手将手裏的圍巾連同禮品袋一起扔了進去。
就在這時,韓自秋的背後忽然傳來一股駭人的大力,将他整個人再次掀翻了出去。
“艹你媽的,你這個死渣男!你竟然敢把學長送的禮物給扔了!你這坨惡臭的屎!你這坨屎做的東西!你簡直不是個東西!看我不打死你!”
陳知确并不會罵人,翻來覆去都是屎啊屎的,不過他也不需要在嘴皮子上費什麽功夫,因為他的拳頭已經将他想要說的所有話都招呼在了韓自秋身上。
溫詩侶一個沒看住,小學弟就已經像一只護主瘋狗一樣沖了出去,騎着韓自秋就暴揍了起來,那一聲聲拳拳到肉的悶響搭配上韓自秋的慘叫簡直聽得人牙酸。
溫詩侶清楚小學弟的力氣到底有多大,生怕他真一個沒留神把人給打廢了,趕緊上去攔。
“陳知确!你冷靜一點!”
聽到學長的聲音,陳知确原本已經被怒火燒沒的理智重新冒了出來。
陳知确緩緩收了手,從韓自秋的身上下來,紅着眼睛呼哧呼哧地喘氣。
僅溫詩侶的一句話,陳知确便迅速恢複了清醒,可想而知他的內心有多麽看中溫詩侶。
溫詩侶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才剛剛面對了渣男騙心的溫詩侶猛地又直面這樣一顆火熱真誠的心,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兒。
不過現在暫時沒有時間考慮這些。
這一回,韓自秋總算看清楚陳知确的臉了,一瞬間便如同點燃的炮竹般整個人都爆炸了。
“原來是你!好啊,我早說嘛,溫詩侶怎麽敢對我說那樣的話,原來是早就和其他的野男人勾搭在一起了,有恃無恐了,我早就知道你倆關系不純,現在可算是讓我逮着了,溫詩侶啊溫詩侶,你可真是好樣的!竟然敢勾搭其他的野男人來打我!你果然早就變心了,你們這對奸夫淫夫,你這個水性楊花、臭不要臉的——”
剩下的話韓自秋沒來得及說出口,因為陳知确再次如瘋狗一般地沖了過來。
韓自秋吓得連滾帶爬地跑,連忙扭頭去看溫詩侶,希望他能夠像剛才一樣把這條瘋狗攔住。
結果……溫詩侶只是安安靜靜與他對視,然後挑釁地挑起了一邊眉???
韓自秋:“?????”
眼看陳知确的拳頭再次朝着他的臉落了下來,韓自秋差點兒吓得當場魂飛魄散,趕緊頭也不回地跑了,一邊在心裏瘋狂罵娘——
艹他媽的溫詩侶!他就是故意的!這個該死的臭——
陳知确最後朝着韓自秋的屁股猛地踹了一腳,直接把韓自秋連同他心裏沒說完的髒話踹飛了足足好幾米,然後目送韓自秋連滾帶爬地逃掉了。
确定那坨屎已經徹底跑遠,絕對不會找死地再返回來,陳知确這才雙眼通紅,氣喘籲籲地轉身走了回來。
陳知确這副樣子自然不是因為體質不支,而是單純的被氣的。
他回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去垃圾桶裏把學長的圍巾找回來。
溫詩侶哭笑不得地攔住他:“你幹嘛呢,還想翻垃圾桶啊?”
陳知确一想到學長辛辛苦苦親手做的禮物就那樣被一坨屎糟蹋了,就心疼得不行,可憐巴巴地說:“可那是你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的……”
溫詩侶心裏一暖,忍不住墊着腳,伸手摸了摸陳知确的頭,柔聲道:“沒關系,我本來也是想直接扔掉的,現在扔了正好,不過一條圍巾而已。”
“那才不是一條普通的圍巾,那可是學長你親手做的!”陳知确嫉妒得雙眼發紅,委屈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我就從來沒有收到過學長你親手做的禮物!結果就那麽被一坨屎給白白糟蹋了!我怎麽能咽下這口氣!啊,我不行了,我感覺我要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我要嫉妒得變形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溫詩侶簡直哭笑不得,下意識地哄他道:“你要是想要的話,等回去之後我就給你親手織一條,保證比剛才那條還要柔軟,還要漂亮,好不好?”
陳知确雙眼蹭地亮起來,激動地握住了溫詩侶的雙手:“真的嗎?學長這可是你說的,你可不能反悔!”
“是是,我保證不反悔,等你回去就監督我,好不好?”
陳知确傻笑着摸了摸腦袋,邊走邊問道:“對了,學長,剛才最後那下我沖上去一下打他的時候,你怎麽沒再攔我了啊?”
“因為我第一次攔住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已經冷靜下來了,第二次的時候韓自秋竟然連你也罵了進去,這是我完全不能忍受的事情,雖然你再次沖了上去,但我知道這次你有分寸,所以我故意沒有攔你,想讓你吓唬一下他,他罵我可以,罵你,不行。”
“學長……”陳知确捧起溫詩侶的雙手,兩眼淚汪汪地看向他,“你對我真好,我好感動。”
溫詩侶輕咳一聲:“行了別貧了,好好走路。”
“不過有句話,我倒是覺得那坨屎說得挺對的,就是說你變心了,說你找了別的男人。”陳知确忽然走到溫詩侶的面前,一雙赤忱澄澈的雙眼在黑暗中簡直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學長,求求你考慮一下我吧,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我迷你迷得無可救藥,無法自拔!沒有你問簡直活不下去,就算勉強活下去了,也只是一坨行屍走肉!
“學長你千萬不要因為那坨屎傷害了你的感情,你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你還是可以相信我!真的!那坨屎分明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麽好的學長卻一點都不懂得珍惜,竟然還敢傷害學長,學長你都不知道,我剛才在後面聽你們說話,我都快氣瘋了!
“啊我不是有意要偷聽你們說話的……好吧對不起學長,我确實是有意的,你之後想怎麽罵我打我都行,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寶貝得不行的學長就那麽白白被那坨屎羞辱,我簡直肺都快氣炸了!恨不得馬上拿着機**關**槍把那坨屎突突了!
“就是,我說了這麽多,只是想告訴學長你我有多麽喜歡你,你不知道你魅力有多大,我真是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保證你說東我絕對不往西,我就是學長最聽話的乖狗狗!”
陳知确一邊說着,一邊輕柔捧起了溫詩侶的雙手,低下頭,用自己的臉頰輕輕地蹭了蹭,眨着眼睛,可憐巴巴地望着溫詩侶,歪頭撒嬌道:“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