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折辱
江良安的話讓文大公子的臉色都變了,倒是梁斐,像是全然不在意江良安的話一般,甚至還拿起了一個蘋果,慢悠悠地削着皮。
“良安,說話還是要多思考一下才說出來。”文大公子沉着臉看着江良安,語氣冷淡地道。
“我不是出了名的沒腦子嘛,思考什麽,我多思考一下文伯伯就會喜歡我嗎?”江良安也豁出去了,他好歹也曾是這類人之中的一員,他明白,這些人除了到達目的,你再怎麽謹小慎微,屈膝卑顏,他們也不會給你半分好臉色,“文伯伯,如果你就給宴哥找這麽個人渣,只要宴哥願意要我,我絕對不會讓步。”
“你确定?”
“有什麽不确定的,我現在什麽都沒有,我還怕什麽呢?”江良安看了梁斐一眼,連客套話都不再說,徑直就離開。
文大公子氣得臉頰上的肌肉都在發顫,遇到一個光腳的,他這個穿鞋的還真有種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郁悶。
“伯父,我和江小少爺是同齡人,也許我去勸勸他會比較好。”梁斐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了文大公子。
“你去吧。”文大公子頭疼地擺了擺手,人老了,越來越不中用了,又只有一個獨子,不能放棄,所以在這種節骨眼都還得操心。
梁斐把蘋果放在旁邊的櫃子上,就恭敬地離開。出了病房門,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才跟上不遠處江良安的步伐。
“談談吧,江良安。”梁斐在距離江良安幾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道。
江良安轉過身來望着他,“梁斐,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談的。”
“談談吧。”梁斐堅持。
江良安神色變換,最終還是應下。他不去,對方總有辦法讓他去。
梁斐把他帶到了江城最貴的西餐廳,精致典雅的裝潢,悠揚的鋼琴曲,矜貴的人們談笑着,到處都是金錢的味道。
他們坐在靠玻璃牆的位置,一扭頭就可以把繁華的都市收入眼底。
“當年也是在這裏,我不小心把酒灑在你的鞋上,你讓我跪着給你擦幹淨。”梁斐臉上是平靜的笑容,他晃蕩着酒杯,玻璃面映出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江良安,你是這個世上最沒有資格看不起我的人,我是人渣,那你又是什麽呢?狗都不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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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氣盛的時代已經過去,對方辱罵幾句已經不能讓江良安跳腳了,再屈辱的都已經經受過。
“這麽些年,你還是上不得臺面。除了背地裏搞動作,就只會說這些話嗎?那你未免太無聊了。”江良安淡淡地說。
梁斐垂下眼眸,他将杯中的紅酒緩緩地倒在地上,“舔幹淨吧。”
江良安沒有驚訝,他起身就走,剛到門口就被幾個保镖堵了回來。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餐廳裏的人已經被清走了。
梁斐背對着江良安,他目光平靜地望着對面的高樓,“江良安,你一個擺地攤的,連城管都可以肆意侮辱你,你茍延殘喘着生活在這座城市最陰暗的角落,像一只蟑螂一樣令人作嘔。我不如你?宴哥就真要你嗎?你想想看,你還是江家的江小少爺時,漂亮的家室漂亮的臉蛋但是宴哥眼底的厭惡明顯到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再看看你現在,卑賤,肮髒,你拿什麽和他在一起,別和我提真心,很久以前你的真心就一文不值,現在又能值多少呢?”
果然,那城管怎麽會突然發瘋呢?江良安沒有說話,擒拿住他的兩只胳膊的兩個保镖用了大力,肩胛處的骨頭作響,疼得他面龐扭曲。
梁斐讓保镖把江良安押過來猛地踢上膝蓋彎跪在地上,他蹲下身一把扯起對方的頭發,然後狠狠地按在了地上,頭被砸得一陣眩暈,臉貼着冰冷的地板,變得粘膩的紅酒讓人作嘔。
“我告訴你江良安,你的宴哥早晚會被逼着和我結婚的,文家現在資金出現了那麽大的缺口,他必須得求我梁家!沒有人會不屈服于金錢!我不救他,你攤雞蛋餅救他嗎?”梁斐臉上全是扭曲的快意。
江良安嗚嗚地叫着,他的口鼻被堵住了大半,臉龐扭曲着,呼吸都有些不順暢,梁斐的話讓他難過,他面對任何人都不自卑,靠自己雙手吃飯,他覺得自己比以前成功了太多。可是,在文宴面前,他永遠都擡不起頭,不敢擡頭。
梁斐松手站起來,一腳踩在江良安的臉上,皮鞋碾壓着對方的臉,屈辱和疼痛一起折磨着江良安。
他緩慢地,用力地碾壓着,如水的快意湧來,就像那日他在巷子口,看着那個混混拿起水果刀劃拉他的臉一樣快樂。
梁斐在這種快意中迷醉時,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怎麽的,梁少在這裏作威作福?”
梁斐收回了腳,被保镖攔着的青年是周景。
“景哥。”梁斐換上了自己謙和的面容,謙卑地喚。
“別,這聲哥我當不起。”周景轉着眼鏡指了指地上的江良安,“是你給我把人送出來還是我進去帶走?”
梁斐眸子閃了閃,他示意保镖把江良安拽了起來,帶到了周景身邊,周景一把把人扯到了身後,然後笑着對梁斐說:“梁斐,你得慶幸我來得比較早。啧,蛇始終是蛇,別爬上了個小山頭,就自以為自己飛了起來成龍了。”
周景說完笑了笑就帶着江良安就走了。
坐上了車,看着對方一臉紅酒和鞋印,凄慘費可以。可想而知,梁斐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留啊。
“還好吧?”周景扯了幾張紙巾遞給了江良安。
江良安抖着手接過,“謝謝…”邊擦着臉上的紅酒,江良安邊問,“周少爺,宴哥的公司,真的出了問題嗎?”
周景笑着看向他:“梁斐說的?”
江良安點頭。
“不是阿宴的公司出問題,是他父親的公司出了大問題。”周景帶上了墨鏡。
江良安有些聽不懂,文宴的公司不就是他父親的公司嗎?
“我這帶你去,你自己問阿宴。不過江良安啊,我還是要說句話啊,大家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能不擰巴就不擰巴了,日子嘛,就別扯那麽多了,對的人,在一起過就成了。”
江良安攥緊了手中的紙巾。
“公司上你別瞎擔心,不過阿宴确實出問題了,生病了,躺在病床上的。你一會見了,使勁心疼,然後你們兩個熱情相擁。你想啊,你們之間又沒啥深仇大恨或者解不開的誤會,咱happyending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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