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幸福

文筝現在才明白什麽叫羞得無地自容,他吶吶地說:“不……不是,我們能不提這事嗎?”

“好吧。”駱靖宇點頭,“但你也不能一直不擡頭看我吧?”

文筝耳根紅得跟紅瑪瑙似的,看上去很好看。他擡起頭來望着駱靖宇,對方眼裏的溫柔讓他松了一口氣,腰後的溫度燙得驚人,文筝動了動身體,“去吃飯吧。”

“你不喜歡我這樣對你?”駱靖宇挑眉問,搭在對方後腰的手朝敏感點處揉了揉,文筝咬緊了唇瓣,淺茶色的眸子立刻鍍上了水光,“嗯……別這樣靖宇。”文筝的聲音拔高了幾個度。

“果然不喜歡。”駱靖宇低垂下眼睫毛有些失望地說,然後準備松開手轉身往外走之際,文筝拉住了他的手,急急地解釋着:“不是……我很喜歡,只是,我……太敏感了,覺得臊得慌。”

“敏感!?”駱靖宇笑了,“我們以後這樣的日子還多着呢,小筝,像你床上一樣放開一點,不然,我會忍不住欺負你的。”駱靖宇捏了捏文筝的耳垂,非常認真地說完後就轉身離開。

文筝目光轉了幾下,獨自冷靜了好一會才出房門。

坐上了餐桌,駱靖宇問:“你和思年去哪?”

文筝的筷子在唇邊停了一下,微微擡眼望了下對方,最終還是選擇不撒謊,“我去看心理醫生了。”

“醫生怎麽說?”

“她說生完孩子後,會有一點小情緒,讓我有事不要悶在心裏,要相信你。”文筝嘆了口氣,“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不太信任自己……不過你放心,我以後會改的。”

“學會放縱一下自己,文筝,我是你的依靠。”駱靖宇笑了笑,臉頰上的梨渦有些醉人,“我忙完最近一段時間後,把思年交給爸媽帶一兩個星期,我們兩個人去旅游。”

“好。”文筝低頭微微笑了,這時他想起還有一件事沒有同駱靖宇說,“靖宇,你身邊不是有一個助理辭職了嗎,我想讓江良安替上,我不是想找人監視你,只是想幫幫他。”

“好。”駱靖宇望向他,“以前的事各有對錯,你不要再小心翼翼。對了,我們高中班主任組織了一次聚會,你知道嗎?”

文筝搖了搖頭,因為他太過孤僻,幾乎和班上任何同學都沒有聯系,他連班上的微信群都沒有。

“要去嗎?”駱靖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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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筝想了下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吧,大家都記不得我,去了尴尬。”

駱靖宇沒有勉強文筝,吃完飯後駱靖宇沖奶喂思年,文筝就一個人坐在書房裏,他看着駱靖宇擺在桌上的畢業照,其實這群人挺可愛的,只是他從來沒有融入過他們。

現在大多數人都認為他挺聰明的,只有他自己明白,當時他陷在學習中,那些治療精神病的藥物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他無暇顧及其他,才在班上到了最容易被忽視的中間階層。

那個時候他唯一的課餘活動,就是在午後,或者下午的時候,跑到學校鬧鬼的老校區,隔着一面牆,聽牆那頭的駱靖宇一個人自顧自地演着各種各樣的電視劇。

其實如果有人看見的話,那時的駱靖宇才更像一個神經病。他什麽都在演,偶爾還要捏着嗓子扮作女聲的時候,文筝會很辛苦地忍笑。

駱靖宇雖然比班上同學普遍要小上一歲,更是比年紀稍大的文筝小了差不多兩歲,但是他發育得比較快,大高個的公鴨嗓變成嬌滴滴的女聲,文筝每次想起都會笑。

沒有什麽一見鐘情,只是從開學那日聽見駱靖宇隔着牆演繹無數人的悲歡離合之際,他在角落裏成為了駱靖宇不曾知曉的觀衆,這個觀衆把那個高高瘦瘦冷冷淡淡的男孩放在心上很多很多年。

不敢上前,不敢靠近。暗戀,其實是件很卑微的事。

江良安住了三天的院就打算出院。人總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會覺得孤獨,一個人吃火鍋,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看病、住院和出院。

江良安拎着自己的一小袋東西出院時,有很多人來醫院接家人回家。他形單影只的,不敢擡頭,怕看得太多的幸福,會忍不住去渴求。

江良安還沒有出醫院,就被一個保镖請去了一間病房。

文宴的父親文大公子要見他。

江良安攥緊了手中小小的塑料袋,随着保镖來到病房門口時,就看見衣着得體禮儀滿分的梁斐正在同躺在病床上氣色有些差的文大公子談笑風生。

那保镖敲了敲門,“董事長,江先生請到了。”

文大公子點了點頭,态度還算親切地說:“良安,進來吧。”

江良安有些怕這兩個人,一個是文宴的父親,一個和他一樣同為文宴的愛慕者,但這個愛慕者和他風水輪流轉劃爛了他的臉,把他比成了腳下的泥。

但是江良安現在孤立無援,他不能表現出任何一絲的膽怯。

“文伯伯。”江良安走到病床的另一邊,禮貌地喊。

“良安坐吧。”文大公子示意他坐下。

江良安坐下後,文大公子接着說:“我聽小斐說你也在這裏住院,便想着請你來看看,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

江良安點頭,“多謝文伯伯關心。”

“良安啊,我想你也知道我找你是什麽事,其實你也明白,你和阿宴之間不合适。”文大公子看着江良安,“門當戶對已經過時,但如果兩人差距太大,有太多的不匹配的話,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生活不只有愛情,你懂嗎?”

江良安沉默了一會兒,他望着文大公子,“文伯伯,其實兩個人合不合适能不能在一起,只有他們彼此最清楚,別人說再多道理也是沒用的。至于我和宴哥…文伯伯,我想您弄錯了,我們并沒有在一起,以前不懂事,現在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幸福。”

“既然希望他幸福的話,良安何不如直接和阿宴說清楚絕了他的心思,他已經三十多了,該成家了,良安曾經和小斐玩得不錯,也清楚小斐能給阿宴帶來多大的幫助,你勸他和小斐結婚,就是一舉兩得。”文大公子說完,滿意地笑了,“這樣,他能幸福,也不會再給你造成困擾。”

江良安笑了,他看了看文大公子,又望向一直微笑着的梁斐,然後冷着聲調說:“我是草包纨绔,一事無成,但也比一個表裏不一的陰險狡詐小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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